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男兒熱淚
「同時還會帶來我無法承受的痛苦。」陳仲平息了自己的急喘。
「我要活捉你。」蒂倫·貝尼笑了起來:「你這個跟班我要定了。」
口出豪言,卻不讓人感到狂妄。這個女孩確實有著傲人的資本。
消防斧再次到了唐天豪的手中,蒂倫·貝尼見到他的武器眼中再次劃過一絲驚訝。相對於刀劍來說,消防斧顯然不是什麼正規的兵器,但就是這麼一把粗糙的兵器拿在他的手中,卻能讓人感到滾滾殺氣寒意。
「真是般配。」蒂倫·貝尼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唐天豪:「通常這種武器拿在手中都會讓人感到不協調,拿在你的手中卻只能讓人感到更加彪悍的味道。我也打算把你給活捉了。」
唐天豪面無表情的輕輕揮動了下斧頭,面色冷冷的說道:「我曾經發過誓,誰若是擋我,就殺了他。不論對方是成年的壯漢還是老弱婦孺,只要阻擋我完成自己心中所想,都要死。不想死,就讓開。」
蒂倫·貝尼莫名的感到一陣興奮,在長樂城幾乎人敢對她這樣說話。要知道她的父親長樂城城主蒂倫·馬克一向將她視為掌上明珠,她的幾個兄弟加起來地位都不如比不上她重要。
雙方誰也沒有再多說廢話,在這個世界實力就是一切。遇到這種情況,一切都要用實力來說話。
蒂倫·貝尼率先發起了攻擊,這並非她所願。只是唐天豪正在一點點向胡同外退去,這令她不得不提前做出攻擊。長樂城中幾乎沒有人敢對她不敬,不代表一個這樣的人都沒有。蒂倫·馬克前段時間剛剛收到帳下的三城守,那個野獸一般的男人就是例外。
面對那個男人。蒂倫·貝尼都會莫名的感到一陣陣恐懼。若是真的讓唐天豪退入街上,倒是三城守插手,就連她也只能暫時打消這個收二人做跟班的想法。
唐天豪不知道蒂倫·貝尼在忌憚什麼,只是當他發現這個女孩目光經常有意無意地注視胡同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個女孩好像很怕他們退到街中,既然如此他更是主動退。
蒂倫·貝尼前衝的身體猛然停住,同一時刻唐天豪感覺到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他熟悉的人。這種熟悉的氣息,即使不需要回頭。也知道是昨天剛見過的三城守,那個野獸一般的男人,他身上散發著的氣息實在太獨特了,兇猛,狂野,同時又冰冷,讓人難以靠近。
「小姐,請不要打擾選拔人員。」三城守地聲音依然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相信這也是城主大人的想法。」
蒂倫·貝尼皺了皺眉頭。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面對這個應該實力不比她強的男人竟然會害怕對方。
唐天豪聽到三城守的稱呼,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這個女孩的身後跟傲氣早已經表明了她身份不同,城主的女兒這個答案倒是情理之中。
「孟戈,我的事情還不用你來管吧?」蒂倫·貝尼越來越無法忍受自己對對方的懼怕。乾脆選擇了跟他對抗來減少自己地懼怕情緒。
三城守孟戈依然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但請也不要干涉我的工作。身為城守,負責大多數人的安全是我地責任。」
蒂倫·貝尼又皺了皺眉,這個男人還真把城守當工作來做了。在這樣強者生存的世界中。她實在想不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對於賤民們,只需要給他們適當的生命保護,這些人就該感恩戴德的對強者貢獻出自己地一切。她這種從小就接受的思想模式卻不敢跟對方直說。
不久前的三城守曾經對當時還是四城守的孟戈提出了幾乎相同的理論,從此原來的三城守消失了,四城守孟戈成為了三城守。外人或許不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蒂倫·貝尼卻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席間發生的事情,孟戈忽然暴起用極度瘋狂殘忍的方式幹掉了三城守。在這個瘋狂地世界,殺人殘忍的方式很多人都見過,但孟戈的那次卻讓蒂倫·貝尼想起都會感到害怕。
這個席間唯一微笑著看完那場殘殺的只有一個人。長樂城城主蒂倫·馬克。當原來的三城守死亡後,馬克立刻宣佈了孟戈成為三城守的命令,絲毫沒有意思追究孟戈席間殺死跟隨他多年三城守的罪責,同時也絲毫不去怪罪孟戈是因為懷有跟他完全相反理念才會殺人的做法,彷彿孟戈做什麼他都贊成一般。
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迷一般,就連蒂倫·貝尼去問馬克,得到地回答也只是輕輕一笑而過,絲毫不去解釋為什麼。
馬克這種對孟戈特別地照顧。更加重了這位城守在長樂城的地位。現在就連二城守大城守以及馬克地幾個兒子,對孟戈也是以禮相待。
「我只是想要兩個跟班……」蒂倫·貝尼做著最後的努力:「選拔大會又不缺他們兩個。超級戰士雖然稀少但也不是絕種生物。」
孟戈看向唐天豪,眼中又閃過幾絲疑惑:「你去找別人做跟班吧,這兩個人不能缺席選拔大會。特別是……」
孟戈伸手指向唐天豪:「特別是他,不能缺席選拔大會。」
「為什麼?」
孟戈靜靜凝視了蒂倫·貝尼一眼:「他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蒂倫·貝尼微微吃了一驚,這個做任何事情從來不做任何解釋的人,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對她做出了解釋,從某種程度上已經給足了她面子,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她也怕這個男人又突然發瘋。唯有恨恨的看了唐天豪二人一眼,憤然的跺了下小腳離去。
