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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率獸食人 第二十三章 幻巳 文 / 逐沒

    第二十三章幻巳

    普陀山。

    靈真修為已經達致佛家大乘境界,早已經萬念懼空,但是近日以來,他卻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聯想起賢修和他的幾位師兄弟一齊下山之後,卻一直沒有音訊,莫非是遭遇了不測?

    於是,靈真潛心推算了一番。

    推算的結果讓他異常震驚,竟然是一個吉凶參半、禍福難料的結果。

    此事實在蹊蹺,靈真思索片刻,決定再派出一名弟子下山查探消息。

    很快靈真心中就有了人選,他派出了二代弟子中最傑出的人物——「小劍佛」幻巳。

    幻巳乃是主持親自為其賜予的法號,只因為幻巳天資綽絕,住持認為他是日後普陀山的護法人選。但是幻巳雖然天資過人,但是卻也偏偏不修佛法,只喜歡修煉,不斷提高力量修為,因而煞氣太重,再加上他是唯一一個使用飛劍的佛門弟子,所以才得了「小劍佛」的封號。

    「靈真師叔你召我前來,不知道有何吩咐。」幻巳平靜地說道,似乎隱隱有點不滿靈真讓他下山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靈真道:「我座下的賢修、賢智等八人一齊下山除魔衛道,但是已經過去塊一個月了,仍然不見有何消息,不知道他們幾人是否遇到了極其棘手的人物。賢修等人修為雖然尚淺,但是賢修有我賜與的『伏魔念珠』在手,再加上幾個師兄弟配合的話,如果仍然不敵,那麼對手一定是相當了得。」

    靈真如此說,自然是告訴幻巳,讚揚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遠遠高出了賢修等人,不然也不用派他下山了。

    幻巳臉上無憂無喜,淡然道:「師叔放心,無論是誰再跟我們普陀山作對,幻巳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靈真微微地點了點頭,欣慰道:「若是你下山,師叔自然就放心了。對了,幻巳你還要其他弟子協助麼?」

    「不用了。」

    幻巳劍眉一揚,傲然道,「只要我背上的劍就足夠了。」

    說罷,幻巳大步出了靈真的廂房,逕直御劍下山而去。

    靈真望著一道金色劍光瞬間遠去,歎道:「這個幻巳,可真實佛家弟子中的怪胎,真不知道以他的資質和性情,竟然會選擇投入到佛門之中,真是異數啊!不過,佛門能有一個異類,也算不錯。尤其是現在,佛門更需要他這樣的人。」

    幻巳下了山,便向杭州府方向而去。既然賢修等人是在杭州府附近消失的,那麼他正好從杭州府附近找起了。幻巳的資質並非僅僅在於修煉,事實上他的頭腦也高人一籌,不然靈真也不會放心他一個人下山的。

    幻巳來到杭州府衙,對門口的護衛報了法名和來歷,不一會,杭州知州冷大人和夫人都親自迎了出來。那冷夫人一見幻巳,已經失態地上前哭訴道:「大師啊,終於等到你來了,你一定要為我兒子和二哥做主啊。」

    那冷夫人哭訴了一陣,才發現面前這個大師似乎根本就沒有一點佛門大師的風範,除了頭頂一個光頭以外,根本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冷漠劍客。而且幻巳的年紀,似乎看起來也無法根大師聯繫上,於是冷夫人的心很快就涼了下去,心道:「普陀山難道沒有人麼,竟然派出怎麼一個少不更事的和尚下來。」

    冷大人道:「大師裡面請,到客廳再詳說吧。」

    幻巳並不理會冷夫人如何想法,開門見山道:「喝茶就免了。你們二位知道哪些關於賢修師弟的消息,都一一說來,以便我追查他的下落。」

    冷老爺看了幻巳一眼,心道:「這小和尚究竟什麼來頭,竟然還是賢修的師兄?」微微思索一下,冷老爺說道:「先前是夫人修書去普陀山,讓賢修大師下山一趟,幫我找尋兒子的下落。我那兒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麼禍事,竟然至今下落不明。賢修大師為我夫婦分憂,沒想到根歹人搏鬥的時候,竟然被帶人擄走,如今也是毫無消息。」

    「原來如此。」

    幻巳道,「至那以後,賢修曾經從敵人手中逃脫,回過寺中一次。看來再那以後,你們也不曾獲得過他的消息。嗯,這就奇怪了,他不是說下山除魔衛道麼,怎麼下山之後,在這杭州府一代竟然會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天啊,這可如何是好。」冷夫人再次落淚,「佛祖保佑,千萬不要讓二哥也出事了啊。」

