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重臨青羊宮,拳印之中有玄機
這一場一年難得一見的大雨,將整個城市上空的煙塵都洗刷一淨,驟雨新停,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走在這樣的大街上,就連心情都不免為之一暢。
然而造成這樣情景出現的林進此刻卻高興不起來,面對張清輝的苦苦哀求,他是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雨停了,然而院子裡的噴泉卻還在不停的噴,將整個院子都弄得濕漉漉的,看上去非常不爽,林進只好道:「清輝,這拜師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吧,這院子裡多出個噴泉卻是不好,我先將它給堵了。」
張清輝看出林進臉上的猶豫之色,知道這是他拒絕自己拜師的借口,然而別人不收,自己也不好勉強人家。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機緣,但張清輝此刻也無法可想,畢竟,像林進這樣的奇人,雖然已經認識了,而且看起來與自己的爺爺關係也不錯,可誰又知道他有沒有什麼怪脾氣,萬一惹得人家不高興了,直接走了,那就更加不好了,只得點了點頭,滿臉的哀怨之色。
林進看了,又是一陣無奈的苦笑。
別人怎麼修道他不知道,他修道,首總無為,並不已追求什麼神通為目標,悟到了,自然就學會了,然而張清輝卻是見過自己的本事之後才起的修道之心,也就是說,自己的這種強大的能力引發了他的**,帶著**來修道,自然不合林進的宗旨,哪裡敢教他。
往四下看了看,林進發現,在院子裡還有一個巨大的石鼓,正好比那個洞要大一點。隨手一揮,便隔空將那石鼓移動到那個水洞的上方,壓了下去。
石鼓一壓,那水勢頓時小了下去,只有一些填不滿的縫隙處,仍是往外咕咕的冒水,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見到這一幕,張清輝眼中又是一亮。拜師之意更濃了。
沒了水源,院子裡寄存地水頓時通過排水道出去了,不一會的功夫,院子裡又露出了那一片地面,只是還顯得有些濕。
這時,門外突然又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清脆的女聲自門外傳了過來。
「清輝,清輝。在家嗎?」
「啊,林兄,我女朋友來了,我去給她開門!」
一聽到這個聲音,張清輝神色一喜。連忙踏著水花,跑到門口開門去了。
一開門,只見外面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女孩,一看到張清輝。馬上一臉神秘的往後望了望,拉住張清輝的手就往院子裡走。
張清輝被她這樣子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小女生的手柔柔軟軟的,又是主動拉他,他自然不會抗拒。
林進遠遠地看見這個女孩,原來竟是熟人,不禁感慨這個世界真是小啊。
這名女生,原來就是先前他在孫陽病房裡見到的那名小護士。卻想不到居然是張清輝的女友。
或許因為天色太暗的原因,那名女孩卻是沒有看到站在屋簷下的林進,一進院子,看到這滿院子的水,女孩先是皺了皺眉,嘟囔了一句:「這院子裡怎麼這麼多水呀!」然後關了門,一臉神秘的對張清輝道:「清輝你知道嗎?今天我遇見怪事了!」
張清輝被他這麼一弄,好奇心也上來了。聯想到林進說的和電視裡播報地十多人見到龍的事。不禁暗想,莫非她遇見的怪事就是指的這個?他連忙問道:「什麼怪事?」
「今天我遇見三個怪人了!」
「什麼怪人?」說的居然不是見到龍地事。張清輝更加好奇了。
那女孩頓了頓,繼續說道:「今天我和汪教授在實驗室做試驗的時候,汪教授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有個病人,要請他去看看,汪教授見我在場,說是要帶我開開眼界,就帶我去了,後來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那個電話,原來是王市長打來了,也不知道是他的一個什麼人得了病,沒有去醫院,卻在市政府一棟小樓裡。那人得的病也奇怪得很,外表雖然有些血跡,可是又沒見到傷處,只是高燒得厲害。清輝,你可不知道啊,那人高燒居然燒到了48度。」
「啊!48度?那人還沒死嗎?」張清輝是醫學世家,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禁發出一聲驚歎。
