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戰爭的硝煙仍籠罩著米蘭科,但沒過了幾天,郡城就很快恢復往日的喧雜,望著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讓擔心財政收入的內閣成員都鬆了一口氣。
全賴達加洛富庶的礦產,才能貪圖重利的商人遠涉千里而來,絲毫不理會迦納皇室的公開威脅,也讓郡城重新恢復了繁榮,只是原來通過羅德郡運送礦品的貿易線路已經廢止,只有改由格比斯過境。但是格比斯這條路線亦非完全安全之道,格比斯王國也對米蘭科的富庶虎視耽耽。
至於原本最為繁忙的海上貿易路線,由於林家控制的西珍港,並非是不凍港,每月都有四月時間海面冰封,冬季無法通航,只有等待明年開春海面解凍,再重新啟用這條海上貿易路線,但是那時候的護航問題又將擺在內閣成員的面前。
米蘭科郡沒有常備建制的海軍,只有一支極為弱小,或者可以說是僅為名義上存在的海上警備隊,平時護航由迦納皇家海軍負責,但現在與迦納皇家是針鋒相對,完全站在敵對立場上,這一條海上貿易線路的護航問題立即擺上桌面,讓內閣成員頭痛不已。
這條貿易路線上海盜雲集,縱是以前由迦納海軍護航,貨物損失仍相當慘重,更不要說未來無武裝護航的情況下。雖說臨時在軍費中預支了數十萬銀幣,讓西珍港海上警備隊擴充軍備,但建立海軍少說也得花上數年時間,尚且一無基礎,二無人才,談何容易?
非但護航問題,戰後湧現的無數問題都讓內閣成員頭痛無比。幸虧在這種情況下,米蘭科內閣能維持著高效率的運作,以五位大臣為主組成的內閣會議幾乎每天下午都會召開,往往開到深夜方休。
參加內閣會議除了五位大臣外,還有只有發言權的五位大臣的副手和四位林家高層人士。內閣的決策以少數服從多數進行表決,如果形成二對二的情況,由只有發言權的高層人士也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進行表決,其結果作為一票,最後結果報由林曉茹批准。
在民主的名義下,內閣也通過了後來被稱為「獨裁法案」的《米蘭科最高決策法案》,法案規定林曉茹具有幾乎不受限制的最高權力,可以自行決定開戰、停戰,簽訂各種協議,可以自行召集內閣,可以無須內閣副署自行頒布各種法律法規。
最為誇張的是,林曉茹可以不經內閣副署,強行任免副部長以下官員,即使要任免副大臣級別的官員,也只須事先通知內閣,無須內閣副署,對大臣的任免,雖須在內閣會議上進行討論,並經內閣副署通過,但連續三次無法通過林曉茹的提案時,林曉茹可以強行進行罷免,甚至強行解散內閣。
這一法案立即在內閣會議上引起軒然大波,引來內外一片反對之聲,即使林家出身的林何一也表示強烈不滿,但支持法案的丁蕭白三人佔了內閣五票中的三票,足以通過任何法案,在討價還價後,這一法案最終以全票通過,並呈報林曉茹本人批准。
通過在內閣會議共事的這段時間相處,丁影不由對白雲航的能力刮目相看,原本以為白雲航不過一介武夫,不料在政務上也極具才幹,有他這個不管部長相助,原本紛繁雜亂的政務頓時有條不紊,難怪當初林曉慧讚他能「入則為相,出則為帥」。
陸軍部本是個空架子,臨時用十八混成協協部組建而成,軍務暫由副部長張紫音代理,張紫音縝密有餘,魄力不足,凡事當斷不斷,故軍務積壓甚多。
只有等白雲航傷癒復出後,這等繁雜軍務才能一件件順利解決。白雲航作事素來雷厲風行,加上張紫音的謹慎小心,無論部隊的重新補充,物資的發放,撫恤金的發放……無論辣手之事,到了白雲航手中,無不迎刃而解。
不過這等驚世之才,竟淪落至險些凍餓而亡的地步,想必有不為人知的過去吧?
