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放一路施展輕功逃之夭夭,半路上卻突然發現那文素菲竟又策馬往回趕,居然又要前往黑貓堂。這丫頭倒是挺講義氣,讓她先跑她倒是又倒回來了。
「文姑娘。」柳放大喝一聲,攔住她的馬大聲道:「快掉頭,你怎麼又倒回來了?」
文素菲見到柳放那是大喜過望,立馬收韁勒停了馬,笑顏如花,道:「柳放,我正擔心你會出事呢,所以倒回來了。」
「我沒事,你還是快走。」柳放幫她將馬拉轉頭,道:「先回去吧,看看秦英和劉尚元他們怎樣了。」
「那你呢?你要去做什麼?」文素菲有些不捨的不想就此離去,還想和柳放多呆一會。這小妮子,春心蕩漾,對著心上人什麼事都不想去做了。
「我回客棧先找蕭水寒,看看他安全回來沒有,你先去看看秦英和劉尚元的情況,明天我們再碰頭,我有些擔心他們兩個。」他心裡總是惴惴不安,擔心這次的事會害了兩位朋友,是以催促著她先去探探情況。
文素菲雖然不想就此離去,但也沒有理由留下,只得道:「好,我先去看看他們,我們明天再見。」抖了抖韁繩,吆喝著馬兒,輕輕一踢馬肚子,駕馬飛奔,卻又留戀不捨的馬上依依三回頭,頻頻回顧柳放。
柳放也無暇多思,待她去遠,回頭望了望,並沒有追兵追來也就放心的回城直奔順德客棧。
回到客棧的時候,夜幕已低垂,華燈初上,月影朦朧,人影稀。
柳放習慣性的就先往偏院西廂房去看看。雖然蘇夫人和蘇那柔已經失蹤好幾天,西廂房已再也看不到她們的身影,但柳放就是不由自主的要去那院子裡坐坐。坐在院子裡,望著那扇門,那扇窗,他似乎仍能看到蘇那柔的娉婷倩影在房間裡徘徊,似乎仍能感受到她吐氣如蘭的氣息,似乎還能聽到她的淺笑低語聲。
自從他將蘇那柔從金世俊手裡解救出來後,他對蘇那柔的感情就一發不可收拾,彷彿決堤的洪水,波濤洶湧,滾滾不息。茶飯不思,日夜難寐。
這次蘇那柔遇險失蹤,音訊全無,吉凶難卜,他真是憂心如焚,心慌意亂,日夜難安,幾近崩潰邊緣。只是他內心雖然憂急萬分,但是表面上卻還是裝得非常冷靜淡定,只不過形容卻日漸憔悴,難掩蒼白。
慢慢走進院子,院子裡居然亮了燈。燈明影長,蘇夫人和葉醉秋竟然在院子裡圍著石桌喝茶聊天。
柳放又驚又喜,激動地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去,興奮得聲音都在發抖,道:「蘇伯母,葉醉秋,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的?蘇那柔,蘇那柔呢?她也平安回來了麼?」
他看到蘇夫人平安無恙,高興得忘乎所以,竟忘了蘇夫人可是非常討厭他的。
「柳放,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踏進我這個院子的?」蘇夫人霍的站起身,怒道:「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不准踏進這院子半步,你莫非是聽不懂人話,非要尋死麼?」
她是只要一看見柳放就火冒三丈,女兒好好的一段姻緣全毀在這個人手上。雖然他也曾經救過自己的女兒,可她一點都不會感激他,反而認為這本就是他應該做的。如果沒有他破壞女兒的親事,她們根本就不會碰到那樣的危險,它不但不感激,定下心來細想,她反而越來越恨柳放。而這個膽大包天的狂徒,居然還敢找上門來,當真是欠教訓。
柳放不由呆住,一腔熱誠頓時被冰封頂,直涼到腳尖,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面對蘇夫人,他真是萬般無奈,不敢得罪也不敢頂嘴,想要表現好一點,可就是怎麼也不和這老太太的心意,每次都被碰得滿頭包,真是令人頭疼萬分,看到她就開始怕怕。
