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處女
我站在原地，做幾次深呼吸，以便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我伸出手，又去推那個書架，這次我將書架推得徹底轉動了90度，那個縫隙在我眼前也變成一道門。
門的裡面是一個比mary的臥室大幾乎兩倍的房間，房間裡沒有窗所以顯得很昏暗，好在現在是白天，不需要點燈也能看清楚以前的情況。
看著那個大房間，我眼睛都直了，機械式地邁出雙腿走進去，嗓子裡一陣乾澀。
這個大房間裡四周都是玻璃櫃，櫃裡面擺滿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房間中央還有幾張白鋼的大桌子，桌子上也是放著很多小型的儀器，像什麼顯微鏡、天平、酒精燈，甚至還有很多紅紅綠綠的線。
這個房間在我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大型的化學實驗室，mary的家裡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我在房間裡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腦子裡一片空白，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我徹底失去應變的能力，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對。
我的腳步停在一張靠牆的小桌子上，這張桌子是這個房間裡唯一沒有擺放瓶瓶罐罐和儀器的地方。桌面上只有幾張紙，還有一個照片架。我先拿起那些紙，紙上寫著很多字，這些字橫七豎八、有大有小，顯得非常凌亂，不過細看可以發現，這些字其實只有三個字，只不要被寫成很多遍，這三個字就是我的名字，「趙飛謎」。
我顫抖著手放下那些紙，又拿起那個照片架。當我看清楚那張照片時，身體猛地一晃，差點撲倒在桌子下面。
照片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mary，另一個居然是燕子老大嚴寂。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發現這裡？」突然間一個聲音幽幽地從這個大房間的入口那邊傳來。
「啪！」那個玻璃製成的照片架從我的手裡滑落到地面上，摔成碎片。
我搖搖頭，覺得自己好像只是做一個夢而已，這個夢是假的，但是偏偏我卻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無比苦澀的笑容出現在我的臉上，我慢慢轉過身，望向入口處臉色已經慘白的mary。
「mary，這是夢嗎？」我嘴裡的聲音更像是夢囈。
「你可以當這是一場夢，如果你願意馬上出來，回到床上重新睡一覺的話！」mary臉上的笑比我的還慘。
我伸出舌頭，在自己那忽然發乾的嘴唇上舔了舔，我突然後悔了，自己閒著沒事找吃的幹什麼？等一會兒，mary就會回來，我總不會被餓死。
「趙飛謎，你出來好不好？就當什麼也沒有見過！」mary向我伸出一隻手，目光間已經有淚花。
「mary，你告訴我這是假的，這些不是真的，是我的幻覺。」我覺得自己的頭又重新痛起來，這一次比上午剛剛醒酒時更痛，痛得我雙手抱住頭，鼻子裡呻吟出聲。
「趙飛謎，這很簡單，你出來啊，你從裡面出來！」mary幾乎已經是在哀求我。
「不！」我猛地抬起頭，向著mary一聲暴吼，「我又不是瞎子，我會看，我又不是傻子，我會想。」
「趙飛謎，我求你了，你出來啊，你從裡面出來！」mary一隻手扶著入口的邊，身體漸漸癱軟在地上。
「mary，你居然是嚴寂的人，你居然是燕子老大的人？」我也有點站不住，扶住身邊的桌子，「你真厲害，就一直伏在我的身邊，怪不得你每次都可以找到我，你根本就是一直在監視著我！」
「沒有，趙飛謎，我沒有害過你！」mary捂起自己的嘴。
「告訴我，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我重新站起身，勉強振作起自己的精神，向mary問道。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這個，好嗎？」
「呵呵！」我看著mary，自嘲地笑兩聲，「我真傻，從一開始我就應該知道的。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那票殺手總是能找到我們？當初你第一次出現在機場的旁邊就不是在加油，而是在監視抓捕林氏姐妹的行動，太可笑了，我居然還帶著她們跳到你的車裡。你說，在東仙想炸死我的那個是不是也是你？你沒有炸死我，卻把那個病房裡的東西炸成碎片。」
