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然已經睡了九天,雖然並沒有飢餓的感覺,到嘴裡卻淡出了鳥來,頓時忙叫道:「不准笑,他媽的,為了我們的晚飯,誰再笑老子就揍誰!」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正當眾人說笑的時候,和尚已經從外面跑了回來,一手中提著一個特大的麻袋,一手提著七八個小袋子,見著了楚逸然,當即將手中的大麻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將另一隻手中七八隻小袋子交給了寧惠琴。
寧惠琴一邊接過袋子一邊翻開看了看,口中忍不住抱怨著:「竹筍老了、茄子蔫了、黃瓜是宿的……」但因為楚逸然已經醒了過來,她心情大好,立刻就提著大包小包的素菜衝進了廚房。至於和尚另外帶回來的那個麻袋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她沒有興趣知道。
愛情寶典的第一條就是——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所以,這些天她竟然迷上了廚藝。
「恭喜大人出關!」和尚打了個問訊道,他還是老樣子,一身破破爛爛的袈裟,也不知道就他這個德行,菜場怎麼就讓他進去的,人家怎麼就願意賣菜給他的。
「這是什麼?」楚逸然指了指地上的大麻袋道,憑直覺,這麻袋裡裝的應該是個活人,和尚沒事抓個活人回來幹什麼?
郝楠走了過去,對著麻袋踢了一腳,而牛博士手中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對著麻袋就是那麼一下子,和尚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但牛博士的手術刀確實有那麼兩下子,麻袋從頭破到尾,卻沒有傷到裡面的東西分毫。
牛博士衝著和尚翻了翻眼睛,然後冷笑道:「怎麼,你怕我傷著了裡面的人?哼,也太看不起人了,就算你老婆要生孩子,我也能一刀剖開她的肚子,而不傷了裡面的孩子,就這麼一個破麻袋,你還擔心什麼?難道這裡面的人是你的老相好?」他看到和尚就不順眼,忍不住出言諷刺。
和尚瞪了他一眼,想著這裡都是些什麼人啊?他是和尚,出家人哪來的老婆,還孩子?老相好就更是荒唐了。
麻袋一剖開,裡面立刻如同是滾西瓜一樣,滾出了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人,那人大概三十出頭,相貌普通得一塌糊塗,沒有絲毫特色,楚逸然保證,這樣的一個人,站在他面前十分鐘,然後再混進人群裡,他都未必能夠找到,這人的相貌,絕對不醜,但也絕對和俊美沾不上絲毫的邊,唯一能夠形容的,就兩個字——普通。
而這樣普通的一個人,身上居然穿著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色西服,同樣普通的褲子讓和尚給扯了下來,撕開做成了繩子,把他五花大綁著,因此他現在是光著兩條腿,而可憐的是,他居然穿了一條鮮紅的三腳內褲,看著分外的醒目;赤著腳,腳上原本穿著的襪子挪了個地方,塞到了他的嘴裡,眼看他雙目緊閉,想來已經讓和尚給搞昏了。
「他是什麼人?」楚逸然問道,而郝楠卻已經蹲到了那人身邊,正上下打量著他。
和尚重重的對著地上那人的腰際就是一腳踢了過去,那人頓時痛得呻吟的一下,幽幽的醒了過來,當然,他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郝楠獰笑著露出的一排鋼牙,如同是要擇人而噬,頓時差點就又嚇得要暈過去。
「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剛才我見著他鬼鬼祟祟的在這四周張望,原本還只是準備上前問問他幹什麼的,沒想到這人做賊心虛,見著我撒腿就跑,嘿嘿,他也不看看佛爺我是幹什麼的,他跑得了?」和尚半是邀功半是得意的道。
一個金丹期的高手抓了個普通人,有什麼好得意的?楚逸然在心中想道。牛博士玩弄著手中的手術刀,對著那人的腦袋上下比劃著,大概只要楚逸然一聲令下,他就有要切下他腦袋的衝動。
楚逸然忍不住搖頭苦笑道:「博士,要是這人等一下不合作,他的腦袋就是你的了,但我先提醒你一點,你可收拾乾淨了,別讓我看到什麼可疑的玩意。」
「真的?」牛博士細長的小眼睛立刻放出了光彩。
可憐那個平庸的中年人好不容易喘了口氣,聞言當場就翻了白眼,但有和尚在旁邊,他就是想暈,也沒有那麼容易,忍不住就拚命的掙扎起來,和尚走了過去,扯掉了他口中的臭襪子,那人的嘴巴一得了自由,忍不住就大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禁人身自由!」
楚逸然大笑出聲道:「老子坑蒙拐騙殺人放火搶劫詐騙什麼勾當都幹過了,還在於這個?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王勇!」王勇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拚命的掙扎著。