    幻巳知道無法從冷家的人這裡獲取更多的消息,便道:「打擾兩位了,小僧這就告辭。另外,根據小僧推測,令公子已經命隕黃泉,兩位還是及早為他安排後事吧。」

    說罷,幻巳大踏步地向冷府門外而去。

    「我可憐的孩兒啊!」冷夫人一聲哀號,倒在了院中。

    冷府之中,又是一陣混亂。

    從冷府中出來,幻巳一陣疑惑。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既然賢修等八人是下山除魔衛道的,他們應該徑直來杭州府才是,為何在杭州一代卻完全找不到他們幾人的行蹤,就好像他們幾個人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於是,幻巳覺得此事有兩個可能。一是賢修等人下山就遇到強敵,並且八人都已經被人擄走;二就是賢修師兄弟八人,根本就沒有來過杭州府。

    「有果則必有因。」幻巳自言自語道,「冷大少被殺,然後賢修追兇,結果下落不明。如此看來,得先去查明冷大少的死因才行。不過,向這麼一個恃強凌弱的紈褲子弟,也的確是死有餘辜。西湖,嗯,看看西湖的美景,倒也的確算是一種享受。」

    深秋的西湖,自然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幻巳獨自一人來到西湖岸邊,沿這小路緩步而行,將西湖的美景盡收眼底。

    路過的行人或者遊人偶爾會對幻巳指指點點,只因為幻巳的裝扮實在是不倫不類、似佛又似道,好不奇怪,尤其是他英俊的面孔和兩道濃黑劍眉,使得他看起來更不向一個和尚。

    不過幻巳依然我行我素,毫不在意他人的說法。

    西湖果真是繁花似錦。

    幻巳看見那湖上來往的豪華船隻,忍不住出言感歎。那些船隻多為遊船,上面所載俱是大戶豪紳,又或者是達官貴人,傳出來的聲音也多位**之音。

    「阿彌陀佛。」幻巳低宣一聲佛號,他萬萬沒有想到,地靈人傑的西湖,竟然已經變成了如此**之地。那些萬惡的淫徒和娼妓,已經將這西湖的靈氣給玷污了。

    幻巳下一絲的握了握劍柄,但是終於沒有拔出來。拔劍是恨容易的事情,但是要放回去的話,就比較困難了。作為佛門弟子,他知道修身養性、克制自己的重要性,所以雖然恨不得將滿湖的罪惡之徒都「超度」一番,但是幻巳仍然不住告誡自己不可妄動。

    「儂作北辰星,千年無轉移。歡行白日心,朝東暮復西……」

    幻巳正感心中煩悶之極,忽然聽見湖水上面飄過來一陣空靈天籟的歌聲。幻巳學識不凡,已經聽出那歌聲中乃是比喻女子堅貞、男子薄情的意思,幻巳心中好奇,不想會在此處聽見如此悅耳的歌聲,令西湖上的**味道大減。

    幻巳凝神望去,只見一艘豪華的畫舫正從湖面上緩緩駛過,那歌聲正是從畫舫上傳出,而其它船上的人,聽見了這歌聲,也都忍不住出艙傾耳靜聽。

    「風月之地,竟然也有這樣的奇女子,那可真是要會上一會。」

    幻巳雖然身在佛門,但是心中豪爽、俠義之心不減,見那畫舫向岸邊駛來,只等其靠岸登船。

    但是令幻巳感到意外的是,就當那畫舫離岸還有十丈距離的時候,卻又忽然掉頭,開始向湖心而去。

    微微一笑,幻巳伸腳在岸邊一點,人如離弦之箭一般,向那畫舫上落去。

    畫舫上的人只覺得眼前一閃,然後船頭就有一個人從天而降。

    「咦,原來是個和尚!」「這個和尚功夫好俊!」「和尚也動了凡心呢,曉曉姑娘果真厲害……」

    畫舫上的人原本都在船板上聽秋曉曉撫琴輕歌,一曲完畢,正要鼓掌較好,卻見一個和尚閃身落在了船頭,一時間覺得好不奇怪。

    「小僧幻巳。」

    幻巳向秋曉曉處泰然走去,說道:「剛才小僧在岸上聽得姑娘歌聲、琴音俱佳,忍不住登船,只為一睹姑娘芳容,冒昧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若是旁人說「只為一睹姑娘芳容」,那自然是有輕浮之意,但是幻巳說來,確是如此的自然,讓人聽起來完全無法產生反感。

    秋曉曉微一錯愕,眼前這個奇怪的和尚讓她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不過旋即她就釋懷道:「想不到大師你還是知音之人,真是難得啊。先前我的丫鬟秀憐曾看見大師在岸邊駐足,似乎要登船。但是後來見大師乃是有德高僧,實在不忍心讓大師受到我們這些俗人的打擾,所以又掉了頭。」

    幻巳心道:「定是那丫鬟先前以為我是尋常浪客,所以打算接我登船,如此便可以謀取一些財物,後來船一靠近,那丫鬟看清楚我是一個和尚,自然知道無法從我身上撈取油水,自然就調轉了船頭。」幻巳雖然已經明白了其中道理,但仍然莊重地說道:「阿彌陀佛。幻巳雖然做了百十年的和尚,但是佛法修為確實低俗得很,聽了姑娘妙音,實在情難自禁,所以乾脆就不請自來了。」

