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好事多磨
林濕晨坐在她的那張椅子上,面目恐怖,一雙美麗的眼睛突出眼眶,瞳孔已經發灰,胸口處插著一柄小刀,刀深入體,一股一股的鮮血流到她的衣上、地上。不需要再檢查了,只是看她的眼睛我就能斷定,神仙也無法再救活這個瘋狂的野心女子。
燕輕眉被眼前這一而再,再而三發生的事弄點有點思路混亂了,竟然還跑到林濕晨旁邊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得救。
我在這時卻格外地冷靜,斜眼一看,發現桌面上有一張a4大小的白紙。我想了一下,沒記得離開這裡時,桌面上有雜物。
輕輕走過去,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那張紙。還行,紙上面寫的是中文,簡體中文,就是書法太難看了,歪歪扭扭的。這外國人真是有趣,不會寫中文就別寫,裝什麼有文化?
嗯?不對,這可能不是外國人寫的。一張方方正正的白紙上,只有幾個大字,「處女到此一遊,兼懲孽女」。外國人不可能這麼文縐縐的,還懂什麼叫孽女?
「是誰?誰殺了她?居然跑到警局裡殺人?」燕輕眉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小眉!」我急忙伸手扶住燕輕眉。
她現在顯得很虛弱,剛才還志氣滿盈,這麼大一會兒功夫就又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上哪裡再去找線索?」燕輕眉倚在我懷裡,瞪著大眼睛,無助地望著我。
「還有蠍三郎啊!他不是沒死嘛!」我故意裝出輕鬆的樣子,向燕輕眉笑笑。
「蠍三郎也跑了,我們上哪抓他?」一提蠍三郎,燕輕眉更愁了。
「那你看看這個呢?」我把那張紙在燕輕眉眼前快速地揚了揚。
「什麼?給我!」燕輕眉眼前一亮,就像是餓了三天的流浪漢突然看到了肉包子一樣,身體一挺劈手就搶了下來。
「看沒看到,人家做『好』事留名的!」我搞笑地說。
燕輕眉沒理會我的幽默,看著那張紙上的字,眉頭用力擰在一起,目光也開始顯得很迷惑。
「這字條是什麼意思呢?處女?處女是什麼意思呢?怎麼這麼奇怪的名字?」
「我知道處女是什麼意思!」我接過了燕輕眉的自言自語。
「什麼意思?」燕輕眉聞言緊張地望向我。
「處女嘛,就是沒和男人上過床的女人嘛,這多簡單!」我攤攤手,情緒很無聊。
「飛謎,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燕輕眉差點哭出來,我要不是她男朋友,她弄不好能拔出槍斃了我。
「呵呵,看你太緊張了,舒緩一下心情嘛。其實,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去找蠍三郎,這個傢伙我們不找他,他早晚也會出現;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研究這個紙條裡的秘密,另外就是想辦法找到林茱迪!」我微笑著有條不紊地說道。
「找茱迪?」
「是啊,按照林濕晨的性格,恐怕林茱迪的所在除了她不會有別人知道;現在她死了,時間一長,茱迪餓也會餓死。而且如果找到茱迪,就會知道青龍幫的秘密是什麼,也就知道燕子老大的一些線索!」
「那林濕晨臨死前會不會把林茱迪的藏身處告訴那個兇手?」燕輕眉臉色還是很緊張。
「應該不會,算一下時間,那個兇手應該沒有逼供的餘地。現在就看我們能不能在有限時間內,找到林茱迪了。」我簡單思考後,回答說。
「那我們上哪裡去找呢?」燕輕眉抓住我的衣服,來回不停地搖。
「我也不知道,只能盡人事,看天意了!」我一肚子苦水。我只是一個復員兵罷了,也不是上帝,哪裡會什麼事都知道。
燕輕眉再次洩氣,雙手順著我的胳膊,人坐在一張椅子上,頭垂得很低。
「行了,給自己一點信心,我們還沒輸呢,對不對?你在這裡料理林濕晨的事,我出去碰碰運氣,對了,你現在離開警局後要小心,蠍三郎弄不好會打你的單幫!」歎了口氣,我最後撫摸一下燕輕眉的頭髮後,抬腳就離開了這間審訓室。
開著車,我在唐人街區轉了好幾圈。很多地方我都去過了,什麼琪林第一街的地下拳館,什麼我和tina曾經大鬧過的青龍幫堂口,什麼鐘鼓樓廣場,只可惜全部都沒有青龍幫的蹤影,只是這一天之間,青龍幫彷彿人間蒸發一樣。
我一直在這一帶轉到中午,肚子再次咕咕叫的時候,才想著應該找一個地方吃個飯。其實我這個人很節省的,只要是自己吃飯,我總是隨便找個小飯館,來碗大米飯,來盤菜就夠了。我這個人很怪,每頓館非米飯不歡,不喜歡吃其他主食,不像方容對吃的那麼講究。
想到方容,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調轉車頭駛向了華姿路。那兩伙女人雖然已經在酒店裡被我分開,不過我還是不放心,既然有時間,就還是去看看吧!
