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是你！
淡淡的月光撥開雲霧，銀色的光輝灑落下來，將大地鋪成了一抹銀灰色。
在天機鎮的所在，則是出於安靜的氛圍中，視線集中於城南的一處空地，那裡，兩道人影相距十來米，靜靜的站立著，沒有說話。
夜風靜靜的吹拂著，帶著一點呼嘯，刮過兩人的青絲，準備帶到遠方，卻是沒有得逞，無奈間，只好哼著呼呼的響聲，獨自走了。
夜很靜，此處夜很靜，幾乎聽不到兩人的呼吸聲。
「果然是你。」
劉雲面對著黑影，他知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庸，而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誤，吳庸果然知道自己懷有乾坤劍訣。
想到這裡，劉雲不知覺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在這夜空中，清晰地響徹起來。
「你終於來了。」
吳庸轉過身，看著眼前模糊的影子，喃喃開口，語氣中帶有一絲疲憊，更帶有一絲解脫。這話讓劉雲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吳庸卻是這樣開口。他本以為，吳庸看到自己，肯定會很得意，或是二話不說便是出手搶奪，甚至埋伏在一旁，作出陷阱等自己上鉤。
可是劉雲猜錯了，吳庸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有任何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平靜的開口。
這讓劉雲有所措手不及，他原先的準備，完全在這裡用不上了，此刻的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吳庸，面對這個突然像老人一般的老師，儘管，這個老師徒有虛名。
「我來了，你不想說點什麼麼？」
劉雲強作鎮靜，看著吳庸，緩緩開口。現在的他，只好採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方式了。
「你想知道什麼？」
吳庸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慵懶。
「我想知道，你究竟知道了那些？」
「我知道那些，你不是很清楚麼？恐怕，我的來歷你也知道了不少。」
吳庸臉皮抖了抖，而後來到一旁，就那樣坐了下去，然後從納戒中拿出酒來，自己喝了一口，而後遞給劉雲。
看了看吳庸，再看了看那酒壺，劉雲遲疑了一下，也是走上前，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小口。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應付吳庸的任何攻擊，包括突發情況。
「我想讓你說出來。」
將酒壺還給吳庸，劉雲也是淡淡的說道，而後坐在了一旁。
「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一些吧。」吳庸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而後開始追憶起來……
時間緩緩地流逝著，吳庸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目的，而後便是看著劉雲，頓了頓，道，「我知道你擁有那東西。」
吳庸沒有說出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以劉雲的心智，自然猜得出來。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懷疑到劉某身上的。」
劉雲沒有驚訝，這一切都在算計當中，如果吳庸不說出這樣的話來，劉雲倒是會懷疑了。
「很簡單，師傅曾經給我說過，那東西，起初修煉與我們的劍道不同，這一點，我從李虎口中知道你沒有凝練劍基便是使用元力之後，便是開始懷疑上了。」
「後來，你的成長速度，你讓我越來越堅信自己的判斷，因為這一切也是符合情況的。那東西，一開始極為困難，但是當第一道關卡打通之後，便是猶如水到渠成一般，修煉的速度快了很多。」
劉雲默然，吳庸說的沒錯，乾坤劍訣當凝練出氣基之後，修煉起來的確快上了不少，一年時間，從一星到七星，便是最好的證明，哪怕中途有聚元訣的幫助，劉雲也一樣認為是乾坤劍訣的原因。
「有了這兩點，我便是對你進行了觀察，沒有想到你掩飾得很好，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啊。」
吳庸說著，又喝上了一口，而後看了看劉雲，目露讚歎，繼續說道，「後來，我便是採取了放任不管的態度，讓你自己發展，從而找機會找出破綻，甚至，對你進行了跟蹤。」
「照你這麼說，那次天機山脈狩獵，你也去了？」
劉雲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殺死**的時候，感覺到有東西關注，但卻是沒有找到。
