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聚到苗青龍的主船上,藍海棠帶領師弟師妹們和蕭奇俊的兩個手下卻已經殺到了別的船上。彎刀呼嘯聲中,不少水賊慘嚎著被砍翻落水。
苗青龍翻騰在水裡,突然又連吹了兩聲口哨,伙著其他三個兄弟矯捷地游向別的船隻,而其他的水賊們聽到哨聲,立即划動船槳,迅速撤離,和主船拉開了距離以策安全。
柳放扶著蘇夫人剛站穩腳跟,蕭水寒卻突然皺了皺鼻子,大呼道:「不好,船上有火藥」他聲音未落,關媚身如疾風,已一把抓住葉醉秋的手臂就要飛身下船,龍小默也正要準備跳水自保,柳放卻似離弦之箭,不退反進,竟然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進了船艙。
蘇那柔和蘇伯母都不會游泳,他怎麼能讓她們落水被擒?這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沉了,是以聽得蕭水寒驚呼,他第一個反應不是要逃,反而是衝了進去,竟然完全也沒有考慮到自身的安危。
船艙裡果然有兩個黑溜溜的圓形霹靂火彈,藥引已經快燃到盡頭,一股火藥味淡淡瀰漫艙裡。柳放身形未停,雙手已抄起霹靂火彈,快若閃電的從船尾竄了出去,凌空湖上,這一竄竟是數十丈遠。大家只見白影一晃,但聞轟然巨響,火光沖天,硝煙瀰漫在江面上,面前已沒有了柳放的蹤影。
蘇那柔驚呼著追到船尾,大家也都跟著追到忍不住狂呼:「柳放,柳放,柳放」濃煙滾滾中,水波翻起巨浪,哪有回答的聲音?
蘇那柔已是珠淚盈眶,想都未想竟然縱身躍進了滔滔江水,蕭水寒一個拉扯不及,眼睜睜見她跌落江裡,不由失聲尖叫:「蘇那柔,你傻的」
關媚媚眸閃爍怔立船邊,她實在也沒有想到柳放在聽到有火藥後,不但不逃,反而是為了保住船隻而鋌而走險。柳放呀柳放,你腦袋裡究竟裝的是些什麼?是漿糊還是大蒜?你這個白癡。
龍小默眼瞅著蘇那柔跳進江裡,駭然大呼:「蘇姐姐」身邊人影一晃,葉醉秋已經跟著跳進水裡,彷彿游魚直追了過去。
「天殺的。」蕭水寒突然怒吼著,雙目盡赤,仗劍凌空飛起,腳尖輕點水面,彷彿天際流星,直往敵船飛躍而去。這幫該死的水賊,他要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好替柳放報仇。龍小默也好似突然驚醒,緊咬嘴唇,也跟著仗劍躍起,隨著蕭水寒一起殺向敵船。
蘇夫人趴在船邊含淚大呼:「小柔,小柔,葉醉秋,你可要千萬救起我家小柔呀,小柔,你怎麼這麼傻?你不會游泳,你跳下去做什麼?小柔,小柔」
苗青龍四兄弟此刻也還在水裡,一見這邊情形,立馬又吹了幾聲口哨,他的屬下們立馬拎著漁網往葉醉秋那邊游了過去。苗青蛇和苗青獅也彷彿猛龍過江,幾個猛子紮下去,便游去了老遠。苗青龍和苗青虎卻雙雙翻上了船,抹了抹臉上的水珠,面面相覷,竟是一臉愕然。
那個穿白衣服的人不會就此真的死了吧?他也太奇怪了,不去跳水自保,卻偏要去扔什麼火藥,他們又不是真的要他死,只是想把他們逼進水裡,方便生擒活捉而已。誰知道天底下竟有這樣不怕死的人,今天還真是開了眼界,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笨蛋英雄。真是可敬可佩,可恨可惱。敬佩他大無畏的勇氣,恨惱他不知變通,偏要自尋死路。他們可真是一片惜才愛才之心呀,希望他還沒有死,希望還能救他回來,他的笛子吹得可還真不是一般的動聽,希望還能聽他吹上幾曲,也好一飽耳福。
