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小麻煩
聽到馬蹄聲響,圍著王宸極的眾人面色為之一變,變得最難看的要數那些穿著軍服得士兵了。為首的那個軍士對著身邊的士兵打了一個眼色,然後向後退了幾步,士兵也紛紛驅趕著圍觀的其他人,一條通道就這麼被讓了出來。
順著讓出的通道向外望去,只見一隊穿著同樣軍服的騎兵正在快速奔來,只不過軍銜最少都要比在場的士兵要高上一個等級。這隊騎兵大約有四五十人的樣子,為首一個青年雖然穿著軍服,但卻沒有任何軍銜。可從他身後那些騎兵的神色來看,並沒有對此流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
『這鋼堡的治安也太好了吧?怎麼這邊剛一出事,就有騎兵過來了?』王宸極詫異的看著這一切,腳下的動作也沒有停,現場的空間就這麼點,薩婭也沒有再躲的意思,所以王宸極幾個大步,便來到了薩婭的身邊。
「你鬧夠了吧?」王宸極低聲對薩婭道。
「什麼叫鬧夠了吧?我的腳剛才真的扭了一下……不過現在已經不疼了,咱們可以走了。」薩婭見王宸極臉上不滿的神色越老越濃,知道王宸極是真的生氣了。她心裡明白,若是自己鬧得不過分,王宸極只當自己撒嬌,不會真的生氣。但若是鬧得過分失了分寸,王宸極很可能真的將自己打發回埃蘭去。
若是以前她倒不會在意,大不了潛回家去,雖然很可能被黑暗神殿察覺,但總歸有個退路。可薩婭現在已經逐漸對王宸極傾心,自然不願意就這麼離開。所以見王宸極生氣,薩婭也不敢繼續裝下去了。
王宸極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雖說薩婭這次的行為可以說成是撒嬌,都是小心眼在作祟,但他還是覺得等離開這裡之後,應當好好的與薩婭談一談。
就在這個時候,那隊騎兵已經衝到了面前,為首的年輕人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然後大聲道:「都聚在這裡幹嘛?看什麼熱鬧,趕緊散了!你們幾個是歸誰統領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對那幾個士兵打扮的人說的。
原本從酒館裡跟出來的人一聽這青年這麼說,立刻重新退回了酒館,下一而酒保從酒館中走了出來,對著青年深深行了一禮,然後重新退回酒館,緊接著酒館的大門重新關上,就聽得「卡吧」一聲鎖扣響動,酒館的大門竟然從裡面上鎖了。
現在留在這裡的再沒有一個平民,全是穿著軍服的士兵或騎士了。王宸極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很快便意識到這個青年不簡單,明明沒有軍銜,但在場的每個人似乎都很怕他,不管是這個青年自己的威風,還是軍隊賦予他的威嚴,但能夠做到讓所有人都怕他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之所以說這些人是怕他,而不是敬他,是因為王宸極從在場每個人的表情上看出來的。所有望向這個年輕人的目光,都是恐懼中略帶鄙夷,卻沒有那種軍人對強者特有的尊敬。
青年先是掃了薩婭一眼,儘管掩飾得很好,但王宸極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熱切的**。隨即青年面容一肅,轉頭對之前圍著王宸極的士兵道:「沒想到你們來的到快,提前給我把人圍住了,回去之後自己到府裡領賞,現在你們也可以走了。」
圍著王宸極的那名軍士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他看到這個青年之所以色變,是因為他知道只要這個青年來了,自己的計劃就很可能泡湯了。倒不是說這個青年正義感有多強,會插手他的事情,而是因為這名軍士自己在打王宸極和薩婭主意的時候,不希望別人搶走自己的獵物。
這個青年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些瞭解的。只要他一出現,王宸極的金幣和薩婭的美色顯然不會再和他有什麼關係了。儘管他心裡不滿,但也不敢說什麼,對著身邊的幾個士兵一揮手,然後躬身在青年行禮道:「少堡主,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這位少堡主對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眼睛卻一直盯著薩婭,至於王宸極,則直接被他無視了。等到四周是剩下王宸極兩人和少堡主的騎兵之後,少堡主才騎著馬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宸極道:「我是鋼堡的少堡主,你可以稱呼我為趙銘啟少堡主,或者趙先生。你們在鋼堡有任何困難,我都可以輕易解決。」後面的話趙銘啟沒有說,而是兩眼望天一副高傲的樣子。
