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放,今天你的死期到了。」那褐衣蒙面人冷冷的說著,雙掌一揚,帶起一溜掌風就朝柳放當胸劈到。
柳放展開驚鴻飛仙步法慌忙閃避,大聲道:「高雪,我知道是你,你可別忘了你是當朝四品帶刀侍衛,怎麼鬼頭鬼腦的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若要殺我,報復我,大可以堂堂正正的來,何必蒙著臉做那小人的行徑?」
他一邊躲閃一邊說話,那褐衣蒙面人冷笑道:「你知道是我那又怎樣?今天我就是要蒙著臉做那小人的行徑,你又能怎麼樣?」
嘴裡說著,手上卻絲毫也沒有停,一招快勝一招,凌厲的掌風翻起層層驚濤駭浪,逼得柳放左支右拙,氣喘吁吁,腳下一個踉蹌,被他趁機一掌劈翻在地,慌忙就地一滾,身上的披風卻被他順勢扯了出去。
高雪一手拋掉披風,心中雖然驚異:這柳放何時變得如此不濟?出手竟然如此綿軟無力?卻又暗暗高興:看來這真是天助我也。手下更不留情,掌風如刀,幻化出無數掌影又已當胸攻到。
柳放奮力提氣閃躲,雖然步法精妙神奧,但苦於內力全無,地上積雪又厚,被他深厚地掌力一催,身形就已經搖搖欲墜,立足不穩,勉強閃躲了數招,終因氣力不濟,被他連劈了幾掌,摔倒在地,再也無力反抗。
高雪冷冷瞪著他,揚起手,寒著聲音道:「柳放,你怎麼也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柳放呼吸急促的喘息著,微微昂起頭,雙手撐地,勉強支撐起身體,勉強道:「江湖人難免都會死於非命,那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你動手吧。」
高雪冷哼了哼,譏笑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名。」話聲中,手起掌落,直劈柳放頭頂的百會穴。
柳放緩緩閉上眼睛,在這面臨死亡的前一刻,他滿腦袋想的竟然都是蘇那柔,想不到今天竟成了永別,好在小柔正在生自己的氣,即使知道他的死訊後,想必也不會太難過了。
高雪的手掌離他的頭頂已經不到一寸,突然一陣暗器破空的呼嘯聲傳來,一塊巨大的冰柱突然朝高雪的胸膛襲來,來勢迅速凌厲,剛猛異常。高雪不及細想,收掌急退,但聞碰的一聲暗響,冰柱已沒入雪裡,不見影蹤。
一聲嬌叱響起:「什麼人,膽敢行兇殺人?」隨著話語聲,一個紅色人影倏地落在了柳放的面前,竟是一個風姿卓越,嬌艷可人的美麗少女。
高雪瞥了一眼柳放,冷喝道:「算你命大。」頓起身形,竟然飄然而退。
那紅衣女子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罵罵咧咧道:「臭小子,算你跑得快,不然姑奶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轉身扶起柳放,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柔聲道:「你怎樣?沒什麼事吧?」
柳放微微笑了笑,彎腰施了一禮,道:「我沒事,多謝姑娘仗義相救,在下真是感激不盡。」
那紅衣女子咯咯一笑,撿起地上的雪狐披風,拍了拍積雪,嬌聲道:「呀,這件披風可真漂亮,還是雪狐毛鑲邊的呢。」一邊說,一邊居然自己披上了,大咧咧道:「這位公子不用多禮,我也不是那種施恩不忘報的人,為了免得你心裡總是記掛著我的救命之恩,這披風就送給我做回報吧。」摸著那又軟又柔又滑的狐狸毛,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柳放不覺有些呆了:這姑娘倒也奇怪得很,這是純真的直率,還是別有用心?
「怎麼?你不願意麼?」那姑娘見他不說話,直接就問開了:「這披風雖然價值不菲,但是總沒有你的命來得值錢吧?」
柳放尷尬的笑笑,道:「那是,姑娘既然喜歡,拿去就是。」心中卻在念叨:這可是小柔送的衣裳,給別的女人拿去,還真有些不情願,這姑娘古古怪怪,怎麼就對自己的披風感興趣了呢?
