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鬼界追殺令
卻說林進見那海嘯往前面那道海岸線湧去之後,一開始還嚇了一大跳,不過,等看到那海岸線的樣子並不是華夏大陸那樣無邊無際的海岸線之後,林進不禁微微鬆了口氣,心中不停暗道:「還好,還好!」
那海嘯的前半段,林進一掌一掌打過來,本就被削弱了很多,也構不成什麼威脅,而那後面半段海嘯的一大部分,又被日本島給擋住了,剩餘下來的,卻也沒了多少威力。
林進稍做恢復後,便追趕上了後半段海嘯浪潮,一舉將其擊滅了。
見剩下的浪潮已經造不成什麼威脅之後,林進抹了一把汗,也沒有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朝大陸飛去了。
一天之後,日本內閣首相沉痛發表宣言,並向世界各國求助。
初步統計,在此次海嘯中喪身的日本人民,已經高達二十萬,受災民眾達千萬。
華夏首先致電,表示對日本的不幸,致以深切的問候和沉痛的哀悼,並希望日本人民能在災後表現堅強。去年華夏遭遇災難之時,日本各界踴躍捐款,華夏政府深為感激,決定捐出五十萬套棉被,一百噸食品……合計五千萬人民幣,供日本災民所需。
同時,美國發來致電……
法國發來致電……
英國發來致電……
德國發來致電……
韓國發來賀電……
…………
對於這世俗間發生的事,林進一無所知,將海嘯災難處理完,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又過了一晚,他終於飛到了華夏大陸上空。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幾個月了,林進雖然對於一天內處於什麼時間,能夠通過天地磁場的變化感應到,可是對於一年內處於什麼月份,那就不知道了。
飛到大陸之後,林進隨便找了個城鎮,落了下來。
這個城鎮,是一個南方的小鎮,還沒有完全被現代化的浪潮給淹沒,鎮上甚至還有不少古香古色的建築。鄰近在小鎮邊的,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河流上一條古老的浮橋從這一端延伸到另一端,在浮橋的兩邊,停靠著一些漁船,顯得古韻悠遠,寧靜祥和。
在這鎮上,雖然不是家鄉,話音也有所區別,但林進仍然感到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以及一種淡淡的溫情。
因為,在他小時候記憶裡常去的那個小鎮的佈局,便與這個小鎮有著十分大的相似,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他十多歲大的時候,家鄉的那個小鎮,已經被一些水泥建築湮沒了,而河裡有的,也多是一些轟隆隆的挖沙船,而不是這樣的蓬船。
只是,這個小鎮卻顯然比林進幼時的小鎮更多了一種格調,因為它多了一座浮橋。
這時時候尚還早,不過十來點鐘,走在小鎮中,大街上,賣包子的,炸油條的,捏湯圓的、燙米粉的,仍未收攤,仍是氣定悠閒的等著小鎮的人們光顧。
聚在一起吃早餐的,便不時與相熟的街坊鄰居們,談些國家大事,趣聞笑談,樂不可支,一派悠閒的模樣。
見到這似乎熟悉的場景,林進心中不覺也閃過一抹溫暖,隨便找了個早點攤坐了下來,也點了一碗燙粉,一邊聽著小鎮人們的議論,一邊吃了起來。
在他旁邊桌上坐著的,是一名面色有些黃的中年漢子,和一個三十餘歲,打扮得斯斯文文的人。
那面色有些黃的中年漢子,顯然平常是做苦力的,身上肌肉顯得十分發達,而那打扮得斯斯文文的人,卻明顯是一個公司文員,只不過,這時他倆坐在一張餐桌上,在身份上,卻都沒有了區別,僅是一名食客而已。
而看他們之間熟悉的模樣,或許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但顯然也不是第一天見。
這時,只聽那名面色有些黃的漢子道:「老弟,你知道嗎?昨天日本發生海嘯了。聽說死了好幾百萬人呢!」
「什麼?不會吧?」那打扮得斯斯文文的人對於他的說法顯然有些不相信,夾了一口燙粉,一邊唆溜的吃著,一邊道:「要是發生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呢?老哥,你可不是忽悠我的吧?」