內閣討論的首要問題就是軍事問題,而軍事的首要問題在於兵力問題。在第一次米蘭科攻防戰中,林家軍可謂是戰果輝煌,但自身亦損失慘重,戰死凍死失蹤者九百餘眾,傷亡總數更多達三千之數,幾乎所有部隊都建制不全,損失最慘重的部隊甚至被打成空架子。
林家雖自認戰力堅強,不遜色於任何一鎮,林家軍正規軍不過一協一營,雖經多次擴軍,但總共不過八千餘眾,加上非正規軍,總兵力也不過一萬出頭,更何況先前所受的創傷遠未恢復。
而迦納帝**力共計有四十五鎮正規軍,共計七十一萬正規軍,即使要直接面對的亨利軍亦有三鎮一協的兵力,正規軍就達到四萬左右,加上非正規軍估計會達到八萬左右。
由於兵力上的巨大差距,因此僱傭若干個大型傭兵團的提案也曾在內閣會議上提出,但此一提案立即遭受白雲航的強烈反對,原因很簡單,正規軍出身的白雲航完全看不起傭兵的戰力和忠誠。
以林家的雄厚財力,完全可以僱傭起幾個大型傭兵團,當年「北方聯合傭兵團」旗下可是有著上萬傭兵,但因此也造成一次迦納帝國史上空前的傭兵叛亂,給林家造成太大的傷害。
由於這一事件留下印象,經歷過傭兵叛亂的內閣成員完全同意白雲航的觀點。因為無論給傭兵多麼大的報酬,也比不上林家的富庶給傭兵帶來的誘惑,誰能保證傭兵會不會尾大不掉,甚至見錢眼開,到時來個倒弋一擊,那一切都完了。
當然白雲航也提出了反建議,要求授予陸軍部可以自行臨時僱傭少量傭兵的權力,但總數不超過六百人,單個傭兵團不超過一百五十人,此一提案通過反覆討論,終於在內閣得到通過。
而正規軍出身的白雲航把主要精力放在徵召預備役上,經過他的努力,成功徵召四千名預備役基幹士兵,這些預備役基幹士兵多半是退伍軍人,每年春秋兩季還領著林家津貼進行一個月的軍事訓練,因此只要稍做恢復性訓練,便是可以信任的戰力。
對於白雲航的這一成果,無論是林曉茹還是內閣會議成員,都予以相當高的評價,白雲航臨時將二千人補入各個部隊,再加傷癒歸隊的官兵,第十八混成協基本恢復原有戰力,而剩下的二千人,白雲航則新編成三個獨立營,並由士官教導隊、軍官隊抽調大量軍官、士官建立指揮機構。
軍事問題的另一個焦點問題是指揮權問題,陸軍部只能指揮正規軍一協一營,因此白雲航在內閣會議上強烈要求,由陸軍部統一指揮全郡所有軍隊,也就是原本不歸陸軍部指揮的警備隊、礦山自衛隊等非正規軍由陸軍部指揮。
這一提議立即遭到丁蕭兩人的迎頭痛擊,警備隊隸屬丁影的政事廳,礦山自衛隊則歸口於蕭玉雅的財政廳指揮。兩人都不想把自己碗中的這塊肥肉讓出來。
白雲航先後三次提出此一提議,三次在內閣會議中遭到否決,但白雲航並不氣綏,再次又提出此一提案。最後雙方最終達成妥協,非正規軍的關係隸屬皆不變,但需要接受陸軍部在軍事業務上的指導。
除了軍事問題外,內閣會議上討論最多的就是財政問題,而財政問題說穿也就是軍費問題。正常年度五萬枚金幣的軍費預算,經過第一次米蘭科會戰的極大消耗,已大大超支。
在一月之內,財政廳的軍費支出已一萬五千枚金幣,還預提五千枚金幣。基於這一點,蕭玉雅提出一個十二萬枚金幣的新年度軍費預算案,立即獲得內閣成員的一片好評聲。
迦納貨幣取百進制,一枚金幣可兌換百枚銀幣,十二萬枚金幣折算一千二百萬銀幣,足足以支撐六個正規鎮一年使用,想必能支撐十八混成協度過艱難的明年。
不料,白雲航也提出一個三十二萬金幣的軍費預算案,這一預算案剛提出立即讓他在內閣中成了孤家寡人,無不罵他「搶錢」、「準備貪污軍費」,就連他的副手張紫音拿到預算案後,也強烈反對將這預算案提交內閣。
