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廣目城
三十多位高手,化作一道道迷濛的光線,急速向著那茫茫的一片平原衝去,他們都是大陸中難得一見的頂尖高手,自然不會去注意急速衝刺中所過的那一個個普通的小填,小城。
同樣,普通人絕對發現不了有幾十位高手從自已經的居所旁快速地飛奔了過去。眼力好的人也最多是看到一道淡淡的光影一閃而過。
張之鋒與陳雲都在開心地逗弄著懷中的小獸,不理任建波那羨慕的目光,試著與自己的小獸[交流。
任建波掃了下眼四周,急速飛行之中,周圍的景物都拉成了一條條絲線,但任建波那大大的牛眼依舊能夠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會兒,摸摸自己的大鼻頭,轉過頭對著張之鋒與陳雲說道:「等到了我們族中,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厲害的靈獸!」
「哦?」陳雲挑挑細眉,看著任建波笑道,「老牛你難道還有更厲害的靈獸?」
任建波哼哼道:「不是我的,是我們一族的護族靈獸。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哼哼。」
張之鋒揉揉懷中小獸的頭,笑道:「那我就等著了。」
風輕雲淡,無數奇形的高樓林立著,宏偉的建築物,漆著耀眼的色彩,一個個建築之上刻畫著特別的紋理畫景。
端國的廣目城,這是端國北方最大的一個城市,是端國第二大的名城,僅次於端國帝都,而端國中更有幾大著名高手和數百萬大軍聚積在此。這是一座在張之鋒看來大到不可思議的城市。
張之鋒等人在城外停下,獨角牛人的老族長卻提意說他並不城,而是要和其他族人先行回族,以準備儀式開啟到達族中府境中的通道,方便張之鋒他們以後去取得神兵。
任建波想了想,點頭贊同。
老族長帶著其他所有獨角牛人離開,僅僅任建波、張之鋒與陳雲三人留在原地。
看著獨角牛人老族長帶著一群人向另一個方向消失,張之鋒不解地問道:「老牛,老族長他們似乎不願進城啊?」
任建波點點頭,說道:「對,他們害怕紛亂的紅塵亂了修行之心!」
張之鋒與陳雲對視一眼,疑惑問道:「不是說入世,紅塵煉心嗎?」
任建波笑道:「那也只是在修者之間交流,到的也是那些修者之城。而凡俗間,這墮落程度,你難以想像,那可不是煉心,而是入魔了。」任建波又看了看前方巨大的城門,笑道,「不過,這對於我們這樣的年輕修者卻是很不錯,只要保持一顆堅定的修行之心,來這紅塵中打滾,修為絕對能精進不少。」
陳雲點點頭。
張之鋒不以為然,他堅信自己的心境,何況還有能夠煉化心魔的聖醫術這樣駭人聽聞的神異能力,當然不將所謂的塵世喧囂放在心上。
「我們是進入這座城,還是直接去端國國都?」陳雲輕輕問道。
「當然是要進去了。這是到國都的必經之路,這樣的大城中還是有那麼幾位高手的,你們也不想高速竄過這城,而引來什麼糾葛麻煩吧?」任建波笑道。
「那行,我們快進去吧。聽聽裡面,全是人聲啊,似乎真的不錯。」張之鋒笑道,慢慢向著城門走去。
任建波點點頭,伸手按住頭頂上的獨角,掌心之下黃芒閃動,獨角一點點縮小,直到消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髒亂的衣服,皺皺粗眉,身上土黃色功力一爆,衣衫已經化做片片小碎布飛散開去。而他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全新的綢緞長褲大衣。
張之鋒與陳雲見他如此動作,一怔,而後陳雲又一次在自己的衣衫之上扔了一個淨塵術,以他愛乾淨的性子,衣衫早就已經用淨塵術清潔乾淨,這個動作,倒是不必。
