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崩潰的現實
「我不懂你說什麼？」我看著燕輕眉用力地吞了一口唾液。
燕輕眉淡淡地笑著搖了搖頭，一扭身就坐在了我的身邊。
「飛謎，我知道，讓你接受你眼前的現實是很難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看清你的人生，明白你這一生要追求的是什麼？」燕輕眉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樣子很幸福，就好像她已經看清了自己的人生，明白了自己要追求的是什麼似的。
燕輕眉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我現在已經和夢遊差不多了。我突然長呼了一口氣，然後又用力地搓著自己的臉，說實話，我現在腦子裡面實在是太亂了，就好像一個男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兒子原來是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女兒卻是自己的外婆。
「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燕輕眉看似無奈地扯下了我摩挲著臉的雙手，「本來我是來這裡臥底的，這沒錯，因為我一直認為末世教只是一個邪教，對人是有害的。可是，我在這裡的這些日子讓我發現原來自己是錯的，而且錯的很厲害。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的迷障，我們往往看不透它們，而末世教的教義卻可以讓我們透過這些迷障，看到很多很多自己原來看不到的東西。我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為東仙做了很多的好事，可是東仙並沒有因為我的存在而消滅犯罪，人們的心裡依然有著很陰暗和醜陋的角落。所以，我決定加入末世教，信仰末世神，在末世大神的指導下，我可以去淨化人心，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地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標。」
「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猛地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望著燕輕眉。
「我們都沒有瘋，是這個世界瘋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來這裡是——」
「我沒忘。」燕輕眉想都沒想就打斷了我的話，「我是東仙市公安局的反黑組長，我來裡是臥底的，不過現在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教裡面每一個人都知道我本是一個警察。」
「啊——我明白了，小眉，是不是你的身份一不小心暴露了，所以——」
「不是。」燕輕眉再次打斷了我自以為是的想法，「我是自己說出來的，我已經不想再去做什麼警察了。我心甘情願的加入了末世教，並且願意將自己奉獻給偉大的末世神。」
話說到最後，燕輕眉將兩個手合在一起抱著拳，放在了自己的下巴底下，樣子無比的虔誠。
燕輕眉的話頓時讓我感到天旋地轉，看著眼前那張美麗的臉，我連自殺的心都有了。燕輕眉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和她僅僅只是半個多月沒見而而，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等等，換了一個人？我想到這裡的時候，腦子裡面突然蹦進來了兩個字——「洗腦」，一想到這個，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小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友，是我未來的妻子，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帶走。」我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
「呵呵，女友，妻子？飛謎，你的心太狹隘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愛情這個東西的，我們應該有更高尚的追求。」燕輕眉輕笑著，就好像是在諷刺著我的無知。
「什麼更高尚的追求？」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怒吼了一聲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更高尚的追求就是指這個無恥冷血的末世教，還是那個傻瓜才會信的末世神？我現在就出去把所有的教徒都殺光，我看你還能信什麼？」
「沒有用的。」燕輕眉漠視地看了我一眼，也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現在外面有三十多荷槍實彈的教徒，別說你只是一個特種兵，就算你長了一雙翅膀，再給你一個火箭筒你也跑不了，就更別說什麼殺光人這種傻話了。」
「小眉，你居然也知道他們大量的持有軍火？」我真是不知道哭還是笑好了，「一個大量持有軍火的組織，你還認為這值得你相信？」
「飛謎，我們末世教有很多東西暫時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為了護教護法我們有一些力量是應該的，中國的佛教不是也說過『佛祖慈悲，亦有金剛怒目』的嘛。尤其是你這樣的人，會對末世大神的教義推廣帶來很大的阻力。」這話讓燕輕眉說得無比輕鬆，就彷彿有幾把槍和有幾雙筷子吃飯一樣的正常。
燕輕眉的話讓我的心有如刀割一般，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個我喜歡的無比睿智的女子會迷了心竅去崇拜一個邪教，我看著燕輕眉眼神漸漸地冷了起來。
「沒錯，我就是要阻止你們這個什麼末世教的行為，這個組織裡都是一群瘋子，他們會為這個城市帶來災難，會毀了你。這個組織一天不剷除，我一天都不會安心，本來這件事我不太在意，但是現在我已經決定了，我和末世教決不可能同時存在在這個世界裡。」我的話說得字字鏗鏘，這已經是在宣誓了。
燕輕眉聽了我的話，突然來到我面前，張開雙手輕輕地把我攬進她的懷裡，就好像一個慈母在抱著她的兒子。
「飛謎，你知道為什麼今天你沒有死嗎？因為我向教主已經保證，可以勸你加入我們。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你會被處死。」
「什麼？」我一把就推開了燕輕眉，我感到這時這個和我同居了三個多月的女人一下子變得很陌生，而且很可怕，「你是說你們想殺了我，你居然也同意讓我死？」
我簡直都要崩潰了，我最愛的女人今天居然說想殺我，而且看她現在的那付表情，根本就沒覺得這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殺我基本上和殺隻雞，拍死一隻蚊子一樣正常。
「飛謎，我剛才說了，愛情是很狹隘的，為了末世教的光輝，我什麼都可以犧牲。不過你放心，我愛你這件事是永遠不會改的，如果今天你真的死了，我將會孤獨一生，我不會再有除了你之外的第二個男人了。」燕輕眉的話說得很淒涼，這場景就像是梁山泊和祝英台，誰看到誰都不會認為想殺我的人竟然就是她。
「呵呵，呵呵。」此刻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眼前出現的事實讓我已經完全崩潰了，「小眉，就算今天你殺了我，我也要剷除這個邪教，為了我，同時也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