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自動切斷了外界電流的供給,迅速的撫平他全身的傷痕,楚逸然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肌膚、血液、骨骼都發生了變化,充滿了新的活力,生命如同是蛹,在黑暗的地下爬行了千百年後,終於蛻變成蝶,舒展著翅膀,輕快飛翔在陽光底下。
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的實驗室裡,血腥的一幕,正在上演,寧惠琴帶著士兵匆匆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石頭倒在了地上,而丘鳴則正拿著實驗室裡一切拿得動的東西,對著郝楠砸過去,任遷護在牛博士跟前,牛博士依然一動不動的盯著養生艙裡的楚逸然,如今的楚逸然,全身都被一層淡淡的瀅光包裹著,朦朧之中看不清楚,只是依稀看得個大概。
丘鳴上蹦下竄,早就累得狼狽不堪,他知道,絕對不能夠讓那個怪物靠近,否則,一切都完了,人在最最的危險的時候,常常能夠激起身體裡最原始的潛力,無疑的,他和石頭兩人,這個時候都發揮出了超過自己本身的水平,他們兩個一左一右,卻不與郝楠靠近,只是不停的騷擾於他,阻礙他前進而已。
實驗事裡早就一片狼藉,若非兩人都只是遠遠的游鬥,只怕也維持了不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實驗室也夠大,讓他們有足夠的空間騰挪閃避,但饒是如此,卻還是讓那怪物一步步的逼近了。
「博士……博士,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丘鳴一邊說著,一邊抓過了旁邊一隻小小的手術盒,對著郝楠砸了過去,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砸掉了多少東西了,手術盒一脫手,人也同時迅速的向另一邊跑了過去,天知道,腿長果然是有好處的,跑得都比別人快。他早就發現這怪物雖然強悍,但卻並不怎麼機警,恩——他如今只不過是一個無意識的機器而已,機器怎麼可能鬥得過人?只要能夠跑出去,就不用怕他了,這房子夠大,隨便找個地方躲一下就成。等到秦中校派人過來,自然就安全了,這怪物再厲害,也絕對抵擋不了現代化的武器。
但問題是,牛博士怎麼都不肯離開,他是他最最尊重的老師,若非如此,他早就捨棄他跑路了,還有什麼比自己的老命更重要?
郝楠隨便抬了一下手臂,打飛了那隻手術盒子,然後圓瞪著血紅的雙眼,一步步的向丘鳴逼近,他**的腳每走一步,居然在堅硬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腳印,這需要多大的「力」才能做到?
「吼……吼……」實驗室裡迴盪著他沉重的喘息聲,四周的空間似乎都受到了擠壓,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石頭眼見不對勁,忙搬起一邊被牛博士稱之為「假冒偽劣」的電腦顯示屏,悄悄的掩到了郝楠的身後,高高的對著他的腦袋猛砸了過去,沒想到的結果卻是,顯示屏和郝楠大好的頭顱進行了一場親密的接觸,然後,就非常不爭氣的片片碎裂,看來果真的而「假冒偽劣」產品,而郝楠的頭顱卻連皮都沒有破一塊,這……怎麼可能?
石頭當場就呆住了。
「快跑!」丘鳴放聲急叫道,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郝楠連頭都沒有回,反手一巴掌甩了過去,石頭躲避不及,正好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胸前,石頭只覺得胸口好像給鎯頭重重的打了一下,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肋骨斷裂的清脆之聲,他張到了口,想要說話,但口中卻都是鮮紅的液體湧出,然後,他的身體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寧惠琴帶著人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也吃了一驚,她是一個武術高手,自然看得出來,那怪物並非有意為之,而是隨隨便便的揮了一下手,如同是人隨手趕蚊子一樣,難道這怪物,竟然有這等實力不成?