「不錯，那次我看見你殺死了**和張強。不過所幸的是，你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威脅了一下，就讓他們離開了，這一點，倒是讓我很意外。」
「你的威脅的確取得了效果，回來後，他們隻字不提，甚至閉門不出。」
「那麼**被殺的消息又是誰傳播的？還有那青衣男子的傳言？」劉雲皺眉沉吟，而後突然看向吳庸，道，「是你？」
「不錯，消息是我傳出去的。我本意是想，讓劍館懲罰你，而你一怒之下離開劍館，被劍館追殺，到時候我就有足夠的理由將那東西取來。」說到這裡，吳庸突然輕歎一聲，繼續說道，「可是，天算不如人算，館主出面，給了你兩個選擇，不過我知道，那其實是讓人留在劍館，而**的事情，不過是一個過眼雲煙而已。」
「沒有得逞，你很失望吧。」劉雲冷笑。
「那是的確是這樣的，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是沒有必要了。不是麼？」吳庸似笑非笑的看著劉雲，緩緩說道。
「的確，沒有必要。」
劉雲站起身來，看著吳庸，如今自己已經知道吳庸的一切，而且吳庸現在已經沒有了機會，自然沒有必要了。
「出手吧。」
站在吳庸不遠處，劉雲雙手負於身後，平靜的說道。
「等不及了麼？」
見到劉雲這般，吳庸也是喃喃一句，而後緩緩站了起來，只不過，現在的吳庸，看上去，蒼老了不少。
「沒想到，你居然是萬劍門的人，看來以後，我的麻煩還不少，尤其是那宗門的老祖，……」
劉雲知道，一旦自己的消息落到了萬劍門，那麼後果極為嚴重。而如今，劉雲相信，那消息怕是已經傳出去了。
「你不覺得說這些很無聊麼？動手吧，我是你的老師，你先出手。」
「這並不是切磋，沒有老師弟子之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吳庸說著，便是劍出現在手上，而後體內元力湧出，在寒劍上流轉起來，一股劍客的氣勢轟然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劉雲也是動了起來，體內氣基內的元力，呼嘯而出，飛快的在自己的面前凝聚起來，轉眼間一把金色長劍便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元力化形，不錯。」
吳庸淡淡的看了看劉雲身前的金色長劍，淡淡的道。
「這吳庸有問題。」
藉著金色光芒，劉雲也是看清楚了吳庸的臉龐，此刻的後者，臉龐之上，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那瞳孔之中，沒有一點驚訝，一點恐懼。
太平靜了，這吳庸給劉雲的感覺，相當的平靜，這讓劉雲有一種錯覺，那吳庸要麼是有信心戰勝自己，要麼是一心赴死。
前者直接被劉雲排除，畢竟高了一個等級的對決，沒有任何的懸念，而後一種情況，則是讓劉雲疑惑起來。
那吳庸為什麼想要死去？螻蟻尚且貪生，一個人類為何偏偏想要赴死？
「難道說他將消息傳回了宗門之後，自知沒有活的希望，便是有此打算？既然這樣，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完全可以獨自逃走？而且，他來了，為何又說出那樣一番話？是故意讓自己心軟？」
劉雲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吳庸了。既然看不懂，那就讓他消失吧。
「去。」
想到這裡，劉雲便是屈指一彈，那金色長劍便是呼嘯著向吳庸飛去，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吳庸的臉，那副臉上，很平靜。
「匡當。」
突然，吳庸手中的寒劍從其手上掉落下來，落在了地上，發出匡當的聲響。劉雲瞳孔一縮，自己的劍還沒有碰到吳庸，為何他的劍會掉落？
他放棄了，劉雲如此想，於是他又看了看吳庸，又看到了那張臉，此時的那張臉上，多了一絲微笑，那微笑，彷彿是一種解脫，而後，劉雲便是看見，吳庸的雙眼微微閉上。
風靜止了，遠處的狗吠聲也是靜止了，甚至這一刻的時間也靜止了，劉雲懵了，他今夜遇到的事情太過於複雜了。
轉眼間，金色小劍便是臨近吳庸的頭頂，也就在這時，長劍停下了，沒有刺下去。
「你為什麼這樣做？」
劉雲強壓著心頭的疑惑，平靜的問道。
「沒有為什麼，這樣的結局，對我來說，不是很好麼？」
緩緩地睜開雙眼，吳庸看了看頭頂的金色長劍，平靜的說完，又是閉上了雙眼。
「動手吧。」他說。
夜很靜，吳庸站在城南的空地上，等待了很久，卻是沒有感覺到劉雲動手，沒有感覺到長劍破喉。
「為什麼？」
良久，他睜開了雙眼，看著早已經空無一人的城南，喃喃開口，而後輕歎一聲，向著劍館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從不遠處的陰暗中，走來一道身影，這道身影不是很高，寬闊的肩膀，與劉雲相差太多，而在這身影的手中，拿著一張書信，那書信殘缺不全，其顏色白花花的，在黑夜中極為顯眼。
「是你……」
那身影走近了，吳庸瞳孔一縮，驚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