「伯母請息怒,柳放想是有話要和我說,還請您海涵一二,莫氣壞了身體。」葉醉秋適時站了起來勸解道:「伯母,您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和他計較好麼?」
他一路送蘇夫人回來,身體已經相當的疲憊不堪,再加上天色已晚,城門已關,蘇夫人便挽留他在此休息,反正房間有多,加上又是救命恩人,是以對他倒是相當尊敬體貼,欣賞喜歡,所以也相當的給面子。
「既是如此,今天就看在你的份上不與他計較,我先回房,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盡量早點休息,別太晚。」她非常體貼的叮嚀著,望著柳放卻冷哼了哼,瞪了兩眼,回房間去了。
柳放長長歎口氣,真是無語。唉,這蘇夫人到底要跟自己慪氣慪到什麼時候?真是要命。
「柳放,我們去喝點酒吧。」葉醉秋也實在有點悶,很想找人陪他喝喝酒,解解愁。
柳放點點頭,道:「好,我也正想喝點酒。」他也正鬱悶得要死,喝酒正和他意。
兩人到了前廳大堂,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廳裡還有兩三桌別的酒客也正在不醉無歸,深夜買醉。
小二恭敬地走了過來招呼道:「兩位爺要點什麼酒菜?」
「最濃最烈的酒先拿三壺過來,下酒菜你就撿拿手的招牌菜整五份就好。」
「好的,兩位爺稍候,酒水立馬就來。」小二應著忙去把酒先送上了桌。
葉醉秋拎起酒壺揭開壺蓋嗅了嗅,這酒果然是最濃最烈的燒刀子,光是聞著那酒味就已經辛辣衝鼻得不得了,滿滿斟了兩杯,舉杯啞聲道:「來,你我先乾上一杯。」
聽著他那嘶啞的聲音,柳放不由醒過神,這葉醉秋的聲音怎麼嘶啞成這樣子了?剛剛他心事重重倒是沒有留意到,此刻聽著不對,不由凝目朝他望去,燈光下,葉醉秋脖子上竟有一道被人掐過的紫紅色的瘀痕,不覺一驚,一把按住他手中酒杯,道:「這酒你不能喝。」
葉醉秋道:「誰說不能喝?難道這酒有毒不成?」
「你脖子上的傷是誰弄的?聲音都已經嘶啞成這樣了,怎能再喝如此烈的酒?會傷到咽喉的。」
燒刀子是最濃最烈最辛辣的白酒,葉醉秋此刻咽喉受傷疼痛,聲道受損,如果再喝這麼烈的酒,他那把天籟般的嗓音難免會被這烈酒燒壞,是以柳放連忙阻止。
葉醉秋卻哈哈一笑道:「這點酒算得了什麼,大驚小怪。」推開柳放的手就要喝下。柳放卻突然手指一彈,竟將他手中的酒杯都給彈飛,碰的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這小子。」葉醉秋大怒,一拍桌子道:「你發什麼神經?」他雖然是大怒發飆,可惜一把嗓子卻發不出什麼聲音,嗡嗡的,依然很小聲。
「這兩天你都不能喝酒,等嗓子好了再喝。」柳放淡淡地說著,衝著店小二喚道:「小二,泡一壺野菊花茶過來。」開什麼玩笑,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給他喝酒,傷害身體的事情當然要阻止,喝酒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喝的,何必急這兩三天?
葉醉秋卻一把抄起酒壺,道:「要喝茶你自己喝,我可是要喝酒的,你別壞了我的興致。」酒杯也不用,直接就用酒壺往嘴裡倒。偏偏柳放不給,伸指疾彈,一道凌厲的指風擊中他握壺的腕脈,令他吃痛不由鬆手,酒壺摔落地面又摔得粉碎,酒水四溢,香飄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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