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水寒一聽葉醉秋不能喝酒,眼睛都不由瞪大了,大聲道:「為什麼不能喝酒?哪有爺們不喝酒的道理?多少總要喝一點。」剛巧小二送了酒過來,添好了碗筷,又道:「小二,你們這有什麼拿手的好菜,全都整過來,咱爺們今天要好好地痛飲一回,不醉烏龜。」他是獅子大張口,什麼都要最好的。他可不知道這頓晚餐是免費的,如果知道,嘿嘿,他會叫得更多。
那小二也滿臉堆笑應著「好的」,轉身去了。
酒是上好的花彫,香醇味濃,絕對沒有一絲一毫摻假。那店東家倒也並不是個小氣之人,雖然是免費贈送,卻也都是上等佳品。
柴六娘拎了酒壺給每人都滿上了一杯,端著酒杯第一個就去敬葉醉秋,嬌聲道:「葉公子,今日有幸識得公子大駕,不勝榮幸,六娘先敬公子一杯,以後還望多多關照。」她眉目含情,粉臉含春,看來八成是看上人家葉公子了。
葉醉秋剛待拿杯,柳放已端過他桌前酒杯大笑道:「你們今日要敬我葉兄的我也不反對,你們隨便敬,這酒由我替他喝,無論多少,我都來者不拒。」一口喝完,亮了亮杯底,涓滴不剩。
葉醉秋雖然挺想喝酒,但也知道柳放今天無論如何是都不會給他喝的,是以也就不再強求,安靜的坐在那,回了個微笑給柴六娘。
柴六娘未免有些失望,不依道:「柳放,我知道你酒量好,但是你也不能搶葉公子的酒喝呀,我們大家都第一次認識葉公子,理應要和葉公子喝幾杯話話家常,你們大家說是不是?這酒理當要由葉公子喝對不對?」
「對,說得有道理。」蕭水寒第一個附和,大聲道:「來來來,我們大家都敬葉公子一杯。」他這一抄和,安平,安泰都舉起了酒杯紛紛道:「葉公子,兄弟們敬你,賞臉的就喝了,不喝的那就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
「說得有道理。」柳放斟了杯酒,突然道:「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也不想掃大家興致,這樣吧,我們今天喝酒分成兩組,我和葉兄一組,你們四人一組,今天咱們就來個喝酒比賽,喝輸了的一組要接受懲罰,喝贏了的一組可以隨便要求,輸的一方必須無條件接受,怎樣?咱們也不能只是干喝酒,也得要有點刺激的才行,你們敢不敢接受挑戰?」
柳放為了替葉醉秋擋酒那也是挖空了心思,這幫小子不把他們喝趴下,他們是絕不會放手的。
「好,我同意。」林靈羽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葉醉秋旁邊的位置坐下,笑盈盈道:「我也參加,我和大哥這一組,我們三個對你們四個,你們應該沒話說吧?」
她剛剛發現葉醉秋脖子上的瘀痕,又一直不講話,是以猜到他可能是咽喉疼痛不能喝酒,又想到和他之前的約定,剛好趁這個機會也好實現承諾,是以坐到了他這邊。
「好,比就比,誰怕誰呀。」蕭水寒豪興大發,今天非得讓葉醉秋這小子喝酒不可,柳放的酒量他又不是不清楚,他一喝三還行,想要一喝四,那肯定輸定了,林小妹是個女的,酒量再好不過也就四五杯,看她模樣,那酒量也好不到哪去,頂多一兩杯。嘿嘿,穩贏。
「掌櫃的,你先給我們安排好三間上房,我們要常住,房間要明亮寬敞,舒適透氣,乾淨整潔的。」蕭水寒扭過頭去沖那掌櫃的大聲道:「等下喝了酒我們就要上去歇息。」
「好的,沒問題。」那掌櫃的笑瞇瞇的應著,一邊吩咐小二去收拾整理。生意來了,這位蕭大爺可是貴客,這城裡的人不認識他的還真不多。
「小二,你再拿十個大碗過來。」柳放也朝那小二吩咐著。這酒杯太小,一杯一杯來喝到天光也喝不出個名堂來。速戰速決,把他們都喝趴下也好送葉醉秋回去休息。他看上去倦容滿面,精神實在不怎麼好,跟上次見他,面色差了很多。其實他卻不知道,他自己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不一會碗送了過來,柳放將十個碗都滿上,道:「我這一組人少,所以挑戰權就歸我這組,你們沒意見吧?」