當白雲航在內閣會議上一次又一次提出這個議案,又一次又一次遭遇內閣成員的一致圍剿,蕭玉雅罵他「為收買軍心不顧林家百代之業」,丁影罵道「此預算案純為實現個人野心」云云,就連他穿著洗得已經發白的軍裝都成了收買軍心的罪證。
但白雲航在這個問題上實在太固執了,在一輪又一輪的交鋒中都能始終能維持微笑的白雲航,其韌性實在是遠強內閣成員的想像。
在第七次罵成「米蘭科第一罪人」之後,蕭丁兩人也連續七天聽他以低沉的語氣喋喋不休地重複著預算修正案,其抵抗力終於崩潰,經過幾次秘密協商後,白雲航也被迫妥協。
第二天,內閣會議順利通過了丁影提出的軍費預算修正案,總預算為十四萬枚金幣,但出現超支情況由白雲航向蕭玉雅報銷,經核准後實報實銷,軍費的使用情況由內閣負責監督。
神歷一千七百八十四年的最後一天,在淒冷的月光下,白雲航走回了位於城南的家,右手貼心,朝著女衛士們淡淡一笑,再送上廉價的新年禮物,其瀟灑的風度讓這幾個年青的女衛士大生好感。
白雲航的家是一間白色的別墅,這間別墅是當初林曉慧在平息傭兵之亂後賞賜給他,離第一標的軍營不過百來步距離,一有要事即可立即回返部隊指揮。只是平時他基本呆在協本部通宵辦公,很少回家,這些相貌頗為俊俏的女衛士按他的意思也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只是這間別墅對面那間粉紅色別墅是張紫音的居室,這位副手可沒興趣陪他在協本部熬通宵,偏偏大小姐在世的時候,這位參謀長自稱對博擊術不甚精通,要求增設女警衛。
這個不甚精通的意思按照白雲航的理解,就是四五個街頭小流氓會被張紫音打得落花流水,除非來上**個悍勇之徒,才能解決這個看起來沒有多少殺傷力的幹練女子,他可親眼看過張紫音把四個調戲她的小流氓打得生不如死。
按照軍規,副協統和參謀長的保衛工作由警衛隊負責,可是沒辦法,張紫音以自己是女性為由,要求專門為她增設一個女子警衛隊,偏偏大小姐大筆一揮,還要求警衛除要精於搏擊外,還要是美貌的青年女子,自己只有絞盡腦汁拼揍了一個女子警衛隊。
張紫音對自己還不錯,讓這些女衛士幫自己看家。
自己早已習慣一人獨處,所有這間別墅也就沒有什麼傭人之類,只是有時候自己要忙上忙下做家務,所以對於送上門的廉價勞動力,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讓她們免費為自已做些家務……
可是第二個月自己就後悔了,可以說非常後悔……到處都流傳自己和這些美貌女衛士的緋聞……說有多難聽就多難聽了……
一邊想著往事,一邊以輕快的步伐跑入房中,關上房門後,一股深深的倦意便立即湧上心頭,讓人不由雙腿發軟,就想直接躺在客廳地板上就睡。
好累啊!被後世稱為「勤政無雙」的白雲航實際也是個很懶散的人,只不過是肩上擔負著太多的重任,而不得不拚命而已。
何況自己已是連續熬了三個通宵,今天更是累死人,白天帶著內閣成員下各標各營慰問官兵,同樣的發言和動作不知重複多少次,晚上設宴答謝全協隊官以上軍官,忙完這一切之後,還在協本部忙了兩三個鐘頭。
硬撐著走上二樓,打開臥室房門,看見自己床上仍是凌亂不堪,只是多了種莫名的香味,走到床前,一合雙眼,掀開被子,直接倒下。
與想像中不同,臥倒處並未是柔軟的棉花被,反而是壓在女姓柔軟的肌膚的感覺,更傳來陣陣**蝕骨的感覺,白雲航不由一驚,左手已握住長劍,回頭一看,自己床上竟不知時候多了個明艷動人的女子。