「是啊!」那女孩點了點頭,又道:「要是一般地人,燒到這麼高的溫度,早就死了。汪教授連忙找了幾個冰袋來給他敷了,可是連敷了幾個冰袋,病人的溫度就是降不下來,後來市長帶了三個人來了,其中一個怪人,一見到我給那名病人敷冰袋,居然像個幽靈一樣,先還在門口,一下就到了我身邊,把我的冰袋給搶了,然後也不知怎麼的,那人居然把叫市長把汪教授也趕跑了。」
聽到這裡,張清輝覺得疑惑了,連忙問道:「不是市長請汪教授過去的嗎?怎麼又把他趕跑呢?還有你說的三個怪人,莫非就是市長帶來的三個人?」
女孩搖了搖頭,又用牙齒咬了咬下唇,猶豫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市長對那人特別怕一樣,一叫他,他就讓汪教授走了。」話沒說完,女孩突然一陣輕惱,跺了跺腳道:「哎呀,你聽我說完嗎?不要打斷人家的話。」
張清輝只好一陣乾笑:「好好好,你說你說,我不打斷你了。」
那女孩這才接著道:「那三人兩個大的,看上去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還有一個非常年輕,只有二十多歲。那個怪人讓市長把汪教授趕走以後,又讓市長特出去了,只讓我留了下來。」
「啊!三個大男人,就你一女的,你,你沒事吧?那些當官的可不是什麼好人!」儘管看到女友好端端的站在面前,但張清輝還是忍不住一陣擔心。
聽他這麼一說。那女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一把掐住張清輝胳膊上一塊軟肉,狠狠地掐了一下:「你想到哪兒去了!還要不要聽了?」
「嘶」
被女友這麼一掐,張清輝疼得臉色都變了,連忙道:「你說你說,我再不說話了。」
「這還差不多!」女孩白了他一眼,這才接著道:「原來他們把我留下了,是讓我打下手地。那兩個大人說話特別古怪。腔調好像古人說話一樣,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們,我還以為他們是從古代穿越過來地呢!他們說地什麼來著?好像是說給那病人敷冰袋非但沒有救他,反而讓他地病情變得更厲害了。還說什麼得調養好久才能把他治好!」
「這時候,突然那個一直沒開口的年輕說話了,說他能治好那人的病。然後那兩個人居然真的讓他治了起來。可奇怪的是,那年輕人走到病人身邊,卻只是摸著那個病人的額頭。然後就叫我找個盆放到病人身邊,我正覺得奇怪呢,突然不知怎麼的,那個年輕人一下把病人地手腕動脈給劃破了!」
「啊!難到他想殺死那名病人?」聽到這,張清輝也不禁驚歎出聲。
然而這次聽到張清輝打斷自己的話。女孩卻沒有生氣,只是道:「怪就怪在這裡,那年輕人把病人的手腕給劃開以後,從那人血管裡留出的居然是黑乎乎的血。我開始還沒注意到,差點把我嚇暈了,還以為他們要殺人,就大叫了起來。可是那兩個大人中的其中一個突然對隔空我指了一下,我就動也動不了了。」
「然後我才發現,從那病人血管裡流出來的,居然是淤血。」
「後來怎麼樣了?」聽到這裡,張清輝的好奇心更大了。尤其是女友說地那怪人隨手一指就讓她動不了的事,怎麼想,他都覺得是隔空點穴。
如果是沒有接觸到林進這一檔子事,他肯定會對女友說的事表示懷疑,可接觸到林進以後,就不由得讓他開始相信這種奇怪的事了。
「後來,後來更加奇怪了,等那病人的淤血流掉。變成紅色地正常血以後。那名年輕人只在病人手腕上抹了一下,那病人手上的傷口就消失了。然後那年輕人就走了。另外兩人就放了我。」
「就這樣?那病人呢?怎麼樣了?」聽了女友有些沒頭沒腦的話,張清輝連忙又問了起來。
「病人當然好了呀,不然還有什麼奇怪的,沒好,難到還死了啊?要是死了,就不是奇怪,而是謀殺了,你可真笨。不過,他們之間地稱呼好奇怪,都是稱呼什麼道友!」
聽完女友的話,這時張清輝已經可以肯定,女友所說的三人,定是和林進是同一類人,按他們之間的那種稱呼來看,他們就算不是神仙,也至少是那種修道之人了。
想到林進,這時他才突然想起,跟女友說了這麼久的話,倒是把林進給丟在一邊了。不過女友一進門就對著他說這麼多話,倒也怪不得他,於是連忙拉著女友,朝院子最裡頭走了過去。
走到林進所在的位置,張清輝連忙向他介紹自己的女友:「林兄,這是我的女朋友小艾,小艾,這是我朋友林進。」然而他卻沒有發現,在見到林進地那一刻,小艾當場愣住了。
林進卻是溫雅的笑了起來:「小艾你好,我想,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聽到林進打招呼,小艾眼神中滿是木然之色,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你,你好!」
「你們認識?」看了看小艾,又看了看林進,張清輝滿腦子的疑惑。