那黃臉漢子一聽這話,當即急了,「這事我還能忽悠你,昨天新聞都報了,為這消息,激動得我一宿沒睡,嘿,不信的話,要不咱兩打個賭,要是真發生了海嘯,你請我吃根油條。」
聽到這,那斯文人也來興趣了,「要真有這事,我請你兩根油條。」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那黃臉漢子當即放下筷子,往四周看了看,見到林進,便湊上去問道:「老弟,昨天的新聞你看了沒有?日本海嘯的!」
他們說的話,相對來說雖然算是小聲了,但林進早已聽在耳裡,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喊自己來做證人。
然而,這海嘯畢竟跟林進自己也有些關係,雖然死的不是自己國家的人,但畢竟還是有些愧疚,於是無言地搖了搖頭。
「我就說吧!你是忽悠我的!哪會發生這樣的事呢!」那斯文人連忙說道,不過,雖然沒有請到客,言語間卻顯得有些失望。
然而那黃臉漢子卻並不死心,又到另外一張桌上,向另外一位食客問道:「兄弟,昨天的新聞,你看了沒有?」
「新聞?你說的是日本海嘯的事吧?當然看了,一下死幾十萬人,爽!」
那人顯然是看過電視的,一聽有人找他說起這個話題,當即來了興趣。
那黃臉漢子聽了他的話,卻是大喜,轉過去對那斯文人道:「我說的沒錯吧?」
「行,老闆,再來兩根油條!」一聽到這個消息,那斯文人臉上一喜當即叫老闆來兩根油條。
那黃臉漢子自然是笑嘻嘻的接過了,又與他談起一些趣事來。
看到這一幕,林進心中也不知是何想法,只是默默地吃過燙粉,結賬走了。
只是,在旁邊一家店裡掛的日曆上,林進卻看到,那日期,已經是六月十號了。林進這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過去了六個月。
在小鎮稍做停留,走了一陣之後,林進便毫不猶豫地離開這個小鎮,隱住身形,又往空中飛去了。
離了小鎮,林進也知道,這裡是與湖山鄰近的一個省份,離家鄉不遠了。
在走過了這個小鎮,想起幼年時常去的那個小鎮後,同時,林進也不由想起,他幼年生活的那個小山村來。
故鄉,無論是對普通人來說,還是修道人來說,始終都是心底中的一個家,對於故鄉的思念和感情,或許一時可以淡忘,然而時間一久,一旦想起故鄉的時候,那種思鄉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的湧出來。
此時的林進,雖然修為到了一心不亂的程度,可是,這種思鄉之情一旦湧出,卻還是有些難以平淡相待了。
他也不刻意壓抑這種感情,在這天上,順著記憶中的方向,他便往北方繼續飛了過去。
飛了沒多久,他便看到,一條熟悉的河流正在下方靜靜地流淌著,如碧綠的絲帶一樣,在群山中穿行。
看到這條河流,林進就知道,快到家了。
沒有多想,順著這條河流往上,林進便飛了過去。
漸漸地,隨著飛得越遠,一個個熟悉的城鎮,便在他眼下顯露了出來。
依舊沒有停留,終於,在沿著河流飛到一處小溪流出的地方的時候,林進轉變了方向,並沒有隨著河流的走向飛,而是往那條小溪上游飛了過去。
因為,在他記憶裡,他童年時的家鄉,便在這條溪流的旁邊。
所謂近鄉情怯,可是不知怎的,在臨近家鄉的時候,林進反而感到心情越來越平靜了。
林進這時的飛行速度,可以說已是降到了極低的程度,可相對於汽車來說,卻還是快了不少,尤其,在空中又不需要走什麼彎路。
很快,一顆熟悉的大楓樹便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林進知道,那是小村的標誌,他記得在小時候,他便與幾個小夥伴,在這大楓樹下玩過,在那時,這顆楓樹在他眼中是那樣的巨大而又高不可攀,可是現在,這棵楓樹,由於所在位置的原因,卻顯得有些矮小了。
看到楓樹後,林進在一處沒人的地方,悄悄地落了下來,隨即,便沿著通往山村的小路,朝那裡走了過去。
一路上,也有幾處民間的老房子,在這個村裡,由於有養狗看家和用來趕山捉野物的習慣,因此每一戶人家,都養了一到兩條狗,一見到林進到來,便汪汪大叫起來,露出唇中牙齒,顯得十分凶悍的樣子。
林進知道,這估計是自己外來人的氣息,讓這些狗有些警惕,他也不以為意,緩步繼續往前走著。
那些狗也就是隨便叫叫而已,如果林進顯得害怕的話,或許它們還會衝上來張牙舞爪一番,可是林進毫無表情,這就不由讓那些狗們感到沒勁了,一個個叫了幾聲後,聲音便小了下來,不再吼叫。
