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使者都為了一呆,不知道蕭迪吉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他面朝大海,仰望天際,似乎帶了點癡迷,用有點詩人氣質的:「這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
阿爾比昂使者恭維道:「蕭司令!說得好,藍天雪浪,正是我等海軍軍人的寄托啊!」
他操著一口流利的閩南話,蕭迪吉轉口對沈家代表說道:「南方!我是很想去看看啊!」
沈家代表答道:「蕭司令,貴方在南方的利益,我們一向可是萬分照應的!」
台灣方面在南方新大陸開發方面出資甚多,南方新大陸有著全世界最上等的大鐵礦,又有著幾個大煤礦,礦藏量大,而且極易開發,但南方新大陸地廣人稀,沈家在這方面力有不逮,只能放開投資,台灣方面就藉著這個機會進入了南方新大陸。
阿爾比昂使用操著熟練的閩南話說道:「無論何時,無論何種情況!貴我雙方的友誼永遠不變,我來時,路德爾司令官托我向您問好之外,還一再表示貴方在南方的利益絕不會受到任何損失,我想我們的友誼是得起時間考驗的!」
柔佛駐守艦隊路德爾和這位阿爾比昂使者一樣,都是蕭迪吉的老同學,稱得上了多年知交,沈家代表已經有點急了:「你們連南方的毛都沒有碰到,就敢在這裡胡扯!」
「我想十四艘戰列艦的艦隊,到只有一種結果!」阿爾比昂使者帶著驕傲的語氣:「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勝利!」
沈家使者冷哼一聲,然後說道:「自古以來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沈家不會敗給你們的!」
蕭迪吉輕聲說道:「大家不要傷了和氣,都是在阿爾比昂留學過的,我們有著共同的美好回憶!」
他依然是逐望天際,目光似乎非常溫和,隨手又拿起一個晶瑩的酒杯,往裡倒滿了杯郎姆酒:「只有阿爾比昂的郎姆酒才是海上男兒的最愛啊……」
他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雙方使者都無法猜測他內心的真心想法,只聽到他又問道:「路德爾身體好嗎?」
「路德爾很好……他希望大夥兒有機會能聚一聚啊!」
「是啊,是要聚一聚啊!這是地道的郎姆酒,不來一杯!」說著,蕭迪吉只飲了一小口,就瀟灑地連杯帶酒擲了下去:「快三年沒見了,是要聚一聚了!柔佛好嗎?」
「那最好不過!路德爾肯定非常歡迎你,蕭!」
蕭迪吉望著海天相接之處,整個人靠在欄杆上,任由海風吹過臉龐,用帶著詩人氣質的話氣說道:「這天好藍,這海好藍!只有大海才是我們海上男人的歸宿!我會帶艦隊去柔佛的!」
阿爾比昂使者的臉色變得比豬肝還要難看,蕭迪吉仍是輕聲說道:「我喜歡柔佛,特別是那座總督官邸!我總是在想,如果我是他的主人那就多好啊!」
「不!你不能這樣做,你難道要!難道你忘記了路德爾!你們是同一個宿舍的好朋友啊!難道你們要在戰場上廝殺嗎?」
蕭迪吉不是軍人,而像是個詩人:「生於海上,死於海上,這是我們海上男兒的宿命!於說我不僅僅想要柔佛而已!」
「你竟敢與阿爾比昂對抗?難怪你以為你以為憑這點小船能抗衡整個阿爾比昂帝國嗎?放棄吧,你無力對抗柔佛要塞的巨炮!」
「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我的南征艦隊已經出發了!現在他們恐怕已經開始登陸了,而且阿爾比昂人就依靠要塞巨炮來死守柔佛嗎?」
「我眼中的阿爾比昂海軍,永遠是那個充滿進攻精神的不敗海軍!無論是勝是敗,我都會為他脫帽致敬!放心好,我與阿爾比昂的情誼永遠不變!」
接著他轉頭朝沈家使者問了一句:「不知道海南的鐵礦可以出讓嗎?」
海南鐵礦品質甚佳,但產量一直不大,對於沈家來說是個雞肋,沈家使者當然也乾脆地說道:「完全可以!」
阿爾比昂使者卻只能苦笑了,柔佛駐守艦隊的主力戰艦大多數被編入了南方聯合艦隊,留守艦隊的兵力只剩下三分之一,雖然臨時增援了幾艘巡洋艦和炮艦,但是怎麼能與全蒸汽的第二艦隊衡,唯一的辦法就可能利用要塞巨炮死守了,只要要塞仍在阿爾比昂人手裡,哪怕是一百艘戰列艦,阿爾比昂人都有對抗的決心。
可是他還是非常擔心,柔佛是阿爾比昂大帝國在遠東的核心,是女王王冠上最明亮的一顆鑽石,一旦有失,後果不堪設想啊……
