第50章暗欲（5）
王媽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素芬說：「素芬，你慢慢吃，我該出去啦，碗筷明早我送早飯的時候一併收拾。」她站起來，聽了聽門外的動靜又說；「晚上你要有行動，記住一定要小心！好了，那我走了。」
素芬把王媽送出門外之後就繼續一邊吃飯，一邊想晚上的事情。
晚飯吃過不久，陳福徑直來到常家大院大堂。此時，常耀武正在喝晚飯後的第一杯茶。這是常耀武的習慣，不管吃什麼東西，晚飯後的這一杯茶是一定要喝的。而且，他得細細地品。常耀武覺得，生活就是吃飯享樂其實本沒多大意思，只有像喝茶一樣慢慢地品，才會一點一滴地品出一些箇中滋味來。
見陳福進來了，常耀武說：「陳叔，你先坐一會兒吧，等我把茶喝完，我們就過去。」
陳福說：「常爺您慢慢喝，不急，不急。只是常爺，今晚去陳家藥房那邊要不要把馬子善也喊上呀？」
常耀武抿了口茶說：「不喊啦。就讓他醒醒昨晚的酒吧！昨晚老馬酒是沒少喝，不管他醉與不醉，最後『玉面血羅剎』一場戲，估計他到現在還驚魂未定呢。等開張之日，讓他過來就可以啦！陳叔，我這杯茶馬上就完，你去看一下柳爺還有『烈焰』兄弟是不是已經用完飯了，到時候一起過去。」
陳福說：「常爺，他們老早就知道你今晚要去視察煙館改建情況，所以早早用晚飯都在馴狗室那邊閒聊等著您啦！」
常耀武說：「哦，那咱們就走吧！天色已暗下來了。」
說完，常耀武就和陳福一起從大堂出來，而柳子宇他們也正好都從訓狗室那邊過來了。
常耀武說：「正巧，剛剛還在說你們呢，你們就過來了。柳爺，那咱們走吧！」
柳子宇說：「好，常爺請！」
路程不算遠，大家步行一陣就到陳家藥房門前了。
一進藥房，只見幹活的人都在忙碌，有的在抬床，有的在擦窗戶抹凳子，還有幾個人正搭著梯子給大堂屋頂吊燈……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見常耀武進來了，監工上前向常耀武請安。
常耀武就站在大堂中間問那個監工：「收拾的怎麼樣啦？不會影響按時開張吧？」
那監工畢恭畢敬地說：「常爺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幹活的人今晚都不休息，加班加點幹上一個晚上，估計明兒早上吃飯的時候就一切就緒，絕對不會影響開業的大事！」
常耀武說：「那就好！」
此時陳福上前對常耀武說：「常爺，我帶您和大家四處轉轉吧，看哪些地方需要修正，常爺您就說，我讓監工吩咐往好裡做！」
常耀武說：「好！那我們就一間屋一間屋地看！」
說完，陳福在前面帶路，大傢伙就跟著他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視察起來。
邊走邊看，常耀武還問起了煙館匾額的事情。
陳福說：「都做好了。按您的意思，就取名為『雲中閣』。字是請城東的李翰墨寫的，字體遒勁有力，做成匾額後更是氣勢非凡，我想開張那天掛起來常爺一定喜歡！」
常耀武說：「陳管家辦事我一向放心。」
就在場耀武他們視察煙館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很暗了。大街上，行人已不多，只有零星的一些人家門上的燈籠昏暗地亮著，在微風中一搖一晃。
此時，常家大院的張天賜在幹什麼呢？他還沒有睡，他也知道常耀武去看煙館改建的情況去了。所以，他想利用今晚的時機，再在常家大院的一些地方去摸摸情況。比如那個書房。平日裡，他也很少見常耀武去那裡讀書或者會客。但他老是看見有一些護院在書房附近轉悠。晚上也是，護院們還牽著獒犬在周圍走來走去。張天賜就想，那裡面肯定放著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要不，一個空房子有什麼好看護的？
張天賜估摸著常耀武已經出門有一些時間了，就穿上一件黑色的外套，出了自己的房門。
張天賜每次出來，不管是不是真的需要上茅房，他都要先去那裡一次。如果需要解手就解手，不需要就裝個樣子，在那裡打個轉然後再裝作上過茅房的樣子走出來。張天賜這樣做，有自己的想法。其實，他覺得，這茅廁是一個緩衝緊張情緒的好地方。在上茅廁或裝模作樣的過程中，有時他就會慢慢發現一些這個神秘大院的異常情況。比如上次，他從茅房出來，就發現了素芬從密室出來，而且在無意間跟蹤她終於發現了她的一些秘密。而且他還知道了，關素芬的那間密室就像一個擺設一樣，因為素芬已經處理好了和看守的關係。她還可以在走出密室後很隱秘地躲過大院中的別的護院，在密室和外界之間自由行走。
