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歡之宴席
「對不起，小容，那天小蝶生日party的時候讓你那麼不開心。」
「我都忘了，其實如果我是你，小眉，那天我也會那麼做的。」
「哎？飛謎呢？」
「呵呵，我們兩個見面的時候，他從來都會找個理由溜掉的。」
柳青岸的聲音讓所有人又再次安靜了下來，都想聽聽這個柳大公子又想說點什麼。
「今天是我的同學兼好朋友李蝶小姐的生日，而且還知道她和小關已經訂婚了，我非常高興。我祝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早日穿婚紗，盡快生寶寶。」
柳青岸的俏皮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平常那麼古靈精怪的李蝶都羞紅了臉，站在一邊什麼話也不說。
「另外——」柳青岸故意拉了一個長音，讓大家又一次安靜了一下。
「今天我決定，我柳青岸要正式向方容小姐求婚，希望她能答應嫁給我。」說完，柳青岸將手裡的麥克風交給了一邊的服務生，然後走到方容面前半跪了下來。
當柳青岸跪下來的時候，旁邊的一個服務生遞過來了一大把的火紅玫瑰。柳青岸一隻手舉著這把紅玫瑰，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一雙眼睛熱切地望向了方容。
「好耶，哥，你是最棒的。」柳曉風猛地喊了一嗓子，接著就從一邊蹦了出來，奮起雙手給柳青岸加油，看上去比她哥哥還要興奮。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在場的人被柳曉風的情緒感染，一起瘋狂地吶喊了起來。不過，只有幾個人的臉色變了下來。這幾個人就是我、坐在我旁邊同樣不喜歡熱鬧的熊夢龍、李蝶、關嘯笑，大家都沒有料到柳青岸會在這個場合下弄這麼個節目。
李蝶和關嘯笑迅速地把眼神投向了全場，他們正在找我，他們想看看我的反應。熊夢龍扭著臉望著我，一張嘴動了又動，但始終沒能說出點什麼。
我沉著臉望著還沒有表態的方容，此時心裡真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柳青岸是我的好朋友，為了他我可以出生入死地去救他的妹妹，他能夠幸福我當然也高興；但同時，我還感覺到一陣緊張，難道我真的還在愛著方容？
方容的臉也沉了一下，她看著跪在眼前的柳青岸半天沒吭聲，這讓我知道柳青岸在事前應該沒和方容說，這次也是藉著人多想在情緒上逼一下方容。
方容一時半會沒反應還算正常，大家都會以為她在害羞。但時間一長，所有人都有點明白過來了。慢慢地，大家都不再起哄，在場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只有柳曉風自己還在拚命地給柳青岸鼓著勁。
「容姐，容姐，你快點答應哥哥啊！」柳曉風看到方容半天沒說話，就乾脆跑過去拉著方容的手催她。
這時，柳青岸的額頭上已經見汗。
燕輕眉見多識廣，在一開始就已經發現方容不太對勁了，直接就從人群中退了回來，來到了我的身旁，坐在了緊挨著我的一張椅子上。
「哦，方容可能還要再考慮一下，大家先去吃東西。」李蝶心思一轉，急忙打起了圓場，開始招呼大家玩了。
「等一下。」一直半沉著臉的方容突然叫住了大家。
「我在給青岸答案之前，我想先問一個人。」方容看了看眼前的柳青岸很平靜的說。
這一句話不要緊，在場的人都嘩然了起來，大家都開始小聲地議論方容的意思；而柳青岸的臉卻徹底青了，他額頭上的青筋都已經暴了出來。
「容姐，你還問什麼人啊？」柳曉風也急了，她拉著方容跳起了腳。
「沒錯，這種人生大事還是問問大家意見比較好，大家也能給你參考一下。」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我萬萬沒有想到坐在我一邊的燕輕眉突然大聲地對台上說了這麼一句。
同時，我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她一下子就用雙手挎住了我的一隻胳膊，而且她的身子也整個地靠到了我的身上，樣子就顯得和我親密極了。
終於，這個同學圈子裡的人都崩潰了。熊夢龍身子一晃，整個人一屁股就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李蝶和關嘯笑臉色變得煞白，李蝶甚至都有點要站不住了。
我是最慘的，我張大了嘴巴望著緊摟著我胳膊的燕輕眉，眼睛都快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了。這個女警她瘋了？這時候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我是不是在做夢？想到這裡，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接著我馬上就痛出了眼淚。
方容望著我和燕輕眉，她的身子開始劇烈地顫抖，我甚至還可以看到她的眼睛裡盈滿了眼淚。
「我——我先回家——回家了，我要問問我的——父母。」方容勉強說完了自己的話，然後背起自己的女包，抬腿就離開了這個酒吧，整個過程中她連一眼都沒有去看柳青岸。
「對不起，我也不太舒服，我想先回家了。」我實在是不知道再怎麼呆下去了，我像個機器人一樣麻木著一張臉向李蝶和關嘯笑說了一聲byebye後，也離開了酒吧。燕輕眉就一直挎著我的胳膊，連走也是和我一起走的。
我帶著燕輕眉從酒吧離開後，一直向家的方向走去。這裡離家很遠，但我卻好像忘了應該去打車，我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似的搬動著自己的兩腿，也許我並不是在走路。燕輕眉仍然挎著我的胳膊，她的臉也沉得像一潭死水。
我和燕輕眉兩個誰也不說話，一直向前走，穿過了n條街道，穿過了n個大廈，一直走到了東仙市中心廣場的一個小水池旁邊。
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現在想殺人。
「你挎夠了吧？也玩夠了吧？」我的臉就像是麻將裡的白板，聲音冷得像北極的冰窟。
「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燕輕眉的聲音很小，她低著頭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現在哪都不想去，我想在只想知道燕輕眉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雙腮邊的咬合肌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凸起，我的情緒正在慢慢地暴發。
「陪我去，求求你！」燕輕眉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頭也越來越低。
「我去個屁。」我現在也不講紳士風度了，面對著一個女士居然還說了髒話。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明白了，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反黑組的組長，也一定要你給我個交待。」我猛地一下甩開了她還在挎著我的雙手，我的一雙手也完全地緊握成拳，眼睛瞪地比牛眼還要大。
「算了！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燕輕眉低聲歎了一口氣，然後扭身就走向大道邊，一邊走還一邊伸手去攔taxi。
燕輕眉在扭身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眼圈已經紅了，而且她那一向強悍的氣質也消失地無影無蹤，這時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失戀少女。
看到燕輕眉這樣，我那一肚子的氣也頓時無法發作，如果這時她還像以前那樣跟我來橫的，我都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在光天化日下公然動手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