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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大勢 第二章 赤龍出世 文 / 傳說中的饞蟲

    第二章赤龍出世

    長安北面的渭水旁已經搭建起了一座數丈高的高台,這便是為阿斗登基祭天臨時搭建起來的祭天台。

    祭天台前面特意休整了一條平整的道路,青石鋪成的路面在陽光下滲透出了一股淡淡的青琉璃色,文武百官加上士兵數萬人整齊的站在青石大道的盡頭,道路兩旁分別站著兩排號角手,手裡拿著特大號的號角,靜靜等待著諸葛亮發號施令。

    高台上面是一個又快又長的紅木桌案,紅木桌案外形古樸,上面擺放著香燭和各種牲畜祭品。

    諸葛亮身穿一身白色的道袍,正站在台前,同時還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羅盤,突然,諸葛亮抬起頭來,肅聲說道:「請陛下登台!」

    阿斗邁開腳步,向著高台上登去,隨著阿斗腳步登上第一個台階的那一霎那,兩旁的號角手鼓起了腮幫子,開始吹起了號角,與此同時,四周巨鼓響起,鼓聲的節奏雖然不快,但是卻隨著連綿不絕的號角聲蕩漾在空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漢代的禮服穿戴起來非常繁瑣,龍袍更是其中之最。如今阿斗裡三層外三層被衣服裹在裡面,在這盛夏可不好受。漢代龍袍是黑色的,而不是後世的那種明黃色,華麗的龍袍上面用金線繡著金龍,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讓人感覺到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

    但是此時這黑色卻讓阿斗卻滿心的鬱悶。要知道現在可是夏天,天上還懸掛著一個太陽,烈日下穿單薄的衣服都會覺得非常熱,更何況阿斗換了好幾層。黑色的龍袍又有非常強的吸熱性,在夏日的太陽底下穿著這一身黑,跟蒸氣浴差不多少。也多虧了阿斗有內功底子,要不然非得熱暈了不成。

    阿斗偷偷的斜眼看了看後面的諸葛亮,只見諸葛亮一身白色的道袍,輕飄飄的正隨風飄蕩,看起來很涼快的樣子,這讓阿斗滿心的羨慕。下意識的,阿斗加快了腳步,希望能夠盡早登上高台,快點結束這祭天儀式。

    周圍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阿斗的身上,望著阿斗登上了祭天的高台。阿斗一步一步隨著鼓聲的節奏,登上了祭天台。當阿斗站在桌案前的是時候,周圍的號角聲和擂鼓聲突然停止。

    周圍方面數里頓時變得靜悄悄的,連鳥兒的叫聲都沒有。剛剛的鼓聲和號角聲已經驚走了周圍所有的鳥類和一些小動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靜的望著祭天台上的阿斗。

    阿斗感覺到了周圍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這一片寂靜讓阿斗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緊張的感覺。阿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緩和了一下心中的緊張感,而後身手拿起了事先放在桌子上的祭文。而後阿斗慢慢的打來了祭文,朗聲念了起來。

    這篇祭文是諸葛亮親自所寫,並不算是長,只有區區幾百字了,但是寫的的確很有文采,阿斗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出師表》的影子。

    阿斗念完祭文的那一霎那,遠處的渭水突然沸騰起來,但是這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阿斗站在高台之上,站得高忘得遠,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渭水的異樣,只見渭水當中出現了一個類似於漩渦的東西,而後,兩根金色的好似粗樹幹的東西慢慢的從水中升起。

    阿斗下意識的向著渭水望去,周圍的文武大臣全都目光全都集中在阿斗身上,見到阿斗眼睛盯著渭水,於是自然而然的順著阿斗眼神的方向望去。

    渭水當中漸漸的升起了一個龐然大物,這龐然大物渾身披著赤紅色的鱗片,上面沾著的點點的水珠在陽光下透出了妖異的光芒。一個巨大的頭顱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一對如同蝦眼般的眼睛冒著一絲綠光,嘴巴好似牛嘴,鼻子像是狗鼻,水不住的從口鼻中冒出,鯰魚般的長鬚一支垂到水中,頭上有一對長長的角,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是龍!是一條赤龍!」有人突然驚呼一聲,此時大家才反應過來,這個突然從水中冒出來的東西便是那傳說當中的龍!

