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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登基 第八十四章 三縱 文 / 傳說中的饞蟲

    第八十四章三縱

    孟獲也沒想到阿斗會再一次的將自己放走,如今孟獲已經知道,這個蜀漢太子可不是一個傻子,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在兩天之內被抓住兩次。但是孟獲卻如何想不通為何對方兩次都放了自己,難道僅僅是為了讓自己投降不成?

    再聯想起阿斗那絕世的武功,此時孟獲已經意識到,這個蜀漢太子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孟獲收起了輕敵之心,開始慢慢琢磨下一步的對策。

    孟獲之前損失了三洞的兵馬,再加上後來的消耗,此時孟獲人麾下士兵已經損失了大半。而後續的部隊還沒有到來,反觀蜀軍幾乎沒有損失多少人。所以孟獲思量之下,決定暫時退兵,然後高築壁壘,進行防守。

    而且瀘水有毒,特別是每年三四月份,春末夏初,在陽光的照射下,河水蒸發會慢慢的形成一股瘴氣瀰漫在瀘水之上,人畜皆不可通過,只有等到每日戌時以後,空氣漸冷,瘴氣慢慢凝結散去,方可渡河。而且渡河的時間僅限於戌時、亥時和子時,等過了丑時,山霧逐漸升起,又難以通過。

    孟獲認為漢人絕對不會知道這一點,所以完全可以憑藉著瀘水阻擋蜀軍前進的道路。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天氣會越來越熱,到時候蜀軍耐不住盛夏的酷熱,必然退兵。

    當日孟獲馬上撤兵,並且趁夜渡過瀘水。

    「太子殿下,剛剛探馬來報,孟獲已經撤軍了。」

    阿斗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孟獲既然打不過自己,那麼選擇撤退依靠蠻地地利的優勢進行防守,也是正確的。於是阿斗開口問道:「孟獲撤往何方?」

    「回稟太子,孟獲已經渡過了瀘水。」

    「瀘水?」阿斗眉頭一皺,不由得想起了關於瀘水的傳說。

    阿斗記得諸葛亮七擒孟獲的時候,曾經派馬岱渡過瀘水,但是卻因為瀘水有瘴氣,結果毒死了很多的蜀軍。不過後世的阿斗也曾經到過這瀘水,卻沒有聽到當地人說這瀘水有毒的事情。

    瀘水沿岸礦產豐富,也別是有一些稀有金屬礦的存在。不過因為這個時代瀘水附近還是屬於人跡罕至的地帶,所以這裡的稀有金屬還沒有被開發,很多金屬礦都是裸露在外面的,極易發生反應。很多稀有金屬和重金屬的化合物都是有毒性的,而溶於水以後互相反應,也產生了一些毒性的氣體,所以在造成了現在這個有毒的露水。

    北魏時期酈道元所著的《水經注》上面有記載,瀘水有瘴氣,每年三四月份最為厲害。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瀘水兩岸不斷地開發,千餘年過去,到了阿斗的那個時代,這瀘水已經不存在什麼毒瘴了。

    如今瀘水河畔尚未被人開發,所以每到白天,太陽升起了,陽光照在瀘水當中,使得水汽蒸發,瘴氣便會遍佈瀘水。

    一般情況下,秋冬季節氣溫相對偏低,而且日照時間不足,瀘水的瘴氣最輕,而盛夏時節,氣候炎熱,日照充足,瘴氣產生的快,散的也快,所以盛夏時節瘴氣也不算大,唯有春夏之交,三四月份,有陽光,氣溫也不是很高,瀘水的瘴氣最為厲害。

    阿斗立刻找來呂凱,詢問有關瀘水的事宜。而得到了答案就是瀘水有瘴氣,只能趁夜渡河。

    另一方,蜀軍的斥候也已經查探到,孟獲已經開始高築壁壘,開始防守。

    於是阿斗命文欽領兵五千,走瀘水下游的流沙口渡河,深入敵後,截斷孟獲糧道,而自己則親帥大軍由正面渡河。

    孟獲得知文欽渡河,並且截斷了自己的糧道,馬上派手下大將忙牙長領兵前去與文欽交戰,疏通自己的糧道。

    不過很顯然阿斗並不打算把戰事拖到盛夏酷暑之時,在領著大軍渡過瀘水以後,阿斗立刻對孟獲發起了總攻。此時蜀軍經過兩場大勝,士氣正高,而蠻軍因為孟獲兩次被俘,士氣不振,一戰下來,蠻軍再次開始退卻。

    金環三結、董荼那和阿會喃三人已經感受到來自蜀軍的巨大壓力。再加上孟獲連敗,三人已經感覺到孟獲無論是兵力還是謀略,都不是蜀軍的對手。三人覺得沒有必要拿著自己的三洞族人跟著孟獲和蜀軍拼消耗,況且從阿斗對待三人的態度看來,蜀軍並不是要趕盡殺絕,而且要以德服人,所以三人選擇了臨陣倒戈。

