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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率獸食人 第五章 協定 文 / 逐沒

    第五章協定

    「嗖!嗖!∼」

    漫天的箭雨紛紛而下。

    神弓營的弓箭手果非等閒,饒是玄甲軍訓練精良,又有強盾在手,在箭雨之下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隊伍之中不住有人滾落馬下。

    生死存亡盡在此一戰,庸王等人一邊抵擋著箭雨,一邊向城門衝去。

    只有出了城,或者可以憑借外面的寬敞地勢四處逃散,博得一線生機。

    但董大海亦非庸碌之人,他如何會不知道庸王的打算呢,所以他已經親自帶領人馬,在城門前擋住了庸王的去路,決意將其擊斃於此。

    庸王此時也失了退路,舉劍衝了上去,只求作那困獸一搏。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再無轉圜餘地。

    「嘎吱!∼」

    雙方正在浴血混戰之際,卻見那厚重的城門緩緩地打開了,一人一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如此混戰的局面,即使再多少百餘騎,只怕也不會有人發現,但是這偏偏是這一人一騎,卻好像有一種奇異的魅力,讓人忍不住要將目光投向他們。

    黑白斑點相間的奇異馬匹,如同蓄勢捕食的豹子一般。

    馬上之人,手持丈二黑槍,目光冷恨,令人望而生寒。

    「本人楊戕,今日要帶庸王生離此地,擋我者死。」

    楊戕的聲音陰冷生寒,卻充斥著強大的信心,令人無法懷疑他有此通天徹地的本領。他猛地催動戰馬,縱馬疾行,從董大海的隊伍後面殺了去。

    三年前,他曾經於蕪城的誠門前力抗萬數蠻夷;三年後,他同樣要在萬人之中,帶庸王殺出重圍。

    玄甲軍將士深知道楊戕之能,一聽來人竟然是不可一世的「戰神」,玄甲將士如獲生機,一時間氣焰大增,這僅餘的幾百人隊伍竟然跟董大海的數千騎兵鬥了個旗鼓相當。

    董大海雖然深居京城,卻也聽說過楊戕的威名,只是他卻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楊戕竟然竟然會在太原府「還魂」了。

    「先殺庸王,再除楊戕!」

    董大海高聲吼道。手中長刀一抖,不顧一切地向庸王衝殺過去,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楊戕趕上之前,將庸王擊殺。只要殺了庸王,縱然楊戕再厲害,那也於是事無補了。

    那七個黑袍劍客也知事情刻不容緩,都展開了劍勢,向庸王迫了過去,而此時楊戕尚在二十丈開外。

    「嗚!∼」

    楊戕單足在馬背上一點,身如流星一般向庸王所在之處疾射而去,頗有人槍合一的味道。此刻他全身功力盡皆灌注於槍尖,是以才發出了一聲如同龍吟一般攝人心魂的聲音。

    但此刻,那七個黑袍劍客距庸王不過三丈距離,並且七人武功造詣極高,出手之際,就已經封死了庸王所有的進退之路,顯然是要將其擊殺在瞬息之間。

    近年來庸王雖然已經用心修煉功夫了,但是畢竟他並非練武奇才,仍是沒能突破先天之境,所以此刻被這七個先天境界的劍客圍困其中,已經是再劫難逃了。

    庸王凝聚全力揮出了手中的寶劍,雖然知道這一招救不了他自己,但是他只求能死得光彩一點。

    七把劍從不同的方位閃電般刺了下來,明亮的劍刃在日光下反射出灼灼的劍光,刺得庸王的眼睛生疼,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來。

    庸王只覺得身邊的喊殺聲都逐漸遠去,魂魄就好像要離開他的身體了,他正要閉目待死,忽然一道黑光在眼前猛地炸開,在瞬息之間化為了千百道,將那些凌厲的劍光盡數迫了回去。

    「嗡!∼」

    一陣壓抑的蜂鳴聲中。黑光跟那些閃亮的劍光互拼了千百擊之多,勁氣如同無形的利刃,將街道上的青石割成了碎末,在風中散發出一縷縷煙塵。

    「鏘!∼」

    黑光和劍光忽地同時斂去。楊戕那冷漠、堅毅的身影出現在了庸王面前,任憑誰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逾越那二十丈的距離,搶在了這七人的前面。

    飛雲豹子也已經到了他的身下,正高傲地俯視著眼前的這些戰馬,如同在檢閱一般。

    那七人也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坐騎上,但是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蒼白而無血色,看起來似乎受不了不輕的內傷,若非幾人的功力都不弱,只怕當場就要出醜。

    不過這也難怪,七人雖然都是黃山派的入門弟子,憑借道家修煉之法進入了先天之境,但是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楊戕如今體內的真氣已經跟任何人都截然不同了。狂暴、凶殘的野獸之氣侵入他們的體內之後,令他們痛苦萬分,化解起來極是困難。

    要知真氣修煉越到佳境,其體內的真氣就越純正精深,但是楊戕體內的真氣卻恰巧相反,由於他的真氣乃是學百獸修煉而成,可說是班駁、雜亂無比,比之高手走火入魔時的真氣,更是有過之而不及。

    三年前,楊戕至多能應付他們其中的一人。而如今,他以一敵七,竟然還能輕易地將之擊敗,這讓楊戕對自己修煉的「野獸之氣」信心大增。

    「讓開路來!」

    楊戕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玄鐵長槍,對董大海道:「今日我勢必要帶庸王離開此地,若你不想其餘人枉死的話,就讓開路來。」