    阿斗目瞪口呆的望著遠處的那條龍,龍這東西只出現在傳說當中,雖然阿斗有著比三國人多一千七百年的經驗,但是卻還是第一次見這傳說當中的東西。

    「吼!」赤龍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怒吼,緊接著慢慢的沉到了水裡。

    波蕩漸漸的傳到了岸邊,眾人仍然呆呆的望著已經恢復平靜的渭水。不少人在回味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多人的則是在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竟然是龍!是一條龍!

    祭天台周圍仍然是一片寂靜,但是此時的氣氛已經和剛剛完全不一樣了。這難以讓人置信的一幕,就這麼出現在大家眼前。

    「恭喜陛下!」諸葛亮突然大喊一聲,跪在祭天台前,朗聲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眾人的目光都頓時集中在了諸葛亮身上,而諸葛亮朗聲說道:「陛下,剛剛那條赤龍乃是祥瑞之兆!當年高祖便是赤帝之子,斬白蛇起義,而後定鼎天下,如今赤龍再現,想必是高祖特遣赤龍到此!有高祖庇佑,陛下定能重整我大漢河山!此乃天祐我大漢之祥瑞之兆!」

    劉邦本來是出身市井的一個小混混,沒有任何顯赫的背景。為了讓人信服,不得不幹一些裝神弄鬼的事情。殺一條白蛇愣是被劉邦弄出了一個赤帝與白帝的故事,而劉邦也因此成為了所謂的赤帝之子。

    聽了諸葛亮的解釋,周圍的人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的赤龍竟然是高祖劉邦派來的,看來眼前的劉禪,果然是真命天子。

    旁邊龐統偷偷的白了諸葛亮一眼,而後站了出來,大聲喊道:「漢室當興!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而後龐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緊接著,後面的人也都跟著龐統跪了下去,數萬人一起跪倒,喊聲此起彼伏,響徹天地之間。

    龐統偷偷的湊到諸葛亮耳邊,開口問道:「孔明,這條赤龍是不是你弄出來了?」

    「知我者,士元也!」諸葛亮小聲的答道。

    「我就知道這樣裝神弄鬼的事情肯定是你諸葛孔明才能弄出來的。」龐統撇了撇嘴,而後接著說道:「看陛下這個樣子,他好像不知道此事啊!」

    「我之前沒有告訴陛下!」諸葛亮悄悄的說道。

    「瞞著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瞞著陛下?」龐統開口問道。

    「士元,你怎麼這時候犯糊塗了!現在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陛下?這樣的事情,我敢找陛下說麼?若是事先被人知道,這事情就不靈了!」

    「嗯,這倒也是,皇宮裡面沒有能瞞住的事情。」龐統微微的點了點頭,突然間,龐統發現阿斗的眼睛正不住的向著諸葛亮和龐統這邊瞟來。

    「嘿嘿,孔明,你看陛下老朝我們這裡看,我想陛下是琢磨過來了!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擔著,別拉上我……剛才那話,就當我沒問過。」龐統說著,又縮了回去。

    「哼!不講義氣的傢伙……」

    杜昇是杜家的家主,而杜家則是這長安城中一個不大不小的世家。

    據說這杜家也已經有百餘年的歷史了,在這長安城中,杜家雖然不能算是最大的世家,但是也算是有些底蘊。所以今天杜昇有幸,被邀請去參加阿斗的祭天大典。

    其實杜昇不僅僅是杜家的家主,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前雍州刺史張既安插在長安的一個探子。

    此時,祭天大典已經結束,杜昇臉色陰沉的走進了門,而後對管家說道:「去叫小六和達叔過來。

    不一會,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帶著一股大約只有四五歲的小孩走了進來,小孩見到杜昇以後立刻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撲到杜昇懷裡,開口喊道:「爹爹……」