他二人正一片惋惜中,蕭水寒和龍小默卻突然仗劍凌空而至,劍氣森寒,勁氣流竄,已當胸攻到。突然遇襲,他們慌忙揮舞匕首,狼狽閃避,無奈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竟毫無招架之力,勉強閃避了幾招,就被縱橫的劍氣逼到了死角,衣袂和髮絲都已被摧殘的四分五裂,碎成片片,縷縷,隨風飛揚,飄散進江水裡。眼看著就要亡命於劍下,蕭水寒和龍小默卻突然悶哼一聲,打了個趔趄,長劍脫手飛出,莫名所以竟突然栽倒,他們不失時機,縱身撲上,反手扭住了他們的胳膊,兩柄匕首已經險之又險的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令他們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他二人大惑不解著,難道這老天爺竟會眷顧著他們這些水賊強盜?敵人居然莫名其妙就掉了長劍摔倒?剛準備痛下殺手,一個魅惑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住手,我有話說。」一抬頭,眼前竟突然多了一位千嬌百媚,風情萬種,妖嬈多姿,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她那淡淡媚笑著的嬌顏竟令他們忘乎所以,不知今夕何夕,呆若木雞
柳放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扔出了火藥,凌空的身子卻也找不到著落點,在爆炸聲響起的同時,他也跟著掉進了冰冷的江水裡。屏著呼吸,火藥的餘震令他頭腦一陣暈沉,他拚命掙扎著想要浮出水面,腳下卻突然竄來幾個水賊,兩個拽住他的腳不停往下拖,還有三個卻兜了漁網將他緊緊纏住,他雖然奮力運功想掙扎開去,無奈不識水性,漁網也越掙越緊,終於令他四肢綿軟無力,再也無法呼吸,被江水汩汩嗆進腹中,說不出的腫脹難受,腦袋憋悶的彷彿要被炸開了一樣,眼前逐漸發黑,終於失去了所有意識
霸王寨,山水九連環,風景美如畫,鷓鴣長鳴天。依險峰,臨深淵,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青磚碧瓦,吊腳樓台,雞飛狗跳,人粗笑狂。風景雖美,無奈卻是土匪窩,處處匪氣熏天,難登大雅之堂。
柳放緩緩睜開眼睛,但覺全身疲軟無力,腦袋沉重竟彷彿快要抬不起來。伸手揉了揉額頭,掀開被子勉力坐起,遊目四顧,只見房間寬敞無比,門窗緊閉,桌椅齊全,幾縷陽光從窗欞的縫隙裡斜斜照進,半暗半明。再看自己,一身白衣白袍雖然清新乾淨,頭髮也未被梳起,披散下來,但很明顯,自己全身上下已被重新整理過,衣服也明顯不是自己先前穿的那一套。不由心中一驚:這是什麼地方?什麼人救了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全身無力,彷彿吃了軟骨散一樣?蘇那柔呢?蕭水寒,葉醉秋,關媚呢?他們究竟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他慌忙抬腳下床,步伐不穩地衝到了門邊想要打開房門,哪知房門竟然被人在外面鎖住,他即使用了全力也打它不開。他搖搖晃晃的又衝到了窗戶邊,才發現窗戶也已從外面釘死,他使勁搖晃也休想動它分毫,他全身上下竟使不上半分力氣,才不過走幾步路而已,就已是氣喘吁吁,無力支撐。驚駭之下,他想操起板凳砸開窗戶,抓住椅子竟然不能舉起,這分明就是吃了軟骨散的症狀,天啦,難道他竟然被人軟禁了麼?
頹然坐下,暗自尋思:我掉進水裡,當時能把我撈起來的除了那些土匪哪還有其他人?難道我竟真的被抓進了賊窩?那關媚呢?無論如何,她都是不可能會被抓住的,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