有時，張天賜就想，這素芬是他所見過的嘴神秘的的女人。別看常家大院一直戒備森嚴，但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因為素芬的存在，才給這肅殺的常家大院增添了幾份神秘的韻味。所以，有時張天賜準備出來摸情況，不管他去準備到哪裡探個究竟，他總是希望在蒙著一層陰森氣息的常家大院再見到素芬。有時是想看看她黑色面紗後面那張俊俏的臉，有時是想聽聽她言語相談間柔中帶鋼的話語，當然，最希望碰上的還是能在夜幕中，看她行蹤詭秘的黑色背影。張天賜覺得，行走在沉沉夜色中的素芬，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幽靈，那樣孤單，那樣美艷，總有一種超強的力量吸引著自己去探尋她的神秘。
就在今晚，當張天賜從茅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照舊裝模作樣地出來的時候，果不其然，他慢慢走到離密室不遠處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窺探時，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就從密室那邊躡手躡腳地閃出來了。
張天賜沒看見看護密室的看守。他知道，今晚依舊還是那個小魚兒。他不想再嚇唬小魚兒了，那樣膽小的人，經不起嚇唬的。想到這裡，張天賜心裡就覺得好笑。
張天賜睜大眼睛看時，只見那黑影這次沒有向大院外面走，而是向著大院後面的方向走。他心裡頓生疑問，於是趕緊走了幾步，準備尾隨其後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素芬。
張天賜的猜測沒錯，這個黑影正是素芬。
吃完晚飯，素芬就收拾了一下，她準備晚上再探書房，看看常耀武的書房是不是真的放著自己要找的寶物。
來到鐵門前的時候，那小魚兒一看素芬黑衣的打扮，什麼都沒有說，就把門給素芬打開了。素芬出來後，他還羞怯地站在一邊小聲說：「常夫人，你一定要小心呀！」
雖然是晚上，但素芬依然能感覺到，小魚兒還沒有從白天的自責中解脫，他那怯怯的聲音，表明他還在自責之中，這樣的感覺讓素芬心裡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想，真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素芬看他那侷促的樣子，本想說兩句讓他不要再在意白天的事的話，可想了想就又打住了。她把黑袍一抖，趁著夜色向書房方向走去。
素芬走了兩步，發現前邊有護院在來回走動，就警覺地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奮力向護院背對的方向擲了出去。那石頭落在了遠處的樹叢中，發出一陣響聲。那護院聽見有響聲就回過身來看了看，然後朝那樹叢走去想看個究竟。素芬就利用這個間隙，急速前行，向書房靠近。
這一切，張天賜看得十分真切，他沒有動，而是靜靜地躲在一棵大樹背後觀望。
素芬來到離書房不遠處，又看見兩個護院正湊在一起小聲說這話，她舊又撿起一塊石頭扔了出去。那兩個護院聽見響聲，也循著聲音走過去了。素芬又利用這個間歇往前疾行了幾步。
然而就在這時，那兩個護院見那邊沒有動靜又返回來了。急得素芬一個鷂子翻身，憑空而起，向後退了丈把遠，閃身藏在一株花樹後面才沒被發現。
張天賜看得真切，他猜測素芬今晚出來的目標就是那間書房。但素芬為何要靠近書房呢、這麼晚了，書房黑著燈，什麼也沒有吧，她靠近書房能做什麼呢？
就在這時，素芬突然站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打出兩隻鏢。那兩個護院「啊」地叫了聲就倒在了地上。接著素芬又是騰空而起，然後穩穩地落在了書房門前。
書房門估計是鎖著的，因為張天賜似乎看見素芬在拿什麼東西撬門。看素芬在門前鼓搗了一陣，然後就把書房門推開了。然後張天賜看見素芬左右觀望了一下，見沒有人來，就立即進了書房，然後把門又閉上了。
張天賜見素芬已經進去了，但裡面一直沒有亮燈。張天賜知道，那是素芬怕人發現才沒有點燈的。他就想，黑燈瞎火地她進書房幹什麼呢？拿書？或者偷書？不對，從沒聽說常耀武的書房有什麼武功秘笈之類的東西呀！那，那她是偷什麼東西去了！但書房會放什麼寶貝呢？張天賜百思不得其解。他依舊在原地蹲著沒動，他想素芬進去會不會馬上就出來？所以他要等一會兒，就張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書房門看會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