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攔路
1999年11月20號，清河縣中。
下午放學的鈴聲響起，樓上學生湧動，紛紛背著書包下樓，不一會兒，張揚嘴裡咬著筆頭，手裡攥著份試卷，挎著書包從高一四班的教室裡走了出來。他走的不快，墊在最後。由於想著問題，順著學生流，張揚被人連撞了好幾下，差點栽倒在樓梯上。
「張揚同學，在想什麼呢，樓梯上都不小心走路？」一個悅耳清脆的女聲在旁邊響起，淡淡的香氣襲來。
張揚下意識的抬頭，卻見是白裳。
「白、白那個老師，我這些天被書本快壓垮了，哎！在破解一道數學題！」張揚苦笑道。
鑒於張揚的不良紀錄，楊應賢決定要治治他的毛病，沒經過張揚的同意，給他直接報了全省奧林匹克初選賽，清河縣中也是一個考場，初選時間在明年暑假，現在卻可以做準備了。只是楊應賢夠狠，一報就是數學、物理、化學三課，齊上！
張揚感覺壓力很大，找楊應賢協調，看能不能少報點，結果楊老師就發火了：「那你作為學生是不是該少逃課？今天我的話就撂下了，你三課給我過了初選，或者有一課過了複賽，以後你想請假，我一律批准，如果考的一塌糊塗，我該向學校匯報你的缺課事情了！」
這問題明瞭，楊老師是下定決心要他好看了。
張揚無奈，只能接受這挑戰。
除了預習課程，正常上課，完成作業外，張揚幾乎將全部的時間放到了這三課上。高一、高二、高三，課程幾乎在自學進行了。尤其物理、化學、數學，都是硬骨頭，即使張揚這記憶力變得驚人，學習效率很高，也被折磨的不輕。
奧林匹克，說白了就是選拔變態來的。
三課中，張揚感覺數學最難啃，而物理和化學稍微精彩些，不那麼枯燥。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張揚真找出了去年的上一次的全省初選試卷解答，結果發現難度真的不小，100分的題，物理大體分數是61分，化學64分，數學卻是可憐的53分，居然不及格！
這讓張揚很是鬱悶。心裡才確定，別看平時似乎什麼題都有解頭，但真正上了奧賽，這些知識就很不夠了。由此端正了態度，力求將每一題吃透，或者找出可能的幾種解法，一副鑽研的態度。
「咦，什麼題這麼難？居然把你愁成這樣？」白裳有幾分打趣道，那眼裡帶著狡黠。
英語成績她是不擔心了，幾次測試，滿分100的試卷，張揚的英語一般在95分以上，有時是99分，那一分是她硬在作文題上扣掉的。不能讓這小子尾巴翹上天去！
對於打擊張揚同學，白裳老師現在興趣不小。
她甚至好奇，側面瞭解了張揚的其它成績，語文90分以上，數學95分以上，化學幾乎滿分，物理也是滿分，地理90分以上，生物滿分，政治90分以上，歷史90分以上。這些成績可謂極為的驚人！
表現出來的，可要比中考成績優秀太多了。
高一年級，縣中實行的是百分制，高二分科後，才是150分制。九課成績860分左右徘徊！比較穩定。要知道，越是高成績，提升就越困難的。
「班主任給我報了三課奧賽，說明年暑假後，如果進不了全省初選，以後沒我的好果子吃！」張揚無奈說道。
「啊，楊應賢老師？怎麼會呢？」白裳很是驚異道。「楊老師應該是講道理的，你是不是讓他不高興了？」
雖然她是新來的，但對一些班主任還是有所瞭解的。楊因賢為人不錯，也在全校老師開會時見過，似乎並不是張揚說的那麼霸道。
張揚就乾笑一聲，也不回答。
白裳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離十了，頓時產生了興趣。班主任和班長之間，大多是關係不錯的，否則也不可能讓你任班長。
張揚卻是一個特例，關於他的話題前段時間很多。
「到底怎麼回事？」白裳問道。她一時沒想到是張揚缺課太多了的緣故。
兩人說著到了樓底下，不遠處，三個女生在有說有笑，不時看一眼樓道口，張揚瞥了眼那邊，楊蓉、白晶、徐麗似乎在等他。
