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鏡曉在人員上佔了不小的優勢,雖然雙方投入的兵力差不多,都在四百人上下。
但是由於柔然軍將步槍布成十列隊形,而定邊軍則是六列隊形,這樣一來在同一單位時間內,定邊軍有更多的步槍手能同時開火,彌補了武器上的劣勢。
「啊!」地一聲慘叫就在柳鏡曉身邊響起,柳鏡曉往身邊掃了一眼,只見掌旗官張新左胸全都是血,身子顯得搖搖欲墜,戰旗也在晨風中飄浮不定,讓身後的官兵發出一陣歎息之聲。
張新又掙扎了幾下,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顯得痛苦,終於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墜地音,不過他身後的一名士兵已經就前跑了兩步,接住戰旗,舉在身前,還向上用力揮舞了兩下,後方頓時一聲歡呼聲。
見到這種情況,軍刀用力一揮,柳鏡曉高叫:「為了共和,全營急速射!」
這個插曲令定邊軍士氣重新高漲,加快了裝填子彈的速度,將他們傾瀉到柔然軍的隊形。
不過晨霧對射擊的影響逐漸顯現出來,以滑膛槍為主力的定邊軍,滑膛槍的精度本來就不夠,再加上晨霧的影響,命中率相當不堪。
不過幸運的是柔然軍也好不到哪去,經過最初的高速發射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的疲勞都明顯增加,精神也越來越緊張,不但裝填中經常出錯,也很難精確地瞄準敵軍,而步槍射擊後冒出的白煙,對射擊的影響也非常大,戰局開始陷入僵持狀態。
柳鏡曉仍然在馬上高呼,激勵著定邊軍的士氣,而他身邊的旗手又倒下了一位,不過立即有人替換上來,軍鼓手也負了輕傷,不過仍然在擊鼓助陣。
這時候,敵軍的後陣一陣騷動,中間的步兵紛紛讓開一條路,讓敵軍的騎兵發起衝鋒,趁這換檔的功夫,定邊軍又打過去兩排排槍,但柳鏡曉看到敵軍後陣的騎兵時,幾乎驚呼起來。
敵方騎兵約在五十之數,清一色黑色俊馬,身上披著黑色鐵甲,頭上還是清一色的黑色盔甲,手裡舉著足有兩人半長的黑色巨型騎槍,渾身上下到處透著殺氣。
「槍騎兵?」柳鏡曉臉色變得相當古怪,自徐定錚在漠北會戰以六千火槍兵再加上十二門火炮大敗五千柔然重騎的衝鋒之後,重騎兵這個曾經稱雄一世的兵種便在東方消失了。
不過精通戰史的柳鏡曉,可是深知這種重騎兵的恐怖衝擊力,一旦近了身,自己這個只有六列的殘破陣形將會輕易地被捅穿,如果這隊騎兵來回衝殺個兩回,自己這個部隊也就全掛了。
「打馬再打人!擲彈兵準備!」隨著柳鏡曉的叫聲,所有官兵的槍口都集中到槍騎兵身上。
在戰場的另一處,山坡上的兩個腦袋望著槍騎兵的身形,眼裡也流露出古怪的眼神,陳策更是躍躍欲試,期待能和對方的重騎兵較量一番。
「騎兵連不動,還不到時候!」
郭俊卿卻下達了陳策意料之外的命令
陳策帶著疑問道:「副營長?」
「用輕騎兵和重騎兵對拼,這可不是聰明人的想法,再說用刺刀對上槍騎兵,雖然吃虧了點,但我相信鏡曉還能頂一會。」
共和軍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保持著長茅兵的編制,不過在共和五十年間,由於兼具火力和近戰能力的新式步槍裝上了足足半米的刺刀,長?兵最終消失在軍隊之中。
上了刺刀的步槍也足足有一人多高,足以刺殺普通的騎兵,雖然對付槍騎兵相當吃力,但足以讓對方付出相當的代價。
