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鏡曉正高興著,耳邊響起了稀疏的槍聲,雖然聽不大清楚,但戰鬥似乎發生在北城,吩咐步兵繼續搬運物資,自己則帶傷趕回北城指揮。
不過等柳鏡曉趕到北城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按戰報上的說法,就是「激戰五分鐘,雙方無傷亡」。
柔然軍的這次試探進攻又是無功而返,完顏玉琢一眼就看到柳鏡曉,又想到他身上還帶著傷,第一個跑回去,接著李何一、郭俊卿也都迎了出來。
李何一邊匯報戰鬥,一邊道:「如果鏡曉送來的手榴彈早到一步,肯定會殺得柔然兔子全軍盡沒……」
柳鏡曉現出喜色點點頭,可完顏玉琢的臉色卻相當不好看,等大家都散了,完顏玉琢在房中走來走去,終於開口說道:「我求你,少殺些柔然人好不好?」
柳鏡曉苦笑一聲,收拾起精神說道:「玉琢,現在不是我去殺他們,而是他們殺我們……」
完顏玉琢沒有正面回答柳鏡曉,仍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少殺些柔然人!」
柳鏡曉站在椅子上,想要站起來開口,又不好意思開口,又坐了下去,反覆反覆折騰了數次,終於開口說道:「玉琢,你還是忘不了復國大業……」
既然柳鏡曉揭開這層紙,完顏玉琢也很直接了當,她抽泣著說:「家國之情,豈能相忘……我血脈流的是大金的血,光復金室的榮耀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每殺死一個柔然人,大金光復的事業就多了一分崛起……相信我,我真的好愛你!」
完顏玉琢邊哭邊說,到後來簡直是語不成調,淚水順著鼻樑流了下來,沾濕了柳鏡曉的衣袖,柳鏡曉只好一邊幫她擦拭眼淚,一邊勸道:「柔然與大金復興並沒有多大關係,實際柔然人夢想的是重建他們的柔然帝國罷了,依賴他們重建大金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你難道忘了林丹汗了嗎?」
柳鏡曉口裡的林丹汗,是-金崛起時的柔然人領袖,金太宗-次與林丹汗交戰,死傷極眾,經歷十數年時間,最終林丹汗病死,柔然各部才告平定。
完顏玉琢明白柳鏡曉的意思,可她還是說道:「不,柳鏡曉你錯了……我們大金並不依賴柔然人,只是柔然人多一份勝利,則共和國的實力則愈弱一分,我大金復興的把握就越多一分。」
柳鏡曉素來佩服完顏玉琢看事情條理清楚,可沒有今日這一點卻成為她固執已見的原由,也沒注意完顏玉琢口中的稱呼已經變成比較生硬的「柳鏡曉」,只得做個好好先生:「玉琢,我們一起冷靜下來好好說話好不?」
一聽這話,完顏玉琢的淚球又如銀線般落了下來,她說道:「你怎麼讓我冷靜下來,你不知道我多苦啊……從今天柔然人攻城起,我時刻不在想著一槍殺了你,讓你們定邊軍群龍無龍,可我下不了手啊……一閉上眼睛,心中就在想著,你是共和賊軍的走狗……」
人都有火,柳鏡曉開始還能聽得進去,慢慢越不越順耳,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大大得罪了柳鏡曉,他自言自語:「共和賊軍……我就是一個賊軍走狗嗎?」
完顏玉琢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嘴裡還不服輸:「難道不是共和賊軍嗎……這個共和國不過是賤人林紫音創造出來的有著八百個腦袋的怪物……各省軍閥割據,各霸一方,戰亂不息,橫徵暴斂,以致民不聊生……」
柳鏡曉也相當生氣了,他朝完顏玉琢訓道:「金室滅亡,非天意,實**也……紫音先生絕世之才,豈是你我所能及……八百個腦袋的怪物……那是木鐵俠的創造,你根本不瞭解歷史,不過你真以為木鐵俠以後,還有金室復興的機會嗎?金室復興早已是霧中花水中月,是不可能的事……」
柳鏡曉的話打破了完顏玉琢僅有的一點幻想,啦的一聲,柳鏡曉的臉上多了座五指山,接著完顏玉琢又哭了起來,柳鏡曉心中如中打翻五味瓶,也不知道什麼滋味,朝完顏玉琢看了一眼,完顏玉琢瞪了一眼,向他怒道:「一點也不體貼人家。」
看著完顏玉琢沖自已發火的樣子,柳鏡曉先軟了下來,開始退讓了,完顏玉琢見柳鏡曉不說話,又怕他真的生氣了,也軟了下來。
美人薄怒,自有風情,可柳鏡曉卻無?理會,見完顏玉琢氣也漸漸消了,柳鏡曉開口相求道:「玉琢,你好好聽我好不?」
完顏玉琢見他刻意軟語相求自已,心中不忍,點了點頭。
柳鏡曉壓低了聲音,說道:「共和之建立,絕非你所想像那般,不過據我所知,與正史所敘亦頗有差別。」
完顏玉琢白了柳鏡曉一眼,道:「就你知道!」
不過完顏玉琢的語氣早沒了怒意,柳鏡曉笑道:「有兩年我泡在第一歷史檔案館,你知道那地方常人是不能進去的,因為共和創建以來的中央檔案全放在那裡。」
完顏玉琢「喲」地一聲,問道:「那你是怎麼進去的?」
柳鏡曉道:「我剛好有位好朋友在那裡服務,托了他的關係,才能進去查了些資料。」
完顏玉琢突然想到一點,問道:「你那位朋友不是女的吧?」
柳鏡曉連忙否認道:「不是,不是,不過犧牲色相進檔案館的,我知道還真有一位,那位先生姓徐名震,曾為了進南京的第二檔案館,專門找了位二史館的女朋友。」
聽著柳鏡曉的話,完顏玉琢心情大好,吃吃笑笑道:「徐震?就是那位笑話百出的全國內湖艦隊總司令?」
柳鏡曉連忙把完顏玉琢捧了一捧:「玉琢當真是冰心玉質,一猜就中,不過徐震手裡還真有不少我想看的書,不說這個了!繼續說共和初年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