「我叫李小鳳,江湖人都叫我雪中飛燕鳳姑娘,你也叫我鳳姑娘吧。」李小鳳笑嘻嘻的說著,美眸顧盼,甜甜道:「走,我送你回去,免得那惡人等下又來尋你麻煩。」
「原來是鳳姑娘,只是我家就在附近,走過去就是,不敢有勞姑娘相送」
「你這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走吧,我要看見你安全回家了,我才放得下心,不然這披風我可就受之有愧了。」李小鳳不由分說的打斷他的話,攙著他的胳膊就走人,嘴裡還唸唸有詞道:「你一個文弱公子哥,大雪天出來獨行,很容易被人欺負的,我就最看不得別人被欺負。」
柳放雖然想拒絕,但怎麼也拗不過她熱情洋溢的那股子執拗勁,硬是被她拉著回到了覃家大門口。
這個李小鳳一點都不斯文的,「砰砰砰」地敲響了大門,高聲喚道:「來人來人,快點給我開門,外面冷死了,快點來開門。」
不停地使勁捶著,暗夜裡這敲門的聲音震耳欲聾,傳出老遠老遠,覃家上下都被驚動了,紛紛出來觀望。
家丁過來打開門,不悅的嘟囔道:「誰呀?敲門這般急法,撞鬼了麼。」
柳放尷尬的應著:「不好意思,是我。」實在是想不到這鳳姑娘竟然會這般粗魯,真是弄得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原來是柳公子,快,裡面請。」那家丁一見是府上的貴客,慌忙施禮請他入內。
柳放走進院子,想不到那鳳姑娘居然也跟了進來,尖著聲音道:「呀,柳公子,原來你家這麼大,這麼富有,哇塞,真是好羨慕你喲。」
柳放聞言真是哭笑不得,一個頭兩個頭那麼大,慌忙道:「鳳姑娘誤會了,這不是我的家,我只是這裡的客人,請恕我不方便招待你,你還是請回吧。」
那鳳姑娘突然咯咯嬌笑起來,大聲道:「那好,我就不多打擾了,天冷,這披風還是你自己披上吧,瞧你都凍得直哆嗦,讓人看著就心疼。」
解下肩上披風,竟然幫柳放披了起來,而且還突然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嬌聲道:「柳公子,我愛死你了,明天見。」摟著他的脖子又狠狠親了兩口才鬆開手,轉身揚長而去。
大家不由瞧得目瞪口呆,天啦,這是什麼事呀?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大膽的女子,這這這,這真是太不知廉恥了,這個柳公子怎麼這麼浪蕩不羈?竟然風流到把這種女人帶到別人家裡來了?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的天,真是太無語了
柳放面如死灰,怔立當場,一股寒意直從心窩窩裡升了上來,蔓延四肢,直冷到骨子裡。這個鳳姑娘果然是不安好心,存心陷害,壞他名聲。原來這鳳姑娘剛才趁還他披風的時候,悄悄點了他的穴位,令他不能動彈言語,當著這麼多人親吻他,完了之後又悄悄解開了他的穴位,令他有口難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在場的人除了覃家上下,蘇夫人也在,冷厲著眼神狠狠瞪著他,慢慢走到他面前,一語不發的突然就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掉轉身怒沖沖的回房了。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在別人家裡,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柳放怔然的呆立著,目光慢慢掃過在場所有的人,每個人都鄙夷,鄙視,輕蔑的瞧著他。那高雪一臉幸災樂禍,眼裡閃著幾許得意,譏諷,嘲笑,重重哼了哼,拂袖而去。柳放呀柳放,這下還不叫你聲敗名裂?斯文掃地?看你還怎麼和那個蘇丫頭走在一起?哈哈哈,痛快,這比要了你的命痛快多了
柳放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突然就變得異常冷靜下來。高雪呀高雪,別以為我看不出這是你的詭計,今天雖然不小心著了你的道,但我總會澄清誤會的,你等著瞧。他默默環視了一下眾人,一語不發的逕自回房。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還不如安安靜靜回房想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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