林進點了點頭:「剛才小艾說的那個年輕人,就是我!」
「啊…」
這下,張清輝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了。
當著他的面,說了他那麼久,還說他是怪人,這種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林進卻無所謂,見他小兩口在一起,自己正好借口離開。於是道:「清輝呀,既然你女朋友來了,你就好好陪陪她吧,我出去走走。」
說完,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見到林進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小艾這才回過神來,驚奇的對張清輝道:「清輝,這個怪人。你認識?」
張清輝卻是一陣懊惱,原本還想拜他為師的呢,結果當著他地面說他是怪人,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
然而小艾卻不管他,連忙向他問起關於林進地事來。畢竟,先前也就當只是遇到了人生中地幾個怪人,跟自己根本沒有關係,而現在這個怪人居然跟自己地男朋友認識。那自然是要好好問清楚的了。
拉著張清輝,小艾當即就是一陣撒嬌…
這時候,林進已經來到了大街上。
傍晚的大街,一場大雨剛剛停下,卻是沒有多少人。只有車流仍是在中間車道上川流不息,顯得異常繁忙。
呼吸著雨後的空氣,感受著這種城市的繁華,林進不緊不慢的在街上走著。顯得格外的悠閒。
這個城市,林進雖然在幾年前來過一次,可畢竟不是生活在這裡,一切都還是覺得非常陌生。不過陌生地城市他也到過不少,總而言之,在這華夏大地上,只要是城市,總歸建築形式都是差不多的。因此雖然環境有些陌生,但一路看去,路總歸是那些路,房子還是一樣的房子,倒也沒有什麼新鮮感。
只是,在這個城市裡,有一處地方,卻是他忘不掉的。那就是青羊宮。
青羊宮的那個神秘拳印。可以說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個啟蒙老師,正因為有了拳印中那股神秘意念蘊含的對天地自然感悟的信息。這才讓他少走了許多彎路。
雖然到了如今,那股拳印中地神秘意念已經對他今後要走的路影響已經不大,可其中的意義對他來說卻是非凡。
因此在走了一段路後,他便起了心思,要再去青羊宮看一看。
修道者輕易不會起什麼心思,然而起了心思之後,卻也很少違背自己的本心,不像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很多想做地事,甚至是很多明明能夠做的事,卻因為各種各樣的顧慮,一直不肯去做。
雖然上次去青羊宮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可林進對青羊宮所在地位置,還是隱約記得,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按照從中醫院到這裡的方位距離,再算下從中醫院到青羊宮的方位和距離,在這地方,如果坐車的話,再把中間可能要走的彎路算進去,估計至少也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
林進不願將這時間浪費到坐車上,見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便找了個隱蔽地方,直接飛上了天空。
上到天空往下一看,那種感覺又是不同,只見下方一片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顏色將整個城市點綴得五彩繽紛,讓人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美感。
只是,林進並不是來看城市地夜景的,對照著記憶中青羊宮的方位一路看過去,很快,他便看到在西南方有一座燈火通明的雄偉宮殿立在一群建築當中,顯得與眾不同。
他當即知道,那裡便是青羊宮了。
心念剛動,他的身體便朝那個方向飛了過去,不過片刻的時間,便飛到了青羊宮的上空。
如今的青羊宮裡,早已沒了真正地道士,生活在其間地,都是一些靠青羊宮繁盛的香火過活地假道士們,在這夜晚,林進估計也沒有哪個道士會沒事往天上瞅,便找了個地方,直接落了下來。
在天上的時候,他便看明白,青羊宮早已經關上了大門,不再接待遊客的到來。
只有五彩的燈泡仍然亮著,就連那些道士們,或許是由於大雨的原因,現在也一個個的不見了蹤影。在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跑哪取暖去了。