「鏡曉今天讓我全權指揮!」
這句話讓陳策最終決定服從上位者的指揮。
黑色的洪流以驚人速度向著定邊軍衝刺,排山倒海的聲勢,加上驚天動地的馬啼聲,漫天飛揚的塵土,一起扣在官兵的心頭上,雖然不過五十之數,卻有千軍萬馬的之勢。
定邊軍的隊形之中,不少士兵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手不停地抖動,裝填的動作顯得相當僵硬,出錯頻頻,有的士兵不等前排的士兵射擊,就搶先開火。
就是久經軍陣的柳鏡曉也有一種即將崩潰的感覺,他真的想立即策馬轉身向後,但這念頭最終只是在心頭想想而已,他心裡明白,這個時候,如果他稍有不慎,整個部隊就會完全崩潰,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拚命作戰。
「擲彈兵準備擲彈!第一排上刺刀!排槍準備!」隨著柳鏡曉的高呼,擲彈兵們已經放下了步槍,一隻手先舉起石榴狀的手榴彈,然後用手中的香點火,然後雙手舉起手榴彈,使盡全身的力量扔出去。
重量高達兩公斤的手榴彈,份量十分沉重,即使是這些最精銳的步兵,也只能拋出五十米左右,但這已經足夠了。
處於衝刺狀態的槍騎兵無法停止衝鋒,直接衝入手榴彈的殺傷範圍之中,
「轟!」隨著幾聲巨大的巨響,接著整個敵騎陣形被黑煙籠罩著,使步兵只能對敵騎的大致位置進行盲目射擊。
對於身披重甲的槍騎兵來說,手榴彈破片帶來的殺傷還能承受,但對沒有多少防護的戰馬,卻是致命的威脅。
伴隨戰馬的悲鳴和嘶叫,槍騎兵被炸得人仰馬翻。即使是沒被手榴彈光顧的槍騎兵,也同樣不好受,密集的彈雨朝著槍騎兵灑去,重甲並不能防止槍彈的殺傷,槍彈兵可以輕易穿透黑色的鐵甲,更何況有相當數量的槍彈威脅的目標,並不是騎兵本身,而是幾乎毫無防護的戰馬。
最終衝到陣前的槍騎兵不過十名左右,柳鏡曉猛地一催戰馬,第一個衝了出去。
在柳鏡曉的鼓舞下,擲彈兵們三四人一組形成弧陣,然後圍一名槍騎兵,然後舉起步槍,朝著戰馬刺去。
見到柳鏡曉應戰,四名槍騎兵眼一亮,立即朝著柳鏡曉抄過來。
「!」與柳鏡曉對陣的柔然騎兵做夢也沒有柳鏡曉會突然用左輪手槍開火,六發子彈在第一時間發射出去,儘管是手槍彈,但幾乎在最近距離的射擊有著驚人的殺傷力,隨著槍口跳動的焰火,三名騎士摔下馬去。
剩下的一個騎士見到這一切,將怒氣集中到長槍上,長槍以驚人的速度刺向柳鏡曉,柳鏡曉將左輪手槍往槍套一插,身子向左方一閃,指揮刀遞到左手,側砍在長槍之上,隨著冷兵器破撞的聲音,長槍上迸出火花來。
那騎兵向後一收長槍,想再補一槍,柳鏡曉的右手不知從什麼方位抓住長槍,也往後一拖。柔然騎兵沒收回長槍,大吃一驚,雙手一齊發力,拚命往後拖槍。
沒想到柳鏡曉突然鬆開了手,這騎兵立時重心不穩,摔下馬去,接著是幾聲慘叫,正是幾個擲彈兵上來痛打落水狗。
趁此情形,柳鏡曉往身後描了一眼,軍旗手又易了一人,軍樂手也是個新面孔。第一排的擲彈兵隊形顯得稀稀拉拉,剩不了幾個,讓柳鏡曉心痛不已。
後面的一連損失也很大,每列的隊形中都有很大的空檔,不過吳蒼雷正一面舉槍向敵軍射擊,一面高喊著激勵士氣,想必剛才和槍騎兵交手的空隙,是吳蒼雷在指揮全營吧。
柔然槍騎兵幾乎全沒,雙方的隊形都殘破不堪,不過柳鏡曉心裡明白,他手裡還有一張王牌。
是到收穫果實的時候,柳鏡曉帶著微笑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