進到村裡後,林進看到,很多建築,還是十分眼熟的木房子,而另外也有不少建築,卻是近些年新蓋的磚瓦房,與童年中的記憶,既有相似,又有區別。
不過,不變的,卻還有那些山,那條溪,依然如記憶中的模樣。
林進要去的地方,是林家老宅,也是他童年住過的地方,那間老宅,在他記憶裡,是一間大木屋子,建造得十分古樸,很具有書香門第的氣質,居所,林家的老祖宗,便曾當過幾任縣令,蓋了那間老屋,便是用來光宗耀祖的。
後來林家開枝散葉,因為戰亂的緣故,有大部分的林家子弟,倒是逃難到其他地方去了,只有他曾爺爺一家,卻捨不得故土,冒險待在家鄉,後來國家安定了,林進僥倖不死的曾爺爺,因為立了些功的緣故,便在政府的規劃下,得了幾畝田地,老房子也依舊歸他住。
而後,林家又發展出了七八戶人家,依舊像祖輩一樣,靠土地吃飯。
林進的大伯與父親,就是其中的一戶。
若不是林振邦因為學問高,當官的原因,恐怕也與其他林家人一樣,沒什麼區別,照樣靠土地吃飯。
一路想著這些家裡以及祖輩的事,不知不覺間,林進便來到了老屋前。
一眼看去,老屋又顯得破敗了許多,很多木窗欞,已經壞掉了,上面貼著的窗紙,也都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不像記憶裡的樣子,不管什麼時候,那窗紙,都是嶄新而又漂亮的。
這時,在老屋大門前正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小老頭,一口一口的抽著水煙。看他身體,倒是還算不錯,就是皮膚有些黑瘦和粗糙的樣子,顯然是做慣了農活的人。
見到林進,只見那老頭用疑惑的眼神朝林進張望了一陣,突然開口道:「是林家伢子嗎?」
林進看著老頭,卻是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那老頭見他點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來。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林家伢子,你一出村,怕有十多年沒回來了吧?還記得我不嘍,我是你三叔啊!小時候你調皮搗蛋,我還帶你去打過野豬咧!」
「三叔?原來是您啊!」
聽到他這樣說,林進漸漸回想起來,將這老頭的容貌,與童年記憶裡一個壯碩漢子的容貌漸漸重疊到了一起。他發現,這個老頭,果然與記憶裡三叔的樣子十分相像,只是,記憶裡的三叔,要比他年輕太多了。
那個三叔,壯實而又有力,頭髮烏黑,現在的三叔,卻顯得蒼老了許多。
而且,三叔的一個兒子,乃是林進發小,自小一起玩得很好的,只是隨著林進的搬走,便沒了來往了。
不過林進還是肯定,這確實是三叔無疑了。
他這三叔,乃是一個堂叔,據說,自小與林振邦是穿一條褲子玩到大的,不過因為沒有什麼學問,便在家裡務農。
那時候,林振邦因為弟弟沒了,又要被調去當官,便將這老屋便宜賣給了三叔,也算是做了一樁人情。
見到林進,三叔顯得十分熱情,一下就把林進拉進房裡,讓他三嬸給林進做飯吃。
聽到林進來了,三嬸很快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顯得十分高興的樣子。
見他們這樣熱情,林進自是感到十分高興,陪同他們說了一下出去後的生活後,便在房裡看了起來。
這房裡的擺設,自然與林進小時候有了很大區別,不過依舊還是被他找到了熟悉的地方,那就是在屋裡橫樑上,被他小時候搭著板凳,上去刻的「林進到此一遊!」的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他記得,那時候為了刻這幾個字,他還請了三叔的兒子林小清來幫忙搭板凳,只可惜,問到林小清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發小原來竟靠上了北方一所十分有名的大學,去上學去了。
說起林小清時,三叔兩夫婦顯得十分自豪,又問林進在哪讀書。
按林進這個年齡的話,應該也是正在讀大學的時候,只是由於修道的緣故,林進卻早早的輟學了,走上了與平常人截然不同的一條道路。
見三叔問起,林進笑笑,只是道:「很早就沒讀了!」
三叔夫婦只以為他是成績差,出去打工了,怕傷他自尊,也不好再問,只是連連道:「那實在太可惜了,你小時候讀書,比小清客要厲害多了。現在你在做什麼工作啊?幫人打工嗎?」