這女子金髮披肩,明眸皓齒,只著了件內衣,更顯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光看裸露在外的光滑雙肩,寒雪肌膚,玉臂美腿,更知此女是何等動人,實在更何況從白雲航還可以看到那雪白飽滿的胸脯。
那女子顯是方從睡夢中醒來,張開睡眼,卻發現自己正同一個陌生男子作著最親密的接觸,不由害羞之至,一掙扎,藕臂蓄力,向白雲航打去。
白雲航見這一拳沒甚力道,卻不敢大意,身子向上一仰,避了過去,那女子又是一拳,卻收勢不住,連人一起撞在白雲航胸前,那女子的反抗反而變成直接投入他懷中,白雲航軟香溫玉在懷,不由自動起了男姓應有的反應,只是如果不是白雲航疲憊之至,失去應有的警覺性,這顯得香艷無比的一幕根本不會發生。
望著這女子一張宜嗔宜喜的玉臉映入眼中,讓人感到楚楚可憐之們,隱隱有熟悉的感覺。
在腦海中拚命搜索後,得到想料之外的答案,白雲航驚道:「凱瑟琳公主?你怎麼樣會在我的房間?」
看到白雲航大膽的目光,凱瑟琳尖叫道:「不要碰我!」
高分貝的聲音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即使在千軍萬馬面前都從容不迫的白雲航,立即舉起雙手,高叫投降。
凱瑟琳連忙拉過被子,遮住直接暴露在空氣的部分,這仔細觀察起對面的陌生男子。
看見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軍服,凱瑟琳這才想起面前是誰:「你是白雲航副協統?」
對於公主在匆忙之中能記住自己,白雲航頗為得意,答道:「下官白雲航!米蘭科討賊討賊衛**代司令。」
凱瑟琳急促的喘息漸漸平息,恢復往日的平靜,問道:「十八混成協叛變了,是嗎?」
聽著凱瑟琳的話,白雲航站起身來,慢慢說道:「為一姓之尊榮,率部叛亂,將米蘭科全郡軍民帶入戰火之中,造成無數生靈塗炭……」
「這樣的我,只能下地獄吧!怎麼能碰高貴的公主……」
如果當年的他,恐怕會馬上和凱瑟琳胡天胡帝吧,只是當年那件事對他的傷害實在太深,心如死灰的他放棄了一次為日後的死敵加特林統領戴上綠帽子的絕好機會。
向凱瑟琳行個軍禮後,白雲航正準備走出了房間,風中留下他堅定的聲音:「但無論如何,白雲航此生不悔!」
「不要走!」高分貝的聲波攻擊再度響起,迫使白雲航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怎麼回事?要不要讓我找個女衛士陪你?」
白雲航為什麼會對凱瑟琳的尖叫完全沒有免疫力,這在所謂「米蘭科十大不可思議」排名第七,可是讓後來的歷史研究者想壞腦子都無解的問題,只可惜這問題連當事人自身都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在白雲航的視野中,凱瑟琳已完全失去冷靜,抱著被子,縮在床頭一角,不停地低聲哭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上到處都淚水,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貓,讓人不由生起憐惜之心。
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再度走回床前坐下,說道:「!怎麼回事?」
凱瑟琳臉上頓時浮起兩條紅雲,許久才斷斷續續邊哭邊說:「叛賊丁影……不……丁影大人要我……要我和這房間……這房間的主人……做她的妻子……不然的話……明天……明天就送到軍營去……」
