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陸天宇
「是誰?」
「誰在哪?!」
王宸極與公羊羚齊齊將目光投向場中,連哈特他們也戒備起來。對於這個突然闖入的人,他們實現居然沒有半點察覺,即便是公羊羚事先也沒有收到任何警兆,這讓他升起了深深的戒心,對方居然能夠瞞過自己這個聖潔巔峰強者來到這裡,那麼修為一定不比自己低才對,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個世界上有誰有這樣的能力。難道是教皇坎通納,還是黑暗神殿的長老會會長那一級別的高手?
『不管他是誰,我先靜觀其變,看看他有什麼打算再說。』公羊羚小心的退了幾步,神色肅穆的站在那裡,打算看看對方的來頭。
而王宸極此時卻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公羊羚,心道:『那人說什麼,外孫?不會是指對面的公羊老頭吧?看公羊老頭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若是那人是他外公的話,得有多大年紀了?我靠,不會是一個老妖怪吧?按理說不至於啊。』
王宸極沒有留意到,自從這道聲音響起,班的表情就非常古怪,激動與疑惑的神色浮現在面龐之上,雙目紅潤的四處掃視著什麼。
就在眾人疑慮叢生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體壯碩的短鬚老者出現在場中。這人身穿著一件冰藍色為主,雪白色滾邊的武士服,一頭雪白的頭髮如同白雪一般,臉上紅潤如嬰孩,一副仙風道骨的摸樣。但他的身體卻如同壯年人一般,肌肉鼓脹,被武士服緊緊的包裹著,就是一些壯年也沒有他壯碩。而他的兵器則是一把長劍,這把長劍通體雪白,而且此劍大的誇張,足有一人來高,手臂般粗細,比一般的雙手大劍還要足足大上一圈。
王宸極暗暗打量著眼前的老者,怎麼看此人的年紀也沒有公羊羚大,最多就是持平而已,那麼顯然他所說的外孫,不應該是公羊羚,可是,是誰呢?
這時,老者突然轉過頭來看了王宸極一眼,在他的眼神中,王宸極沒有看到威脅與殺氣,他的目光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在望著自己的後代一般,沒有絲毫的敵意。不過,老者很快就轉過頭來盯著公羊羚,一道道殺氣如同一條條狡詐的毒蛇,飛速的將公羊羚纏住。
王宸極的心裡猛然一跳,難道他說的外孫是我?可是……難道是他?
「老主人?真的是您嗎?我……班沒有看錯吧?!」班突然不管不顧的從包圍圈中衝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淚流滿面,神情激動地望著老者,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王宸極聽到班的話語,心臟更是狂跳起來,難道真的是他,可他不是失蹤了嗎?說是為了尋找提升實力的方法,一走就是許多年,沒有任何的音訊傳回來。連母親的死他都沒有回來。若不是因為這樣,有他一直守護在母親的身邊,母親也不至於被小人所害了。
雖然這句身體已經換了主人,但王宸極母親的死對他觸動很大,甚至已經烙印在了靈魂深處,即便是王宸極現在依然也會受到這種情緒的影響。一時間他望向老者的表情非常的複雜,暫時卻沒有與其相認的打算。
「哦,是班啊!」老者臉上閃過意思動容的神色:「看來你也老了。不過還好,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居然也達到了聖階的層次,雖然現在修為只有聖階初級,但只要進入了聖階,身體各方面的機能將重獲新生,你依然有機會想跟高的層次努力。不錯,真的不錯。不快是我的僕人。」
「撲通」
班跪在了老者的面前,臉上帶著羞愧的神色:「老主人,我能有現在的修為,全靠少爺的幫助啊,若是僅憑自己的努力,根本達不到聖階的層次。」
「哦?是嗎?」老者回頭看了王宸極一眼,見他臉上閃過各種複雜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與自己相認的意思,不禁微微歎了口氣,轉頭對班道:「不管是怎麼提升上來的實力,只要你能將它徹底掌握,便與自己修煉上來的沒有什麼區別。你先起來吧。」
「不!」班並沒有起身,反而將頭深深地垂下:「老主人,我沒能保護好小姐,致使她身殞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請您處罰我!」
「哎……」
老者歎氣道:「錯並不在你,小女的情況我已經有所瞭解。說起來這錯其實在我,若不是我將她嫁給王映玄,而是將她嫁給一個普通人;若不是我為了追求力量而離開她,而是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若不是我一走數十年,在得到力量之後,不繼續奢望獲得更高層次的修為,而是早點趕回來的話,也許,宸縈就不會死了。」
老人的臉上帶著落寞和悔恨,彷彿一時間蒼老了許多。
「老主人,您不要自責,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班心疼的看著他道。
