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突擊!!
轉眼到了天黑,陣地依然沒有攻下來,氣得松田吹鬍子瞪眼,把手下的幾個參謀罵得狗血淋頭。
子夜。遙遠的天際,幾粒星光,彎月如刀。
鎖柱把獨立營的全體官兵都集合了起來。
鎖柱聽完各連報告了集合情況,心裡一沉,全營出戰前四百多人,此時僅剩下一半多一點兒,幾百名兄弟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死了,此生再無緣相見。平定了一下心情,轉身跟崔四說:「一會兒突擊東洋人的陣地,你帶你們班緊跟著我。」
「是,營長。」
「你的那把手槍呢?」
崔四把勃朗寧手槍從懷裡拿了出來:「在這呢,營長,咋了?」
「裡邊還有子彈沒?」
「沒,子彈早打光了。不過,我還是不捨得扔,嘿嘿!」
「子彈都沒了,槍再好有個屁用。」
「不能打,放在身上,心裡也感覺踏實。我挺喜歡這傢伙,你看營長,它多好看多漂亮啊!」
鎖柱笑了笑,說:「好看你就留著吧,有槍沒彈,那叫不完美,我送給你一樣東西吧!」說著,鎖柱從衣兜摸出三顆黃燦燦的子彈。
崔四目瞪口呆。
鎖柱說:「我身上也就三顆子彈了,」說著就拿了兩顆:「這兩顆送給你,我留一顆,如果突擊沒有成功,這最後一顆子彈就留給我自己。」
崔四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營長,這子彈我不要。」
「喲喲,你小子咋還哭了,叫你拿著你就拿著,你的槍法不錯,這兩顆子彈也不白給你,一槍一個,到時你得給我打死倆鬼子才行,聽到沒,拿著!」
崔四看鎖柱動真格的了,就聽話地接了那子彈:「你放心吧營長,一槍一個,少打死一個鬼子,我就把自己補上充數!」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死了你都不能死,你才多大啊,你怎麼著也得給我活著出去,鬼子照打,你自個也得保存實力,聽到沒有,啊!」
「是!營長。」
「傳令兵。」
「到。」
「通知各連,行動!」
部隊剛一出陣地,就遭到了重機槍的封鎖。始料未及。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被密集的子彈給打倒了一片,負責打先鋒的鎖柱迅速命令部隊疏散隱蔽。
不大會兒,派出去觀察情況的士兵回來報告說:「日軍在城東北的青紗帳裡設伏。」
這些火力封鎖就是來自那裡一個破舊的工事,那個工事是以前的**留下的,由於年久失修,早已廢棄不用,沒想到日軍的一個小分隊卻重新利用,以此為依托,來封鎖**突擊。
日軍的重機槍還在瘋狂地射擊,幾門小鋼炮也在通通地發射,所有的突圍部隊一時被堵在豁口處,進退兩難。
「營長,讓我帶著弟兄們上吧!」崔四平靜的道。
鎖柱沉默了會,然後點了點頭。
鎖柱從營裡挑出幾把還能射擊的槍,又選了幾把刀刃還算鋒利的大刀,給崔四幾個人用。
崔四、德慶、寶財幾個人接了槍和大刀,又把身上的其他披掛緊了緊。
鎖柱一一拍了幾個人的肩膀:「保重!」
崔四幾個人衝著營長點點頭,然後一轉身,下了土路,鑽進了玉米地裡,瞬間不見了。
此時,正值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時刻。玉米地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幾個人只能靠聽槍聲來分辨方位,摸著黑前進。
在玉米地裡好一陣摸索,崔四帶著幾個人終於找到那個舊工事。那工事修在一個山崗上,那山崗三面被一些大樹掩著,平時極不容易被發現。
山崗朝陽的一面有一條山路,沿著這條山路下來,它的盡頭連著一條土路,那條土路在玉米地裡曲裡拐彎。崔四一眼看出了,這就是那天他們偷襲火車站時走的那條田間小路,只是那時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也沒發現這個山崗。
崔四帶著幾個人靠著玉米棵的掩護,摸到了那條上山的路口,在一片荒草裡趴了,觀察了一陣。崔四發現這條上山的小路坡度很大,且路面光滑,除了路兩邊一些間隔很大的柳樹可以做掩護物外,幾乎無險可據,如果從這個路口上去,一旦被鬼子發現,打起來肯定九死一生。
可除了這條上山的路之外,這座山崗的其他三面,都極其陡峭,近乎垂直。要想上去,困難重重。
崔四想了一會兒,跟身邊的寶財低語道:「你帶著其他的兄弟在這裡盯著,伺機發動佯攻,但不可強攻,只是吸引一下鬼子的火力就行。」
