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陷入困境的錢寧
回到校場上,傭兵的死亡非但沒有讓其它傭兵膽怯,反而激發了他們的血腥,稍作調整之後,他們迅速移動起來,先是移動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外一點兒,然後按小隊擴散開來,將八卦陣團團包圍起來,之後他們當中留下了一半人留守,另外一半人開始向著八卦陣挺進。
見到敵人終於採用近戰的方式攻擊了,八卦陣又是一變,恢復了最開始的模樣,騎士在最外圍,長劍手和長矛手舉著盾牌在內,最中心則是弓手和弩手。
王宸極則緊緊盯著局勢的變化,手裡扣著幾枚魔核和靈石。雖然經過了一夜的訓練,讓這些士兵都習慣了八卦陣的走位,但依然不能確保他們有足夠的應變能力,所以王宸極隨時準備動用真正的八卦陣。
之所以說是真正的八卦陣,是因為王宸極手中有兩種八卦陣的陣圖,一種是完全依靠士兵走位變化來實現殺敵的軍陣,另一種則是需要靈石激發的八卦陣。王宸極根據威力,將他們分為偽八卦陣和真八卦陣兩種。
偽八卦陣雖然加了一個偽字,但它其實一點也不萎,偽八卦陣是一種利於分割包圍敵人的陣法。這種完全由士兵組成的八卦陣只要能夠熟練掌握,那麼它就可以同時與自己五倍數量的敵人戰鬥,而不落下風。
而第二種八卦陣就和王宸極之前使用的大部分陣法一樣,是集幻陣、困陣和殺陣為一體的一種陣法,最關鍵的是,它不但可以獨立運行,也可以和偽八卦陣相結合,成為一種組合形式的陣法,而組合而成的陣法,威力是單獨一種八卦陣不能比擬的。
當傭兵達到八卦陣一定範圍的時候,紛紛取出手中的武器,一邊前進一邊戒備著。而八卦陣則開始逐漸加速起來,雖然能夠看出騎兵奔馳的速度加快,但由於加速度很平均,反倒容易讓人忽略他的速度。
當傭兵們已經全部進入弓箭射程範圍之內,依然沒有見到對方要用弓弩等遠程攻擊的時候,紛紛鬆了口氣,頓時就有小隊長高喊著:「沖,都給我衝過去。」
可能是他起到了帶頭的作用,其他小隊長也紛紛效仿,不停命令身後的傭兵向前,爭取在八卦陣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衝入陣中。
見此情景,王宸極將手中的魔核像天上一拋,魔核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利爪」的形的圖案,像這種只擺出圖案,而沒有實際效用的陣法,是不會消耗魔力的,所以王宸極使用時也沒什麼顧忌。
只見「利爪」形的圖案在空中剛一形成,就發出耀眼的藍光,雖然是白天,依然很醒目。
接著就見八卦陣猛然開始加速,陣型越轉越快,等到眾傭兵快衝到眼前的時候,在八卦陣外圍的那些騎士,就彷彿被離心力甩出來的水珠一般,紛紛衝了出來,看似不規律的衝鋒,其實暗藏殺機。
傭兵們面對突然前衝的騎士,紛紛將手中的武器高舉起來,由於他們之間本就相互熟悉,也有相當的作戰經驗,所以小隊各自的配合還是很默契的,在前排的傭兵準備攻擊的時候,後方的傭兵上前一步,舉著盾牌將前排傭兵的身體遮掩起來。
各個隊長見己方已經做好了準備,幾乎同時催發了鬥氣,而且大多數都是淡藍色或者是冰清色的鬥氣,這種鬥氣偏向水系,起到一部分牽制作用的同時,還擁有一定的攻擊力,可以說水系鬥氣是各種鬥氣中相對平衡的一種,既沒有強大的攻擊力,但又不失防禦,若要非說出一種特點,也就是變化多端了。
小隊長們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士,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心裡想著,終於可以真刀真槍的幹一場了,之前對方的那波運程攻擊,可實在讓他們鬱悶的不行。
然後他們的興奮很快就變為了錯愕和不解,因為在他們做好準備,打算硬拚一下的時候,那些衝過來的騎士卻和他們擦肩而過,甚至似乎在躲著自己等人,這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早搞什麼鬼,難道他們怕了不成?」衝在最前面的一個傭兵隊長摸不著頭腦的左右打量著。
「不好啦,隊長。」他身後的一個傭兵發出了一聲驚恐的聲音。