這人不光是相貌普通,連名字也普通得很,大街上叫王勇的,大概隨便找找,就能找個七籮八筐。
「琴兒,出來一下!」楚逸然突然提高聲音叫道,地上的人沒有防備,頓時又被嚇了一大跳。
寧惠琴聞言,圍和裙兜從廚房裡提了把菜刀衝了出來,問道:「幹什麼?」
楚逸然指了指地上的人問道:「認識不,是不是你們的人,我可不想真的和你們那位中校翻臉。」
寧惠琴看著地上的王勇下身只穿了一條紅短褲,頓時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後才細細的打量了他的面容,片刻後肯定的說道:「這人,絕對不是我們的人。」
楚逸然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肯定,好奇的問道:「你肯定?我可不想殺錯了人。」
「我肯定!」寧惠琴點頭道,「我們的士兵,都是經過刻苦訓練的,手掌和腳上,都有厚厚的老繭,只要在軍營裡呆過,身上就如同是烙下了烙印,一輩子也褪不掉的,這人,我可以肯定,他從來沒有進過軍營,絕對不是我們的人,更何況,秦中校的人,我都認識。」
楚逸然聞言,臉色不禁一變,若這人是秦濱的人,還可以理解,畢竟他是從秦濱那裡跑出來的逃犯,並且還拐帶了他的馬子一併跑路,秦濱派人監視他,也在情理之中,但這人居然不是軍方人士,那麼他的來歷,就有些蹊蹺了。
「和尚,人既然是你抓的,你問話!」楚逸然冷冷的發話。
而寧惠琴眼見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事情,揚了揚手中的菜刀道:「可惜,少了點肉!」
王勇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看了寧惠琴手中的菜刀一眼,只到她轉身走進了廚房,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算略略的放鬆了一下。
「說吧,你鬼鬼祟祟的,在這附近幹什麼?」和尚踢了他一腳問道。
「佛爺,你行行好,我真的沒有幹什麼,只不過就是對著這幢別墅多看了一眼……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啊!」王勇扯著喉嚨慘叫道。
「沒做?」和尚想到剛才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偷偷的正在拍照片,當即從懷裡的搭袋裡掏出相機,扔到他臉上問道,「這是什麼,你還敢狡辯?」
牛博士從地上揀起了相機,打開只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道:「和尚,不用對他客氣,問清楚,他到底是幹什麼的?這人有問題。」
「怎麼了?」楚逸然問道。
牛博士冷笑道:「他這相機裡,拍下了我們最近大量的照片,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可以肯定,他是針對我們來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數碼相機遞給了楚逸然。
楚逸然接過相機看了看,這相機的功能相當健全,有點像電視裡間諜用的玩意,心中不禁一冷,想到這大半個月的時間,他好像沒有得罪什麼人,怎麼就被別人給盯上了?而裡面的照片,大概有好幾十張,他們平時吃飯說話,進出場景都有拍攝,但奇怪的卻是,竟然沒有一張他的照片。
「怎麼,還不老實的說?」郝楠雖然不知道相機裡有東西,但眼見楚逸然鐵青著臉,就知道絕對沒有好事,當即扯過麻袋扭成了一條長繩,對著王勇身上就抽了過去。
王勇光著下身,哪裡受過這等折磨,不到片刻,就痛得慘叫著滿地打滾,身上浮起了一道道的血痕——
「我說……媽呀,別打了,我說……」王勇大聲慘叫著道。
郝楠還沒有來得及過癮,聽得他如此說法,忍不住大罵道:「媽的,賤種!」
「說吧!」楚逸然靠在沙發上,緩緩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圈煙霧,淡然的開口道,「最好是一次性的說實話,免得皮肉受苦。」
王勇早就被嚇怕了,忙點頭道:「是是是,說實話,是這樣的,我是一家私人小偵探所的,前兩天,我接到了一個古怪的客人,他要求我們給他拍幾張照片。」
「就是這個?」楚逸然揚了揚手中的照相機問道。
王勇吞了下口水道:「是的,他指定了要拍下這幢別墅裡所有人的照片,並且再監視這裡的一切,時間是一個星期,事成之後,給價三十萬,因為他給的錢高,所以我就豬油蒙了眼,不知道這裡是您大哥的地盤,大哥——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他誤以為楚逸然是某個黑社會的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