德慶點頭。
崔四一拍身邊的德慶:「走,咱倆去後面看看。」
兩人從荒草叢裡慢慢爬起來,貓著腰,躡手躡腳地繞到山崗後邊。
山崗的背面非常陡峭,上邊長滿了籐蔓,德慶伸手在那些籐蔓上抓了抓,那些籐蔓儘是刺,根本沒法攀爬。
德慶抬頭看崔四,低聲問道:「咋弄啊?」
崔四沒有吱聲,用手指了指不遠的幾棵大柳樹,示意德慶爬到樹上去。
「那你呢?」
崔四從挎包裡拽出飛抓。
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德慶躡手躡腳地跑到一棵大柳樹下,抱了樹幹,噌噌幾下,人就上去了。
那柳樹足有水桶般粗細,枝繁葉茂,粗大的樹枝向外伸著,一直伸到那山崗的山頂。加上天黑,樹冠裡藏個一個半個的很難被發現。
藉著茂密枝葉的掩護,德慶趴在一根樹杈上,輕輕地分開樹葉,藉著微弱的星光,看見了岩石後邊那幾個還在猛扣板機的鬼子機槍手。還有幾個來回巡邏的游動哨。
等幾個游動哨向著東南方向走去的當兒,德慶把一團揉碎了的樹葉向下一投,下邊的崔四心領神會,把手裡的飛抓掄了起來,嗖的一聲,飛抓就飛了上去,叭一下,抓頭抓進一條石縫裡。因為那石縫上長了很多茅草,所以鐵抓在扣上去的時候,聲音顯得很小。
崔四把手裡的繩索用力拽了拽,感覺沒問題了,這才雙手用力,身體一縱,雙腳就踏在了石壁上,崔四雙手交替,噌噌幾下已攀至山崗的半腰。
那飛抓扣進石縫時的聲音雖然很細微,可走在最後的那個哨兵還是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警覺地轉身,走了回來。這一下嚇得樹上的德慶心裡一緊,暗道,完了。
那哨兵到了崖邊上,俯身向下看,崔四正抓著繩索全力攀登,突然感覺不大對勁,耳朵一支,聽到頭頂有腳步聲,驚得慌忙把已經蕩出的身體嗖地一下落了回去,整個背部緊緊地貼在石壁上,一動不動。
那哨兵看了一陣,見下邊黑咕隆咚的,沒什麼動靜,這才直起身,正要邁步,突然感覺腳下蹚到了什麼東西,彎腰用手一摸,竟是一條細細的繩索,那哨兵情急之下就要大喊。這一切被樹上的德慶看得一清二楚,不容多想,從樹枝上忽地躥起,如蒼鷹搏兔一般,直接撲向那哨兵。
那哨兵猝不及防,被德慶一下撲倒在地,手中匕首直刺咽喉,一招奪命。
緊貼在石壁上的崔四緊張中看到半空中有一道黑影飛過,料到那是德慶。情知德慶這一撲,上邊的情況必定是險象環生,於是他雙腳一發力,把身體蕩出的同時,雙手用力交替,嗖嗖幾下人已攀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崔四一看,東南角的幾個日本兵已經發現了身後的異常,紛紛掉頭,朝著德慶跑了過來。一個哨兵跑動中還舉起了三八大蓋
眼看德慶有性命之憂,立足未穩的崔四,一把拽出懷裡的那把勃朗寧手槍,一槍把那哨兵打死。
崗上槍聲一響,原本守在下邊路口的德慶帶著一班的幾個兄弟,發一聲喊,嗷嗷叫喚著就衝了上來。
幾個日本兵立時方寸大亂,只好兵分兩路,一路來迎戰崔四、德慶兩個人,一路掉頭,試圖堵住上山的德慶等人。
伴著幾聲槍響,崔四一個前撲,把德慶一把抱了,就地一滾,幾顆子彈就撲撲地打在兩個人剛剛滾地的草叢裡。
德慶崔四兩個人在起身的同時,又兵分兩路,崔四負責對付眼前的幾個游動哨,德慶卻一轉身,拎著大刀朝那幾個機槍手衝了過去。
崔四剛一起身,一個日本兵就端著刺刀捅了過來,崔四把大刀一掃,光的一聲,格了那刺刀,那日本兵剛想抽刀又刺,崔四飛起一腳,正踹在那日本兵的左膀上,日本兵撲通倒在草叢裡。崔四剛一轉身,另一個日本兵嘿了一聲,從背後刺了過來,崔四感覺有異,來不及回頭,向外一跳。那日本兵刺刀搠空,崔四看都沒看,使了個冷雁回頭,一刀掃到那日本兵的天靈蓋上,腦袋削去一半,那日本兵找閻王報到去了。
德慶緊跑了幾步,到了一片坡地,在草叢裡趴下,悄無聲息地向著坡上爬,那荒草半人多高,又是深夜,很難被人發現,坡頂上,幾個機槍手躲在掩體後朝著西邊的城牆豁口還在拚命地掃射。
德慶終於爬到了坡頂,一聲不響地挨近一個日本兵,一伸手抓住一個日本兵的腳脖子,猛地向下一拽,那日本兵順著草坡就滑了下來,等那日本兵終於緩過神發現被人偷襲,剛想喊救命,德慶一刀劈在那日本兵脖子上,當場屍首分家。
原本狂叫的機槍突然啞了,旁邊一個日軍機槍手感覺有點異常,剛要扭頭,被後邊摸上的德慶掄起大刀,直接送到了鬼門關。
德慶大手一揮,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