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的太突然,就在周揚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聲音如天籟般降臨,拯救了周揚即將墮落的靈魂,更重要的是拯救了他的**。
周揚在聽那那個聲音的時候,連半秒鐘都不敢耽擱,腦子裡啥也沒想,心裡只是念叨著,老子果然是命不該絕,出門遇貴人。
雖然才消耗了不少體力,而且身上還穿著頗為臃腫的防寒服,但周揚跑起來的速度,卻絲毫不慢,一溜煙就跑到那個聲音響起的地方,然後他就看見一個狗洞大小的窟窿,這一刻偉大的佇立在醬菜鋪子牆角。
眼看一條生路就在眼前,周揚那裡還會考慮什麼,甚至為了節省時間,才跑到牆角的周揚,以一個惡狗撲食的動作,直接就向那狗洞鑽了過去,整個動作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
衝進狗洞的周揚,甚至沒有觀察裡面的是什麼樣子,反手就從大腿側邊口袋中掏出一塊帆布,堵住那個救命的狗洞,等了一會,當覺得帆布變硬之後,才鬆開手打量起存身之處來。
四周雖然黑漆漆一片,但對於已在黑暗世界艱難生存了兩年的周揚來說,黑暗已不能完全遮蓋他的目光了,此時四顧一圈後,周揚不由從心裡湧起一股極其詫異的感覺,這間屋子裡居然堆著為數不少的大米,一袋袋整齊的堆碼在靠牆的地方,起碼有三十多袋,而按一袋五十公斤計算,這裡就有一噸半的大米。
而陣陣大米的香味,讓許久只靠各種袋裝食品充飢的周揚,感覺口水急速分泌,心中貪慾大盛,那麼多大米,如果都搬回去,那夠自己吃多久啊,估計吃到死都夠了。
就在周揚雙目發光的看著那些大米,滿心盤算著自己該怎麼搬回去的時候,先前那個聲音再次傳來說道:「果然是才脫死劫,又起貪心,老頭子難得發次善心,沒想到所救之輩,卻依然是個狼心狗肺之徒,小子、老頭子也不為難你,半小時後外面那些畜生就該散了,到時你自己走把,不過若是敢拿這裡半粒糧食,那就別怪老頭子手辣了。」語氣中滿是寒意,**裸的殺機似乎比空氣中的寒意還要冷上幾分。
周揚聽到話聲,心裡才起來的那點貪意,頓時消散,倒不是怕了傳來的威脅,而是在暗自責怪自己,要不是人家好心開了個洞口讓自己進來,恐怕這會自己已經被外面聚集過來的變異狗給撕成碎片了,而自己逃得一命之後,不但未思答謝人家,卻先想著怎麼圖謀人家收集的糧食,這實在是有違自己為人處世之道。
不過心裡自責歸自責,在嘴上周揚卻從來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主,當即反唇譏道:「這位老人家,您救我一命,我這感激您的大恩大德,但是你後面的話也說的太過了點吧,如今這世道是什麼樣子,想必你自己也清楚,還活著的人,誰不是在艱難的活著,我就不信,只要是個大活人,誰看到這幾十袋大米,能無動於衷,真有不動心的,那早就不是人了,都變怪物了。我相信,如果這些糧食不是您老人家的,您看見了,恐怕心中那貪慾,還不如我呢!面都不露,就先說我一個狼心狗肺,老人家、做人積點口德!」
「小子大膽。」一聲壓低聲音的暴喝之後,傳來幾聲急促的喘息之聲,而後那聲音才繼續說道:「小子,老頭子救你一命,你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如此譏諷與我,你信不信,老頭子現在就宰了你。」
「宰了我。」周揚嗤笑了一聲,「老人家,你救我一命這不假,但我還沒有迂腐到你要我的命時,會束手待斃的地步,而且老人家,你不會天真到以為救我一命,就可以隨便再殺了我吧,大不了等外面的那些變異生物散了後,我離開就是了,至於這些大米,我承認看著是很眼饞,但還不至於到了非拿不可的地步,你就留著繼續發霉吧。」說完這番話後,周揚終於發現了一個隱蔽很好的門戶,就在米堆上面。
這次只聽到哼的一聲之後,裡面就沒了聲音,周揚也沒有繼續挑逗老頭,閉目休息起來。
就這樣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房子外面已聽不到變異生物的腳步聲,為了安全起見,周揚又等了一會,確定外面還是沒什麼動靜之後。周揚這才對著裡屋說道:「老人家,多謝您的救命之恩了,不過看您這糧食充足,比我要好上不少,您老這恩情看來我是報答不了了,只有先記著,以後有機會再說了,拜拜了您吶。」說完,周揚活動了下身體,看都沒看那些糧食一眼,直接向狗洞走去。
就在周揚走到狗洞旁邊,準備找個大點的東西,破開狗洞離開的時候。沉默了很久的老頭忽然說道:「小子,這裡那麼多大米,你就不想拿點。」
