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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征戰 185血日 文 / 臉上的腳印

    185血日

    「『武』者蘇三,『武』者……」

    蘇三有幾分茫然地念叨著,他的頭顱升了出來,浮現出一張人臉來,臉上帶著思索的表情。漸漸的,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每念叨到「武」字時,他龐大的身軀都會不由自主地一顫。

    「對,我是『武』,我是『武』者!」蘇三忽然興奮地大聲吼叫,背上十多隻爪子一起揮舞著。

    張之鋒在一旁沉默不語,事實上,他正在觀看從蘇三記憶中得到的一本殘籍,或許原本就是殘本,或許是因為蘇三的記憶流失,張之鋒結合著蘇三殘留的印象,用自己水平不低的大陸古文字,慢慢品讀出了這本蘇三記憶中的殘卷!

    《武——恢弘的大道》!

    張之鋒艱澀地細細揣摩著那一個個古文字,心中激動不已,這是一篇『武』的總綱!雖然模糊了絕大部分,但依舊是寶貴的財富。

    從蘇三的記憶戰鬥場面中,張之鋒能夠推斷出,蘇三應該是那時的一個小頭目,雖然還遠遠接觸不到最後出現的那神秘的「武」,但至少,他所掌握的典籍不會有錯!

    在遠古的那個時候這典籍也許是非常低級的一種,但對於張之鋒來說,卻無疑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張之鋒將這殘卷深深地刻在記憶中,看了一眼依舊瘋狂大吼著的蘇三,心中有些犯難,當務之急當然是離開這個地方,但想要破開通道壁離開,張之鋒就得再吸收一些靈魂力量,而此處,只有蘇三了。

    但在瞭解了蘇三的遠古身份之後,張之鋒卻對他下不了手,而且,他不一定打得過對方。

    當然,如果與蘇三一起衝擊通道壁,也有可能破開通道,但是,像蘇三這種早已經沒有了原本意識,接連戰鬥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超級戰鬥狂,一旦出現在大陸,很可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忽然間,張之鋒意念一動,心中泛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似乎,從他衝擊通道壁那一刻起,他就認定了那是離開的路,就沒想過,還有真正地出口呢?

    張之鋒暗暗皺眉,靈魂離開了身體之後,似乎總是保存著一些習慣性的行為,而獨立思考則相對差了很多。他很懷疑,如果不是現在有這一幅泥土身體,自己是否能要到這一點。又好像,這個世界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故意誘導著他。

    「蘇三……前輩,你可知道,這個地方有出路嗎?」

    「你,你跟我來!」

    蘇三轉頭盯著張之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是泥土所塑的緣故,他一雙眼睛總是充滿了冷漠與無情,讓張之鋒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應該是我多想了,任誰沒日沒夜地戰鬥萬年,十萬年,或者更多的時間,眼中怕也難以流露出什麼感情來吧!何況他幾乎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識。」

    等等!

    張之鋒腳步一頓,蘇三的記憶都分享給了自己,就連那殘卷自己都知道了,可為什麼,自己並沒有知道還有另外的出路呢?

    張之鋒皺了皺眉,跟著蘇三向著外面走去。

    蘇三帶著張之鋒直接向著通道的另一邊走去。

    張之鋒意念一動,身體就縮小了一半,才能通動通道。他看到了蘇三明顯地轉過頭注意著自己。

    「蘇三這樣的地下生物,凝煉出自己的身體應該非常謹慎而又緩慢的,想必,也是因為這樣,他起初才會見到我忽然凝成身體而吃驚地停下攻擊吧。」

    很快,穿過了長長的通道,張之鋒看到了通道的另一邊,出乎意料,這一邊居然有一座殿堂,穿過殿堂,才出現一個山壁台階,裡面,就是與那一方相同的泥漿世界了。

    蘇三帶著張之鋒前來,自然是為了看這座殿堂!

    張之鋒心中又是一緊,「不對,我沒從蘇三的記憶中發現這座殿堂,難道是剛剛出現的,可為什麼蘇三卻是一股瞭然於胸的樣子?」

    「這兒有出路?」張之鋒皺皺眉,這殿堂看似龐大,但其實非常簡單,不過是幾十根大柱子,支撐著一個灰濛濛的頂蓬。

    「裡面!」蘇三指了指殿堂的一角,隨後走了過去,伸出一支爪子熟悉地一捅,便見一塊牆壁破裂,露出一道光門!