「沒意見,你們想先挑戰誰,儘管挑戰。」蕭水寒第一個發話,安平,安泰,柴六娘也都笑嘻嘻的說:「好,儘管放馬過來。」
「既然都沒意見,那好,安平,由你先開始,我們一人五碗,比速度,比酒量,若是速度太慢跟不上的,也要算輸,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他們倒是異口同聲。
「那好,開始。」
安平和柳放那都是速度極快,都用倒的,脖子一仰,酒便落進了肚子。他們一邊喝,蕭水寒一邊滿酒,林靈羽一邊大喊:「大哥加油。」柴六娘這邊也猛喊:「安平加油,頂住。」
安平終究是喝不過柳放的,喝到第六碗的時候速度就掉了下來,喝到第八碗的時候,他終於喊:「停,我認輸了,再喝我就要吐了。」
蕭水寒早知他會輸,哈哈笑道:「安平,你這酒量還得多練練,還差得很啦,十碗都不到就敗下陣去。」
安平臉已通紅,搖著頭道:「總教頭實在太厲害了,跟他喝酒從來就沒有贏過,等下就要看你們的了,誰要是把總教頭給喝趴下了,我認他做大哥,鞍前馬後的侍候著。」
柴六娘嬌笑道:「你放心,今天我們一組人總能把他給喝趴下的,你倒是個個都得要侍候著,成不?」
「那可不成,那我豈不是太虧了?你們誰要是單獨把總教頭喝趴下的,我剛剛說的才算數。」他可也不笨,沒被柴六娘拿話套住。大家不禁莞爾大笑,看來這安平還沒醉,還清醒得很。
蕭水寒將所有的碗又都滿上,道:「柳放,你現在挑誰?」
柳放望向安泰,笑嘻嘻道:「那當然是要挑安泰了,安泰,你是要喝還是要棄權?」
「要喝要喝,那肯定是不能棄權。」柴六娘倒是大聲嚷嚷起來:「安泰,你怎麼也得要喝個十碗,可千萬不能認輸呀。」
安泰大笑道:「我盡力,對總教頭我可沒有信心。」
「哎呀,你這臭小子,還沒喝呢,就先滅自己的威風,不管怎樣,你也要頂住,你兩兄弟還對不了人家一人,那可真是太遜了。」柴六娘興奮地煽風點火,指望他二人把柳放給喝趴下,然後她就好輕輕鬆鬆的對葉醉秋了。
誰知這安泰的酒量竟和安平一樣,都是在喝到第六碗開始就慢下了速度,喝到第八碗,就舉杯投降,大呼:「認輸認輸,喝不下了,再喝我就趴下了。」一張臉也已紅得像塊紅布,似要滴出血來。
柴六娘看著他那張臉,真是笑得都合不攏嘴,嬌笑連連道:「我的媽呀,你兩兄弟喝酒怎麼這麼紅臉?你看看人家,人家可是面不改色氣不喘,你們可都快成關公了,你們也太遜了吧?」
「六娘,到你了。」柳放微笑著端起了碗開始衝她叫陣。
「啊,到我了?不行,我棄權,我棄權。」柴六娘尖聲嚷嚷,別人喝酒她勸得厲害,自己喝酒她卻舉白旗了。
「不行不行,六娘,你怎麼也得頂上,你喝都還沒喝呢,哪能投降?」安平和安泰哪肯放過她,倒是窩裡反了,大聲嚷嚷道:「別給我們這組抹黑,哪有不戰而退的?六娘,你女中豪傑,酒中英雄,怎麼也得把總教頭給比下去,快喝快喝,千萬別弱了勢頭。」
柴六娘才不肯上當,明知道喝不過柳放,只會喝醉自己,她才不幹,耍賴的舉起雙手道:「我投降,我棄權,我們這組還有蕭水寒呢,有他在,我們不會輸的。」她倒是猾頭得很。
柳放微笑道:「那好,准你棄權,小蕭,到你和我了,你要怎麼喝?」他一連喝了十幾碗酒,臉上也呈現出一抹淡淡的緋紅,看上去竟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我來和蕭大哥喝。」林靈羽突然站起身大聲道:「蕭大哥,我第一次和你喝酒,你可不准欺負我。」她一雙秋水明眸衝著蕭水寒眨呀眨的,彷彿在說:「蕭大哥,你不准贏我,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蕭水寒瞅著她好笑道:「林小妹,我一定不欺負你,你說怎麼喝我都依你,怎麼樣?」
「那好呀。」林靈羽那可是求之不得,笑盈盈道:「你可不准反悔,也不准耍賴。」
「放心,蕭大哥說到做到,不會耍賴反悔的。」反正怎麼喝他都不會輸的。
「那好。」林靈羽狡黠的閃閃眼,大聲道:「小二,拿兩瓶醋過來。」
小二忙應:「好的。」立馬就送了兩瓶醋過來。現在店裡已沒有了其他的客人,他們在旁邊守著,倒也瞧得開心。自己沒酒喝,看別人拼酒那也是一種樂趣。那掌櫃的也是瞧得滿臉笑容,現下的這些年輕人比起他們這一輩的,那可是會吃會玩多了。
