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地下拳館
和燕輕眉在車裡溫存了一會兒，直到我肚子咕咕聲打斷了這美好的時間。燕輕眉還是沒有同意去吃鮑魚，還對我講了一大堆的大道理，什麼小富由儉，什麼勤勞創業，反正最後強推著我在一家小中餐館裡，用一盤子雞蛋炒飯打發了我。
兩個人對著兩盤子炒飯，吃得還很香甜，我這才發現，東西做得好不好，和是否可口是兩回事。吃飯的時候，我還把今天和湯姆見面的事說給了燕輕眉聽。
吃完飯，湯姆的電話就打來了，就好像算準了時間一樣。我聽不懂，就讓燕輕眉聽，燕輕眉聽完電話後，扯著我就走。
「去哪裡？」我繫著安全帶問。
「琪林第一街！」燕輕眉的表情很嚴肅，一邊說一邊發動了車子。
「那是什麼地方，在唐人街？」
「嗯，據我掌握的資料，這條街是唐人街的地下城市。」
「地下城市？什麼意思？」我聞言一愣。
「琪林第一街是唐人街混混的天堂，黃賭毒暴力，全在那裡，已經到了連紐約警方都管不了的程度。」燕輕眉的神色有些不安。
「對了，小眉，你說你今天看資料有發現，有什麼發現？」我聽燕輕眉說起了資料，就想起了這個事。
長吸了一口氣，燕輕眉略微沉吟了一下。
「我主要查了這個阿蟹的資料，看看他自從出現在唐人街後，都做了哪些事。我發現，這個阿蟹好像沒有林濕晨說的那麼壞！」
「啊？」
「阿蟹出現在唐人街後，確實和青龍幫有一場戰鬥，不過阿蟹也受了傷，足足養了一個星期。傷好後，阿蟹可能也明白了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就開始招兵買馬。我在國際刑警和紐約警方的資料發現，阿蟹他不是靠強硬手段來招手下，而是靠錢！」
「靠錢？阿蟹很有錢嗎？」我徹底迷糊了，整件事就如同一個泥沼，越來越深陷。
「嗯，他很有錢，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有錢，只知道他的錢好像怎麼都花不完一樣。他當時給每一個願意為他賣命的人每人先發了一萬美元的安家費，另外，不定期地都會發錢給他們，少則兩三千，多則七八千，這一個月來，光是發給他手下的錢，我估計不會少於三百萬！」燕輕眉的眼神已經變得無比深遂。
「三百萬，好傢伙，他是不是搶銀行了？」我抓了抓頭。
「最主要的是，湯姆說得沒錯，事先前二十四小時，阿蟹一直滯留在紐約警局，直到事先當天凌晨四五點鐘才被放出來。」
「嗯，這事我也想過，阿蟹除非會未卜先知，否則的話，他確實很難做到炸死青龍幫上下五十口人。」
「飛謎，一會兒見阿蟹的時候你做主力，我做你的副手。有什麼事我來做，你就把阿蟹控制住就行，爭取在他的嘴裡挖出些東西來。」燕輕眉突然扭過頭，正色看著我。
「…………好吧！」我想了想，答應了燕輕眉的意見。她說得很實際，也只能這麼做了。
「不過，小眉，你一定要小心。我知道你帶槍了，出現什麼問題，不用考慮就是一槍射過去。出什麼了事，我給你兜著，有我在，你不用怕！」我一字一頓地叮囑燕輕眉。
「我知道，其實要小心的是你，飛謎，那個阿蟹不好對付的！」說著，燕輕眉的車子就停了下來。
我這才發現已經到地方了，扭頭穿過車窗向外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文明繁華的紐約居然有這種地方。
這是一條光線很暗的街道，頭上明明也有天，只是陽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照不到這裡。這條街不寬，兩輛車剛好能並肩行駛。兩側的街道上有一些零星的垃圾堆，牆上被一些亂七八糟的油彩潑得花花綠綠，還有一些標語似的東西，不過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我和燕輕眉對視了一眼後，一起走下了車。嗯？腳底下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抬腳一下，居然是一小堆安全套，娘的！
「小眉，去哪裡找阿蟹啊？」我隔著車問燕輕眉道。
「湯姆說在這裡等我們的。」燕輕眉皺起了眉。
「燕，趙！」燕輕眉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遠遠地有人喊我們。
順著聲音望去，看到在街尾的一間塗成黑漆的屋子門口，湯姆正在向我和燕輕眉焦急地擺著手。
我急忙和燕輕眉拉著手一起快步走了過去，湯姆很意外地沒有穿警服，回過頭看看，原來燕輕眉也沒有穿警服。
燕輕眉用英語和湯姆兩個人嘰裡哇拉地說了兩分鐘，這時我才發現，語言不通真能急死人的。
「小眉，到底你們說什麼呢？」我急得直跳腳。
燕輕眉的臉一下子就拉長了，看得我心裡一沉，意識到有事要不妙。