    圓形的光門,由內自外,不斷蕩漾著層層波紋,隨之散出道道紅光,照在地上,若染了鮮血一般。

    張之鋒見此,心頭一跳,立即緊張不安。這血紅色的光芒,像極了蘇三記憶中,那『武』的敵人們所使出的『血日』。

    「該怎麼做?」張之鋒問道,心中卻已經疑惑叢生……

    「我不知道,」蘇三沉默了一會兒,「起初,我只知道強大了就能離開,於是我與所有見面的『他們』撕殺,戰勝了一個個『他們』,不知道打了多久,很多……狠多比我強大的,他們都受不了這樣的戰鬥,自己散去了意識……最後,這兒只有我了。漸漸的,我記起了一些久遠的記憶,它們很亂,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每天,一遍遍的回想,再回想,然後,你出現了,我感覺到了它,打破它,就能出去,可是我打不破它……」他指了指光門。

    蘇三的話有些雜亂,也許是太久沒有這樣敘述過,但張之鋒明白了他的意思,打破眼間這光門,就可以出去!但蘇三自己打不破。

    蘇三的話出透出一股淡淡的,卻刺人心肺的寂寞,但聽在張之鋒耳中,卻覺得詭異無比,隱隱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針對自己的陰謀,這讓他寒毛倒豎,心中寒意大升。

    「我們去攻擊通道壁不是一樣嗎?」張之鋒皺起了眉頭。

    「我們,打破它!」蘇三並不回答張之鋒,而是揮動著爪子,又豎起了那兩條特別粗壯的胳膊,指著光門。

    「不,我想,我們不如去打破外面的通道壁,那樣更安全一些!這個光門太詭異了。」張之鋒提意道,他現在已經顧不得蘇三出去會造成什麼混亂,在他的感覺中,蘇三的實力雖然強大,但弱點也很明顯,只有近身攻擊,沒有戰技,也沒有功力。而這光門中,則很可能是那遠古時代與『武』相戰的修羅一族的『血日』。

    「不!」

    蘇三又升出他的頭顱,狠狠地搖動著,然後指著那個光門,「這裡面有……最後的……武者印……印記。」

    「最後的武者印記?」張之鋒整個意念金珠都是一顫,這絕不是蘇三憑記憶所說的,難道是他這種奇異生物在此自然感悟到的信息!

    「最後的武者印記!」張之鋒喃喃自語,心中思緒萬千,糾結不已。

    是安全退避,還是選擇相信蘇三呢?

    「好吧,我們一起攻擊!」張之鋒後退幾步,舉起了拳頭。

    「好!」蘇三低沉地應了一聲,而後閃電似地向著那光門撲去。

    張之鋒雙腳一蹬,立即一起迎了上去,憑著強大的靈魂感覺,但與蘇三在同一時間擊打到了那光門之上。

    喀……彭!

    張之鋒的雙臂寸寸斷裂,化成一地灰塵,而蘇三攻出的十多隻爪子也一起化成了齏粉,光門在急驟地顫動之後,消散不見。

    張之鋒心念一動,神魂觀想,立即又生出一對手臂來,但蘇三的那十多隻長爪卻生不出來了,好在他還有一雙人類一般的粗壯手臂。

    「走!」張之鋒當先大步走了進去,一入那圓洞,便覺得周圍景像一變,張之鋒立即閉著眼睛,什麼也沒看,沉靜地後退數步,卻沒有再回到光門外!

    這時,身旁氣浪爆響,蘇三出現在了張之鋒的身旁。

    張之鋒瞇起眼瞇打量起這個地方來。

    四周是金色的牆壁,包括頭頂與地面都是,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屋子。沒有任何縫隙,黃金熔煉般的牆壁上,光滑若鏡。

    「這是哪兒?」蘇三問道。

    「武者印記呢?」張之鋒皺皺眉,不答反問。

    「什麼武者印記?」蘇三茫然道。

    張之鋒沒有回答,他死死地盯著蘇三看了一會兒,而後移開視線,仔細打量著這個地方,不斷走動著,輕輕敲擊牆壁上的每一寸地方。

    半晌後,張之鋒陰沉著臉:「上當了!這兒沒有任何出路,我想,這是一個遠古的計謀,是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什麼,什麼意思?」蘇三翻起那一雙死魚眼睛,不解的看著張之鋒。

