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水寒一路緊追著黑嘯鳴,長劍大開大合,帥氣霸道的力拔山河,劍氣縱橫中挑飛了不少蝦兵蟹將,可每每都因為要保護林靈羽而失去了擒拿他的機會,眼看那傢伙就要逃之夭夭,急的他鼻子都快冒煙的時候,葉醉秋一身米黃色長袍,風華蓋世,突然橫刺裡竄了出來,攔在了黑嘯鳴的面前,大聲道:「你這老小子,還想跑到哪裡去?」邊說邊動手,破月掌夾著雷霆之勢,風狂水猛地當胸劈到。
黑嘯鳴再也沒想到這幫人裡居然個個都是高手,一頭狼還沒擺脫,居然又碰到一頭虎,看來這次是踢到鐵板了,恐怕這好不容易才建立的黑梟社要在今日煙消雲散,土崩瓦解了。百忙中不及躲避,也運足全身功力,雙掌當胸,吐氣開聲劈了出去,硬接了葉醉秋的這兩掌。
但見兩股大力轟然相擊,塵土飛揚,樹搖葉落,黑嘯鳴「登登登」的被擊退了好幾步遠,葉醉秋卻紋絲不動。
黑嘯鳴一張老臉神色大驚,他一身橫練功夫縱橫江湖幾十年,想不到今天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輩擊退,心裡那個恐慌可真像是掉進水裡的老鼠,末日到了。咬咬牙,黑嘯鳴怒喝道:「好小子,老夫今天和你拼了。」
後有狼,前有虎,不拼能行嗎?雙掌倏地揚起,袖箭連環三支突然激射而出,直取葉醉秋的面門,胸部,小腹。事出突然,距離又近,葉醉秋也沒想到這個老傢伙居然如此陰險狠毒,居然暗藏袖箭,危急中慌忙往後就倒,貼地一個懶驢打滾,弄了個灰頭土臉,險險避了過去。袖箭夾著呼嘯之聲「篤篤篤」地全釘到了後面的一棵大樹上,入木三分。
黑嘯鳴趁此機會拔腳就逃,蕭水寒卻突然大喝一聲,長劍猶如猛龍過江,已經鋪天蓋地的攔腰捲來,黑嘯鳴不得不鷂子翻身,一連幾個觔斗翻上半空,按動袖中機關,又激射出三支袖箭,直取蕭水寒的咽喉。
蕭水寒長劍一橫,「叮叮叮」的將三支袖箭又倒射回去,與此同時,葉醉秋的破月掌也又驚天動地的凌空劈到,黑嘯鳴身在半空,身形急轉,跟個陀螺似的飛旋著險險躲開葉醉秋的雙掌,卻再也無力躲開那三支倒射而回的袖箭,腿上,肩上,手臂上各中一支,頓時悶哼兩聲,「啪嗒」跌落地面,葉醉秋已一個箭步竄了過來,並指點了他全身穴位,掐住他咽喉將他提了起來,衝著那些還在打鬥中的大漢大喝道:「你們的頭已經被抓住了,你們還要再打麼?」
黑梟社的那幫屬下一見老大果然受傷被擒,當下丟開了柳思宇和林靈羽,各自奔命,落荒而逃,果然是樹倒猢猻散。
蕭水寒也無心追趕這些蝦兵蟹將,長劍一橫,惡狠狠的就在黑嘯鳴的臉上劃了一劍,怒喝道:「說,你那個龜兒子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黑嘯鳴氣得鬍子抖動,臉上鮮血淋漓,狀甚恐怖,凶頑道:「你個狗崽子,你敢毀你家大爺的容,你不得好死,你想救人,就給你家大爺磕三個響頭,否則你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蕭水寒大怒,提劍就要砍他兩劍,葉醉秋使勁一捏他脖子,頓時捏的他滿臉漲紅,咿咿唔唔的說不出話來,道:「不用擔心,我娘已經追過去了,這個老傢伙就交給官府去處理好了。」
柳思宇衝了過來,焦急的,擔心道:「葉大哥,我大哥真的沒事麼?不如還是要他去換人的好。」
葉醉秋微笑著安慰道:「你放心,我娘出馬,沒有她搞不定的事。」
林靈羽也還是很擔心道:「萬一你娘沒追到人怎麼辦?」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蕭水寒哼了哼,故意斜著眼睛瞪著葉醉秋陰陽怪氣道:「你要擔心的反而是他娘,說不定她一發神經,把柳放給吃了也不一定。」
葉醉秋面色一沉,手一揮就將黑嘯鳴扔給了他,二話不說的掉頭就走,縱起身形,幾個起落就已看不見人影。
柳思宇望著他的背影擔心道:「蕭大哥,葉大哥他是不是生氣了?」
蕭水寒拎起地上的黑嘯鳴,衝著他冷笑幾聲,道:「他不是生氣,他是去找你大哥去了,走,我們把這傢伙送到衙門,然後回去等好消息。」
林靈羽望著葉醉秋消失的方向,也很想跟過去,可惜葉醉秋跑的太快,她想跟也跟不上,只有跟著蕭水寒一起回去等消息。
蘇那柔一回到覃家就覺得心緒不寧,心慌慌的坐立難安。這幾天狠著心腸故意不理睬柳放,其實自己也早已憋得快要發瘋。但為了不讓關媚再有所動作,她也只有強自忍耐。本來很想和柳放說清楚,可又怕他憋不住要找關媚拚命,又擔心他不會做作,不會演戲給關媚看,所以還是只有狠心暫時不理他。
可是看見日漸消廋憔悴,蒼白疲憊的柳放,她就越來越心疼,越來越演不下去,真想什麼都不顧,就直接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明天就一起死了也好。可她還是不得不忍耐,痛痛快快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萬一關媚真的要挖了柳放的眼睛,那豈不是生不如死?還是沉住氣,從長計議的好。
蘇那柔輕歎著,萬般苦惱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如果有什麼辦法把關媚給弄走就好了,這個瘟神,真是不好對付,傷腦筋。
娘親反正每天都會在正院裡看大戲,這些天和那個覃家的覃夫人混得熟得不得了,也懶得跑出去玩,也懶得管她,反正她也不用人管,本來就是一個人精,也就由得她隨便怎麼整,反正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在關媚面前也更不好說話,除了看戲就還是只有看戲了。
長吁短歎的,眼前總是漂浮著柳放的那雙憂鬱眼神。他一定很傷心,很難過,這樣不理不睬的,會不會到時候把他送到別的女人懷抱裡去?他的小妹可是武林第一美女,會不會就這樣讓他們兩個有了機會?
不行不行,她還是得過去看看,以前他們沒有發生什麼,那可不代表以後他們不會發生什麼,她還是得要把他盯緊一點才行,免得到時候後悔莫及。
想到這裡,蘇那柔終於按耐不住,拿了披風,急匆匆的趕往悅心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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