蒂倫·貝尼離去,胡同的氣氛並沒有好多少。孟戈依然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過了幾秒,孟戈淡淡地說道:「跟我來。」
城主的女兒都要賣面子,唐天豪知道這時候選擇逃跑是最笨的做法,兩人跟在孟戈穿過兩條大街坐著人力黃包車再次來到他上次在長樂城吃飯的地方:淄博商廈大飯店。
來到飯店的最上層,飯店老闆早已經在孟戈這樣的大人物到來的同時。給他們準備好了最好的房間。至於之前在這個房間吃飯地人?
飯店老闆只是很客氣的對他們說了一句:三城守很喜歡在這間房吃飯,目前正朝這裡走來。
這群看起來面目猙獰凶狠的傭兵,屁都沒有放一個,乖乖的上另外一間房吃飯去了。就連剛才吆五喝六不停大聲喧嘩的划拳聲,在他們換了房間之後也完全消失了。
在三城守吃飯的附近划拳?萬一這位城守大人心情不好,划拳的人估計就會變成被人送花圈的人了。
房間很快地經過重新的收拾,唐天豪走進去的時候,這裡儼然已經被打掃一新。空氣中還殘留著幾絲剛剛噴灑過香料的味道。
不論什麼時代,總會有一批人處於享受階級。哪怕這個地球早已經不再是人類完全做主的時候,人們依然還是不會忘記享受。
或許明天就是真正地世界末日了,人類依然還是會有相當一部分人繼續享受他剩下的日子。
孟戈顯然很少到這裡吃飯,拿著菜單看了半天最後遞給服務生說道:「你看著上。夠三個人吃的就好。」
房間再次陷入了安靜,孟戈盯著唐天豪看了半天淡淡的說道:「很久沒見了,看來你又進步了。還記得答應過我地事情嗎?」
唐天豪輕輕的點了點,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暫時改變了一些外形的臉笑道:「對著鏡子我都分辨不出來。想不到你一眼就能看穿。」
這種情況如果還要繼續否認,那就是侮辱雙方的智慧,只能被對方看輕。
孟戈微微點頭,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眼中卻有了一絲滿意的光芒,那是他對唐天豪的認可,也是對自己眼光的認可。
「你很大膽。」孟戈淡淡說道:「現在通緝你的並非只是長樂城,向東直到海邊地海龍城也有你的通緝令。北邊的平城同樣有你的肖像畫,附近有點智慧的喪屍更是在四處尋找你。」
「是嗎?看來我的搶手程度超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唐天豪不在乎的說著:「修羅者還真看得起我,下了這麼多本錢。只是我有點不明白,人類地超能者怎麼會幫他地忙?」
「聽說你擁有著極度危險的超能。人了世界地超能者歡迎新的超能者出現,但並不歡迎極度危險的超能者出現,任何威脅到他們的力量都該被扼殺在搖籃中。這一點,喪屍反而比人類要好一些。」一直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孟戈,說話間終於流露出了一絲對超能者的不屑。
服務員推開門上了幾個菜退去後。唐天豪冷冷一笑:「呵!極度危險的超能?娘的!老子若是可以使用超能。早就殺上修羅者家門口去了。」
「是嗎?」孟戈瞳孔猛地一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看來我要打消自己幫你的念頭了。」
「幫我?」
唐天豪微微吃了一驚,這個只是在鬥技場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這個任誰一看都知道在長樂城呼風喚雨的人,竟然想要幫助長樂城主通緝的人。
「怎麼?」孟戈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唐天豪又是一呆,忽然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從第一次見到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自己剛才的吃驚加懷疑反而是在看輕對方了。
「我信你真的想幫我。」
孟戈冰冷地臉上恢復了一絲溫度,淡淡的說道:「聽了你剛才的話,我暫時不打算幫你了。」
「為何?」唐天豪單刀直入的問著,這樣的情況拐彎抹角只會被對方看輕。雖然只是匆匆見過幾面。唐天豪跟對方卻都有著一種很瞭解對方的感覺。
「修羅者的強大遠超你的想像,真正地超能者也不敢貿然對上它。」孟戈淡淡的說道:「如果你領悟一點超能皮毛就去找修羅者,那只能是自找死路。」
唐天豪無力的笑著反問道:「我是那樣蠢的人嗎?」
「是。」孟戈很乾脆的說道:「我知道你懂得忍耐。但是當你得到超能的力量那一刻,或許你會盲目的自信,或者被你仇恨的怒火沖昏了頭腦。你不需要否認,當你談到超能者時,你地眼中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跟深邃,有的只是熊熊怒火。跟無限殺意。」
唐天豪首次沉默了下來,在基地的那段日子他幾乎快要把自己逼瘋,逼狂!對修羅者的恨,並沒有隨著時間地過去而減弱,反而是這種仇恨隨著時間的延長在不停生長。
很多次,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眼前總是閃現出當日失去兄弟王國棟的場面,那種痛徹心扉地恨就無法節制的增長著。
修羅者!唐天豪想到這個名字唯一腦海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殺!