「沒有，我沒有。當初我是親眼看著你離開病房，才引爆炸彈的！」mary忘情地向前跑近一步，使勁搖著頭向我解釋。
「是嗎？那我還要感謝你？」
「趙飛謎，你知道嗎？老大他已經兩次下令讓我殺你，我始終都無法動手，你無論怎麼想都行，算我愛你也好，算我看在小眉的面上也好，事實我確實沒有害過你！我當初炸那間病房也只是被逼無奈，我也要向老大解釋的！」mary又向前走一步，她的一隻手始終伸向我，希望我能夠去握住，不過我完全無視。
「告訴我，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偏過頭，向mary擺擺手，表示自己無心聽她的解釋。
「我是誰很重要嗎？」mary這時已經離我只有五六步遠了。
「告訴你，你是誰？」我再次向她發出一聲吼叫。
「我——我——我——」每說一個字，mary就向前走一步，最後她伸出來的手，已經碰到我的衣服上，「我就是處女座！」
「處女座？」我不禁一怔。
「是啊，我就是處女座，大家都叫我小女！」mary終於抓住我的胳膊，眼睛裡充滿悲慼的神情。
mary的話對我而言，不差於一次九天神雷的打擊，我的臉上迅速失血，全身僵硬，雙眼呆直地望著mary，任她扯著我的胳膊，我卻一動都不會動了。
「趙飛謎，走吧，跟我出去，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好不好？我可以立刻消失，你和小眉也回東仙去，你們一起過些太平的日子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摻進這趟混水裡呢？」
「你，你，你是小女？」我全身終於能動了，是在顫抖地動。
「趙飛謎，你別嚇我啊，你跟我進去！」mary咬咬牙，開始使勁地把我向外拉，只不過她的力氣太小了，怎麼也拉不動我。
「林濕晨是你殺的？青龍幫的人也是你炸死的？在聖瑪麗亞醫院也是你炸的？這次回美國就是為了殺我？你就是燕子老大嘴裡的那個徒弟？怪不得你這麼快就跟著我回來。」我一邊說，一邊搖頭，我在嘲笑自己的愚昧。
「趙飛謎——」mary已經說不出來什麼了，只顧著叫我的名字。
「不過這些我都可以原諒你！」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啊？你能原諒我？」mary驚喜之下，破涕為笑，擦幾把眼淚，靠近我，挽上我的胳膊，感到烏雲已經散去。
「但是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竟然生生挖去elva的一雙眼睛，你知道嗎？你這樣和殺她有什麼區別，你比殺她還要殘忍，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我的聲音忽然變大，最後一句已經是在吼，同時用力抖動胳膊，把mary甩開。
「趙飛謎，我——」
「你的心是什麼顏色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走的是一條不歸路？燕子老大是全世界最大的毒梟之一，跟著他你能有什麼出路？」我握緊雙拳，眼睛裡都冒出火來。
「趙飛謎，我有我的苦衷，你也得體諒我啊！」mary的眼淚再次流出來，向我訴苦。
「你的苦衷？你的苦衷就是因為elva想走正路，就挖掉她的眼睛嗎？」我一把抓住mary的肩膀，把她粗暴地推倒在地上。
mary伏在地上，睜著一雙淚眼望著我，幾次張嘴都沒能說出話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說話啊？你的理由呢？你根本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我氣沖華蓋，把憋了很久的火全撒在mary的身上。
「趙飛謎，我現在求你，求你和我一起出去，我們忘掉一切，就當什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mary還在苦苦地求我。
「不可能，已經完全不可能了。mary，我會抓你，我會把你送給國際刑警，讓他們對你作出最客觀的審判！」我長吸一口氣，堅毅地搖搖頭。
mary聞言徹底伏在地上，放聲痛哭，那哭聲比杜鵑啼血也不惶多讓。
「哼哼哼！就憑你嗎？趙飛謎？」突然，在入口處又有人出聲，話冷得徹人心骨。
我和mary同時一愣，扭頭一看，現在站在門口處的是一男一女，剛才說話的應該是那個男的。兩個人現在都倚著門口，冷眼望著我。
我臉上橫肉一抖，虎地從懷裡掏出那把柯爾特巨蟒，悍然指向那兩個人。
「mary，原來你還有後援？哼哼，剛才說的那些真好聽，其實只是緩兵之計，可笑我又上了你的當。」我眼角的餘光掃向地上的m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