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紙節前夜()
一場溫柔加暴力的香艷演出,看得狗栓大汗淋漓。本來是要去渭河裡洗一洗的,被這場艷事一刺激,狗栓就沒有洗的心情了。狗栓從老八家出來,狗栓想,要不到陳大夫家去看看。
陳大夫家在北街,離河邊不遠。沒進院門就能聽見吵吵鬧鬧的人聲。進得院來,只見燈火通明,一排熱鬧景象。
四娃在房簷下的地上放了一塊木板,拿著棒槌和打紙刀打紙。全應坐著小板凳在方桌上印票子。一些孩子在院子裡玩騎驢的遊戲。女人們則都在廚房出進忙乎。
狗栓看見羊肚子張也在,他和陰陽先生還有三爺在商量上墳的事。老八這個王八,老婆在家裡和人偷情,他卻站在院子裡和一個婆娘**。
狗栓說,老八,你還有這閒心?
老八說,忙了一陣了,和王嫂諞諞椽。
狗栓心裡想,你老八真是個大王八。諞你個球,諞吧,諞得好,你越諞你老婆在家裡越閒得慌,你的王八帽子就越戴越高。
全應見狗栓在旁邊,說狗栓你幫我弄一陣,我去撒個尿。狗栓就替了全應給死人印票子。
狗栓一看,印版是一百萬的大版,狗栓想,他娘的,活人要有這麼多錢還不過上皇帝的日子了。
還有幾個人在院子中間圍著一個火盆喝罐罐茶。他們把饅頭放在火盆邊沿,烤得焦黃焦黃,樣子很是誘人,狗栓就要了一塊吃起來。全應從茅房出來他就把印票子的活還給了他。然後狗栓找個板凳和圍著火盆喝茶的人坐到了一起。
狗栓不喝罐罐茶,平時羊肚子張煮了茶他也不喝。狗栓嫌茶苦。罐栓喜歡吃甜東西。
狗栓坐在火盆邊聽那幫人閒諞。
今晚的事和死人有關。那幫人就在說死人和鬼的事。
一個說,他上個月在集上竟然碰見已死了兩年的全保了。說全保裹著一件破棉襖蹲在牆角曬太陽。
一個說,四爺家的小孫子不是在渭河裡淹死了嗎?可那天他去河邊澆地,卻看見那孩子在和一條大黃狗在玩。
一個女人說,你還說呢,聽香草娘說,香草昨晚還去找她娘要藥方子呢。香草病死不都八個月啦。
狗栓聽他們說的有板有眼,身子不覺有點寒意升起。在這種場合,喜慶的事是不會被提起的。
此時陳大夫走了過來。
狗栓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面對著擋門坐,他沒看見陳大夫從擋門進來。狗栓感覺有點奇怪。
陳大夫一臉坦然,並不像剛才在他身上發生過任何事情。
陳大夫說,有活就幹活,沒活就找活,喝上幾罐就行了,別說這些嚇人的事情,要不天晚了,小心回去半路上碰上個女鬼撩你。
陳大夫一說,主人的話當然要聽,大家就散了。火盆燒得正旺,饅頭冒著撲鼻的香氣。
狗栓想問陳大夫剛才怎麼沒看見他,想了想就又沒問。
狗栓自己進了堂屋。堂屋已經佈置好了。山牆下的八仙桌上擺滿了蒸的煎的炸的各色面果子,還有一些蘋果。陳大夫爹的畫像擺在桌子後面。
狗栓看那畫像,就跟現在的陳大夫一模一樣。那畫像上的人慈眉善目,就像一個很有學問的鄉紳。
羊肚子張說,狗栓,這邊要用的肉我都已經連殺代剁弄好了,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再呆一會兒,沒事你先回去吧。那天買的一隻羊還在圈裡圈著呢,你去給添點草。
狗栓說,那我先回去了。
沒有月亮,天很黑。狗栓回來看見羊在圈裡臥著,就隨便撕了些草扔給那隻羊。扔完草,狗栓感覺口渴,就喝了碗涼水。然後在自己屋裡躺了下來。
一躺下,狗栓就想起去老八家的事了。狗栓想,這陳大夫和艷紅看來在一起已經時間很長了。想起艷紅燈光下雪白的身子,狗栓的心就狂跳起來。狗栓就不由自己地把手伸向自己的褲襠。那裡,那個東西又開始高高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