張之鋒也學著師兄向身上用上一個淨塵術,烏黑的長髮立即變得根根清爽,渾身皮膚閃耀著瑩光,身上短衫變得潔淨亮麗。
「呃。」看著胸前衣衫的一個破洞,張之鋒怔了怔,隨即苦笑一下。從那破洞之中將小獸擰了出來,扔到空中,身子一轉,已經換上了一套從儲物空間中拿出的大花對襟衣,金邊鹿皮鞋,褲子也換上了一條與原來的長褲一模一樣的黑褲。
小獸從空中掉下,落在張之鋒肩膀,吱嗚幾聲,小爪子中還緊緊抱著那一塊靈藥。
張之鋒想了想,不顧小獸的抗議,將那一塊靈獸從它小爪子中奪下,扔進儲物空間之中。
「不錯不錯,」任建波笑道,「既然要進入這普通人的城池,咱們也得一副與之相稱的打扮才行。哈哈,我忽然發現你們兩小子長得也很不錯嘛,快趕上老牛我了,就讓咱們一起去讓這廣目城為咱們的英俊而顫抖吧!」
張之鋒與陳雲哭笑不得。
「嗚嗚嗚!」張之鋒肩上的小獸卻是前俯後仰地笑著,兩隻小爪子一下下捶著張之鋒的肩,小嘴不斷張大,那幾粒尖尖的白牙更是給任建波反射了兩道耀眼的光芒,表示著他對任建波的不屑。
「嗚嗚……」小獸笑得誇張,身子向後一仰,啪地一聲掉在地上,但它卻並沒停止對任建波的嘲笑,用小獸爪指指任建波,又用勁捶打著地面。
「哈哈哈……」張之鋒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同時說道:「老牛,我記得第一次在猴王山見到你時,你也就一圍著一圈獸皮的野人!」
任建波的臉早已經被小獸氣成了醬紫色,甚至於他頭上的牛角都再一次冒了出來。一聽張之鋒所言,更是嗔怒難言。
陳雲沒有笑出聲,他一臉微笑地看著任建波,但在任建波看來,他那一臉微笑比之小獸與張之鋒更可惡。
陳雲上衣胸前的袋子中凸起了一團,只見那袋子中的凸起動了動,一隻小腳自那袋口中伸了出來,而後,一個小腦袋又伸了出來,無趣地看了看四周,又復縮了回去。
陳雲見任建波臉色已經由紫變黑,轉頭對著張之鋒說道:「師弟,你發現沒有,老牛他收起獨角,再一身整潔之後,也是非常英俊的!」
任建波一聽,胸脯一挺,立即樂呵呵地笑了出來。
張之鋒一臉認真地看了看他,嚴肅地對著陳雲說道:「的確不錯,都快趕上我們了。」
「哈哈……」陳雲大笑。
「嗚嗚……」小獸更是笑得誇張。
任建波臉色再次僵硬。
「好了好了,都是開玩笑,」陳雲笑道,「我們還是快點入城吧,也去完成一下老牛所說的,用我們的英俊,去震撼整個城池吧!」
「哈哈……」「嗚嗚……」
三人幾經鬧騰,終於收斂笑意,向著城池慢慢走去。
這時正是下午時分,仍舊有不少人出入那巨大的城門,一隊隊士兵步履整齊地在城門周圍巡視著。
這廣目城,是端國的軍事重地,防禦自然也是十分嚴密。張之鋒他們只是赤手空拳,而且人數也僅僅三人,但依舊遭到了阻擋,因為,無論是張之鋒的黑髮,還是任建波的土黃色頭髮,還有陳雲的紫色長髮,都不是這端國人所有。
很明顯,他們被當作了間諜之流對待了。
一群手持長矛大刀的士兵快速擋住幾人去路,一位身著重甲的小頭目快步走近,長刀對著張之鋒的鼻頭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張之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拳頭一握,就要先給他一拳。
陳雲卻是微微一皺眉,不言不語。
任建波連忙發出一股隱晦的功力,微微擋住張之鋒的動作,傳音嘎嘎笑道:「鋒子,這可是普通人的城池了,你可不能用功力哦,有什麼麻煩事,你得用普通人的辦法去解決它!這才能真正體會到世俗的紛繁,才會有所體悟。」
張之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任建波,老牛修為在這一年多又精進了不少,堪稱一絕,難道就是這樣的歷練?