林進卻是不答。
見他不說話,三嬸卻是以為這話傷了林進自尊心,連連責備三叔,怪他說錯了話,林進哪會在意這些,只是笑道:「三叔,三嬸,我就是回來看看的。看一下,就要走了。」
三叔連忙道:「那哪行,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要在三叔家吃頓飯才行啊!」
三嬸也連連挽留他,林進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下來。
吃過飯後,三嬸又問他,「林進啊,你回來,是不是掃墓的啊?」
「掃墓?」聽到三嬸說這話,林進顯得有些困惑。
三嬸道:「就是你親生父母的墓啊!」
原來,林振邦把怕林進缺少父母,心裡不舒服,便一直把他做親身兒子帶的,就是村裡人,也特地交代他們,讓他們不要說林進的身世。只是,隨著這幾年林振邦經常回鄉掃墓,村裡的鄉親,也就漸漸知道林進已經明白自己身世一事了。
因此,這次三嬸見久未回故鄉的林進突然回到家鄉,便以為他是要來掃墓的了。
聽到掃墓,林進反而顯得疑惑起來,因為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還留有墳墓。因為就在他昏迷那一年的記憶裡,也是感覺到,父母是掉落懸崖,以致屍骨無存的,又怎麼會有墳墓呢?
不過,見三嬸如此說,林進也就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向她問道:「那麼,三嬸,我爸媽的墓,在什麼地方呢?」
三嬸道:「就在後山啊!後山山坳那裡的兩座墓,便是你父母的,你去看看吧!」
林進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出了林家老宅,往後面就是一座大山,也就是三嬸所說的後山。
通往後山的,是一條羊腸小徑,十分狹窄,若不是習慣走山路的人,還真難走上去。
不過現在林進就連危險的地方都不怕,又怎麼在乎區區一條小路,十分麻利的,林進沿著山路就走了上去。
一直走到山坳的時候,他才看到,在那山坳處,果然有兩座墓,而且墓碑都是新的,看上去剛換幾年而已。
這兩座墓,林進小時候也來過,甚至還在上面玩過,只是,那時候由於他不明白自己不是林振邦的親生兒子,卻是不懂得這墓原來就是自己父母的墓。
不過,現在他卻懂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進往墳墓走了過去。
走到墓前,他往墓上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弟林榮芝之墓,弟媳李慕楚之墓!」
想到隱藏在深處的那記憶裡,媽媽稱呼爸爸的名字,林進明白,這林榮芝與李慕楚,便是自己的父母了。
想到他們不顧生死地把自己拋出來的那一幕,一股心酸不由從他心底湧了上來。
膝下一軟,林進便在二人墓前跪了下來。
「爸,媽,不孝兒林進,回來看你們來了!」
兩行眼淚,便不覺從他眼裡流了出來。
跪在墓前,林進心中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一開始只覺得非常混亂,而且有種後悔的情緒,這麼多年,居然不知道父母還有墓在這裡。
他知道,這也是自己心中一個害怕見到父母墳墓的念頭在隱隱作怪,讓自己的思維故意把這件事給忘了。
然而,真正到父母墳前的時候,那種傷感,便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一時間,林進竟無法控制自已。同時,很久都未流過的眼淚,也像一串一串的珍珠,不停的落了下來,滴在土地中。
只是,隨著時間的過去,林進還是漸漸平靜了下來,默默地待在墳前,不知道腦海裡在想些什麼。
良久之後,林進站了起來,就要離開這裡。
不過,雖然是自己父母的墳墓,林進還是想用意念看一下墳墓裡。
可是,但他透視到其中的時候,卻發現,兩個墓裡面,都沒有什麼人的骸骨,有的,只是一些腐化的衣服,和幾本腐爛的書。
他頓時知道,這是一個衣冠塚,看來,自己父母的屍體,並沒有找到。
以前若是沒有想到這些也就罷了,現在一想到這些,林進的心裡便有種要將父母屍骨找到的想法。
想了一陣之後,林進決定,半夜看能不能招來一些鬼魂,問問情況。
想到這,林進也不繼續待下去了,走到山下後,便與三叔三嬸告別,留下幾百塊錢,裝做離開了這個村子。