「湯姆說今天你領著夫人去找他，還問我和你什麼關係？」燕輕眉斜著眼睛看著我。
「啊？」我差點倒在地上，心裡卻把柳家上下三口人罵了一遍，這個柳曉風，居然在給我當翻譯的時候擺了我一道。
「行了，這事回頭再說吧，快點進去，阿蟹就在裡面呢!」這種情況下，燕輕眉只好先放下個人恩怨，和我一起跟著湯姆走進了那間屋子。
屋子裡光線更暗，昏糊糊地什麼都看不見，只是隱約地看到有一條走廊通向很遠的地方。我留了心，發現這條走廊是向下傾斜的，也就是說，我們正在一直向地下走。
走到盡頭之後，有兩扇軟皮包緊的大門，隔著大門我聽到了一些喧囂聲。門口還有兩個大漢，光著膀子很壯，下身穿著帶鐵釘的馬褲，光著頭很凶悍的樣子。
湯姆和這兩個大漢小聲地嘀咕了兩句，兩個大漢回頭又看了一眼我和燕輕眉，沒有說什麼，顯得很恭敬地將大門拉開了。湯姆畢竟是警察，黑社會再囂張也要給一點面子的。
大門這一打開，那些喧囂的聲音就像是火箭上天一樣驟然間到達了頂點，簡單就是震耳欲聾，搞得我都想掩住耳朵了。裡面還傳來了一股噁心的氣味，有點像煙味，還有些腥騷的臭氣在裡面。
湯姆回頭向我和燕輕眉簡單說了兩句就帶頭走了進去，我聽不懂他說的什麼，反正看燕輕眉向裡走，我就急忙跟了上去。
走進這扇門，我和燕輕眉都傻住了。天啊，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面的空間太大了，幾乎堪比一個足球場，人山人海的，還發出波濤般的叫喊聲。燈光仍然不明亮，只是在這個空間的中央有數十盞刺目的聚光燈集中投在那裡。那裡是一個拳擊用的擂台，擂台上正有兩個人在互相拼打著，一個穿白衣的裁判一頭大汗，不斷地穿梭在兩個人的中間。
擂台周圍那些人海正在為兩個人加油，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是還是能發現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男的都是嘻皮士的打扮，女人幾乎都是比基尼著裝，他們瞪著眼睛，聲嘶力歇，感覺比台上的人還累。
「地下黑拳！」燕輕眉突然伏在我的耳邊對我說。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種只是在電視裡見過的東西，居然讓我在紐約親眼見到了。
湯姆領著我和燕輕眉，繞著瘋狂的人群的外圍，向東南角走。這裡還有一個走廊的入口，進入這個走廊，我發現又是在向上了。
在走廊的盡頭，推開了一扇華麗的木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很寬敞的房間。這個房間很豪華，光線也很光亮。房間中有一面牆完全是玻璃製成的，通過這面玻璃可以居高臨下地看到拳場裡的情況。
我們進來的時候，房間裡有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們。他的身材和我類似，不太高，有些瘦削，但是卻給人一種很精悍的感覺，背心處露在外面的肌肉像鐵塊一樣，上面還有幾處凶狠的刀疤。
這個男人看著拳場，一隻手裡端著一杯酒，一隻手摟著一個美國的金髮洋妞。這洋妞的身材一流，偏偏身上還沒穿多少東西，基本和全裸沒有太大的分別
「阿蟹！」湯姆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冷冷地喊了一聲。這句話是音譯的姓名，所以我能聽明白。
聽到湯姆的聲音，那個男人慢慢轉過了頭，讓我們看清了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眼睛裡還閃著精光。
阿蟹微微一笑，放下了酒杯，又在懷裡洋妞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洋妞的身體扭動了一下，不情願地離開了房間。臨走前，還向我和湯姆拋了一個媚眼，真噁心的媚眼。
湯姆走到阿蟹的面前，冷著臉和他說了幾句，不過阿蟹沒有回話，只是看著湯姆身後的我和燕輕眉笑，那笑讓人看著心裡發冷。
燕輕眉突然低頭想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和湯姆說了幾句。湯姆聽完燕輕眉的話後，顯得很驚訝，也很不情願，就哇哇地向燕輕眉回話。燕輕眉搖搖頭，又說了幾句，湯姆這才狠狠地看了阿蟹一眼，重重地不知道又白話了一些什麼，回過身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後，走到門口，推開門離開了。
我明白，燕輕眉在勸湯姆離開，這是國際刑警的事，湯姆到這時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