按他想來,以自己的身份地位,這兩個人尤其是那個女人還不得上趕著巴結自己,無論怎麼看自己都應該比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要強許多倍。以往就是這樣,只要報出自己的名號,在鋼堡之中,男的都會必躬屈膝,女的都會投懷送抱,從來沒有失手過。
王宸極卻根本沒理他,而是對薩婭道:「現在路也問清楚了,你的腳也不疼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薩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看了眼前這個少堡主一眼,原本她是打算在這裡弄出一些是非來,最好能夠耽誤一下王宸極的行程。但是現在她已經不這麼想了,因為王宸極的表情告訴薩婭,若是薩婭再鬧下去,那麼結果很可能會變得得不償失。
薩婭點了點頭:「可以了,咱們走吧!」
趙銘啟難得這麼和顏悅色的介紹自己,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理會自己,彷彿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身份顯赫的少堡主,而是一隻可有可無的臭蟲,連理都不願意理會一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對著周圍的騎兵一使眼色,這些騎兵立刻將王宸極兩人包圍了起來,而稍遠一些的騎兵,更是從背上取下了弓箭,遙遙指著王宸極兩人。
王宸極的臉色也頓時沉了下來,但隨即又歸於平淡,雖然對方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兵刃相向,確實讓王宸極很不滿,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這些兵刃指不指向自己也就變得無所謂了。所以王宸極只是平淡的掃了趙銘啟一眼:「這位趙先生,你我萍水相逢,之前也沒有任何仇怨,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有些太過分了嗎?」
「過分?」趙銘啟仰頭大笑起來,神情甚是囂張:「我一個少堡主站在你的面前,你卻視而不見,我倒是覺得你比較過分。而你這種行為在我看來是對我的藐視和不敬,即便是將你就地格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就地格殺?哈哈哈,這是我目前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王宸極笑得比趙銘啟還要大聲還要囂張,甚至已經到了跨站的地步。雖然趙銘啟騎在馬上,王宸極是站在地上,但當王宸極的目光轉冷盯著自己的時候,趙銘啟卻感覺呼吸一滯,就彷彿兩個人在無形中對換了一下位置,騎在馬上的是王宸極,而他自己則是跪在地上,仰視著王宸極一般。
這種感覺讓趙銘啟非常的不舒服,彷彿為了掩飾之前的怯懦一般,坐在馬背上的他下意識的挺了挺身子,然後將掛在馬旁的長劍抽了出來,指著王宸極道:「我可不覺得好笑,你信不信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立刻橫屍當場。」
「我還真就不信了!」王宸極看了一眼面前的長劍,眉頭微微一皺,心裡的那些不滿逐漸轉化為了怒意,他還沒有被人拿劍這麼指著過,心裡自然有些不痛快,甚至產生了一絲將這些人都斬殺了的想法。
但他隨即便否決了這個誘人的想法,整個鋼堡看上去守備森嚴,應當是一個軍事重地,像這種地方很可能會有法師的存在,若是自己因為一時氣憤將這個少堡主殺了,很可能會引來法師的攻擊,雖然自己不怕他們,但王宸極擔心會因此影響自己的形成。若不是這些人此時距離太近,又有弓箭指著自己,王宸極早就招出飛劍離開此地,根本不會和他說那麼多廢話。
