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金悅賭坊,金扇堂分堂。上次經柳放,葉醉秋等人一鬧,人氣大降,生意已變得非常清淡,幾乎就沒人敢來了。但沒人來是小事,要命才是大事。
金扇堂的幫主金世俊的肩上中了一枚暗器後到現在都還沒有辦法取出來,整天痛得他像殺豬似的慘叫,整條左臂像是被廢了一動都不能動,微微一碰便鑽心的痛。眼看著金世俊的氣色越來越差,慘叫聲也越來越弱,成天痛苦地呻吟著,他那三位叔叔,也是金扇堂的執事總管,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束手無策。
暗器深沒骨頭內,大夫也不敢割肉挖骨,怕是暗器取出來,人也要去了。代夫是來來去去請了十幾個,沒一個頂用的。合他三個人的內功也沒辦法幫他把暗器迫出體外,反而只會更讓他疼得死去活來,三人也不敢再輕易嘗試,深恐他吃不消就此去了。
站在床邊望著無比痛苦的金世俊,三人都心痛莫名。那三叔金滿羅安慰道:「好侄子,你再忍忍,很快就有法子治好你的,別擔心,也別想得太多。」另兩個叔叔也好言好語的安慰著。他三人對外人都非常心狠手辣,冷漠絕情,但對這個唯一的侄子卻是呵護有加,百般憐惜,像命根子一樣的看重。
金世俊痛苦地呻吟著,微弱的乞求道:「三位叔叔,侄子實在是疼得快不行了,你們就給我一個痛快吧,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痛了。」
三位叔叔都紅著眼睛,哽咽著,那三叔道:「好侄子,你要挺住,我們很快就能想出辦法的,你要挺住。」
金世俊痛叫道:「叔叔,我挺不住了,真的好疼好疼,你們殺了我吧,然後給我報仇,把那丫頭殺了跟我埋在一起,即使到了陰間,我也要她好看,我要她給我陪葬。」
那三叔老淚縱橫,顫聲道:「你放心,叔叔我一定會殺了那丫頭給你報仇的,一定讓她死了也要侍候你,但是好侄子,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們很快就會找到更好的大夫,也會找到武功絕世的好手幫你取出暗器,到時候你要活著親自折磨那丫頭,你要親自報這個仇那才痛快呀。」
金世俊眼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疼得死去活來痛苦地呻吟著,卻不再求著要死了……
再說那天葉醉秋在回梅花鎮的路上一陣打馬狂奔,剛出城進入郊外便慢慢地勒停了馬,神不守舍的坐在馬上任那馬兒自己走著。
路邊都是空曠的蔥鬱林子和綠油油的田野,還有大片大片的蘆葦地,在強烈的陽光下白花花的耀眼。白雲悠悠,微風徐徐,四下一片寂靜看不到半個人影。但天野相接,風景卻是相當不錯,舒心而又自然。可惜葉醉秋卻沒有這個閒心。
自從蘇那柔給她梳過頭後,他對夏玉兒的思念突然就像絕了堤的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那花了多年時間才能稍稍平復隱藏的情感瞬間就被瓦解崩潰。
葉醉秋突然仰天狂嘯,那嘯聲悲唳而淒涼,高亢直衝雲霄。那馬兒突然受驚,一陣狂猛蹦跳竟將葉醉秋從馬背上甩了下來,撒開蹄子箭一般的狂奔而去。
葉醉秋被摔在地上一連幾個翻滾才停了下來。他也不急著爬起身,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上,呆呆的凝望著那遙遠的天空。
天空裡彷彿看見了夏玉兒一身紅衣紅裙,笑顏如花,正拿著梳子溫柔的幫他梳著頭髮,嬌聲嬌語道:「葉大哥,以後我每天都幫你梳頭,你不但人是我的,你的頭髮也是我的了,怎麼樣?舒不舒服?」
「很舒服,玉兒,你的手真柔軟,真溫暖。」
夏玉兒笑嘻嘻的一把摟住他脖子,輕輕撫摸著他的頭,一張玲瓏嬌艷,性感柔潤的紅唇溫柔的吻在了他嘴唇上,纏綿的,深深地,直吻到兩個人都呼不過氣來,她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將唇輕輕地印在他頭髮上,停在他耳邊柔聲道:「葉大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當然要永遠在一起,你永遠都是我的,我也永遠只是你的。」
夏玉兒嬌笑著躺進他懷裡,捧著他的黑髮放在鼻邊深嗅著,溫柔道:「葉大哥,你的頭髮好香,香得好特別,你都用什麼來洗頭的?」
「我娘用百花製成香料,每天都要拿那個香料來幫我洗頭,好聞嗎?改明兒我幫你也拿點過來。」
夏玉兒輕輕歎了口氣,幽幽道:「我可不敢,你娘那麼討厭我,她會殺了我的。」
「放心,有我在,我會護著你的。」
夏玉兒突然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又是一陣熱吻,直吻到缺氧,兩人氣喘吁吁的緊緊抱在一起,夏玉兒才又趴在他耳邊柔柔道:「葉大哥,有你這片真心,既使你娘殺了我,我也不怕。」
「玉兒,我不會讓她殺了你的,我會讓她接受你,等我們有了小孩,她想不接受都不行了,所以,我們快點生個兒子吧。」
夏玉兒瞪著美麗的大眼,憨憨道:「真的麼?真的有了小孩她就會接受我麼?」
「真的」葉醉秋緊緊摟著她,兩唇又已火熱激吻,**纏綿的粘在一起……
葉醉秋怔怔出神的仰望著天空,淚水不知不覺滿面零落,喃喃道:「玉兒,玉兒,對不起,對不起,讓你走得那麼孤獨那麼淒慘,我卻還不能為你報仇,玉兒,我的玉兒,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想得我都快要瘋掉了,玉兒,玉兒,報不了仇,我無顏來見你,我真的無顏來見你。」
葉醉秋情緒激動,胸腔憋悶得呼不過氣來,突然猛地一拳擊向自己心口,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葉醉秋慢慢翻身坐起,擦淨了唇邊鮮血,喃喃道:「玉兒,你在天上再去找個好郎君吧,葉大哥是要下地獄的,葉大哥沒能守住你,也沒能給你報仇,葉大哥是要下地獄受刑的,葉大哥即使死了也不能來找你,葉大哥沒臉來見你。」
葉醉秋面色慘白,心中痛苦得真想就此死去。最愛的女人因自己而死,而自己卻還不能為她報仇,每日只能在思念和懺悔中度過,和愛人到了生死都不能再見的地步,那剜心的痛日夜都是無盡的折磨。
葉醉秋無力的埋首坐在地上,腦海裡卻全是夏玉兒那揮之不去的音容笑貌,縱使已隔十年,卻仍仿若昨天。
突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勢若奔雷的往這邊而來,瞬息間就已出現在葉醉秋面前。
葉醉秋慢慢抬頭望去,一群人馬已衝到跟前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葉醉秋冷冷的瞅著他們,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群人馬竟然全都是彎刀門的弟子,男女各有十多人,皆一副苗族妝束的打扮,身上的銀鈴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四周林子裡的鳥都被驚得撲稜稜飛起,倉惶逃往遠方。
看這情形,今日恐怕又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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