老者臉色稍緩,一股殺氣直衝天際:「好了,不要再討論是誰的錯了。我已經將殺害宸縈的兇手處死,這樣一來,宸縈的靈魂也將徹底的安息吧?作為一個父親,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希望她能原諒我。」
班一驚,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老主人,您是說您已經為小姐報仇了?難道是……」
「不錯!」老者手上閃爍起一道微光,下一刻兩顆頭顱出現在他的手上,王宸極與班向他手上望去,心神頓時一震,相比起班的狂喜,王宸極的心情相對要複雜一些。
老者手中的頭顱,一顆是他的仇人張雅琴的,一顆則是生父王映玄的。對於張雅琴,王宸極自然是恨之入骨,而王映玄畢竟是他的生父,雖然自小與他的關係並不算和睦,但畢竟血濃於水,見他身殞心中難免一陣難受。
「王映玄罪不至死吧?」王宸極突然開口說道,語氣沙啞,聽不出他此時的情緒如何。
老者猛然轉過身來,望著王宸極道:「你認為他不該死嗎?若沒有他的縱容,這個姓張的女人敢傷害我的女兒嗎?你是沒有見到我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兩個的表情。那種恐懼的樣子,絕對是心虛的表現,他們一定想不到我還會回來,否則他們怎麼敢對我女兒動手?而且,即便是我殺錯了又如何?難道我女兒的死,他這個做丈夫的不應該負責人嗎?」
王宸極心裡暗道:『什麼叫心虛的表現啊,王映玄雖然擁有聖階的實力,但怎麼能和你相比,見到你之後自然會感到恐懼,這說明不了什麼吧?!你還真夠霸道的。』
不過,王宸極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再為王映玄鳴不平的意思。老者說的不錯,王映玄對母親陸宸縈的死,多多少少要附上責任,而且他與自己的關係並不算近親,何況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王宸極了,能夠在這個時候為他說一句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盡到了人子的責任。
即便有人認為自己這麼做不對,他也無所謂,比起母親陸宸縈,王映玄這個父親在王宸極心中的地位極低,連班都比不上。若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存在,他不好親自動手,恐怕王宸極滅掉教廷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王映玄和張雅琴的麻煩。現在有這老者動手,倒能夠讓自己擺脫倫理的束縛,也算不錯。
這時,就聽老者又道:「可惜啊,聽說那張姓女子還留有一個孽子,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藏了起來,怎麼找都找不到,恐怕會留下禍根了。」
「老主人,不可!」班嚇得從地上站了起來,神色焦急的說道:「老主人,您誤會了,那張雅琴的兒子其實也是小姐的骨肉,在他誕生的那一天,被張雅琴用秘法封印,直到數年後才解其封印,冒充自己所出。您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哦?你說的可是真的?」老者一把抓住班,神色激動的問道。班連連點頭,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述了一遍,老者聽完後滿面喜色,連連點頭道:「好,真是太好了!宸縈竟然還有骨肉留傳下來,老天待我實在不薄啊!」
老者驀然轉頭,望著王宸極:「小子,我說了這麼多,你想必已經猜到我是誰了吧?為何不上前相認?」
王宸極淡然的說道:「確實,我已經猜到了你的身份,你應該是就是我的外祖父,陸天宇吧?不過,也正想你之前所說,我母親的死和您也有脫不開的關係,你以為僅僅是殺了他們兩個,就能讓我原諒你,與你相認嗎?」
「這……」陸天宇心情複雜的看著王宸極,對於自己的這個外孫,他可以說是非常喜愛的,剛一回到大陸,耳邊總會聽到人們談論他,而他的所作所為更是可以說大膽妄為,即便是自己已經達到了神級的修為,也是不敢輕易挑釁教廷的威風,別看傳聞中黑暗神殿佔據了主導地位,但以他的閱歷還是能夠找到蛛絲馬跡,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教廷大軍覆滅的罪魁禍首和自己的外孫根本脫不開關係,甚至他在其中更是佔據了主導地位也說不定。這更讓他對王宸極感到驕傲和自豪。
但此時,王宸極卻沒有相認的意思,卻又讓他感到心痛,可他又不能說什麼,畢竟自己這個做父親,做外祖父的確實不稱職。
「我說,你們說完了沒有?還有你,老頭,你剛才說的那番話不會是想嚇我吧?怎麼說完卻不上來動手?!」就在這時,公羊羚突然開口說道,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老者出現的方式雖然詭異,但表現出來的氣勢忽強忽弱,並不比自己強大多少,再加上已經確認了對方與王宸極之間的關係,他也知道了老者開場的那番話是對自己所說,頓時感到一陣屈辱,終究忍不住開口挑釁。
陸天宇仰頭笑起來:「原本我還想讓你多活一陣,沒想到你卻上來挑釁,既然你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