    「殺!殺!殺!」

    楊戕身後呼聲雷動,玄甲軍又重獲生機。

    董大海看了看眼前的這人,似乎並不太像以前見過的楊戕,但是他已經無暇無思考這個問題,沉聲道:「無論你是何人,今日都休想生離此地!縱然你有三頭六臂,難道敵得過我千軍萬馬麼,何況我還有七大高手在此!」

    「多說無益,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楊戕並不回頭,對庸王道:「只要你在跟在我身後三丈之內,我定然保你周全。」

    楊戕微微一夾馬肚,飛雲豹子四蹄騰空,猛地向董大海撲了過去。

    殺了對方統帥,起碼可以讓這支隊伍騷亂上一陣了。

    庸王此刻也無法無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楊戕,高聲道:「衝出城去!」

    如此迅疾的槍,董大海連想都不曾想像過。他只看見楊戕手中暴射出一個黑色的光點,然後那光點迅速地擴散,向他的額頭射了過來。他甚至連舉刀格架的時間也沒有,只是倉皇地舉起左掌,勉強向那道黑光拍了過去。

    那七個劍客功夫眼力畢竟高人一籌,見楊戕暴起發難,都大呼不妙,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不約而同地向庸王刺了過去,顯是要以「圍魏救趙」的伎倆逼迫楊戕退後。

    楊戕一槍擊出,而後又身形猛退,再次舉槍迎上了七人的劍。

    「砰!∼」

    董大海身體一軟,倒在了石街之上,額頭上的槍口仍然不住地冒著血水。

    楊戕就如同沒有動過一般,仍然穩穩當當地坐在飛雲豹子背上,而那七個黑袍劍客卻是節節敗退,不敵楊戕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誠如楊戕所言,三丈以內俱被他的槍影所籠罩,敵方之人無一能攻進這三丈距離。

    楊戕揮動長槍,如進無人之境,當先向城門口殺了過去。

    那七個劍客雖然拚死抵擋,但是仍然不敵楊戕的狂猛槍勢,幾乎每擋一槍,內傷就嚴重一節,功力稍次的兩人更只能以鮮血來化解楊戕擊入其體內的怪異真氣。

    玄甲軍有了楊戕這無敵猛將,一路殺將出去,大有吹枯拉朽之勢,這些京城禁軍本就無法單獨與玄甲軍抗衡,如今失了主帥,又遇到楊戕這催命無常,早就失了信心,只是象徵地抵抗了一下,誰都不敢去阻楊戕的鋒芒,任憑庸王的這一隊人馬向城外揚長而去。

    楊戕領軍衝出城門後,那些嚇破了膽的禁軍也不敢追趕,只是在城牆上開弓猛射。

    或者,在這些禁軍眼中,既然主帥已死,回京之後也不會有人來計較此事,雖然沒有了封賞,但是好歹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

    楊戕一路殺將出去,也不曾停留,擔心再次遇到強敵。雖然他已經將那七個劍客擊殺,但是卻不敢因此而夜郎自大,自從與那些劍仙交鋒以後,楊戕就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所以他行事都顯得小心謹慎了許多。

    直到奔跑了二十多里後,這一群飢渴交加的人才在一片樹林中歇息了下來。

    庸王無力地滑下馬背,暗忖今日真是僥倖揀得了性命。他從馬背上取下水帶,猛地灌了兩口,平息了激盪不已的心情,然後這才走到楊戕面前,有點尷尬地道:「你……真是我二弟麼?」

    「二弟?」

    楊戕冷笑兩聲,道:「庸王。我且問你,當年在沂城的時候,可是你派人在夜間襲擊舒茹的?虧你當時還是我的大哥,竟然如此懷疑於我,為了讓我對你死心效命,竟然還會做出如此的小人行徑。更過分的,你居然還想劫持我妻子。不過幸好舒茹當日無事,不然的話,今天你就死在太原城下了。」

    「你果真是二弟!」

    庸王歎道,「當年的事情已經過了,還提它做甚,如今天幸二弟你完好無事,只要我們兄弟能齊心合力,天下間還有誰能抵擋得了我們!」

    楊戕平靜地說道:「當年的事情既然已經不提了,那麼當年的兄弟情,如今也就做罷。反正今日我救了你一命,當年你對我楊戕的恩情,也就一併還了。若是你還有興趣的話,我們倒可以談一筆買賣。」

    「買賣?」

    庸王沒想到如今的楊戕不僅樣貌大變,而且連心性也變得如此厲害,但是他畢竟是做大事的人,終究是拿得起放得下,便道:「好,那楊兄你要跟我談什麼買賣呢?」

    楊戕冷冷道:「你要的是天下,而我要的仇人的命。幸好我的仇人也就是你奪取天下的障礙,所以我與你合作,倒是相得益彰了。」

    庸王沉聲道:「好,只要你肯幫助我打天下,什麼條件我都能可以答應你!」

    「我要的是一些人的人頭。至於其餘的榮華富貴,以前我沒有興趣,現在仍然沒有興趣。」

    楊戕忽地又翻身上馬,對庸王道:「回北疆吧,無論如何,京城都不能去了。只怕你要奪取天下的話,還要費上一番周折才行,如今趙言德和桓齊的勢力,實在是已經超過你的想像了。」

    庸王此行損兵折將,早就失了銳氣,現在聽楊戕提議回程,哪裡還能有什麼異議,連忙傳令下去,立即起身回北疆。

    雖然此行損失了程均和幾百的玄甲士兵,而羅青也被楊戕刺殺於槍下,但是庸王仍然覺得此行收穫甚大,只楊戕一人,已經值得他拿數萬玄甲士兵去換了。

    「起程!∼」

    庸王高聲命令道。撥轉了馬頭,向來路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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