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蟲鳴,山高林深風緊,月輝星芒掩映,萬籟俱靜淒清。
柳放一夥人在後山守株待兔了個把時辰,又一連吹了好幾首動聽的曲子,最後還分成兩路,柳放帶著蕭水寒和兩個捕快,葉醉秋帶著蘇那柔和龍小默,點了火把深入山中仔細搜索,但那五個野人卻彷彿憑空消失,再也難見蹤影。折騰了大半夜,除了又發現一些殘留的毛髮,一無所獲。於是大家一致決定,明天白天再好好的上山搜尋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發現什麼。
送走兩位捕快,大家也有一些疲累,便也安安分分的都回到了船上各自回房。
推開房門進到房間,三個人都不由呆住。那個艷紅姑娘竟然抱著枕頭,蓋著薄被舒舒服服的睡在柳放的床上,鼻息均勻,一臉滿足幸福的微笑,睡得又香又沉,渾然不知有人進了房間。
三個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這姑娘倒也大膽,沒人理會居然也敢隨便上人家的床,這還真不是一般的膽色。
柳放輕歎一聲,掉頭就走:「小蕭,她是你留下的,由你負責。」
「誰說的,她可是人家送給你的禮物,當然歸你所有,由你負責,你沒見她睡的都是你的床。」蕭水寒和龍小默也跟著退出了房間,耍賴的不認賬。這小妞,霸佔了房間,看來他們只有去睡走廊。
三個人才走出房間卻全都突然停住,關媚!關媚一身藍衣藍裙藍面紗,冷著一雙妖嬈媚眼竟然就站在門外,不聲不響的嚇得他們立馬收聲,你望我,我望你。她此刻跑過來想是已經發現他們的惡作劇,肯定是來找麻煩的。他們忙了一晚上,倒是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有意無意的柳放微微踏前了一步,擋在他二人身前。
「你們幾個想去哪裡?」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的面龐,最終停留在柳放的臉上,聲音裡隱忍著無名怒火。這幫臭小子,膽大包天,居然敢溜進她的房間搗鬼,真是嫌皮太厚,找剝。幸好她每晚睡覺之前都有先檢查床鋪的習慣,否則這次恐怕還真要著了他們的道。
三個人瞪著她都沒有回話,我們想去哪關你什麼事?三個人都是一副這個表情。
「師父,已經全部收拾好了。」她的四個弟子分別捧著一個黑色圓口的酒罈子匆匆趕了過來,藍海棠恭敬地稟告著:「除了有兩條大蜈蚣之外,其餘的全是蚯蚓。」
「蜈蚣?」關媚冷笑著,好傢伙,這幫臭小子居然還想著毒害自己:「這些想必都是你們的傑作?」
柳放,蕭水寒也不禁有些呆了。蜈蚣?他們可並沒有抓蜈蚣放進去,只想整蠱她一下而已,暗中毒害她的心可還真沒有。
「蜈蚣是我放的,你想怎樣?」龍小默突然大聲站了出來:「小爺我早就瞧你不順眼,早就想收拾你這個惡婆娘。」原來他挖蚯蚓的時候無意中挖到兩條大蜈蚣,便悄悄地放了進去,萬一關媚真給咬了,他也好趁機出手扳倒她,廢了她的武功,讓她再也不能欺負人。
「你放的?」關媚媚眼一凝,手掌微微揚起:「你找死。」一股強大的柔力突然就朝他當胸劈了過去。
走廊不是很寬,龍小默想施展小巧功夫閃避也是不可能,雖然明知道她內功深厚,卻還是不得不硬接。柳放卻先他一步出手,運足全身功力替他擋下了這一掌。
關媚含怒出手,見出來的是柳放,臨時又收回了幾成功力,將他震退幾步,怒道:「柳放,你可是要找死?」
「我也有份,要殺就先來殺我。」柳放橫身攔在前面,將蕭水寒和龍小默都擋在了身後。
「我也有份。」蕭水寒大聲的想踏前一步,柳放卻一橫手將他又擋了回去。迴廊太窄,關媚如果出手,他們誰也別想逃。仗著關媚不會真的殺他,是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二人上去送死。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今天誰都別想善了。」關媚娥眉輕佻,袍袖一捲,雙手已運足功力連環拍出。柳放並不閃避,也卯足了全身功力揮掌而上,竟然硬接她兩掌。此時此地除了跟她拼內力也用不上什麼招式,反正什麼招式在她面前也都派不上用場。