「怎麼了?」隊長心裡一驚,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呃……我也不知道。」傭兵
「混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若不是怕引起內訌,隊長真想給這個傭兵一劍。
「隊長,我不是開玩笑,只是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傭兵陪笑著指了指不遠處道:「咱們似乎被包圍了。」
「什麼!」隊長驚慌的向周圍望去,只見剛才看似雜亂的騎士,此時衝過了眾人之後,突然兜了一個圈子,將各個小隊都圍了起來,不僅如此,被包圍的小隊現在已經被割裂成一塊一塊的,彼此之間都已經失去了聯繫,面前全是敵人,除了自己小隊之外,根本看不到別人的情況。
「現在怎麼辦,隊長!」一個傭兵拿著手中的長矛不停地向四周比劃著什麼,但卻不敢輕易發起攻擊,他害怕一旦出手了,就會招來對方的瘋狂報復。
「這個……」
這時就看出傭兵們面對這種場面的經驗不足了,小隊長「這個……」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最後只得高喊道:「全體都有,加強防禦,組成圓陣,盾手在前,長矛在後,咱們……防禦。」
在弄不清情況的時候,各個隊長紛紛選擇了防禦來靜觀其變,期許著對方露出破綻。
讓他們感到慶幸的是,騎士們將他們分割開來之後,並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只是不停圍著他們跑馬,他們分成內外兩圈,內圈的騎士手舉長劍或長矛,紛紛對著被圈起來的傭兵,外圈的騎士則把武器對外,不停地游弋來防備另一部分留守的傭兵,已變他們支援的時候能夠做出反應。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但傭兵隊長們很快發現,各自小隊的包圍圈似乎越收越緊,而且有被逼向八卦陣陣心的趨勢……
「怎麼辦,隊長!」一個傭兵不停地後退著,他前面傭兵的後背,都快撞到他的身上了。
隊長看著隊伍越收越緊,彼此之間的空隙越來越少,甚至站在後面的人的呼吸,都能直接噴到前面之然的脖子上了,已經可以用摩肩擦踵來形容了。
他眉頭深鎖,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圍著他的那些騎士,突然將手中的武器舉了起來,頓時大喊道:「大家小心,他們開始攻擊了。」
誰想到他的話剛一出口,騎士們的武器有紛紛放了下來,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很快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那些騎士在圍著他們的同時,時不時的抬頭向一個方向望去。
隊長也順著他們的目光向不遠處的天空觀望,只見天空不知用什麼東西形成了一把「利劍」的形狀,正在做著下劈的動作,這還不算,這時又有幾顆閃光的東西飄然而上,在「利劍」的前方,形成了一個盾牌的形狀。
這位隊長不知道的是,之前那些騎士之所以舉起武器,就是受到這個「利劍」的圖案指揮,但他們又很快放下武器,則是因為他們才看到盾牌的形成,不得不說,由於訓練時間較短的緣故,王宸極在指揮方面還不能達到令行禁止的地步。
騎士們一牽韁繩,突然紛紛掉頭,呼聲響起。這讓傭兵們很不理解,他們這是要撤退嗎?但這個念頭很快就消失了,因為騎士一轉身的時候,他們身後露出一個個舉著盾牌的士兵,而盾牌的縫隙處則伸出著寒光的長矛。
盾牌彷彿堅硬的岩石,長矛則像林立的森林,入眼一片寒光,給人以一種極強的壓迫感,讓傭兵們心悸的同時,也讓他們忽略了盾手出現那一刻的不協調,若是他們仔細些就會發現,騎士和盾手之間的轉換並不流暢,若是這時發起攻擊的話,沒準就能將敵人打散,可惜的是,他們都被這壓迫感壓制的忽略了這一切。
隊長知道不能再等下去,若是對方先發起攻擊,那麼以現在自己這方侷促的空間,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別說進攻了,就是防守也會變得非常困難。