進了威靈頓酒店,我先去了方容的房間,相對之下,方容和唐濃更聽話一些,不會出什麼亂子。
敲響房門,沒用多久,唐濃就在裡面將門打開了。
「趙哥,你來了!」唐濃看到我,很高興,就像是一隻麻雀。
「嗯,小容呢?」我一邊向房間裡走一邊隨口問道。
「嗯,小容呢?」唐濃斜看我一眼,掩嘴偷笑,還學著我的聲音重複一遍我的問題,「你就知道嫂子,唉,我就是一個苦命的小女孩啊!」
「少貧了,我說正經的,小容呢?」我站在房間裡,左右瞧瞧,不過沒見到方容的蹤影。
「哦——嫂子她——」唐濃欲言又止,神情古怪。
「幹什麼?奇奇怪怪的?」我見到唐濃的這付模樣,也很奇怪。
「沒——事——,嫂子呢——她去買東西去了,對,買東西去了!」唐濃嘻嘻笑著,不過我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什麼善類。
「快說,少打花槍,小容人呢?」我立刻假裝把臉拉長。
「好了,好了,告訴你了!」唐濃也不知真假,以為我真生氣了,就無聊地向我擺了擺手,「嫂子去大使館了!」
「小容去大使館?什麼大使館,她去大使館幹什麼?」我不禁愣住了。
「我們,咳,我們的,簽證,到期了,咳!」唐濃支支吾吾,勉強把話說全。
「簽證到期了,你們——」本來我還想問她們的簽證怎麼會到期,但是話剛說到一半,就明白了。
方容和唐濃是組團旅遊過來的,簽證期很短,只有幾天而已。如果不去大使館試試延長簽證期或者改簽證的話,就會變成黑戶。
「活該,讓你們兩個想的鬼主意,靠旅遊偷渡!」我沒好氣地白了唐濃一眼。
「那還不是想快點見到你這個花心大蘿蔔!」這句話唐濃沒敢太大聲,基本就是在她的嘴裡轉了一圈,連我都沒聽清。
「這次就這麼算了,下不為例。我再強調一遍,紐約現在很危險,尤其是我的朋友都會很危險,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不許外出。」說這話的時候,我真地很嚴肅,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不成了蹲小號了嘛!」唐濃當然不願意。
「你說什麼?你——」
「咯喀」我剛想發火,房門響動,方容就優優雅雅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些日用品和零食。
「嫂子!」唐濃可算是找到主心骨、大靠山了,急忙跑到方容旁邊,挽住方容的一條手臂,「趙哥要欺負我,你得給我做主!」
「我欺負你,開玩笑,這個世界上好像沒人能欺負你,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對於這種污蔑,我只有報以苦笑。
「呵呵呵!」方容露出貝齒,開心笑了。走進房間後把東西放下,然後還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送到我面前。
「飛飛,你來的正好,這是給你買的!」
「什麼?」我下意識接過來,才發現原來是一套內衣,「哦,謝謝!」
「對了,嫂子,簽證的事怎麼樣了?」唐濃想起了關鍵問題,緊張地問方容。
「唉。」方容輕輕一歎,臻首搖了搖,「大使館的工作人員讓我們快點離境,不然就遣送了。」方容說完,桃目回望,刻意地落在我的身上。
「啊?沒簽啊。」唐濃臉色立變,接著焦急地順著方容的目光望向我,「趙哥,怎麼辦啊?」
「我怎麼知道?」我啼笑皆非,聳起肩膀,很無助地說,「那就等明天被人家遣送好了,正好,還省了飛機票錢。」
「小濃,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走!」我這邊話音方落,方容突然就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好!」唐濃也真夠配合的,扭頭也走向自己的房間。
「喂喂喂!開玩笑的嘛。」我看到情況不妙,趕緊拉住方容,「小容,你看你,著什麼急嘛!簽證,簽證而已,小事一樁,交給我了!」我拍著自己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