白雲航苦笑一聲,溫柔地說道:「放心,一切都交給我好!做個好夢!新年快樂!」
說著,就準備起身出房,凱瑟琳甚是感動,說道:「謝謝副協統!你是個好人!如果戰敗的話,我會想辦法赦免你的罪行!」
聽著凱瑟琳的話,白雲航一邊走著一邊冷冷說道:「那又如何?」
在客廳對著鏡子隨手整理一下軍裝,打開房門,淒厲的寒風迎面撲來,讓人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朝外面值班的女衛士行個軍禮,讓她們請張紫音過來,女衛士面有難色,說張紫音應當睡了。
正說道,對面的別墅已經緩緩走出兩位佳人,正是丁影和張紫音。
望著丁影的盈盈笑臉,白雲航不由暗暗咬牙切齒,就是她害得自己過年還有家歸不得,卻不得不以笑臉相待:「丁影大人好!」
丁影帶著譏笑道:「新年禮物不錯吧,就是我們的副協統膽子小了點?」
白雲航傲首答道:「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丁影應道:「原來雲航大人是有色心沒色膽啊,放心吧,對凱瑟琳的話是嚇她的!」
「喲!賞賜美女提升忠誠度的方法,全大陸都用爛了!請丁影大人想些新招吧!」白雲航毫不客氣,一針見血地指出丁影的用意。
「難道是不夠漂亮嗎?不知道副協統想要什麼類型的?」
「夠了,夠了,白雲航除了廉價的忠誠,還有什麼可以獻給大小姐嗎?」
同僚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丁影答道:「你看怎麼處置凱瑟琳公主?」
這確實是非常辣手的問題,凱瑟琳。羅曼諾夫是羅曼諾夫七世第六女,並不算很得恩寵,但畢竟是一國公主,如果白雲航今晚成功地與凱瑟琳雙宿雙棲的話,那就不成問題了,畢竟籠絡一名掌握全郡兵權的大將,要比這個僅有虛名的公主的價值高得多。
但偏偏如同張紫音所料,該死的白雲航連凱瑟琳半根手指都沒碰過,而以同樣的手法籠絡別人,根據張紫音的說法,將會引起白雲航的激烈反彈。
「一國公主啊!其給以公正的處置啊!」
但丁影耳邊隨後響起令她意料不到的答案:「那充利用分她的價值吧,幫我做家務吧!工資讓玉雅從我的軍餉中扣吧!」
丁影不由啼笑皆非,讓一家公主去幫忙干家務,這就是所謂公正的處置嗎?難道是白雲航對凱瑟琳心動嗎?
正這時,白雲航將目光望向遠方,道:「新年到了!這將是血與火的一年啊!」
雙目所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淒冷的月光更顯冷清,雖然遠處不時傳來歡聲笑語,遠方的教堂也敲響了新年的鐘聲,但消不去他心頭的蒼涼之感。
張紫音這時才出言說道:「雲航新年好!一切如意!」
她與白雲航之間關係雖極為親密,人稱張謀白斷,但平時鮮有句私人感情的話,素來是公事公辦,在這辭舊迎新之際送上句祝語,算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白雲航卻一皺眉頭,問道:「這麼遲了,哪來的馬蹄聲?」
兩女仔細一聽,果然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而且越來越近,不多時一匹健馬已出現在視野之中,那馬上騎士甚是眼尖,一眼便望見白雲航,大聲叫道:「副協統,緊急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