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痛醉
「變色龍，復員快一年了吧？」黑豹還是那付笑容，就像在部隊裡一樣，樂呵呵地問我。
「是啊，快一年了！」我臉上抽搐兩下，這才點點頭。
「看來你混得不錯，成大款了，呵呵！」黑豹伸出手，表示親密地拍一下我的頭。
「黑豹，你——」
「哎！」黑豹突然舉手打斷我的話，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支，「先別著急問我的事，來，抽煙。」
我面無表情，從黑豹手裡接過煙，又在黑豹的火機下點著。
「咳咳！」我被黑豹的煙嗆到了，這是什麼煙，怎麼比老旱還沖？
把煙向在眼前一看才發現，這煙不是商店裡賣的那種，而是人工卷制的。煙紙是黃色的，煙葉發黑，質量非常低劣。
「呵呵，抽不慣這種煙吧！你現在是大老闆了，哪裡還能抽這種煙呢！」黑豹笑笑，自顧自地吸起來，看他的樣子，好像還很享受。
「不是，不是，抽得慣，抽得慣。」我急忙搖搖頭，把煙放在嘴裡又吸兩下，強忍著不讓自己咳出來，臉都漲得通紅。
「想當年，我們在部隊裡的時候，天天抽得煙還不如這個呢！」黑豹看著我，他的笑開始讓人玩味，「你記得嗎？那個時候，我從山上採一些枯草，用手搓碎了，我們兩個就像吸毒一樣，聚在一起拿部隊秘書室裡偷來的稿紙捲著抽。有幾回，指導員給過我們兩盒吉星，我們樂得像過年一樣！」
「我記得，我記得！那種煙有一種土腥味，不過現在想想，還真想再抽一次！」慢慢地，我竟然已經習慣了黑豹的煙。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在外面輕輕地敲了兩下。那個值班經理推門走進來，親自送來兩瓶xo，又放下兩個杯子。
「這不夠，再去弄幾瓶。哦，對了，再上兩個果盤和一些小點心！」我一邊拿過一瓶xo，一邊對那個值班經理說。
「好的，趙經理，我這就去拿！」值班經理聽到我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又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來，黑豹，我給你倒酒！」我把xo的瓶蓋打開，又拿起一個杯子。
「不用，使杯子太麻煩了！」黑豹搖搖頭，從我的手裡把那瓶xo搶過去，直接對著嘴就咕咚咕呼喝了兩大口。
xo這種酒很烈，一般都要調過才能喝的，但是黑豹喝起來卻像是喝水，喝完後一抹嘴，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我看到黑豹的樣子先是一呆，不過馬上就伸手把另一瓶xo拿過來，打開後也像黑豹一樣，對著嘴狂飲兩口。
「變色龍，我們做a戰的，是絕對禁止喝酒的。我記得在東北的時候，我們兩個只喝過五次酒，都是過年的時候由指導員發下來的。那酒就像這個酒這麼烈，當然沒有這種洋酒好喝，不過我們還是一喝喝到天亮，都醉得不省人事。呵呵！那個時候，我們就是直接對著瓶子喝的！」說起從前的事，黑豹的眼神就像回到了從前。
「是啊，我記得當時我喝多了，還跑到指導員那裡大鬧了一場，被指導員罰了兩個月禁閉。後來因為有任務要出，我才只蹲了半個月小號就出來了！」聽黑豹的話，我回想起當年，也笑得特別開心。
「哎，變色龍，還記不記得我們當時的那句話？」黑豹突然眼睛發出光來。
「記得記得，好男兒志在四方，狂飲美酒不斷腸，痛殺胡虜好還鄉，哈哈！」我的頭點得如啄米，一時激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好男兒志在四方，狂飲美酒不斷腸，痛殺胡虜好還鄉！」黑豹一聲暴吼，向我舉起他的酒瓶。
「好男兒志在四方，狂飲美酒不斷腸，痛殺胡虜好還鄉！」我應著黑豹的暴吼，也高聲呼喝著，用自己的酒瓶和黑豹的「光」的一聲碰在一起。
碰過酒瓶後，我和黑豹一起站起身來，一隻腳踏在沙發上，仰起脖子，嘴對著酒瓶，咕咚咕咚一口聲，就將這一瓶烈酒灌到肚子裡。
「呼」兩個男人呼出一口濃烈的酒氣，甩手將兩個空酒瓶扔到地上。
值班經理又出現了，這次他拎來七八瓶xo，還有我要的那些果盤和小點心，一樣一樣地擺在桌面上。臨走的時候，他看到地上的兩個空酒瓶，立刻就傻了。
「呃！喂，你叫什麼名字？」我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問那個值班經理。
「啊？趙經理您問我啊？」值班經理被我嚇一跳，這時候腿都在發抖了。