蕭迪吉這時候又開始吟唱起了熟悉的阿爾比昂民歌:「莫忘卻舊時友,心中無限懷念……」
此時此刻的蕭迪吉,比阿爾比昂人還要阿爾比昂。
林一塵已經要抓狂了,當他垂頭喪氣地回到天津的時候,又是一個壞消息傳來。
他的衛隊旅被編到了孫挺羽的第二軍,在共和歷史上,張步雲將「軍」一級部隊第一次常設化使用,不過他的軍編制仍是相當混亂,有轄師者,亦有轄旅者,甚至轄師又轄旅者,但是奉軍開始將「軍」作為戰略單位來使用,這是一個創舉,是值得在共和軍事歷史上特書。
孫挺羽新官上任,正想要點三把火,結果好了,硬是找不到林一塵的人影,林一塵甚至連假都沒請過就興沖沖地跑回家去了,氣得孫挺羽大罵了幾句之後,當即免了林一塵的職務,委任了衛隊旅的新旅長。
林一塵一回部隊就知道這個事情,連衣服都沒換就找孫挺羽理論,雙方一見面乾脆動起手來,林一塵罵道:「孫二桿子!你別狂,老子有辦法治你!」
孫挺羽回罵道:「咱操你奶奶!你好有能耐啊!我是軍長我當家,你現在就免了你的職,龜孫子你老老實實地從大頭兵當起!我操你奶奶!」
一番理論無效,林一塵氣得又把燒刀子當開水喝,這時候張步雲說是要見他,結果一到總司令部,就有老同事說道:「有人告了你一狀,說你是山東的亂黨化名潛入我軍,張司令很生氣,孫軍長乾脆說要斃了你!小心點!」
一進門,張步雲臉色不善,直接說道:「聽說你是山東人?當年隨膠東四大家一起在膠東叛亂,失敗後才到我們奉軍來?現在膠東四大家已經和柳鏡曉穿一條褲子,他們說你也和柳鏡曉有勾搭!」
林一塵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就是林一塵,膠東林家的長子!他們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當年和柳鏡曉拼了刀子,現在卻不願和他為敵!他們說的我非但做過,而且有許多步帥不知道的事情我也幹過了!」
張步雲猛拍桌子,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好小子!有骨氣!有骨氣!是個硬漢子,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們現在和柳鏡曉算是友軍了,我不管這層關係!你只要跟我干就行了!對了,聽說你的旅長被挺羽免了?」
林一塵點點頭,張步雲大聲說道:「跟著我絕不會吃虧!我任用的人才都是第一流,別以為他用的人就好!我保證你三個月之內就能幹上旅長,否則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你先回去,傳我的手令就說先干個團長!」
果然第二天張步雲任命林一塵為第二軍獨立騎兵第一團的團長,孫挺羽一聽這任命,當即到張步雲面前抗議,張步雲答道:「林一塵不是很好嗎?他是我任命下來,怎麼能不用!」
一回部隊,當即直接帶著衛士衝到騎兵團,看著林一塵仍舊掛著少將軍銜,氣得他直咬牙,直接衝上去撕掉他的少將肩章,大聲罵道:「我叫你狂!小小一個團長,都掛上將軍銜了,別以為別人看不見!我清楚著!」
說畢,孫挺羽扔下了一副中校軍銜,按定例團長一定要授上校軍銜,可是孫挺羽硬頂著,林一塵只能成為全軍絕無僅有的一個中校團長,不過這個團長也沒長久,上任剛七天就被孫挺羽挑毛病給撤了,只能到張步雲的巡閱使團回任上校參謀,張步雲倒是痛快:「放心好了!跟著我沒錯,聽說你女人跟著人跑了?是哪個不長眼的這麼大膽?」
林一塵苦笑不說,倒是有相熟的說了一句:「那是林參謀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現在嫁給了柳鏡曉!」
張步雲冷哼一句:「柳鏡曉?我們又不怕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看看我,先有了依影、湘兒,後來又娶了陳芳、真真、曉琳,現在又是有了……」
林一塵始終不發一言。
此時的柳鏡曉卻是新婚之喜,望著他喜洋洋的神態,也曾經過一次婚禮的徐如冰感想萬千,不過一次是在地下,這一次卻是在天上,偏生柳鏡曉還要問道:「如冰,上次與這次,哪次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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