    三洞人馬的臨陣倒戈,使得孟獲陣腳大亂,更重要的是對蠻軍的士氣的影響極大。孟獲手下的蠻軍本來就是由蠻族二十一洞聯合起來的,如今有了三洞投降,其他各個洞府的首領也在偷偷的考慮,是不是到了投降的時候。結果蠻軍無心戀戰,一場大戰過後,蠻軍全軍覆沒,又有六洞的人馬投降蜀軍,而孟獲只帶了幾十人逃了出去。

    此時孟獲以無再戰之力,只好選擇再渡瀘水,退入蠻族腹地伺機再戰。

    不過此時,這充滿瘴氣的瀘水卻攔住了孟獲的去路。

    瀘水地形並不能算是平坦,多懸崖峭壁,所以不是每一個地方都能夠適合渡河的。更何況白天渡河的話必中瘴氣。可是後面又有大批的蜀軍追兵,孟獲若是停下腳步等在一個渡口處,蜀軍追上來孟獲必然被擒,所以孟獲白天只好待在山林當中,準備等到了晚上再偷偷前去渡口渡河。

    亥時,孟獲帶著殘存的幾十人來到了渡口處。

    此時眾人早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再加上一直在緊張的躲避蜀軍的追捕,大家早已經是飢腸轆轆。

    「兄長,你看那裡有幾條船!真是天助我也!」孟優一指遠方的渡口處,只見幾條船剛好擺在那裡,船上隱隱能夠看到闌珊的燈火閃爍,可以預料到上面有人。

    「這裡怎麼還會有船擺在這裡?現在都亥時了,這船上怎麼還有人?」此時孟獲心中卻升起了一絲疑惑。

    而就在此時,一股鮮美的魚香味順著威風飄來,竄進了眾人的鼻孔中,這些蠻兵早已經餓了一整天,如今聞到這魚香味,全都偷偷的嚥著口水。

    孟優大大咧咧的走向了那幾條船,而後衝著船喊道:「船家在麼?」

    「來了!」聲音從船內傳來,而後只見一個身影從船上爬起,這人手裡面還端著一口砂鍋,那魚香味正是從裡面飄出來的。

    「船家,我們是……」孟優的話音突然停止,而後驚悚的聲音傳來:「是你!」

    後面孟獲還不知道前面出現了什麼事情,而後孟獲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傳來:

    「孟優將軍,好久不見啊!我在這裡久候多時了……」

    「是劉禪!」孟獲臉色頓時僵持起來。而後孟獲馬上意識到,劉禪是早已經埋伏在這裡等著自己了。孟獲可不相信阿斗會只身前來,孟獲馬上向四周望去,尋找周圍的蜀軍,不過夜色黑暗,孟獲沒有發現一個人,但是越是這樣,越是草木皆兵,孟獲沒有發現周圍有敵人,但是卻始終覺得已經被大批的敵人包圍。

    「你到底想怎麼樣?」孟獲衝著阿斗吼道。

    「呵呵呵,孟大王,先不要著急,在下剛剛燉好了魚湯,這裡還有些酒,我們來小酌幾杯如何?」阿斗笑著說道。

    此時孟獲也明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性命掌握在對方手裡。人家阿斗一聲令下,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這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況且這時候,絕對不能弱了氣勢。於是孟獲翻身下馬,大步走向了阿斗,上了船,一屁股坐在了阿斗的對面。

    阿斗盛了一碗魚湯,放在孟獲面前,孟獲也不多說話,端起魚湯猛的灌到了嘴中,而阿斗並沒有介意,反而像是老朋友一般又給孟獲盛了一碗,隨後遞上一壺酒,笑著說道:「這時候我採山上的野果,親自所釀製成的猴兒醉,來嘗嘗吧!」

    孟獲拿過酒瓶,張嘴灌了一大口,清醇甘甜的猴兒醉滑入了孟獲的嗓子中。孟獲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歎了一聲:「好酒!」

    「喜歡就多喝點吧!」阿斗說著,又從身後拿過了幾瓶,擺在孟獲面前。

    而後兩人就這麼對坐著,吃魚喝酒,兩人很有默契的互相都沒說話,一直到了臨近丑時。

    那一晚魚湯早已經被孟獲吃完,而阿斗帶來的就也已經所剩無幾。阿斗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而後跳下了船,衝著孟獲說道:「丑時了,我該走了,要不然等到天亮,你又無法渡河了,孟獲,咱們下次再見了。」

    「下次?」孟獲愣了愣神:「你要放我走?」

    「呵呵呵……」阿斗爽朗的笑聲傳來,漸漸的消失在遠處的山林當中,只留下孟獲一臉迷茫的望著阿斗的背影。

    「兄長,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走了?」孟優有些不解的問道。

    孟獲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三擒三縱,就算孟獲再無賴,也已經感覺到了阿斗的誠意。

    不知不覺中,孟獲心中升起了一絲期望,期望著下一次與阿斗再見。同時孟獲內心深處也出現了一絲的鬆動。

    孟獲心中猛的一震,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孟獲努力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三分,而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孟優,天快亮了,咱們渡河!」

    遠處高坡上,阿斗望著孟獲漸漸遠去,微微的歎道:「三次了,還差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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