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次失敗之後,柔然軍似乎厭倦了這種毫無所得的進攻,只是繼續用火炮對定邊軍進行轟擊,一部分精幹士兵在步槍有效射程的極限外來回偵察。
不久,柔然雖然再度發起了攻勢,火炮卻停止了射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知道青銅製成的火炮,是很容易因炮管過熱而造成炸膛的,而柔然人的火炮已經幾乎不間斷地射擊了一個多小時,再繼續射擊的話很有可能發生炮毀人亡的悲劇。
而柔然人的攻勢也有點三心二意的感覺,不僅在兵力規模完全與前次不同,而且積極性也完全無法相比,略有小挫就立即回縮。
柳鏡曉也樂得偷得片刻空閒,一邊加緊佈置防務,一邊還不時與完顏玉琢說上幾句情話,士兵則趁這功夫緩慢一下心情,輕鬆輕鬆,至少要放鬆一下緊繃的精神,順便喝口水,有膽大的士兵還跳出工事,從戰場上牽回了一匹柔然人遺棄的軍馬。
對於這時的情況,共和一六二年出的《柳鏡曉先生紀念集》對此有百般吹捧,書中云「從容自若」、「正所謂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而實際情況只是一個花心男人想在戰場上討好自己的新婚妻子罷了。
林西。城外。
巴布扎布望著龜縮在堅固工事的定邊軍,不由感歎道:「實在想不到啊,定邊軍這個部隊不僅能和我們拼刺刀,還能和我們拼手榴彈,還當真小看了這個部隊。」
正說話間,秋風吹過,拂動了幾絲銀髮,頓令這位柔然戰將多了幾分老氣,甘珠爾扎布在一旁安慰道:「父親大人,如果真的攻不進去的話,不如轉攻赤峰吧?那裡的兵力很弱,而且防務也很鬆懈,不像這裡是個硬骨頭。」
巴布扎布帶著自信的目光搖搖頭道:「我們的力量都還沒有使用,而他們現在已經使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接著他繼續用帶幾分滄桑又有幾分豪情的語氣說道:「所以我一定要拿下整個熱河給你,我雖然老了,可是總得留點東西給你吧!這些家當都是給你準備的!」
巴布扎布還是首次吐露出傳位給甘珠爾扎布的意思,甘珠爾扎布心中不由大喜,巴布扎布繼續問道:「現在傷亡有多少?」
甘珠爾扎布答道:「傷亡五百多人,有三個步兵連已經不能再戰了,不過參戰的三個師編製都還完整。」
巴布扎布把雙手放在背後,傲視著林西城,自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他帶著極度自信對愛子說道:「好兒子,你就親眼看著我為給你打下這分基業吧。」
林西,北關。
柳鏡曉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大約半刻鐘之後,先是在西關方面槍聲突然密集起來,接著廝殺聲、槍聲混成一團,柳鏡曉不由擔心起西關的戰事。
但西關方面的廝殺聲,反而是越來越高,接著其餘各個方向都響起密集的槍聲,柳鏡曉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上面瀰漫的硝煙。
相對於北關來說,戰事相對輕鬆,柔然軍雖然又一次發起了攻擊,但投入的兵力只有一個團的兵力,而柔然人的一個團實際也就是三個步兵連,也就是說和守軍的兵力基本相當,在這種情況,守軍無需柳鏡曉壓陣,完全可以自行解決。
大約十分鐘之後,柳鏡曉耳中的廝殺聲越發重,他正擔心其它方面的戰事,也沒有多少心情和完顏玉琢**,完顏玉琢也很體諒丈夫,用玉指拂了拂頭髮後,便拉住郭俊卿的手往一邊走去,郭俊卿原想要推開完顏玉琢的纖手,可不知為何,心裡突地一軟,便隨著完顏玉琢走到一邊說起女兒家的心事。
而柳鏡曉的心情則是越來越焦急,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柳鏡曉回頭一看,一個傳令兵快步跑來,連軍禮都沒來得行,就向柳鏡曉大聲叫道:「我們蕭營長頂不住了!求您快把預備隊用上!」
柳鏡曉一聽這話,就知道第二營的情況肯定相當危險,蕭如浪素稱虎將,如非戰況到了不能支撐的地步,絕不能向自己求援,但他手裡的預備隊只有一個輜重連,而他又不想這麼早就把預備隊用上。
因此柳鏡曉一皺眉,轉目一看郭俊卿正在那邊和完顏玉琢說著話,無奈之下只能大聲說道:「我親自去壓陣!俊卿你留在這裡!」
話一說完,柳鏡曉就跳上馬去再度奔赴西關,不多時已出了西門,他張目一看,戰況確實如他想,整個陣地都瀰漫一種血腥的味道,隨處可見身著黃色軍裝的柔然叛軍,高嘶著湧入缺口,整個西關已有多處已被柔然軍突破。
而第二營只能步步後退,有幾個前沿的小陣地已經被迫放棄,雙方的特有嘶叫不絕於耳,不同的身影交雜在一起展開廝殺,柳鏡曉跳下馬來,朝著幾個退下來的傷兵高聲問道:「你們營長在哪裡?」
那幾個傷兵都綁著繃帶,血染濕大半件軍服,似乎不認識柳鏡曉,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們營長還在前線,您直接去找他吧!」
柳鏡曉登時怒道:「我是柳鏡曉指揮官!你們營長在哪?」
那幾個傷員連忙從柳鏡曉手裡牽過大洋馬,一邊向柳鏡曉道歉:「柳上校,真對不起,沒認出您!我們營長在那,您的戰馬我們來照料吧!」
柳鏡曉道了聲謝,便朝著傷員指點的方位快步向前跑去,柔然人還沒滲透到這裡,只是身邊不時竄過幾發子彈。
不過柳鏡曉運氣不錯,毫髮無損,不多時就找到蕭如浪,正看到幾十號人在擁護在一起,不時有人掙扎幾下,然後神情痛苦地倒下,而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上百名柔然軍。
而蕭如浪則手持軍旗大聲吼叫,身上滿身血跡,頭髮凌亂,從背後看去更添了幾分悍勇之色,柳鏡曉連忙跑上前去,大聲叫著蕭如浪的名字。
蕭如浪一轉頭,見是柳鏡曉便劈頭問道:「輜重連上來沒有!」
柳鏡曉同樣大聲地答道:「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