聽到拿醋,蕭水寒不由傻眼了。不是吧,林小妹難道要和他比喝醋不成?不止他傻眼了,其餘的幾人都傻眼了。
林靈羽笑嘻嘻的拎起酒壺,每個碗裡斟了一點點酒,然後每個碗裡卻添了一大半醋,弄好之後,還衝著蕭水寒拋了個媚眼。天啦,今天怎麼回事?怎麼誰都向他拋媚眼?蕭水寒簡直是快要暈了。這些迷人的小妖精,真是要勾魂奪魄呀。
林靈羽拍拍手,直起身,笑瞇瞇道:「蕭大哥,每人五碗,誰先喝完誰就贏。」
蕭水寒瞪著她直呼:「上當上當,林小妹,你這哪是喝酒?你這分明就是喝醋。」
林靈羽嬌聲道:「這碗裡明明有酒,當然是喝酒了,你可不准耍賴,你說過隨便我怎麼喝的,你要不喝,也可以棄權。」
蕭水寒瞅瞅那一股子酸氣滿天的酒,牙一咬,心一橫,道:「喝就喝,哪有不戰而退的,我堅決不棄權。」
「那好,開始。」林靈羽好笑的端起碗一口就喝光了一碗,眉頭也不皺一下。她喝醋的功夫倒是相當的不錯。
蕭水寒端起碗,眉頭緊皺,勉強一口喝完,天啦,這真是史上最難喝的酒了,也說不出是什麼怪味,喝到第三碗終於再也忍不住「噗」的一聲全噴了出去,噴得滿桌子都是。還好眾人身手敏捷,反應夠快,都紛紛閃了開去,才免了魚池之殃。
柴六娘第一個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都笑得蹲到地上去了,邊笑邊道:「蕭水寒,你這不是明擺著吃虧麼?和我家大小姐比喝醋,你可真是天下第一人,哎喲,你,你真是要笑死我了,哪有一個大男人和女人比喝醋的?你早就該棄權了,你這個大傻瓜,啊,天下第一大傻瓜,噢,天啦,我暈了,我暈了,哈哈」狂笑不止。
眾人也都跟著笑得一塌糊塗,只有葉醉秋因為喉嚨痛還勉強忍住,但臉上的笑意卻是關也關不住。他也實在沒想到蕭水寒這傻小子竟真的傻到去喝醋,換成任何一人,那是寧願認輸也不會去喝這醋的。
蕭水寒苦著臉端起茶壺一連猛喝了幾口,總算將那股子反胃的勁道鎮了下去,怏怏道:「算你們贏了,說吧,你們想怎麼罰?」
「這個?」柳放其實還沒想好要怎麼罰,他也是笑得肚子痛,一時間還想不到。
林靈羽卻興奮地一拍手掌,大聲道:「蕭大哥,我要罰踢你十下屁股。」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不由又都愣住。天啦,這丫頭,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踢屁股?這麼大膽又不文雅的話她居然脫口就能說出?
葉醉秋暗中卻笑得腸子都快要打結了,原來這丫頭還沒有忘記和自己的約定。哎喲,真是快不行了,這丫頭,還真是快要整死人了。
蕭水寒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直瞅著林靈羽半天說不出話。這丫頭,不安好心,想要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
林靈羽卻已經走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蕭大哥,願賭服輸,快點起來站好,我要踢屁股了。」硬是把他拽了起來。
蕭水寒突然大笑起來,道:「踢就踢,誰怕誰呀,林小妹,你可是第一個碰我屁股的人,來吧。」說著還把屁股撅得老高。小樣,我還不信你不臉紅。
眾人瞧得他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頓狂笑。哎喲,這個蕭水寒,原來還是這麼逗的。
林靈羽果然有些臉紅,但卻還是抬起腳一五一十的踢了十下。她每踢一下,蕭水寒就怪叫一聲,直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了出來,差點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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