張之鋒放鬆手臂上的功力,看著眼前的士兵說道:「我們是遊歷大陸的旅者,這此前來廣目城觀瞻一番!」
那士兵頭目疑惑地看了看幾人身上那華麗的服飾,又轉眼看到張之鋒肩頭上的「小獅子」,疑惑地想道:「這難道是哪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兒?」看了看一旁高大粗壯的任建波,再加上張之鋒與陳雲身上的那股非同一般的氣質,這士兵頭目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是,作為堅守邊關的一名偉大的戰士,他絕對不會僅憑自己的主觀臆測,就對三人放行。小頭目靈機一動,指著任建波對張之鋒說道:「這位是你的家僕吧,兩位想要進城,不妨讓他來證實一下兩位的身份!」
陳雲感興趣地問道:「哦?怎麼證實?」
「嘿嘿,」士兵嘿嘿一笑,道,「簡單啊,看看他屁股上有沒有一道奴隸傷疤,從傷疤形狀上,我也就能夠知道兩位公子是何家族不是?動手!」
後面的一句卻是忽然對著後面的士兵說的。
「唰!」任建波只覺得下身一涼,低頭一看,身後的一個士兵快速之極地扒下了他的粗布褲子,從他那迅疾的動作看來,他平時可沒少幹這種事情。
讓張之鋒與陳雲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任建波下身就一條小白布片擋住前方,長褲被褪到了腿彎,後面是光溜溜、黑漆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兩片大屁股。上面還有一塊大大的疤痕。
那疤痕還是在湖邊,被陳雲兜裡的小青蛇射出的攻擊水箭擊出的,因為覺得任建波屁股受傷實在是比較好笑,張之鋒與陳雲一致同意不給他用復活術,就用了一個封血術封住傷口。任建波也沒太在意,這個小傷口,以他的恢復速度,也就幾天時間就能完全恢復。
「哈哈。」那士兵頭目哈哈一笑,指著任建波屁股上那圓溜溜的傷疤說道:「原來兩位是益恭堂的恩客啊,失禮,失敬,講入城吧!」
感情這樣的傷疤而真是某一勢力的奴隸烙印啊!
張之鋒與陳雲一怔之後,立即大笑起來。
任建波反應過來,飛速一動,套上褲子,亮亮的兩片大屁股立即害羞地隱藏起來,他通紅著臉,伸手一爪就奔著扒他褲子那士兵脖子而去。
一個拳頭出現在他眼前,他一爪正好抓住那一個拳頭,轉頭一看,正是張之鋒。張之鋒與陳雲反應過來,快速地左右架起任建波,兩人的強大功力同時狠狠地壓制著他的功力,快速奔入城門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老牛的屁股,嘖嘖,哈哈……真亮啊!」張之鋒拋下任建波,哈哈笑道。
陳雲也大笑出聲,笑得顫抖不已。
任建波一怒,又要向城門衝去,大聲叫囂著要衝回去宰了那個士兵。
張之鋒卻與陳雲一人一隻手,緊緊地拉住他,特別是力量強大無比的張之鋒,緊緊握著任建波的手腕,讓他掙脫不得。
小獸在張之鋒肩頭上抱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大笑著,不斷在張之鋒肩頭上滾來滾去,居然保持著絕對的平衡,翻滾了半響也不見它掉落下去。
任建波急怒之極,張之鋒與陳雲笑夠了,這才慢慢說道:「老牛,你不是說要以普通人的方法嗎?怎麼又想要動手了?」
看了看因為兩人一獸瘋狂大笑而聚積起來圍觀他們的一大群人,張之鋒很不適應地掃視一眼,扯著任建波,與同樣感覺尷尬的陳雲一起快速離開。
「他們剛剛笑什麼呢?」
「不知道,誰知道呢?不過那隻小獸還不錯,居然也會大笑。」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個大漢剛才在城門口被脫下了褲子。」
聽到後面傳來的眾人議論的聲音,張之鋒與陳雲強忍著才使自己不笑出聲來。
任建波臉色一黑,死的心都有了。
在城外時,三人都完全收斂了功力,那些普通士兵,即使是全力攻擊也不可能傷到幾人絲毫,任建波對那些士兵可以說是毫無防備,沒想到居然讓一個沒有修行的普通人扒下了褲子,他這個臉可丟大了。
張之鋒肩頭上的小獸依舊在不斷地笑著,笑得任建波的面孔越來越黑,張之鋒伸手抓住它,狠狠一巴掌拍在它頭上,訓道:「不要笑,再笑老牛非得擰死你。」
小獸撇撇嘴,俯下身子趴在他肩頭,卻沒有再笑了。
「行了老牛,帶我們好好看看這城吧!」陳雲看著周圍的建築,以及身旁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流過的人流,好奇地說道。