「想,怎麼不想,我巴不得全搬回去,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有主之物,如果咱們是萍水相逢,那沒說的,我就是搶也要從您手中搶一些,不過現在,您總是救了我一命,再搶您的東西,我還真有幾分下不了手去,反正剛才聽您的聲音,也是五嘮七傷,說幾句話也喘成那樣,看來也沒多少日子了,我就再等上半年一年的,等您老歸天之後,這些不就都是我的了嘛。」找到一把鐵鍬後,周揚很是實誠的對裡面那老頭說道,語氣自然真誠,顯然是心裡真實的想法。
聽完周揚這番無遮無攔的肺腑之言,裡面那老頭居然沒有發怒,反而是有些低沉的說道:「小子,你很特別,自從這乾坤擾亂天地大變之後,在看見這麼多糧食後還能說走就走的,你是第一個。」
「老人家,您也別捧我了,不是我不想打這些大米的主意,而是我周揚怎麼說也是站著撒尿不彎腰的主,說了要等您歸天後來拿,就絕對不會現在搶您的東西,所以您就放心吧,別和我轉什麼心思,好好歇著吧。」說著話,周揚手上鐵鍬用力揮下,一下就把被封住的狗洞再次砸開,一陣徹骨的寒意頓時湧了進來。
周揚一邊向外面爬著,一邊罵自己的迂腐,不就是救了自己一命嘛,那又怎麼樣了,世道都這樣了,管那麼多幹什麼,吃飽了活下去才是頭等大事。自己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糧食,居然轉身就走,自己這真是傻的沒治了。
爬出狗洞之後,還在不住檢討錯誤的周揚,卻沒有發現,菜市場裡還有三條變異狗遊蕩著沒有散去。回頭封上狗洞之後,周揚依然在懊惱自己故作偉大的衝動,絲毫未曾發現那三條已經盯上自己的變異狗。
因此當周揚快走到菜市場門口的時候,三條變異狗無聲無息的,同時向周揚後背撲了過去。可能是因為在危險的環境生存久了的關係,周揚雖然未曾看到三條變異狗的攻擊,但是心中卻突然湧起強烈的不安。
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已經救了周揚好幾次命,因此雖然未曾看到危險,但周揚還是想都不想就向前面空處猛地撲了出去,身體翻滾間,掛在腰側的兩把狗腿刀同時出鞘。
當周揚重新站定之後,三條體型明顯碩大不少的變異狗顯露在周揚眼中,猙獰的頭顱,全身密佈的骨刺,碩大如小牛犢般的體型,無不在述說著這三條變異狗的強大。
慘了,沒想到還是沒逃得過去,看著眼前三條明顯比其他變異狗更為強大的怪物,周揚心裡泛起一陣苦澀的感覺,若早知道今天必死,老子之前就該先弄點大米吃吃。
三條變異狗卻不會管周揚心裡有什麼想法,已經被異種病毒侵蝕的他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吃,所有非同類的生物都吃。
一擊落空之後,三條變異狗絲毫不給周揚喘息的功夫,喉中發出一陣不明意義的呼嚕聲,三條變異狗再次對著周揚撲了過去。
值此拚命時刻,生死存亡之際,周揚卻不由自主的、再次進入砍死之前那條變異狗時的那種無恐無懼,平靜如水的心理狀態,絲毫不會因敵人的強大而產生半點猶豫,以一種絕對冷靜的心態,漠然應對著三條變異狗的兇猛的攻勢。
在這種狀態之下,周揚臃腫的身形,雖然遠遠比不上那三條變異狗的快捷,但卻是總能在毫釐之間閃過它們尖利的爪牙,手中兩把鋒利的狗腿刀,尋隙而出,速度雖然不快,卻總能砍在那些怪物身上。
然而相比那些怪物渾身密佈的骨刺,兩把也算鋒利的狗腿刀,卻明顯的缺乏威力,每次砍中這些怪物,除了發出幾道噌噌的聲音外,竟然是半點也傷害不了這些怪物分毫。
周揚這種奇異的狀態明顯減持不了多久,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周揚就發出粗重的喘息聲,照這樣下去,當周揚體力不支的那一刻,就是他喪命之時。
不過在此絕境之下,進入那種奇異狀態的的周揚,卻依然沒有半點恐懼,仍是那樣精確的閃避著三條變異狗的攻擊,手中揮舞的狗腿刀,不時的砍在變異狗身上,發出一連串的響聲。
這並不是說周揚有多厲害,而是他似乎能夠因勢利導,用最少的力閃避變異狗的攻擊,而在閃避的同時,只要輕輕擺動手中的刀子,就能讓刀子落在變異狗的身上。
當一分鐘過去之後,周揚那精確的閃避動作,終於慢了下來,而他那一身珍若至寶的防寒服,也在三條變異狗的攻勢下,被撕開好幾道裂痕,刺骨的寒意頓時讓已岌岌可危的周揚,陷入絕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