即便如此,王宸極還是忍不住道:「別說你只是一個什麼少堡主,即便是你老子來,我也不放在眼裡。別說那麼多廢話了,速速離開此地,否則我就要打開殺戒了。」
就在王宸極說話的功夫,薩婭悄悄將背在背上的弓箭取了下來,雖然她已經不打算再惹麻煩了,若是麻煩上了門她也不會害怕,正如王宸極所說,別說眼前這個只是什麼少堡主了,即便是堡主來了,她也不會放在眼裡。
薩婭的動作雖然隱蔽,但卻沒有逃過這些人的眼睛。頓時就有騎兵將弓箭舉了起來,對準了薩婭的位置。
「都先別動,記住,這個女人我要活的。」趙銘啟對著周圍呵斥了一聲,自己卻控制著坐騎退後了幾步,顯然他也知道薩婭的弓箭並不好惹。
「你好大的口氣,僅憑你藐視抱住這一條罪名我就能將你格殺了。原本我只是聽說堡內出現了一個暗精靈小妞,長的非常漂亮。找你來也只是想問問你花多少錢買的,我給你一筆錢買過來就是了。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囂張,非得把命搭進來不可。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省下一大筆金幣了。」趙銘啟獰笑了一聲:「先把這個男的給我宰了。」
王宸極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趙銘啟的意思了,顯然趙銘啟將薩婭當成了奴隸,得到消息之後,立刻趕過來想要將薩婭奪走,說什麼要給自己一筆錢,其實一句空話罷了,即便是自己對他恭敬有加,想必趙銘啟也會找個由頭殺了自己的。
王宸極所猜不錯,之前趙銘啟收到屬下的稟報,說在鋼堡突然出現了一男一女,而那個女子長的異常美麗,通過觀察她的身份極有可能是暗精靈。一提到暗精靈趙銘啟立刻就想到了奴隸這個詞彙,倒不是他偏頗,實在是因為暗精靈這個種族很少和人類接觸,像這種和人類走在一起的暗精靈,十有**是被販賣的奴隸。
鋼堡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周邊根本沒有奴隸市場,所以想要購買奴隸將會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偶爾有奴隸販子來到這裡,所販賣的奴隸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所以趙銘啟幾乎沒有可能得到暗精靈奴隸的機會。
這也是趙銘啟對薩婭眼熱的主要原因,若是在別的大城市,或者緊挨著奴隸市場的城市,雖然暗精靈奴隸同樣稀少,但卻不是沒有得到的機會,所以暗精靈在鋼堡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但儘管如此,趙銘啟也確實沒有花錢的打算,這麼說也只是說給這些騎兵聽的,即便他是少堡主,也不能做的太過。否則的話,自己的行為一旦傳到父親的耳朵裡,這少堡主不一定就那麼牢靠了。畢竟堡主可不只他一個兒子,他也是需要軍隊的支持的,若是自己的行為讓軍隊覺得不妥,到時候轉頭支持他的弟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趙銘啟的為人別說這些士兵知之甚詳,就連鋼堡的居民也是有所瞭解的,否則也不會因為他一路面,便全都躲了起來。而趙銘啟自然不會認為搶一個女奴隸是什麼過分的行為,即便這個女奴是一個暗精靈。所以他這麼說只是要給這些人一個交代,完全是面子上的事,這樣一來,這些士兵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反應上去,要是想反應的話,恐怕趙銘啟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了。
其實,趙銘啟平時的所作所為,他的父親身為堡主能不知道嗎?之所以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不過是因為趙銘啟沒有引來什麼麻煩,而堡主自己又是正當年,不需要考慮繼承人的問題罷了。
王宸極心中的念頭幾乎一閃而過,正當他打算拉著薩婭離開這裡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耳後生風,正當他以為這是身後的騎兵向自己射來的箭矢的時候,卻突然覺這箭矢的速度奇快,而且目標似乎也不是自己。有了這個發現,王宸極身體突然一頓,然後就感到一道勁風從自己身邊劃過,一指暗紫色的箭矢從身後衝了出來,直盯趙銘啟而去。不用回頭去看,王宸極已經知道這支箭是誰射出來的了。