任建波沉著臉,顯然還沒從那陰影中擺脫出來,他的心情依舊陰霾。
「先找個地方吃東西吧!」任建波說道。帶著兩人穿過人流而去。
「吃東西?」張之鋒與陳雲同時皺皺眉。從達到三等高手辟榖之後,他們就已經不屑食用普通的五穀雜糧了,除非是遇到靈根異草奇果,不然,入流的修者誰會去浪費那個時間吃東西啊?而且,凡俗的東西還會使得修者體內的功力變得駁雜,十分不利於修行。
「對!」任建波肯定地點點頭,認真地說道,「你們不知道,有很多東西是很好吃的,而且我們現在是入塵修行,自然也應該吃東西啊!」
張之鋒與陳雲仍然有些不能接受,但那趴在張之鋒肩頭的小獸卻立即站起身來,滴著口水看著任建波,滿眼渴望之色。
陳雲衣袋中的小青蛇也伸出獨腳和大頭來,亮晶晶的眼睛四下看著,也是一臉渴望。
「好吧!」張之鋒點點頭,即使自己不吃,去喝點酒也好。
由任建波帶著路,三人一行向著一家高大的青石樓走去,不同於北方那些修者城市的一個個酒館,這石樓之中綠枝青籐,有一種人為的安靜,與外面嘈雜的大街形成鮮名的對比。
廣闊之極的大廳,鋪著光可鑒人的大塊青磚,三人剛一進入,立即從兩邊的小門中走出一列美貌的女子,躬身歡迎,最裡面的一位女子一伸手,示意三人向前走去,隨後,她搖曳著柳腰,晃動著玉臂,跟在三人身後,不斷地用手勢恭謹地指引著一條條幽深的樓道。
三人在女子的指引下,竄過一道道錯綜複雜的樓道,蹬上十多步鋪著厚厚獸皮的樓梯。
樓道上方,錯落有致地安裝著一個個精美的燈具,張之鋒抬頭看了看,那發光之物有些像是猴王山中的照明石,但在那發光物之外,還有著雕琢著精細花紋,形狀美輪美奐的透明晶石外罩。
光線透過那帶著一些輕微色彩的透明鏤花晶石,朦朧地照在樓道上,更增添了幾分幽暗與寧靜。
三人來到一扇房門前,女子伸出玉腕,皓白的柔荑輕輕在房門上敲了三響,對著三人微微一笑,曲身一禮,站立到一旁。
房門打開,一顆美麗的頭顱上承載著其主人的如火般熱情,別一具絕美的身軀帶著同樣的好客,卻又有一種不同的典雅、馨香。
「三位公子請!」站立在門口的兩女含笑曲身,身上輕紗隨著微風抖動著。曼妙的曲線讓人心曠神怡,她們朱唇輕啟,柔柔的聲音就如同是輕輕蕩漾開來的細微水波一般,如月光照入心田,帶著別樣的誘惑。
房門關上,門外那相較之下已經闇然失色的女子,這才微微轉身,向著來路走去。
三人隨著兩女進入華麗的房間中,兩女行走在前方,不時巧笑嫣然地回過頭來,含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詮釋著「完美」一詞。
肩頭一痛,張之鋒轉頭看去,發現小獸兩眼顯現紅桃狀,緊緊地盯著前方的兩位美女,口中流著唾液,小爪子不由自主地狠狠抓住他的肩頭。
張之鋒一怒,狠狠地給小獸腦袋爪子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聲聲響,在安靜的屋中響起,瞬間衝破了那層和諧與寧靜。
陳雲與任建波同時不滿地轉頭瞪著張之鋒,兩位女子卻仍舊不急不燥地轉過頭來,看了看小獸,小獸正暈乎乎地在張之鋒肩頭轉著圈兒,兩女子眼中也不由閃現出喜愛的目光。
張之鋒這才快速地掃了一眼這房間,房間之中的佈置可謂奢華之極,就連一塊牆角也是大師級的雕刻巨作!
張之鋒感到駭然,是誰這麼大手筆?老牛不是說吃一頓飯麼,怎麼會來到如此頂級的地方?
即使張之鋒未曾出入過酒店,但他也知道如此豪華的地方,絕對是這一行業最頂尖的地方!
「老牛,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沒見到你與誰交流啊,怎麼他們就自作主張將我們帶到這地方來了?」
任建波傳音笑道:「這兒啊,這其實就是廣目城最好的飯店,名叫『閉月羞花殿』,它也是全端國最頂尖的天堂,這兒有大陸各族的美女,有各個絕地險境收集來的特殊食材,反正絕對是最奢華的享受。」
他傳音是向張之鋒與陳雲一起傳的,陳雲聽罷卻皺皺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這絕不是飯店那麼簡單吧?」
任建波笑道:「當然不是那麼簡單,這兒還有各種最頂尖的享受,嘎嘎。」
張之鋒撇撇嘴,這些女子雖然美麗,但卻仍舊遠遠不如五行城中自己的那兩位佳人呢,僅憑這此凡俗貨色也能讓自己的修行之心動搖麼?
「不過是氣氛的烘托罷了。」張之鋒不屑地想道。又回憶起了在五行城的那兩雙美麗的藍眼,那才是真正讓他心神沉淪,直到現在也不敢面對的絕美!