    「是你說這有武者印記我才來的!」張之鋒心中大怒,狠狠地盯著蘇三,強忍住發狂的衝動說道:「這整個地下世界,就是為了將你們這一批進入其中的靈魂完全泯滅!讓你們相互撕殺,最終的得勝者,則會被永久地鎮封在此!」

    「為什麼?」蘇三似乎有些不解,有些吃驚。

    蘇三似乎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張之鋒歎了一口氣:「我怎麼知道為什麼,不過我猜測,這地方應該是你們那時候的『武』所修建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將你們的敵人,是叫『修羅族』吧,將他們一網打盡!」

    張之鋒搖搖頭,繼續道:「一個個靈魂會在地下撕殺而強大,但更多的靈魂能量卻在戰鬥中流失,而且,很多靈魂會受不了這樣永無止境的戰鬥,選擇散去自身的意識。這應該都是為了對付那修羅一族的靈魂,而你,卻只是不巧被捲入其中的『武』……我也是!」

    張之鋒坐在地下,一時間,一種萬念俱灰地感覺存於心中,他幾乎想要散去自己的意識。「我到底還是上當了,是蘇三在騙我,還是有什麼神秘力量在引響蘇三?」

    「你怎麼知道這是要困住我們?」蘇三問道。

    張之鋒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回道:「猜的。你看這地方,你能攻擊突破嗎?」

    「怎麼不能?」蘇三怒吼一聲,猛然對著一面牆壁撞去。

    張之鋒冷冷地盯著蘇三的行動,不出意外地看到他半邊身子被撞成粉末!

    牆壁上有著一股非常可怕的能量,張之鋒剛剛試著敲擊時就已經發現,只不過沒想到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張之鋒沒阻止蘇三,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抱希望了。

    蘇三怒吼一聲,多少年的戰鬥撕殺,讓他的靈魂之中幾乎全是殺氣戾氣,這個堅持了幾十萬年的靈魂,在這一刻也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了。

    他又一次撞擊到金壁之上,殘餘的身體立即爆散,張之鋒冷眼看著那一團白色靈魂與金色牆壁一撞,化作點點碎沫,泯滅在空中。

    張之鋒冷靜得可怕,他偏著頭,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上的中心。

    忽然間,道道血光升騰,從上面牆壁中,掉下一個血紅色的光球,而這個光球正被一道道白色的繩索緊緊地纏繞著。

    「你,就是『武』的敵人——修羅一族放出的那『血日』吧?哈哈,蘇三已經死了,你當我會像他那樣衝動?別指望著讓我攻擊你,然後你借力逃脫束縛!」

    沒有任何回答,張之鋒也不在意,他繼續說道:「你真當我會相信蘇三的記憶?哼,真正的蘇三早就已經滅亡了吧,那個傢伙,是你們修羅一族的族人吧?」

    依舊沒有回答。

    張之鋒淡淡一笑,接著說道:「故意將《武——恢弘的大道》透露給我,裡面的『武』技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只有一門『血淚奪魂手』卻完整詳細得不像活,你是想要借用我這個擁有武者靈魂的人,使用那門『武』技,來破開你外面那白色束縛繩索吧?」

    「不,不對,讓我想想,蘇三應該是真正的『武』。因為他給我分享的記憶絕對是他所有的。但他卻將我引到了這兒來,哦對了,一定是你在暗中控制蘇三吧?他記憶也是被你做了手腳?要不然,他憑什麼一路戰鬥到最後?」

    張之鋒冷笑著,看著空中那血色光球。

    「幾十萬年的戰鬥,蘇三早應該不那麼衝動了!他剛剛卻撞擊這牆壁而死,也是你在控制他吧?」

    仍然沒有回答……

    張之鋒冷哼一聲:「你讓蘇三死去,難道是想要與我談條件?哈哈,那我可真沒興趣,還是讓我先被困個幾十萬年再說吧!」

    張之鋒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做出一幅很舒服的樣子。心中卻是緊張之極,若自己判斷有錯,豈不是真的要被困在幾十萬年,或者,永遠?好在他這泥土身體也沒有心跳血流,倒不會擔心露餡。

    時間一分一妙過去了,那血色光球就懸在空中,始終沒有任何回答。

    張之鋒漸漸失望了:「難道我真的被永遠困在此處?」

    「唉,你很聰明!」

    忽然間,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歎息道。

    張之鋒意念一跳,嘴角露出了一絲很隱晦的欣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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