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決定()
由於朱子傑施救及時,再加上醫院的搶救,幾個人的命總算保了下來。但是,因為毒性太烈,孟明起、祝文娟的身體受損太大,現在連床都下不來。好在朱子傑自我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們照顧著倒也並不麻煩。
劉強還好,年輕人,底子厚實,雖然現在走路還有些困難,但已經能下床了。
這次的事情,對這家人,打擊最大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一起生活了十幾二十幾年的人,竟然會恩將仇報,在外人聽起來像是笑話,但在當事人眼裡,卻成了不折不扣的心結。
尤其是孟靜靜,一直把古天行當成親大哥,沒成想他竟然做下如此禽獸不如的事,小姑娘沒有父母幾十年的人生閱歷,也沒有朱子傑兩世人為的經驗,更沒有劉強那顆平常心,一時間很難從心結中走出來。
怕古天行再來報復,已經出院的孟靜靜和朱子傑並沒有回家,而是在醫院裡以陪床的名義住了下來。只有做飯的時候才回去。在孟明起看來,這件事算是家醜,因此並沒有報案,只是沒出朱子傑的預料,那個啟微盤,被古天行帶走了。
孟明起聽到這個消息,消瘦的老臉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讓這位老人很快就瘦了下去,原本紅潤的面色也變得灰白,看得朱子傑和孟靜靜一陣陣的心痛,變著花樣的給老人做飯,希望能夠補補。
「靜靜,多吃點!」飯桌上,朱子傑不停的勸著孟靜靜,「你這樣瘦下去,師父師母他們好得更慢了!」沒辦法,只好把兩位老人家搬出來了。
儘管在老人面前還能強顏歡笑,但一離開醫院,孟靜靜話就少了起來,朱子傑心道自己也夠累的,醫院裡要勸兩位老人,這兒還要勸小丫頭。
「三哥,你說,大哥是不是迫不得已啊?」孟靜靜一邊數著飯粒,一邊問道,她已經原諒了古天行對自己的冒犯,開始為他找起理由來。
「不管有沒有隱情,這樣做都是不對的!」朱子傑無情的打碎了孟靜靜最後那點兒幻想,「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解決,難道還有什麼會比親情、兄弟情還有道德更重要的嗎?那天他的表現你也看到了,那像是被逼的嗎?」
「哇——」孟靜靜愣了一下,彷彿又回到了那天,猛得抱住朱子傑哭了出來。
朱子傑拍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著,心裡那塊石頭卻放下了,器出來就好了。他不是沒想過順著孟靜靜的念頭給她點希望,但古天行還在外面暗處藏著,難保不會再次生事,如果孟靜靜還抱有幻想,下次遇到了,難保不會出事。
一個月後,孟明起、祝文娟出院了。朱子傑、孟靜靜和早先出院的劉強早就將家裡收拾好了。
這一個月來,風平浪靜,古天行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高考的成績和錄取通知單也到了,孟靜靜被海城大學錄取,她報的是考古專業。這算是近期最好的消息了。
「師父,這是收拾屋子裡,從大……從古天行那兒找到的。」朱子傑將一本日記遞到了孟明起手裡。
自出院以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提那個名字,生怕會影響到彼此的心情,但朱子傑明白,這終歸不是辦法。只能管一時,不能管一世。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什麼內容?」孟明起手顫抖了一下,接過日記,並沒有打開,而是掂了掂,又遞到了朱子傑的手裡。
「他好像和某個家族,或者組織搭上線了,那個組織要您收藏的東西,所以才有這麼一出,原本他是準備慢慢來的,大約覺得……靜靜沒那想法,失了希望,才幹出這事來的。」朱子傑很平靜的敘述著,不帶一絲的個人情感。
兩世為人的他,早就知道古天行的德性不怎麼樣,但上一世早早就出去了,自然不知道後來的變故,這一世又有了那件事的改變,人生的軌跡有了變化,也就無從談起預料了。
「子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心懷不軌?」孟明起抬著看了一眼朱子傑,雙眼精光外露,彷彿洞察一切,一點也不像身體不適的老人。
儘管朱子傑兩世為人,仍然無法直視那目光,低了低頭,說道:「師兄曾經陷害過我一次,當時以為他只是想離間我和靜靜,而且也沒得逞,也就過了……」
「糊塗!」孟明起斥了一聲,卻又歎了口氣,「也不怪你,我這雙老眼都沒看出來,養了這麼個狼崽子!」說著,閉上了雙眼,兩滴渾濁的淚水流了下來。朱子傑見狀,悄悄退了出來。
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又解開了心結,孟靜靜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歡快,小院裡也慢慢變得有生氣起來,加上朱子傑和劉強刻意的營造,倒也慢慢擺脫了那件事的影響。
這一天,晚飯後,孟明起把劉強、朱子傑和孟靜靜叫到了裡屋。
「今天叫你們來,是和你們商量一件大事。」孟明起示意了一下,祝文娟從裡屋取出一個布包來。
「靜靜要上學了。古天行那事一出,我也沒心思也沒臉再在這行混了。」孟明起輕輕說道,一抬手止住了徒弟們的安慰,「你們大了,也要出去見見外面的世面了。這次,阿強,子傑,你們就送靜靜去上學吧。順便在海城立了門戶,做這行也好,改做其他也好,我不強求。只要求你們,立身做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頓了頓,接著說道,「也許我對古天行就是太嚴了,逼得他做下了那檔子事。你們,我不苛求了。這兒有十五萬塊錢,你們三個一人拿五萬,就當是自立的底子了。靜靜省著點花,四年大學也夠了。」
朱子傑剛要說話,劉強卻搶先一步說道:「師父,我不走!」接著他扭頭對朱子傑說道,「三弟,靜靜就交給你了。咱倆分頭,你照顧好靜靜,我這邊照顧好師父師娘。這就說好了啊!到時靜靜回來如果瘦了,我可要拿你是問啊!」
無論孟明起怎麼說,劉強都不願意離開這個家,最後也就這麼決心了。
離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