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東星西月極樂童子
人類修士也能夠施展變化身體之術,但卻需得在修成初關仙術,擁有半仙修為後。但修煉到這一步,脫胎換骨、駐形固鼎,身體比之前越加堅固,卻是越加不容易改變,需得耗費頗多法力才能夠做到。
大多數修士都並不太在意自身外貌如何,佛門修士更是把身體視作色身、皮囊,恨不得早些捨去。所以大部分修士修成半仙,也並不會去特意改變相貌,耗費許多法力,只是為了變化身體、修飾容貌,這對大多數修士來說是得不償失之事。何況在元神大成之後,身體也基本沒什麼大用,早晚都會捨去,而元神沒有了身體的束縛,千變萬化,比之身體變化也方便的多,更無須消耗多少法力,只一念間的事。
也只有一些女修士,天**美,才會在修成半仙後不惜消耗法力,特別地去修飾容貌、身材,一寸寸地仔細雕琢,以求盡善盡美。所以說,從一名修士的外表來判斷其修成初關仙術、成就半仙的年紀,也並不絕對,尤其是放在女修身上來說。而能夠成就半仙的女修,也幾乎個個都是仙子一般,很少能夠見容貌醜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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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南郊外的這所房子,仍在西湖區內,位於西湖之南的虎跑路上,已經過了八五年版西湖新十景的滿隴桂雨與虎跑夢泉兩景,地近錢塘江,與沈醉所在的九溪玫瑰園離得較近。
此時在虎跑夢園景區,方慕南前天下午在萬松書院遇到的那名俊美少年江海天,又帶著他的兩位女友在此遊覽。
這一龍二鳳的搭配,又是俊男美女,自然仍是倍受矚目的焦點,更被許多男性嫉羨不已。三人對旁人的目光視若不見,自顧遊覽。遊覽到一處遊人較少的地方時,江海天忽然神色一動,轉身往後望去。
他這一轉身,二女好奇之下也跟著轉身。但見三人的後面跟過來了一家三口,丈夫英朗、妻子漂亮、孩子可愛,三人的臉上也都帶著笑,看起來像是很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也是到這裡來遊玩兒的。但那孩子看著江海天的笑容卻頗有些古怪,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臉上該有的笑容。
而江海天看著那孩子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像是認識,有些無奈。二女也都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古怪,詫異地看向江海天。
「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們先回酒店去等我」江海天左右各看了兩個女孩一眼,溫柔地道。但他語聲雖溫柔,話裡卻又有著不容抗議的味道。二女互看了一眼,點點頭,相攜離去了。
這跟著江海天過來的一家三口,正是昨晚丁引御劍而來時,在開元名都大酒店同樣注意到並關注過的那一家三口。見江海天的兩名女友離去,那孩子開口道:「李西月,幾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啊?」他聲音清脆,確也是標準的童音,但語氣、口吻卻是老氣橫秋,像是幾十歲的老頭子。
江海天笑道:「這位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叫江海天。」
「哼」那孩子冷哼一聲,翻了翻眼,道:「到這個時候,你還裝什麼裝?你堂堂一派掌門,連真名示人也不敢嗎?你李西月什麼時候變得膽子這般小了?」
江海天毫不著惱,仍是笑道:「叫什麼就是叫什麼,我這一世的名字就是叫做江海天。6西星、李西月,那都是過去的名字了,勾師兄卻不要叫錯。」
如果有修行之士在這裡,但凡對道家的修煉傳承體系歷史有所瞭解的,聽到江海天的這番話,定然都要大吃一驚。6西星、李西月,這兩個名字分別是丹道東派與西派的開創者、祖師爺,但按照江海天所言,這兩人卻竟然是一人,只是分屬兩世之身,而他則是這一世的轉世。他既是6西星,又是李西月,當然,現在則是江海天。