「廢話，不然我問誰？」
「你叫我小本吧，是這裡的領班，今天的值班經理！」值班經理急忙向我回答道。
「嗯，王經理，今天的事，我不管你明天用什麼理由，編什麼瞎話，反正你不洩露半句，不然的話，你就自己捲鋪蓋走人吧！」我冷眼望向小本。
「我知道，我知道，趙經理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小本向我很有自信地點點頭。
「嗯，行了，你去忙吧！對了，這個月你開資的時候，去財務那裡多領兩千塊錢的獎金，就說是我批的！」說完這句話，我又笑著遞給黑豹一瓶酒。
「好，謝謝趙經理，我先走了，有事您喊我就行！」小本很恭敬地向我彎下腰，就走了，房間裡又剩下我和黑豹兩個人。
「來，我們接著喝！」黑豹也不去吃那些什麼水果點心的，把酒瓶打開，就又要開始灌。
「哎，你等等！」我突然伸手把黑豹的酒奪了下來，接著將一塊看起來就知道很甜的西瓜遞給他。
「你這是——」黑豹接過西瓜，疑惑地望著我。
「黑豹啊，酒已經喝了一瓶了。哦，你放心，我今天肯定陪你高興，想喝多少都行，兄弟別的沒有，酒管夠！但是喝之前，你得把你的事先說給我聽！」說著，我坐在身，從桌面上拿起黑豹的煙，又點了一支。
聽到我的話，黑豹的笑容立刻就減去三分，看看手裡的西瓜，狠狠地啃上兩口。
「變色龍，不瞞你說，我這次到東仙是來殺你的！」黑豹把手裡的西瓜皮反手一扔，我估計扔到哪裡去了他也不知道。
「什麼？」我忽地又站起身來，瞪著眼睛望向黑豹，「今天，哦不對，昨天上午把瓶子抬走的真的是你？」
「是，那個人就是我！」黑豹點點頭，從桌上又拿起酒，這回不是灌了，只是淺淺地喝了一口。
「你為什麼要搶走瓶子？」我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因為，我也是燕子老大的人，我現在的名字叫阿獅。」黑豹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那烈酒。
「阿獅？」我眼睛在眼眶外轉了一圈，喉嚨上下動了動，強忍著震驚又坐下來，「你也是十二金剛中的一個？」
「是。你最近鬧得太厲害了，連阿蟹和蠍子他們都被你幹掉了。燕子老大現在非殺你不可，所以才把我派出來。」
「你是不是早就找到我了？」我的臉現在沉如鐵鍋。
「是，那天你可能是有親友結婚，我就在遠處望著你。」黑豹揚揚眉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喃喃地說著，我看看黑豹，又看看自己眼前的酒，端起來又灌了兩口。
「還記不記那天我們出任務，就是我們分手的那次。」黑豹突然談起那次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任務。
「記得。不過，黑豹，當時我——」
「你不用說！」黑豹再次揮手打斷我的話，他現在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沒有了，「a戰的規矩我還沒忘。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天匪徒的警戒哨響起的時候，我們的那個觀望手就用槍把你架走了！」
「黑豹，我一直以為你都死了。你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當時我都不想活了，我想拎著槍上去救你，哪怕和你一起死！」我的眼淚再次流過臉頰。
「是啊，當時我也以為自己肯定死了。不過沒想到，那些匪徒並沒有殺我，還把我好吃好喝地養了起來。我也有幾次想逃走，不過都沒有成功。」
「那你現在——」
「後來沒想到，那個地方就是燕子老大的總部。兩天後，燕子老大來到我的面前，親手幫我解開繩子，讓我以後就跟著他做事。我當時死也不同意，還把他大罵一頓，誰知道他一點也不生氣，還讓他的手下不許為難我，繼續好吃好喝地供著我。」黑豹漸漸地陷入回憶之中。
我沒有再插話，一邊喝著酒，一邊聽黑豹講他的故事。
「又過了幾天，燕子老大突然親自帶著我去看了一個人，一個很可憐的人。」說到這裡，黑豹頓了一下。
「誰？」我還是忍不住插嘴了。
「一個小姑娘，你應該也見過的！」黑豹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我。
「啊？我也見過？」我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