當他的雙掌碰上關媚的雙掌,但覺一股陰柔的,綿綿不斷的真氣奇怪的壓迫過來,他的雙手竟然彷彿被粘住了一樣,除了運足內力抵抗外,竟然再也無法擺脫。
關媚冷冷注視著他,真氣不狂不猛,使得恰到好處,既不傷他,也不讓他好過,連綿不絕的真氣翻江倒海的不斷施加壓力,令他退無可退,即使想撤回雙掌也不可能,她竟好像是要慢慢消耗他的真力直至精疲力盡方才肯放手。
柳放緊咬牙根,奮力運功抵抗。這個老巫婆一身內功實在深不可測,無論他使出多大力氣也休想撼動她分毫,反而還被她控制住,彷彿只要放鬆一點點,就會被她的真氣撲倒在地,逼得他不得不卯足勁道苦苦支撐,不一會額上已是汗出如雨,漸漸力疲,身子也開始有些搖晃不穩。
蕭水寒和龍小默互望一眼,非常默契的同時伸出手去抵住柳放的肩膀,運足功力傳送過去,合他三人之力也非要扳倒這老妖精不可。
關媚的眼睛卻彷彿在微笑彎成了兩道迷人的鉤子,輕輕說了兩個字:「找死。」雙掌突然微微一震,隔山打牛,她那收發自如,神奇無比的滿月神功竟然不傷柳放毫髮的重重的擊到他二人的身上。
蕭水寒,龍小默但覺手臂一震,一股大力排山倒海的直衝胸膛,彷彿雷霆一擊,轟然巨響,兩人竟被震得飛起,撞到艙壁砰然落下,一口鮮血已奪口而出,臥地不起。
「把他二人拿下。」關媚輕喝一聲,雙手卻依然還粘著柳放的手掌,絲毫也未放鬆。柳放已是氣喘吁吁,根本無法開口說話,只是死撐。
藍海棠和白小鴿已經上去反扭住他二人的胳膊,取出繩子將他們綁了起來。
「娘,你這是在做什麼?」葉醉秋和蘇那柔聽到動靜忙趕了過來,其他的人也都被驚動,紛紛都圍了過來查看究竟。這先前還好端端的,怎麼這會功夫幾個人又翻臉互相動手呢?就連那個艷紅也被驚醒,打開房門出來觀看。
「都給我回房去,誰也不准多事,否則我便要他好看。」關媚火大的怒喝一聲,手腕突然一反,倒扣住柳放的腕脈輕輕一扯,將他扯到身前,手指落下,已經點了他曲尺,肩井兩大穴位,令他雙手無法動彈。
「我不回房,你這是要做什麼?」葉醉秋固執的走到她面前,大聲道:「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動他們的。」
關媚卻突然一抬手,二話不說的竟將他的穴位也給點了:「小柔,送他回房,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准出來,秦風,雲寒,你們在這裡守住,誰要敢出來多事,就不用對他客氣,藍海棠,白小鴿,你們將他二人綁到船頭,我要親自收拾他們。」拉著柳放就往船頭去。
蘇那柔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她要對柳放不利,哪肯乖乖回房,慌忙追上去大聲道:「你要做什麼?」卻被秦風,雲寒擋在身前不讓她過去:「大師嫂,還是不要惹師父生氣的好。」
蘇那柔氣得憤憤一跺腳,轉身就要解開葉醉秋的穴道,哪知道關媚點穴手法奇特,竟然解他不開,只得先將他送回了房間。其他的人也都各自回房,心中雖然奇怪,但也都不想和關媚翻臉,反正她又不是要殺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她還派了兩大弟子看守,想多事也多不來,還不如回房睡覺,晚點再聽消息。
蘇夫人更是不想多事,柳放那小子被教訓也是活該,還生怕女兒會來找她商量對策,進了房間立馬就拴上了房門,免得她們的婆媳關係相處的不好。
高雪卻是暗中偷著樂,求之不得,誰要是讓柳放難過,他就彷彿吃了蜜似的開心。
艷紅也想跟過去瞧瞧柳放,卻也被攔下,看著他們凶巴巴的臉蛋,嘰嘰咕咕的也不敢造次,只是在走廊上徘徊不停。他們這幫人怎麼會窩裡反?這到底是要緊還是不要緊?柳公子,你可千萬別有什麼事才好。
蘇那柔送葉醉秋回房後又跑了出來,張起耳朵凝聽著船頭的動靜,心中雖然著急,可也知道要衝過去並非易事,還是先冷靜下來觀察,趁他們不備的時候再衝過去看個究竟。看到那個艷紅不停的走來走去,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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