不過這卻正好方便了林進,施施然走在其中,半點也沒有私自闖入者的自覺。
青羊宮內,依舊是當年那番模樣,只是幾處建築似乎有了一些翻新,新上了些紅漆,顯出不少新氣象來。
在地上。枯黃濕爛的樹葉落了一地,卻也沒人來掃,顯然是剛被大雨打下來的。不過總算還好,沒有了當年看到的那些花盆,多了幾分道家勝地的神秘感。
林進走在宮中,踩到這些樹葉上,頓時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在這夜空中顯得略微有些刺耳。
按照腦海中地記憶。林進很快便走到了當年到過的那個古樸的八卦亭。
八卦亭依然如記憶裡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步入其中,林進往支撐亭子的石柱上一看,那兩根石柱上雕刻的,依舊是「不已神為神」,「無極而太極」兩行極有深意的話。
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兩句話時,林進便有極深的感觸,如今再次見到。聯想到自己這幾年地修道歷程,他更是感觸頗深。
輕輕地撫摸著這兩行字的刻痕,他似乎感覺到當初寫下這兩行字的那人的心思,不禁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不過,這亭內最讓他關心的。卻還是那個神秘拳印。
走到那根神秘拳印存在的石柱邊,林進注視拳印良久,在他腦海中,似乎又重新浮現出那個無名老道在亭外打拳。將自己所體悟的道意全部蘊藏到那套拳法中,最終在這根石柱上無聲無息地印上拳印的一幕。
當初,他還以為那無名老道是依靠一點殘留的真氣將那影像留下來的,可是到了現在的修為,回想起當時無知地想法來,林進卻不禁洒然而笑。
試想,真氣又怎麼能存留影像。
真正讓老道當初打拳影像留下來的,恐怕還是老道那種強大的意念。也唯有那種強大的意念,才能讓其中地信息蘊藏於拳印當中,數百年而不絕。
而且回想當初老道最後那一拳,恐怕,他也是有意而為的,其目的,恐怕就是想將那種意念存留下來,好向後人表明他所領悟的道了。
「只可惜。生不逢時。不能與前輩互相印證一番啊!」
想著無名老道那一番話,又想到他那略帶孤寂而又頹廢的眼神。林進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感歎來。
雖然修為已經到了這一地步,對於天道也有了不少的瞭解,可他卻始終覺得,其中仍然隔了一層厚厚的紗,無法真正看清天道所蘊含的東西。
如果與那無名老道生活在同一時代地話,互相印證一番,卻或許有所收穫。
莫名地,林進又將手伸出,摸向了那個神秘拳印。
然而就在剛剛接觸到那個拳印的同時,他突然感到有一個漩渦自那拳印中產生出來,帶著一股無比強大的意念,想要將自己全部的精神,往那漩渦裡抽去。
他大感驚訝的時候,連忙就要抽回手來,精神力更是全力對抗起那個漩渦來。
全力反抗之下,一時間,那個漩渦裡蘊含的力量居然奈何不得林進的精神力,非但沒有將他的精神力抽走,反而被林進地精神力拉長了少許。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無名老道地相貌卻突然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不含絲毫惡意的笑了一下。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地笑容,突然間,林進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心情不禁為之一鬆,非但不再抗拒漩渦的那股吸力,反而主動將精神力投入了那個漩渦當中。
「既如此,我便來看看,前輩到底是弄的什麼玄虛吧!」
千年之前,月明星稀,無名老道立於道觀之內,注視著身前一個漆黑的大漩渦,神情無比凝重。
驀地,漩渦旋轉的速度突然快了起來,一股無比強大而又壓抑的氣息從漩渦中散發了出來。這股氣息散發出來,似乎天地都為之震撼,不知從何處飄來一片烏雲,頓時將天空遮得日月無光。感受到這一氣息,老道頓時知道,自己所等待的人將要來了!
氣息越聚越厚,當這股氣息凝聚到頂點的時候,突然之間,從老道眼中爆發出一股精光來。
在那漩渦之中,只見一張紙無比快速的朝老道射了過來,老道身形一側,一把將其抓住,放到眼前一看,卻是迷茫無比。
那張紙上,只見寫有「月票」兩字,然而老道不明其意,只是心中滿是疑惑:自己要等的那人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