    「原來大師竟然是真性情之人,,實在難得。」

    秋曉曉嫣然一笑,剪水雙瞳,明眸善睞,看得眾人都為之一醉。秋曉曉對秀憐道:「為大師準備座席,備好酒菜,如大師這般人物,曉曉豈能有所怠慢。」

    秋曉曉如此一說,船上眾人無不心中暗自嫉恨,心道這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和尚,竟然一上船就得到了秋曉曉的看重,不過就是會點三腳貓的輕功嘛,居然把一船人的風頭都給壓了下去。還說什麼做了百十年的和尚,分明就是故弄玄虛,這個和尚看起來最多也不過二十年紀罷了。

    秀憐很快就將酒菜端了上來,並且在幻巳面前放置了一個桌案,用於飲酒之用。

    只是,秀憐大概是故意與幻巳作對,幾樣菜上來,竟然全是葷菜。秋曉曉雖然看見了這情況,卻也並不出言點破,她亦想知道這個古怪和尚的來歷。

    幻巳卻也毫不客氣,在桌案面前席地而坐,津津有味的品嚐起秀憐送來的酒菜,並且邊吃邊說道:「好酒好肉啊,山上日子清苦,總是難得吃到這般美味之物,小僧真是謝過姑娘如此盛情招待了。」

    秋曉曉道:「大師客氣了。今日大師登船,卻不知為何而來?」

    「為何而來?」幻巳愕然道,「但願小僧能明白其中緣由。」

    船上有些人終於忍受不住了,開始對這個和尚忍無可忍了。其中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起身道:「這位高僧,如今你酒菜已經管飽了,就不要在這裡打啞謎了如何?難得今日風光明媚,曉曉姑娘又肯撫琴清歌一番,偏偏你卻要在此故弄玄虛,豈非是壞了大家的行至?」

    「正是,你這和尚好不通情理。」「要聽琴的話,就在一邊呆著,別在這裡搗亂。」「要是你要化緣的話,就找本少爺,少爺我對和尚道士出手向來都闊綽的……」

    幻巳聽見這些人的叫嚷聲,絲毫不為所動,再品嚐了幾口酒肉後,這才慢吞吞地說道:「世俗喧囂,果真不假啊,你們這些世俗人,吵得讓人心煩意亂,閉嘴吧。」

    說著,幻巳在桌案上輕輕一拍,桌上的酒就從酒杯中濺了出來,向這四面八方飛濺了出去。

    頃刻之間,整個畫舫就忽然安靜了下來,因為除了秋曉曉和秀憐兩人,其餘的人都在頃刻之間失去了知覺,並且完全無法動彈。

    「大師好高明的功夫。」

    秋曉曉泰然地說道,「卻不知大師點了他們的穴道,打算如何處置小女子呢?」

    幻巳莊嚴道:「彫蟲小技而已。這些人吵得人心煩,我只是讓他們安靜幾個時辰罷了,今次前來,除了想聽聽姑娘的琴音,還想請問姑娘一個人的消息,問了姑娘之後,小僧立即告辭,不再打擾姑娘。」

    「大師請說。」

    幻巳道:「冷彬冷大少的消息,不知道姑娘知否?」

    「冷大少……」

    秋曉曉和秀憐都顯出了微微的驚愕,但是秋曉曉很快鎮靜道:「冷大少,小女子實在不知他的消息,只是聽說他前日裡失蹤了,至於其它的,小女子實在毫不知情。」

    幻巳劍秋曉曉和秀憐兩人的神情,已經明白了大概,歎道:「秋姑娘這又是何苦呢?其實你們兩人的剛才的表情,貧僧已經從中看出了答案。告訴貧僧吧,我絕不會為難兩位的。紅顏禍水,可惜冷大少竟然不明白這個千古至理。」

    「冷大少的消息,曉曉實在不知……」

    「真的不知?」

    幻巳原本祥和的臉色忽然轉陰,「既然如此,那麼我就讓這些俗人都死在你的船上如何?」

    「你究竟要如何?」秀憐哆嗦地說道,幻巳的神情讓她感到害怕,這個和尚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

    「殺冷大少的兇手。」幻巳道,「看來兩位應該認識那人才是,貧僧的運氣看來不差。秋姑娘,你不用再說謊騙小僧,要不是貧僧欣賞姑娘歌藝,不想冒犯姑娘的話,要從你口中得知消息,只需要用搜魂術即可。不過那樣一來,姑娘可就變成了白癡,是否要我在這位秀憐姑娘身上一試?」

    「不要!」

    秋曉曉急急的叫道,然後看了看幻巳那冰冷的眼神,終於極其不甘願的說出兩個字——楊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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