「超能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是經過不停激發,不停練習增強的一種力量。」孟戈慢慢說道:「即便你得到超能氣的修煉秘本,匆匆練習過後就去找修羅者,那你的下場只能是死亡。通緝你的那名修羅者是智慧喪屍中的英雄,這一點或許是你不知道地吧?蒂倫·馬克曾經說過。面對那名修羅者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獲勝的把握。要知道,他是一名修習多年超能氣的超能者。」
唐天豪有一絲感動,從孟戈的性格來看,他應該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自己同他不過是數面之緣。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關係,竟然為了喚醒自己的清醒,說出這麼多違反他性格的話。
「修羅者百萬喪屍難以產生一個,變異喪屍千萬喪屍都難以產生一個。」孟戈臉色凝重地說道:「變異修羅者司徒震天,智慧喪屍地驕傲,智慧喪屍的英雄,喪屍中頂端地強者之一,這樣的對手你還會去找他復仇嗎?」
「去!」唐天豪猛然站起雙拳狠狠砸在大理石桌面上咆哮著吼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去!」
孟戈靜靜的看著唐天豪。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當日是怎麼從他的手中脫逃的。按照常理推斷,在他那幾乎當世無敵的能力面前,即便現在的你也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但是你做到了,我對你很有興趣。現在的我並不想立刻跟你交手。我想看著你成長,我想知道一個人在憤怒的火焰燃燒下,會有多麼驚人的力量爆發。只是你要答應我,在沒有跟他正面交鋒的實力下,不能找上門去。」
唐天豪一聲長歎無力的坐回到了座位上。仰面望著天花板頹廢道:「找上門去?我現在被他追的東躲西藏。拿什麼找上門去?剛剛聽了你的訴說,我對他的強大有了更深的瞭解。多久我才有正面交鋒的能力。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三十年?超能力?具有極度威脅的超能力?哈哈哈哈……」
唐天豪大大笑著,悲涼的氣息充斥在他的笑聲之中:「去他媽的超能力!這麼多天了!我只能感到超能的存在,卻連催動它的基本方法都不會!我拿什麼?拿補天嗎?拿補天嗎?」
兩行熱淚從唐天豪的眼角滾下,一個面對死亡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男人熱淚滾滾湧出。
他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依靠著兄弟拿命來換才有的今天,他恨自己面對兄弟捨身的時候卻無能為力,他恨自己醒來這麼久卻連修羅者司徒震天的手下都無法擊敗。
房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孟戈同陳仲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誰也不先發一言。
他們都知道,這個滿懷心事的男人需要發洩,單純的殺戮並不能發洩他心中的恨,那只是一種壓力,可以暫時壓住他心頭的恨,他心頭的無奈,只是這種壓力始終不能完全壓制住這一切。
男人,有時候更需要釋放自己的眼淚。這不是無能的哭泣,這是承認自己失敗的眼淚,當眼淚流乾的那一刻,就是敵人流血來償還的時刻。
房間徹底恢復了安靜,孟戈這才淡淡開口問道:「補天?你說的可是傳說中,號稱可以讓人類超級進化的補天氣?」
唐天豪一愣:「你聽說過?」
孟戈那很少有表情的臉上首次露出了一絲微笑:「何止是我聽過,這個世界真正的強者都聽過這套傳說中的功法。」
「傳說中的?」唐天豪開始感覺到補天並非是自己想像的那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