最近徐麗似乎和楊蓉、白晶打的火熱，經常出入在一起，反而將她的男朋友丟在了一邊。不過聽說，她和男朋友之間出現了什麼矛盾，雖然還在一起，但感情明顯不如從前了。
張揚就說道：「白老師，要不，晚自習下了之後給你說？」
白裳臉色一下就紅了，薄怒道：「不許開這種玩笑！」
隨即小心的四顧，倒沒人注意兩人的對話，再順著張揚的目光一看，她似笑非笑道：「原來是小女朋友在等，趕緊去吧！」
張揚微笑著點點頭，心裡跳了幾跳，然後朝三人走去。
張揚一走，白裳踩著高根鞋，輕快轉身，臉蛋的粉紅還未退卻。剛才是她想歪了，以為張揚這小子這麼大膽，居然敢開她這種玩笑，卻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這臭小子，是故意的吧？」
走在喧鬧的街道上，兩人保持著一絲距離。
「張揚，我媽請你去家裡作客！」忐忑半響後，楊蓉壓低聲音說道。臉紅撲撲的，像紅萍果。
張揚就是一驚，疑惑道：「我們的關係被發現了？」
「沒有啊，也不是只請你一個人，白晶他們也去！」楊蓉偷笑道。
「哦！」
這還差不多！張揚是小心呵護著這段感情，生怕對她造成傷害。而現在的傷害，最怕的就是被家長們知道，來個棒打鴛鴦，楊蓉轉學，彼此兩三年不方便見到。時間、地理距離，對感情來說，是最大的殺手。
楊蓉就說過，她爸媽一直沒放棄過讓她轉學到槐洋市一中或三中的念頭。但張揚卻不可能也到那裡去。
「不過，你送我的包被我媽看到了，追問哪來的，是不是朋友送的？我沒辦法，只好說了實話！不過我媽沒生氣，只說請你們來家裡吃飯！」楊蓉又喜滋滋的說道。
咯登一下，張揚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搖頭道：「你上當了！你媽起疑心了！」
「啊，那怎麼辦？」楊蓉馬上變得焦急起來。
張揚無奈一笑，說道：「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個禮物而已嘛，白晶不也有禮物嗎！給你媽說，只是好朋友之間的禮尚往來！」
楊蓉心說，這怎麼能是一樣呢？白晶是同性朋友，他卻是男朋友。
「正好，我還沒去過你家，沒見過叔叔阿姨，去拜訪下，認個門！」
「喂，老弟，過來一下，和你說個事！」兩人正朝楊蓉奶奶家走著，從一旁的菜市場鑽出三人來，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小青年，為首的一人張揚能叫出名字，是縣中高三的學生，也算是街上的混混哥，叫什麼劉小峰。
跟著的兩人，張楊不認識。
好死不死的，張揚眼神穿過不少菜攤，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蹲菜攤前裝作買菜的架勢，卻回頭看向這裡。
吳辰？！
張揚心裡頓時警惕起來，低聲對楊蓉道：「估計是找事的，吳辰那菜市場內，一會我攔著你先跑！最好給你三舅打電話！」
楊蓉一愣，隨即恩了聲，接過張揚的手機。
這會兒功夫，對方三人走了過來，劉小鋒臉色一變，態度就不好了，一隻手撈了過來，欲搭在張揚肩膀上，嘴裡卻道：「不是讓你過來嗎，你tmd沒聽到哥說話？」
楊蓉先一步撇開距離，其中一個人卻忙阻攔：「小妹，別走，事問完了再走吧？」
「讓開！」楊蓉滿臉寒霜道。「不然你會後悔！」
對方一下怔了，若遇到一般女的，都是害怕樣，眼前這位卻是威脅他，一時愣住了，不敢動手動腳。
張揚臉色頓時冰冷下來，一巴掌打開對方的手，出口強硬道：「劉小峰，你tmd想找死是不是？你要是再敢動手動腳，我保證過不了今晚，你得躺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