    這小童便是杜昇的第六個兒子,也是老ど,也最受杜昇的寵愛。而那名老者便是達叔,達叔是杜府的老人了,當年杜昇就是達叔帶大的。

    杜昇寵溺的摸了摸小兒子的頭,而後開口對那名老者說道:「達叔,你現在就去收拾收拾,然後帶著小六走吧!」

    達叔微微一愣,隨後開口問道:「主人,是不是祭天大典出了什麼狀況?還是那劉禪已經對我們起疑了?」

    杜昇搖了搖頭,開口道:「達叔,今天的祭天大典開始的時候一切很順利,可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渭水裡吐出竄出了一條龍!」

    「什麼,龍?」達叔張大了嘴,吃驚的問道。

    「是啊,我親眼所見,那是一條赤龍。根據諸葛亮所說,那條赤龍是赤帝遣來的,當年高祖劉邦不就正是赤帝之子麼?祭天之時有如此異象出現,看來這個劉禪是真命天子啊!」

    「赤龍?赤帝?高祖?會不會弄錯了?」

    杜昇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個諸葛亮神機妙算,有通天徹地之能,當年連東風都能借來,他說的八成是真的。如今劉禪是真命天子,我杜昇幫助曹丕豈不就是助紂為虐,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達叔,你馬上帶著小六走吧,就當為我們杜家留下些血脈吧……」

    曹操在長安經營多年,長安城內懷有異心的世家子弟可不少。其中也不少人暗中還在幫助曹丕,更有不少人心向曹魏。不過自從這赤龍出世以後,不少暗懷鬼胎的世家子弟都開始尋找後路。一些原本沒有真心歸附的世家也在這次事件中真心接納了阿斗。不少準備對新等級的阿斗陽奉陰違的人,也紛紛打消了這個念頭。

    陛下祭天的時候,渭水當中出現了一條赤龍,這個消息很快的就在長安城街頭巷尾傳開了,經過一些好事者的描繪,這件事情越說越離譜。而在諸葛亮的特意推波助瀾下,這件事情迅速的傳播開來。

    古人總是比較相信鬼神之說的,特別是經過好事之人繪聲繪色的描述後,阿斗成為了人們心中的真命天子,不少的人都相信,那條赤龍是高祖派來的,而高祖的意思正是讓阿斗接掌帝位,重整大漢江山。

    原本老帝剛喪,新帝即位的這一段時間正是人心最浮動的時候,但是卻因為諸葛亮的這一招赤龍出世,使得長安城原本浮動的人心穩定下來,一些宵小之輩和想趁亂取利的人全都安定下來,長安城又恢復了往日了穩定。

    未央宮,內殿。

    諸葛亮和龐統二人跪在阿斗面前,而阿斗也早已經將內殿當中的太監宮女全都派了出去,此時堂中只有阿斗、諸葛亮和龐統三個人。

    「二位老師別跪了,起來吧!」阿斗開口說道。

    諸葛亮和龐統都曾經教導過阿斗,所以阿斗稱呼二人為老師。

    歷史上的劉禪在登基以後稱呼諸葛亮為「相父」,不過如今劉備死的突然,加上阿斗也不像是歷史上的那個劉禪那麼無能,所以「相父」這個稱呼並沒有出現在這個時代,阿斗還是稱呼諸葛亮與龐統「老師」。

    聽到阿斗讓自己起來,諸葛亮和龐統二人也不客氣,同時站了起來。

    「二位老師,今天赤龍出世這一齣戲,到底是誰搞出來的?又或者是兩位一起弄出來的?」阿斗開口問道。

    「呵呵,陛下果然睿智過人。這麼快就能猜到是孔明搞的鬼!」龐統笑了笑,開口說道。

    諸葛亮見被龐統出來了,只好站出來,開口說道:「陛下,此事的確是臣所為。」

    「丞相辛苦了。」阿斗微微歎了口氣,心中卻升起了一絲的無奈。

    阿斗自然能夠明白,自己剛剛登上帝位,加上年紀又輕,肯定有很多人口服心不服,對自己陽奉陰違,表面一套背後又一套。而諸葛亮弄這麼一個赤龍,最終的目的還是為自己造勢,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真命天子,是被高祖劉邦選中的人,如此才能夠短時間內坐穩江山。

    只是上一輩子的時候,阿斗行走江湖經常拆穿一些江湖神棍裝神弄鬼的騙術,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靠裝神弄鬼糊弄人的這一天,想到這,阿斗自嘲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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