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店小二已走了過來,卻因為蕭水寒怒拍桌子而被嚇得不敢說話,這兩位大爺火氣還真不小。
林靈羽也懶得理睬他們,逕自點了幾樣菜,吩咐小二快上。
葉醉秋,蕭水寒各自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斜眼翻白的怒瞅著對方,活像兩隻大鬥雞,直讓林靈羽又想笑又要忍,只好不去瞧他們。
不久,店小二送上了酒菜,一樣紅燒雞,一樣清蒸魚,一樣糖醋排骨,一樣紅燒土豆鴨和一樣空心菜,而酒卻是上好的竹葉青。
鬥雞似的兩人這才擺正了姿勢,各自舉筷,幾乎是同時夾了一樣菜放進林靈羽的碗裡。
蕭水寒夾的是魚,葉醉秋夾的是排骨,又幾乎同時,他們各將對方夾的菜又從林靈羽碗裡夾出,扔到桌上,同時道:「魚有聲麼好吃的。」
「排骨有什麼好吃的。」
林靈羽又氣又鄂地瞪著他們兩個,突然將手中的筷子重重的,「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發火道:「你們兩個再這樣,我便要將這桌子給掀了,聽見了沒有,我要掀桌子了。」
蕭水寒,葉醉秋沒敢做聲,各自斟了杯酒,低下頭去不敢看林靈羽,裝著喝酒,卻又偷偷地向對方丟白眼。
林靈羽暗自好笑,重又端起了飯碗,給他們一人夾了一樣菜,冷著聲音道:「快吃吧,別跟兩個活寶似的。」
這兩人這才埋首吃飯,卻又互相搶起菜來,看得林靈羽哭笑不得,也懶得再管他們的,自己吃個痛快先。
突聽一陣叮叮噹噹之聲,門口又進來五位客人,三女兩男,皆做苗族人裝扮。
那三名女子手腕上,腳踝上,腰上都繫上了竄竄銀鈴,走起路來叮叮噹噹地響,鈴聲細碎悅耳,煞是好聽,一時間竟引得無數食客引勁探望。
蕭水寒,葉醉秋,林靈羽也自不例外,全望向了門口。
但見那三名女子容顏俏麗,嬌秀可人,都著深藍色齊膝短裙,露出一截粉白色小腿,足踏軟底彩靴,頭戴彩色頭巾,脖子上套著一個銀白色的項圈,上有兩顆珠光瀲灩的貓兒眼甚為搶目。
當首那女子年歲稍長些,成熟嫵媚,卻也最為動人。
另兩名女子約莫十六七歲,漂亮的臉上尚帶著幾分稚氣,兩雙眼睛不時地四下瞟眇,興奮之色顯而易見。
她們身後的兩名男子高大威猛,亦著深藍色中長衫,腰懸彎刀,刀柄上也各有一粒貓兒眼,流轉著粉藍色的光芒。
這二人雖不及中原男子的俊秀,卻也雄赳赳,氣昂昂,頗有些英雄氣概,倒也令人有望而生畏之感。
蕭水寒不覺大奇,低喃道:「咦,這彎刀門的人跑到京城來做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雖小,但那五個卻仍然聽見了,目光都倏地一齊望向他。
那兩名男子目光凌厲而凶狠,一雙手已扶住刀柄,彷彿要把蕭水寒一刀兩斷。
那兩名少女卻滿目驚奇,似再也沒想到竟有人識得她們的身份,再看清楚此人竟是丰神俊朗,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且還衝著他們挑眉毛,眨眼睛的,不覺又要生氣又要笑,眼神也變得奇奇怪怪了。
而那當首的女子卻只是淡然地瞅了瞅蕭水寒,便率先繞過他們這一桌,走到靠牆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待他們五人坐定,林靈羽忍不住小聲問蕭水寒道:「彎刀門是個什麼樣的門派?」
蕭水寒清了清喉嚨,壓低聲音道:「彎刀門呀?這彎刀門嘛是個奇怪得不得了的門派,聽說凡拜在彎刀門下的男弟子,都要先交千兩黃金,所以都是些很有錢的富家子弟,而女弟子卻只需交百兩白銀……」