趙銘啟顯然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敵人還敢反抗,所以根本沒有準備。而且雖然他知道暗精靈的弓手非常厲害,但卻沒有親眼見過,因此沒想到薩婭的箭矢會這麼快。當箭矢來到他面前的時候,雖然看的清清楚楚,但想要在躲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少主小心!」
在趙銘啟身邊的騎士顯然一指注意這場內的情況,在箭矢射出的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反應,只見趙銘啟身旁的兩個騎兵,突然從馬背上躍起,同時向趙銘啟撲了過來。
趙銘啟此時已經嚇傻了,雙目緊緊盯著箭矢,想要移動一下身體都做不到。就覺得眼前一黑,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少主!」眾位奇兵同時悲切的大喊了一聲。這倒不是他們有多愛戴趙銘啟,而是因為他們作為隨行的護衛,若是趙銘啟出了事,他們的命也就難保了。所以他們這聲慘呼,哀歎自己的命運多過於悲哀趙銘啟的死。
是的,趙銘啟此時確實已經死了。儘管有兩個騎兵撲倒他的身前,試圖擋住薩婭射出的箭矢,但是薩婭的箭矢豈是這麼好擋的,更何況兩者之間的距離是這麼近,**的強度根本無法阻擋的了。
只見箭矢直接穿透了兩個騎兵的身體,釘在了趙銘啟的脖頸處,由於力量過大,趙銘啟的脖子都被扎的爆裂開來,腦袋更是從他的脖子處滾落下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正當這些騎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趙銘啟的身上時,王宸極突然覺得手中一暖,一個柔軟的手掌握了過來。
「咱們走吧!」薩婭拉著王宸極的手,輕聲說道。
「還走個屁啊!既然人都殺了,那自然要殺個痛快!我也懶得說你了,畢竟這只是一個小麻煩,趕緊解決完趕緊上路吧。」王宸極冷哼了一聲:「居然敢拿劍指著我,這麼死太便宜他了。」
薩婭聞言輕笑道:「都依你!」
王宸極回身瞪了她一眼:「這回你該滿意了吧!」
薩婭聞言只是微笑,卻沒有回答王宸極的意思。
既然已經決定動手,王宸極自然不會手軟,相反他下手比誰都狠。三把飛劍同時飛出,留一把在身邊自動守護,另外兩把則變成了擇人而噬的猛獸,兩把飛劍上下翻飛,招招不離對方的要害。而薩婭更是直接衝進了騎兵的隊伍中,由於敵人過緊,再用弓箭射擊有些得不償失,所以她完全採用近戰的方法迎敵。
這些騎兵哪裡是王宸極和薩婭兩人的對手,而且之前趙銘啟只想著騎馬速度快,能夠快速趕到這裡,而且騎兵比步兵要拉風的多,所以他才選擇騎兵出行的。他顯然不認為事情會到動手的地步,所以自動忽略了騎兵在街道上戰鬥的時候,由於地方相對狹小,優勢根本無法體現這一情況。
正因為這樣,這些騎兵根本沒有放抗的餘地,無論是面對王宸極的飛劍,還是面對薩婭的「弓舞」,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地,沒有辦法衝起來的騎兵,恐怕連步兵都不如。所以片刻之後,在場的幾十名騎兵,全部被王宸極和薩婭斬殺一空,血水流的到處都是,王宸極甚至連馬匹都沒放過,全部挨個放血。
「走吧!」薩婭將弓重新背了起來,拉著王宸極的手道。
「先等等!」王宸極手中一掐劍訣:「之前這酒館裡的人也想打咱們的主意,沒動手就算了,既然動手了,自然不能這麼便宜他們。」
說著,就見王宸極身旁的飛劍突然飛起,在空中打了一個盤旋,凌空劈下。只聽一聲巨響,酒館從中間被飛劍劈成了兩半,巨大的裂縫從酒館的正中裂開,緊接著就見大塊大塊的土塊和金屬從酒館上跌落下來,下一刻酒館轟然倒塌。
「沒想到啊,這些人跑的這麼快!」王宸極瞥了一眼倒塌的酒館,雖然裡面酒水灑的到處都是,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顯然酒館裡的人已經事先意識到了不對,從後面早就跑乾淨了。
「什麼人,竟敢在鋼堡鬧事!活膩了嗎!」這時,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從王宸極的頭上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