「全體給我沖,盾手給我擠過去,後排的聽著,盾手擠出空間之後,你們立刻攻擊!」隊長的眼睛通紅,大聲的命令著,此時他恨不得衝鋒到第一線,奈何他一直被眾傭兵保護著,所以此時他在整個圓陣的最中間,只能發號施令,而不能攻擊到任何敵人。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對面的盾陣突然分開一道縫裡,一道疾矢帶著風聲對著他的面門射了過來,隊長驚駭的望著越來越大的箭矢,想躲卻由於四周都是人,根本無法移動,只得勉強低下腦袋,將自己的生死交給命運。
也許是他命不該絕,箭矢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僅僅是將他的頭皮割破,射中的是他身後的一個傭兵。
隊長抬起頭來,顧不上擦掉流淌而下的血水,急忙向旁邊擠去,他已經看出來了,對方的目的就是要先殺死己方的指揮官,讓自己的小隊陷入混亂,若是自己還不識趣的閉嘴,恐怕下一箭就會要了自己的命。面對性命之憂,他已經顧不上指揮戰鬥了。
這一箭雖然沒能夠將他射死,但起到的效果卻是同樣的,這支小隊由於沒人指揮,已經陷入了混亂。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的小隊身上,裡面的隊長不是被射死,就是不敢開口指揮了,這也就造成了不同的結局,被射死隊長的小隊,攻防混亂,盾牌與敵人相交之後,就被敵人從空隙處用長矛刺傷倒地,之後的命運不是被踐踏致死,就是被後面的長矛手刺穿。
而那些雖然還有隊長,但是在不敢指揮的小隊也好不了多少,有聰明的隊長還能採用逐個傳遞的方法傳遞命令,但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下,也收效甚微,而且每個隊長下的命令也各不相同,有的命令全力進攻,有的命令全力防守,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命令,最終都逃不過被逐漸蠶食的下場。
他們此時唯一的期盼,就是在外圍那些留守的傭兵,能夠及時支援自己等人,若是看準機會進攻,不但能夠拯救陷入包圍的傭兵,沒準還能裡應外合,將敵人殲滅呢。
然而,他們的盼望落空了,直到他們被砍殺,被俘虜,都沒有等到外面的援軍,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他們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從外面看上去,那些留守的傭兵只能看到攻入的傭兵,很快就被騎士包圍了起來,當他們打算援救的時候,卻發現被騎士圍住的傭兵很快消失在了視線當中,入眼全是騎著戰馬的騎士,根本沒有其他兵種的影子,因為這時,那些困在裡面的傭兵早就被擠到了八卦陣的中心地帶了,他們自然看不到了。
這也讓外面這些傭兵開始猶豫起來,不知道是該支援,還是有了結果後再決定如何攻擊。
「會長,現在咱們該怎麼做,是攻擊,還是……」一個傭兵在錢寧身邊焦急的說道。
「別急,讓我想想。」錢寧揉著額頭焦急的踱步,不時向著八卦陣的方向望去,希望能夠看出些什麼,但他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這種猶豫不決的表象,讓他身邊的傭兵也跟著急躁起來,一時間士氣大減,都不知道如何時候,這時另一個傭兵突然衝到錢寧的身邊:「會長,快點做決定吧,不然等衝進去的傭兵被全殲之後,咱們就沒有人數的優勢了。」
「怎麼還有多少人?」錢寧一驚,大聲問道。
「還有四百多人。」傭兵語速很快:「若是咱們現在攻擊,還有可能和裡面的人會合,若是在遲疑下去,恐怕就必敗無疑了。」
「可……」錢寧指著八卦陣道:「可要如何攻擊啊,你們看到先前進去的那些人,還沒怎麼攻擊就消失了嗎?」
傭兵突然眼睛一亮:「大人,您難道忘了那個了嗎?」
「那個?什麼那個?」錢寧非常鬱悶,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他想起「那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