沒有容她多想,那怪物在一掌結果了石頭後,竟然也不理會丘鳴,而是直奔楚逸然的養生艙而來,事實上,郝楠也不是全無知覺,只是他的頭腦變得遲緩異常,而心中卻充滿了殺戮之意,尤其是當他看到鮮血的時候,心中就有壓抑不住的興奮,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氣,在見著了活人之後,總是忍不住想把他變成死屍,但天知道什麼緣故,在他看到養生艙的那一刻,如同是觸動了他某些曾經的記憶,他對養生艙裡的男人有好感,他本能的想要救他出來。
「博士……」丘鳴看著那郝楠的目光一直盯著養生艙,知道不好,招呼著任遷,一起過來拉牛博士。
任遷這個時候嚇得不輕,看著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石頭,說死就死了,他還反映不過來。
「你干愣著幹什麼啊?想死不成?」丘鳴心中的那個怒氣啊,一邊罵著,一邊又吼道,「快,幫我把博士拉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死了這個試驗品,以後我們還可以再造。」他這話也不知道是對牛博士所說,還是對任遷說的,連他自己也感覺,只不過是自我安慰,這個試驗品是最好的,也許死了這個,以後窮盡他們的一生,也未必能夠再製造一個成功的試驗品了。但沒有辦法,也許這是天意,人應該安守本份,豈能抗天。
牛博士空有一身肥肉,卻無力得很,被丘鳴和任遷這兩個年輕人架著,拖向了一邊,而這個時候,寧惠琴也和郝楠動上了手,寧惠琴畢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赤手空拳,仗著身手靈活,欺到了郝楠的面前,對著他胸口就是一陣猛拳——別看著她一個嫩生生、嬌切切的大姑娘,這身拳腳,那是夏練三伏,冬練苦九,苦煉出來的,雖然不能夠生裂獅虎,只怕也不差到哪裡的,但她一連在郝楠的胸口轟了大約七八拳,卻每一拳都像的打在了鐵板上,拳頭生痛,而那怪物的身體,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吼……」郝楠顯然也讓她給激起了怒氣,一聲大吼,然後手掌一仰,對著她當頭罩了下去。
「快閃!」剛才一直死盯著楚逸然的牛博士,這個時候回過了神來,眼見著郝楠一掌對著寧惠琴拍了下去,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的知道,如果強化實驗成功,這一掌,足夠開碑碎石,人的身體,挨上了就只有血肉模糊的份。
所謂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寧惠琴又不是傻子,腳尖點地,身子後仰,從後接著俯衝之力,直直的從郝楠的右肋滑了過去,轉到他的身後,抬腳對著他的屁股重重的踢了過去,同時衝著手下的士兵叫道:「動手啊,還都愣著幹什麼?」
在她的一聲呼喝之下,第一批大約十來個士兵急急的衝了上來,撲向了郝楠——
「和他游鬥,別靠近他……」寧惠琴大叫道,但卻還是遲了一步,郝楠似乎已經被她剛才的一陣猛打激起了火氣,一把抓過兩個首先撲過來是士兵,一手殘忍的擰下了一個士兵的腦袋,而另一隻手,卻已經從另一人的身體裡,掏出了一件物事,用力的抓在了手中一捏,剎時鮮血四濺,眼尖的人都看得清楚,那明明就是一個人的心臟,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間呆住,包括寧惠琴在內,她畢竟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姑娘,並未上過戰場,何時見過這等血腥場景?
而楚逸然卻在這個時候功行圓滿,身上的白光越來越是晶瑩剔透,所有接入他身上的管子全都自動落下,而那一百零八根銀針,也紛紛掉了下來,同時化成了齏粉,他由於手術,被剃光了的頭髮,卻在一瞬間長了出來,並且一下子就長得長及腰際,讓楚逸然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吃下了長髮樹上的果實,而頭髮柔軟飄逸,大概和現在電視裡做洗髮水廣告的美女有得一拼;不光是頭髮變好了,連皮膚也變得光滑白嫩細膩,如同是初生的嬰兒,他清楚的感覺到,他這會子已經新生了,他的體內,充盈著澎湃的力。
因此,楚逸然雖然赤身**的躺在養生艙裡,但心情卻是大好,睜開眼向外看去,卻正好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口中不禁喃喃低語道:「幹什麼啊,玩官兵抓強盜也用不著動真格吧?」但轉念一想,突然有欣喜起來。
要離開這裡,全仰仗這個有著一身蠻力的大塊頭了。想到這裡,楚逸然的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道法訣,他吞併了玉玄子的所有記憶,自然也一併的繼承了他所有的法術,只是他本身修行尚淺,有些高深道術,還未能夠使用,而他也知道,如今的他已經發生了許多變故,再也不是任憑他們擺佈的文弱書生了。
郝楠這個時候也不理會自己給眾人帶來的震驚,逕自向著楚逸然走了過去,楚逸然對這個光著身體的怪物心中也忌憚得很,但他卻還關在養生艙中,否則,只怕早就甩開了腳丫子,有多遠跑多遠了。
「吼……」郝楠一聲大吼,一拳重重的轟在了養生艙透明的玻璃上,原本強硬的鋼花玻璃,頓時發出了清脆的碎裂之聲,牛博士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暗叫一聲:「完了,完了,那個該死的老毛,他自己找死也就罷了,居然還壞了他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