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阪本政右衛門看著被轟炸得一片狼藉的陣地,臉色也是難看異常,陣地被炸爛了倒不要緊,關鍵是士氣的喪失,正當日軍熱血翻湧,準備一舉奪下38師陣地時,卻相當於在寒冷的冬天,突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士氣洩得飛快。
面對此情此景,阪本政右衛門只得無奈的將進攻的時間推後一些,隨即開始整頓軍隊,以待再戰。
相比於日軍,38師的姑娘們,卻是土氣提升了不少,女子空軍的參戰,一夫人苗香玉的親自犯險,全國人民支持的呼聲,無不讓她們熱血翻湧,疲憊的身軀再度充滿了力量,以待與日軍進行著最後的搏殺,雖死無憾矣。
泰來縣,魏晨東領著近五萬的炎黃軍夾在日四個師團中間,陳炳南領著十萬人與魏晨東一起,猛攻著日若山善太郎領導的兩個師團,此時的若山善太郎再也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作為王牌師團的領頭人,現在不是榮譽,而是壓力了,第三師團幾乎從未打過敗仗,而這次,居然是有覆滅的危險,那麼他若山善太郎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的名字可能永遠都要被打在恥辱牌上。
建川美次領導的兩個師團也不好受,承受著魏晨東和馬占山的聯合攻擊,而且他們被圍的時間最長,彈藥現在也嚴重不足,空軍的幾次空投也不大成功,不是被炎黃軍空軍阻止,就是被東北軍或者炎黃軍掠奪,真正到日軍手中的不到十之一二。
此時的建川美次正一人待在臨時指揮部內,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協助發動「九一八事變」到底是對還是錯了,現在被圍的日四個師團已經岌岌可危,而阪本政右衛門的兩個師團,在面對炎黃軍一個師時,居然突破不了小小的江灣鄉,生生的被阻擊了近三天。
多門二郎也好不到那裡去,他一次次的希望,最後都變成了失望,最開始以為攻擊嫩江橋是一次立功的機會,沒想到中計,被馬占山和魏晨東聯合起來擺了一道,被圍了起來,後來司令部派部隊過來支援,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魏晨東還有後招,調集整整十萬大軍,瞞天過海的出現在了日軍的後方,繼續來了個大包圍,最後本以為有阪本政右衛門的兩個師團來救援,雖然不一定能達到最初的戰爭目的,但至少應該能逃出去,可現在,這一切都成為了泡影,被圍的四個師團還是被圍著,阪本的兩個師團還是身處在江灣鄉,就那最後一道檻,硬是讓他們過不來,以目前的情況,恐怕到他們過來時,一切都晚了。
一個上午,又在雙方的撕殺中度過,江彎鄉和泰來縣都沒有停頓,江灣鄉在日軍休整大概一個小時後,又發起了猛烈攻擊,38師已經生生的阻止了日軍三天,她們的任務光榮的完成了。
看著稀稀拉拉的部隊,殘破不堪的陣地,鐵梨花心情複雜異常,任務完成了,有喜悅,也有辛酸,更多的是仇恨。
「姐妹們,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完成了,我們可以很自豪的說,38師是好樣的,是打不垮的……」
「可是姐妹們,泰來縣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敵人還沒有完全被消滅,我們的任務是完成了,可上級給我們的任務是至少三天,也就是說,我們剛好完成任務,我們炎黃軍不能挑最簡單的事情做,這不是我們的風格,也不是我們38師的風格」。
「現在,我鐵梨花要繼續堅守陣地,誓與陣地共存亡……願意跟我一起堅守的姐妹們留下,剩下的,帶領傷員轉移……」鐵梨花面目剛毅的掃視著面黃肌瘦的女兵們。
「我們願意與師長一起堅守陣地,人在,陣地在……」彷彿是商量好的一般,所有姐妹幾乎異口同聲,張著乾裂的嘴唇,放聲怒吼著。
鐵梨花感動的鄭重點點頭,臉上充滿欣慰。
「可是,我們還有不少傷員,她們已經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我們不能扔下她們不管,所以,她們必須得轉移」。
「不,師長,雖然我少了一條胳膊,但我還能開槍,還能打鬼子啊,不想再拖累大家了」,突然,一個堅決的聲音從鐵梨花身後響起。
「對,我們要留下來戰鬥」,稀稀拉拉的,一些還能活動的傷員都跑了過來。
鐵梨花震驚的轉過身,看著自己這些已經為陣地付出一切的部下,有的失去了胳膊,有的失去了腿,有的甚至還是被抬在單架上,但她們的眼神卻沒有落寞,有的只是無比的堅定,看著這一幕幕,鐵梨花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
「炎黃軍,對不起,你們把38師交到我鐵梨花手上,而我卻不能把她們完整的還給炎黃軍;我親愛的祖國,對不起,你把那麼好的英雄兒女交到我手上,我卻不能完好的將她們還給你;敬愛的人民,對不起,你們對38師的無限支持,而我鐵梨花卻正帶著她們走向滅亡……」鐵梨花雙唇緊顫,聲音喃喃自語,目光望著天空,流下一滴真誠之淚。
