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夜宴（9）
黃燜狗肉上來的時候，常耀武說：「馬老闆吶，今天這道菜你可要好好嘗嘗。你試試我這廚子做菜的功夫如何！」說著就夾了一大塊肉放在了馬子善的碟子裡，「來，快嘗嘗，味道如何？」
馬子善夾起那塊肉咬了一口仔細嚼了兩下，笑著說：「嗯，好吃，不錯不錯。常爺，你這廚子是從哪兒找的，這狗肉味道真不錯！」
常耀武說：「告訴你吧，這廚子可是從鄰縣專門找過來的！你剛來那會兒，他殺狗的技藝你是看到了。我想呀，只有用那種無比獨特的技法宰殺的狗肉做出來的菜才有這樣的味道，你說呢？別人只會用涼水把狗灌得嚥氣了，然後放血扒皮剔肉，自然沒有我這廚子弄出來的肉鮮美，是不是？」
馬子善說：「看來你說的沒錯！這肉麻，主要就是要鮮，一鮮味兒自然就與眾不同。常爺艷福不淺，這口福也不淺呀！」
又吃了一會兒，常耀武又端起一杯酒說：「馬老闆，我再敬你一杯，完了我跟你說件事。」
馬子善說：「好呀，我喝，我喝，你說吧！」
常耀武見馬子善把酒喝了，用布抹了抹嘴說：「馬老闆，是這樣，兄弟我最近想進一步擴大經營範圍。」
馬子善也抹了抹嘴說：「嗯，這是好事呀，接著說。」
常耀武繼續道：「現在『艷粉院』和藥鋪的生意都經營的很順，我想在此基礎上，開他兩家煙館。你一直是煙土的忠實擁躉者，所以你也清楚，煙土堪比黃金呀。我想做這個利潤肯定很大，所以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馬子善一聽常耀武要開煙館，心想，你狗日的，害了我一個人不算，還要擴大經營，把本地的人都害死呀！他看了看常耀武說：「當然，煙土就像軟黃金，自然利潤豐厚。只是那玩意用了就會上癮，而且很難戒掉，如果把煙館開起來，本城吸食大煙的人就會越來越多，隱君子多了，會不會激起民憤呀？」
常耀武說：「常言道，在商言商。作為一個商人，他的終極目的講的就是利益的最大化，你說是不是？如果吸食的人一多，經營狀況良好，就可以產生很多的稅收呀！當然，這館子開起來，你有吸的自由，也有不吸的自由，我們又不強迫，何言激起民憤之說？當初林則徐虎門禁煙，也還不是眼紅外國人掙了咱中國人的錢嘛！要是當時開煙館的全是中國人，中國人的銀子不流進外國人的腰包，當時清廷會給他林則徐那麼大的權力去禁煙？」
馬子善一聽常耀武為了賺錢，竟自恃這樣一番歪論，但他不想和常耀武再理論，就說：「常爺主要的目的是掙錢，錢多了什麼都好說。那你就開起來吧！」
常耀武說：「這開館子是一碼事。其實，我今天請馬老闆來還有一事相求。」
馬子善不知常耀武這心中打的是什麼算盤，就問：「常爺言重了，我馬某現在就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需要你來求我？」
常耀武說：「馬老闆接觸煙土時間比較長，應該說是行家，所以呢，等煙館開起來，我想請馬老闆出面，專管經營之事，不知馬老闆意下如何？當然了，馬老闆出面，我會給你開你滿意的薪金的！」
馬子善想，原來是打我的注意，讓我給你當高級傭工呀！他看著常耀武笑了笑說：「我只是一個不慎用了這東西的人，哪裡是什麼行家！但是馬老闆既然提出來了，就容我考慮考慮，然後給你答覆怎麼樣？」
常耀武說：「馬老闆你放心，只要你出面打理，我不但給你開你滿意的薪酬，而且保證你隨便抽最好的煙土！」
馬子善見常耀武繼續以煙土來引誘自己，聽他的話簡直就像是給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心裡的怒火就一竄一竄的，但他哪裡能溢於言表呢，只好說：「我也就是已經戒不掉這東西而已，最好最差我倒不在乎，你讓我考慮考慮再說吧！」
常耀武又端起一杯酒說：「這杯還算我敬你，希望馬老闆能給我帶來好消息！我干了。」
這件事兒說完了，常耀武嘿嘿一笑說：「來，我再敬李兄一杯。李兄可是第一次到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