而實際上,他卻是隱身之後,待在了後山,等待夜晚的來臨。
時間漸漸過去,很快就到了晚上。
別說,晚上的後山,在這兩座墳墓的影響下,確實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膽小的人,是絕對不敢在晚上,爬到這山上來的。
然而,林進卻絲毫不怕,一到天黑,他便做起了法來。
一邊踏著禹步,一邊念著魂兮歸來,很快,在其他山頭上,只見一道道幽光從墳墓中飄了出來,慢悠悠地朝他飛了過來。
直到飛到林進跟前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然而,不知道怎麼的,林進卻發現,這些鬼魂,一個個的,居然弱得不像話,除了具備一些基本的意識外,居然連鬼體都沒有形成。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林進知道,想要親口問他們,恐怕是問不到什麼的了,無奈之下,林進便只好用神識,一一搜查起他們的記憶來。
這樣搜查亡魂的記憶,簡單是簡單了不少,可是,這種搜查對於亡魂來說,卻是一種不小的損傷,尤其,這些亡魂中,有一些甚至還有可能是林家的祖上。
不過事已至此,林進卻也管不得這麼多了。
一個個亡魂記憶搜查下去,終於,在搜查一個老鬼的時候,他發現,在十八年前的時候,那個老鬼發現林榮芝和李慕楚的靈魂,到這裡來過一次,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待了一天之後,又離開了這裡。好像是被什麼鬼帝,捉去做手下了。
看到這裡,林進心情不禁為之一振。
以如今他的目光來看,一個人,不管他是不是死了,只要他的靈魂還在,記憶還在,那麼,就相當於換了一種生命方式活著。而真正的死亡,便是精神上的消失,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而只要靈魂是活著的,**死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想到這裡,林進輕鬆了許多,又問了一些,問不出什麼之後,林進便要離開這裡,想要到父母遇難的地方去看看,看那裡究竟是哪個鬼帝管轄的。
想到就做,一想到這,林進便將那些殘魂放開,往記憶中,父母遇難的地方飛了去。
可是,就在他剛剛飛走之後,只見一個十分完整,而且強大的鬼魂出現在當地,與那些殘魂,唧唧滋滋的交流了起來。
不久之後,這個魂魄,也飛離這裡了。
卻說林進離開父母衣冠塚之後,順著那嬰兒時代的一點記憶,就要尋找父母遇難的地點,然而,時間過去將近二十年,公路大多也已翻修,童年記憶又只有那麼一點,想要找到父母當初遇難的地方,是何等困難。
而且似乎父母遇難的地方,也並不是家鄉附近,這就更加加大了林進尋找父母遇難地點的難度了。
雖然林進如今已是十分厲害,可畢竟還不是無所不知的神,即便他發出神識,在數百里的範圍內用神尋找,也始終找不到,嬰兒記憶裡那熟悉的地方。
找了一陣後,他放棄了,決定還是到白天的時候,去問問三叔和三嬸,看他們知不知道父母遇難的地點,具體究竟在什麼位置。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尋找的範圍就要小許多了。
不過,林進也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對於找到父母的靈魂,林進也只是想盡力而已,如果找得到,那自然是好,找不到的話,也就沒有辦法了。
第二天,就在林進想要再次去三叔家的時候,突然間,在他面前只見一抹幽光浮過,馮萬山的身形,便從空中現了出來。
一見到林進,馮萬山便急急的道:「林進,快走,找個地方躲起來,現在整個鬼界,都在找你呢,你的影像圖,如今已經傳遍整個鬼界了,現在,鬼界十大執法,都對你下了追殺令了。」
聽了他焦急的話語,林進皺眉道:「馮老,不要急,究竟是怎麼回事?您慢慢說!」
馮萬山一看周圍,平息了下心情,這才道:「昨天你不是施展了招魂法嗎?這過程,被當地一個老鬼發現了,於是就急急忙忙的飛去,報告給一個鬼王,只是,那個鬼王是老夫至交好友,知道你是我朋友後,連忙用鬼界獨有的傳訊方法,告訴了老夫這個消息,老夫就急忙趕來了,這個消息,在那老鬼報告我那至交好友之時,也被一些其他鬼魂聽去了,恐怕隱瞞不了。林進,那鬼界十大執法,十分厲害,你還是先躲一躲吧!」