林靈羽不由好奇道:「千兩黃金?怎麼相差那麼遠?這是什麼道理?」
蕭水寒神秘兮兮道:「這就得去問彎刀門的門主了,不過,彎刀門裡面可是美女如雲呀,而且那彎刀門裡面還有些更稀奇古怪的事。」
林靈羽聽到稀奇古怪的事,眼睛都變亮了,興奮奮的追問道:「還有稀奇古怪的?快說快說,是什麼呀?」
蕭水寒剛待回話,那討人厭的葉醉秋夾了個雞屁股舉起,大聲道:「哎呀,這雞屁股怎麼長得像某些人的臉,又難看,又噁心,誰要吃?誰要吃……」
筷子一揮,將那雞屁股朝門外扔去。
他說的那麼大聲,惹得人人都朝他望,那兩個年少的苗族女子更忍不住嬌笑起來。
蕭水寒自然知道這個鬼葉醉秋是在繞著彎兒罵他,剛待反譏他幾句,門口突然一陣大吼:「他媽的,是哪個王八羔子扔的?給老子滾出來.」
原來那飛出去的雞屁股竟不偏不倚的打在門外那人的鼻子上。
蕭水寒幸災樂禍的忙指著葉醉秋道:「是他,是他扔的。」
門外那大漢的一隻腳才跨進門檻,雷吼的聲音已震得人耳朵發麻,又吼道:「哪個?」
葉醉秋突然嗖的一下竄到他面前,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子大聲道:「是老子,怎樣?」
那大漢一驚,跨進門檻的一隻腳又縮了出去,定神一看,氣得哇哇大叫道:「他媽的,原來又是你這個死小子,你真他媽的活膩了,找死呀。」
原來這大漢竟是昨晚黑貓堂的人,鐵掌屠龍白上飛。他身後還跟著兩人,竟是那黑貓堂的堂主張十刀張貓,還有那軍師黑貓諸葛鐵君子。
這倒真是冤家路窄呀。
蕭水寒在一旁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來,小聲道:「有好戲看了,哈哈。」只等著看好戲。
林靈羽不覺白了他一眼,暗暗嘀咕:「哪有這樣的人?跟個小孩似的,有沒有搞錯?還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帥之劍呢,這麼幼稚。」
蕭水寒卻突然將頭湊到她面前,低低道:「等下別理那個葉神經,我們悄悄溜走吧。」
林靈羽好笑道:「不行,我還想看熱鬧呢。」
只見那鐵塔似的白上飛,吹鬍子瞪眼睛的揚起了一雙黝黑的鐵掌,不由分說便直劈葉醉秋的脖子。
葉醉秋頭一低,只一拳便打在了白上飛的肚子上,身手快捷得根本讓人看不清,白上飛便已悶哼著倒退兩步撞著後面的兩人。
張貓和鐵君子各伸了一隻手扶了他一把,才免得他跌倒。
張貓陰沉著臉,冷冷道:「好呀,原來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閣下竟有如此身手,倒真叫張某看走了眼,只不知閣下究竟是誰?為何屢屢挑釁本幫?」
葉醉秋怪笑幾聲道:「看你不順眼,怎樣?」
其實他昨夜喝醉了酒,已不甚記得為何要得罪黑貓堂,偏巧今日又無意中惹到黑貓堂頭上,這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犯嘀咕,難道他和黑貓堂犯沖?要不然怎麼扔個雞屁股都會砸到黑貓堂的人?
只是他天性狂放,豪野,是對是錯他都不放在心上,一切單憑個人喜惡行事,要怪就怪黑貓堂的人,偏要在他的角色裡硬摻一腳。
他的想法也真夠蠻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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