而如果有人知道李西月與三峰派間的恩怨糾葛,再對三峰派有所瞭解的話,那憑江海天所稱的「勾師兄」,以及那孩子的孩童之身,也不難猜到這孩子的身份。三峰派現在並無掌門,只有三位長老共同議事而決,其一位長老被人稱作「極樂童子」,便是常以八歲孩童之身的形象示人,實則已有二百多歲高齡。這位極樂童子便是姓勾,叫作勾上峰。
「西道通,大江東,海天空。」極樂童子念了一句,冷笑道:「叫什麼無所謂,只要你承認就好,你便是再轉世上七、八十次,也仍然是你,我也都能把你揪得出來」
「西道通,大江東,海天空。」這一句乃是李西月所開創下的西派九字傳承詩,每一字為一代。他是始創第一代,便是「西」字輩。只不過無論東派還是西派,其後都基本並無傳人,他這一世取名字便取了傳派詩的三個字,「江」、「海」、「天」,他是祖師,自然無人言他不遵規則。極樂童子念出這一句,也是點出他名字的來源。
江海天仍是微笑滿面,一副溫有禮的樣子,道:「勾師兄這一次把我找出來,想必花費了不少功夫?」
極樂童子「哼」了一聲,並不言語,卻也算默認,他為了尋到這一次轉世的江海天,確實花費了不少功夫。
江海天轉頭看向極樂童子身邊的一男一女,笑問道:「這兩位可是師兄又收的高足嗎?」
江海天不提還罷,一提便讓極樂童子憤恨心起,目光如利劍,恨不得一下便把江海天刺穿兩個窟窿。他百多年前曾收過一位十分出色的得意弟子,有望修煉到元神,但就是在隨他追捕還是叫作李西月的江海天時,被其殺死,肉身、魂魄俱滅。
極樂童子到底也是元神高人,雖然還未修煉至元神大成,只堪能出竅,但能修煉到這一步的,心性修為都自不凡。雖恨不得立即將江海天殺死,但只此處不是動手之地,卻也能夠克制得住,只冷聲向旁邊的兩位徒弟道:「便讓你們這位師叔認識一下,別不知道待會兒死在誰的手裡?」
這可是貶低江海天了,認為他連自己的徒弟也不及。但江海天仍是毫不著惱,只笑吟吟等著兩人自我介紹,目光尤其多盯著那充滿成熟風韻的妖嬈女子看。
「賀迷空見過師叔」那男子先言,淡淡道了句,略欠了下身。
「魚**見過師叔」女子微笑見禮,明眸善睞,顯得更有風情。
三峰派的傳派詩乃是:「黃庭仙頂辨東西,不向陰宮路上迷。風擺水金波動,聖人三轉九霄梯」這四句。極樂童子勾上峰乃是「上」字輩,他的徒弟自然是「迷」字輩,再下一代則是「風」字輩。
方慕南去年先後所遇到的兩名三峰派弟子張風彥和葉風華便都是「風」字輩,而這兩人也正分別是賀迷空與魚**的弟子。還有張風彥的四名師弟也都是賀迷空一師所教,但這四人方慕南還不曾知道名字,就已被歐陽玉冰連帶張風彥及另兩個其糾結的修士一劍滅殺,死得只剩下渣。冰雪消融後,連渣也沒有。
歐陽玉冰那一劍滅去了七人的所有存在痕跡,連七人過去留存於世的氣息也一併消滅,賀迷空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五個弟子是怎麼死的,又究竟死於誰手。歐陽玉冰的這等滅殺一切,便連推演之法也是查無可查,只能算到他們死了。
江海天並不理會賀迷空,只向魚**笑道:「魚師侄果然是沉魚之容,連魚也為你所迷。你既稱我一聲師叔,改日有空,便讓師叔指點你一二」
三峰派修煉的是什麼,那是陰陽采戰的人元丹法。丹道東西兩派都有陰陽雙修的路數,江海天還是6西星時便擅此法。為李西月時更曾拜入過三峰派學習三峰派的丹法,他後來開創的西派也是以陰陽雙修為基,又有其獨到之處,乃是此道高人。他要指點自然是指點得了魚**的,但這指點嗎自然也得要雙修一番,這就明顯是調戲了。
魚**不由臉一紅,偷看了極樂童子一眼,不敢接言。其實她內心,倒是十分希望能得江海天指點一番的。這位師叔實在是非凡之人物,兩世之身開創了東、西兩派,又有諸般論述,修為高深,為人風流瀟灑,頗有呂祖之風,委實讓她心折不已,也極願委身臥榻。
極樂童子聞言卻是又不由面色一變,目光更厲。這李西月在三峰派時便與他多有矛盾,極不對路,那時便曾勾引過他一位極寵愛的姬妾與上好爐鼎。雖然女人對他來說就像衣服,那女子也是一言可捨之人,但到底那時十分寵愛,卻被李西月勾引了去,實在等如奪妻之恨。再加上那名視如子嗣的弟子,可說是殺子之仇。他與李西月之間的仇恨,當真可稱得不共戴天了。
眼下這李西月竟然當面調戲勾引他的女徒兒,如何能讓他不怒。要知這徒兒可不單是徒兒,也是時常暖榻侍寢之人、雙修之侶,豈是能隨意輕薄的?
江海天對極樂童子滿是殺意的目光視而不見,也絲毫不受影響,還自感歎道:「晚唐時有位女冠也姓魚,名魚玄機,艷名流遠,可惜某生不逢時,不能一堵芳容,也不知如何麗色多姿?」
他修道第一世的6西星乃是明朝嘉靖年間的人物,離晚唐卻也是有幾百年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