「姐妹們,隨我一起殺鬼子啊……」嘶吼一聲,鐵梨花眼中再沒有傷感,剩下的是一抹抹寒光。
「殺鬼子啊……」所有姐妹暴吼一聲,迅速沒入陣地中。
「嗚……」38師剩下戰士的決然心聲,也是傳到了後方,醫生,護土,護工,幫忙的人民,老人,婦女,他們都聽到了那劃破長空的呼喊,這是一群最可愛的人,這是一支打不垮的戰隊,人們傷心而痛苦的流下了悲憤的眼淚,卻是挽留不住壯土的壯志雄心。
「張啟龍,你狗日的給老子加快點速度,救不下38師,你他娘的,老子親自扒下你的褲子,看你有沒有長卵蛋」,陳炳南握著電話大吼著。
「陳司令請放心,救不下38師,老子張啟龍不勞你動手,老子自己自宮,沒臉做男人……」電話的那一頭,傳來張啟龍軍長果敢的聲音,此時的他,在陳炳南的命令下,火速的向38師救援而去。
張啟龍是跟隨魏晨東最長的將軍之一,當初他是上海灘大亨劉禹天的部下,後來魏晨東犯險時,正是他帶領兄弟把魏晨東救到美國的,然後在得到劉禹天同意後,投奔到志同道合的魏晨東旗下,去了金三角,後來又來到炎黃軍,經過自己的打拼,終於成為一位軍長,領中將軍銜。
狠狠的放下電話,陳炳南一下子衝出陣地,把主要指戰員都招集在一起。
「弟兄們,我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們的女兵38師在江灣鄉,在鐵梨花師長的帶領下,生生阻止了日軍兩個師團三天哪,三天,正是這寶貴的三天時間,讓我們可以放心的圍剿狗日的四個師團,可38師,她們都是女人啊,重武器配備也不夠,人數也趕不上敵人,損失慘重啊,損失慘重」。
「我們能取得這般成績,38師功不可沒,現在,她們完成任務了,為了給我們再多爭取一點時間,居然不願後撤,繼續和小鬼子撕殺著,她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好……樣……的……」
「這樣的英勇之師,我們不能讓她們毀在狗日的手上,這是對炎黃軍男兵的最大污辱,你們摸摸你們的卵蛋看看,剿滅不了鬼子,救不下38師,我看你們的卵蛋還有沒有資格長在襠下」。
陳炳南血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大聲嘶吼著。
「剿滅鬼子,救38師……」所有指戰員皆振臂高呼,怒不可竭。
「司令,給我一個小時時間,攻不破日軍左翼,我吳長春提頭來見」。
「我張寶哲一個小時攻不破敵右翼,也願提頭來見」。
……
隨即,各指戰員一一上前立下軍令狀,臉上充滿決然之色。
「好,十分鐘之後,全體發起最後總攻,不滅日寇誓不還」,陳炳南怒吼一聲。
「不滅日寇誓不還……」
十分鐘之後。
「嘟嘟嘟……」嘹亮的衝鋒號聲響起,吹響了日寇最後的喪鐘。
「弟兄們,衝啊……殺呀……」38師的事跡傳遍了全軍,所有戰士皆怒不可竭,體內的熱血瘋狂燃燒起來,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澆滅。
「呀……」一戰士憤怒的揮舞了一下大刀,一鬼子的倭倭頭頓時被掀飛。
「媽媽……」一日軍痛苦的用雙手抓住刺入腹中的大刀,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鮮血狂噴,炎黃軍戰士卻不管,狠狠的抽出刀,然後一腳將其踢開,那位日軍帶著對他無限嚮往遺憾而去。
「愛子,我的愛人,永別了……」一日軍躺到在地上,處於迷留之跡,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前,他想抓住她,卻是怎麼也夠不著,咫尺天涯,遠在天邊,女子也彷彿知道他的想法,伸出手來想抓住他,兩人的手幾乎要碰到,卻是又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愛……子……」那位日軍眼睛一瞪,充滿不甘,伸出的手無力的垂下,眼神瞬間變成死灰色。
「媽媽……爸爸……奶奶……姐姐……還有弟弟……妹妹,我想你……們哪,我要……回家」,一日軍士兵艱難的從懷中摸出一張全家福,看著照片裡的人物,充滿溫馨之感,可他發現自己的靈魂彷彿在被一股大力拉扯著,想將其脫體而出。在掙扎了一下後,那位日軍還是死了,手中的照片無聲滑落,在這血雨腥風中不停飄蕩,卻是怎麼也不可能飄到遙遠的日本,只得無奈的埋覆在這屍海之中,被無數人踐踏。
高橋信雄是一位日軍少尉,他的部隊在被派到東北時,他激動異常,這是他早就嚮往的,他嚮往其他軍人的建功立業,他嚮往家鄉人民對英雄的敬佩,他嚮往榮耀,而此時,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扯蛋。
建功立業,敬佩,榮耀,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代價,就是生命,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他看到一炎黃軍戰士雙手緊握大刀,用力的向其脖頸掃來,而他卻無力躲避,下一刻,他看到了世界都在翻滾,原來是腦袋被削飛了,無頭屍體無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