「三位公子請!」兩位女子伸手,笑著說道。
但是,那起初聽上去無比動聽的聲音,在現在的張之鋒耳中卻變得稀鬆平常,看似美麗的外表,一但看透了那神秘的殼,才發覺,也不過如此。
張之鋒意興闌珊地坐下,椅子是好椅子,美觀、寬大,桌子是好桌子,華美、亮堂,但張之鋒心景已變,看上去,一切不過是泥石土木而已。
驀然間,體內的創力瘋狂湧動起來了,一石擊起千層浪,張之鋒緊閉著雙眼,體外沒有任何波動,所有的氣息都內斂著,體內卻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轟」的一聲,體內一股特殊的靈覺湧出體外,雙耳中似乎有無形的水波傳出,湧滿整個房屋,又突破房屋不斷傳出,不斷傳開,幾乎快要籠罩整個城池!
聰耳術恢復了!
張之鋒心頭一陣狂喜,經過一系列事件,他已經深深地知道這聰耳術是多麼強大的一門技藝,因為練習得較為熟練的緣故,聰耳術在他手中所發揮的威力絕不比聖醫術差!
旋即,無數信息飛速湧入張之鋒腦海之中,有滿城大街上的吵鬧聲,有動物的吠叫聲,朋友間的談話聲,車馬奔馳的轆轤聲。
還有,男人的喘息與女人的尖叫聲。
甚至於在這「閉月羞花殿」中就有很多,很多……
張之鋒慌忙收回聰耳術的感應靈覺,那些無形的波紋如水一般飛速回到他雙耳之中。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發現功力也精進了不少,心中喜悅更甚。
兩位女子卻並不開心,今天到來的這三位公子真是怪異,一位冷淡淡的,一位更是直接緊閉上雙眼了,兩位閉月羞花殿的花魁鬱悶不已。只得保持著微笑,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任建波輕聲鶯語著。
一位女子伸出潔白的素手,輕輕從桌上拿過一個小玉盒子,從中拿出一個小本,遞給任建波,任建波卻不接,而是伸手指了指閉著眼的張之鋒。
兩位花魁識得大體,自然不會去打攪張之鋒。終於等到這位俊俏的公子睜開眼來,一女立即將那一個紅皮小本遞向張之鋒。雖然這位公子剛剛睜開眼那瞬間,眼眸中的神光讓她有些心驚,但她的動作依舊不溫不火,體現出她絕佳的素養。
張之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同於任建波與小色獸那火熱的目光,他的看這兩個女子的眼神與看一片樹葉沒有任何差別。
很隨意地伸手接過小本,張之鋒毫無顧忌地大聲說道:「老牛,既然拉我們來這兒了,這頓飯就是你請吧?我可不想再跑出去賣藥換錢。」
任建波看了看兩女,有點尷尬地一笑,連忙說道:「那是自然,當然應該我請了。」同時他傳音奇怪地問道,「鋒子,你是怎麼了?不至於如此失禮吧?」
張之鋒淡定一笑,自顧自翻開小本看起來。
陳雲驚異地看了師弟,如此發生本心的淡定,很明顯,他的心境修為又提升了一大步,衝破了什麼不知名的桎梏!他的心神,又一次衝破枷鎖,得到蛻變,得到昇華!
羨慕地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張之鋒,陳雲心中感歎不已,這就是際遇,這就是機緣,這就是修行天才啊!
任建波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看著張之鋒的眼神驚疑不定。
「就這些吧!」張之鋒將手中的紅皮小本隨手一拋,啪地一聲摔在桌子上。
兩位花魁看也未看,輕輕對著桌子上的一個紅色圖案排排手,隨即又抬頭與三人輕聲談天。
張之鋒微微一用聰耳術,失而復得的聰耳術絕對的收放自如。特殊的聰耳術靈覺進入桌子中,沿著裡面響起的一系列機括聲音向下傳去。
陳雲的一隻手也隨意地放在桌子上,摸骨術的細密波紋也向下傳去。
兩種異術的能量相交溶,師兄弟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動作,誰也沒有開口,都全力去感應著那傳動的機關。
「嘎吱嘎吱……」聲音不斷向下方深入,摸骨術很快到了距離限制,陳雲默不作聲地收回手。
張之鋒的聰耳術卻依舊緊跟著那聲音,可惜聰耳術只是聽到聲音,對具體的情形卻不能探得清楚。
張之鋒很快也隨意地偏了偏頭,看了看身旁兩張如花容顏,眼眸中閃過幾絲凌厲,只不過是一閃而逝。
「嘎嘎嘎……」桌下傳出聲響,桌子中心凹陷下去一塊,露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方形小洞。
一位女子拿起那紅皮小本,放入玉匣之中,輕輕放入小洞之中。
「嘎吱……」洞口消失,又是一連竄聲音向下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