「哦?」林進卻是不急不慢的問道:「馮老,不知這鬼界,一共有多少執法?都是些什麼人?」
馮萬山見林進神色間毫無驚慌,神色間也顯得十分自信的樣子,不覺也被他這種從容給感染了,心情略微有了一點放鬆。
他道:「鬼界一共有十二名執法,其中兩名修為最深厚的,聽說在酆都最深處閉關。另外十名執法,又分為四大護界執法和六大靈寶執法,那四大護界執法,各具無上神通,通常處理一些與修道界的糾紛,而那六大靈寶執法,則各持一件十分厲害的法寶,專門處理一些四大護界執法處理不了的事。林進啊,你究竟犯了什麼事啊?居然惹得十大執法一同出動?」
林進疑道:「難道您還不知道,鬼帝劉武被我打得神魂俱滅了嗎?」
「什麼?劉武被你打得神魂俱滅?」
一聽到這個消息,馮萬山差點驚得跳起來。
要知道,馮萬山是親眼看到林進被劉武追得逃跑的,甚至還昏迷了一年,可這出去才幾個月,居然就把劉武給殺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而看到馮萬山如此驚訝的表情,林進才知道,原來劉武的死,在鬼界還並未傳開來。想必是某些強大鬼魂怕引起鬼界動亂,被下了封口令。
不過,鬼界十大執法出動追殺令,讓鬼界所有鬼魂來尋找自己,這卻是一個不小的手筆啊。
想到這,林進不但不怕,反而淡淡的笑了起來。
見他如此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馮萬山連忙焦急地道:「林進,雖然你能殺死劉武,但你還是躲一躲吧,這鬼界執法,可不像鬼帝一樣好對付呀!尤其十大執法一起出動,我還沒聽說過修道界有誰能抵得住他們。」
聽了他的話,林進對他的關心表示感謝,不過卻道:「馮老不必擔心,他們要對付我,卻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就算他們要對付我,也只能出動六大靈寶執法,那四大護界執法,卻無法來了。」
馮萬山心中疑惑,連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林進便將之前他在黃元上人幫助下,將那四大護界執法打跑,現在顯然無法恢復的事。
馮萬山這才知道,原來已經有四名執法和林進交過手了,而且還吃了不小的虧。
看到林進身上毫無損傷的樣子,馮萬山再次驚訝了,現在的林進,還是自己所認識的林進嗎?在他身上,又發生了怎樣巨大的變化?居然一下子讓他變得如此厲害了起來?
不過,林進變得厲害,馮萬山只有高興的,只是,對於另外六大執法的追殺,馮萬山還是對林進千叮萬囑,讓他不可大意。
聽到馮萬山冒著生命危險來通知自己逃命,現在有如此苦口婆心的和自己說,林進心下也是十分感動,便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聽。
這時,馮萬山才放心了一些。
正想再說點讓他小心的話的時候,突然之間,林進眉心一動,一把拉住馮萬山,便向高空飛了過去,同時,也收回了自己的神念。
就在他剛飛到高空之中的時候,在下面遙遠的地方,突然只見一個拿著寶瓶的虯髯大漢走了出來,拎著一個老鬼道:「你說的那個小子呢?他在哪裡?」
那名老鬼,便是昨晚待林進搜查完那些殘魂的記憶,出來又問那些殘魂話的鬼,只是這是被那虯髯大漢提在手裡,卻像是提一隻小雞一樣,瑟瑟發抖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到他的樣子,那虯髯大漢更是冷笑連連:「老狗,你可知道,誤報消息的後果,我跟你說,你已經是第三個誤報消息的傢伙,前面三個,為了獲得報信的獎勵,居然將幾個跟我發給你們的影像有些相像的人報了出來,你知道他們的下場嗎?嗯?現在他們都在我的瓶子裡裝著,此刻恐怕是生不如死啊!」
那老鬼聽到虯髯大漢的話,急得一頭鬼汗都出來了,連連道:「執法大人,我沒有騙你啊,昨晚我看見的那人,確實就是您要找的人,而且他是懂法術的。大人,他幾個咒語,就將方圓十里內,所有的鬼魂都招了過來,就連我,也差點被招了過去,大人,那人絕對是您要找的人無疑,小鬼萬萬不敢騙您的呀!」
「果真如此嗎?」鬼界執法瞪著一雙牛眼看著他問道。
老鬼雖然滿頭虛汗狂冒,但還是一個勁地點頭。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