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術以身體為爐鼎,采自身之精為藥,煉氣成丹。聚頂、金丹大成這一步後,則以天地為爐鼎,采天地之精為藥,煉己為丹。這時可說整個身體都是金丹,丹即是我,我即是丹,二再無分別。
方慕南與小青從福壽玉珮洞天中出來的時候,外面仍在下著雨。不算太大,但卻很緊。
玉珮就正放在對著外面天空的窗台上,方慕南出來後便先就近打開了窗戶,通透屋中的空氣。屋中因有避塵符的存在,他們冬眠的這兩個多月來雖未曾有人掃打,卻也仍是一塵不染、潔淨如洗。但門窗緊閉的捂了這兩個多月,卻不免有些空氣渾濁了。
清涼的風從窗紗中輕緩地吹進,方慕南迎著清風輕吸了一口帶著春雨氣息的新年第一口空氣,然後就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雨幕,看著雨中熟悉的景致,打量著闊別兩個多月後是否有什麼大的變化。小青依偎在他身旁,與他一起觀望打量。
放眼掃了一圈,方慕南現外面景致依舊,基本沒什麼變化。只是去年冬日的積雪自然早已消去,小區綠化沿路種植的垂柳也早已芽吐綠,嫩綠的尖芽在這貴如油的春雨中更加吐著青翠。大部分的植物也在驚蟄的雷聲與春雨中復甦,開始吸收著雨水,準備伸展身軀與手腳。即便沒芽吐露點綠色的,在這春雨的滋潤中,望去只覺也滿是勃勃的生機。
方慕南似覺也被這股生機所感染,驅去了身上地懶散,竟精神奕奕地一直站在這裡看著外面的雨景,也不覺困、累,甚至不曾更換一下姿勢。
小青也一直靜靜地陪著他,帶著輕鬆,帶著無憂,帶著恬淡,還有些淡淡的幸福與甜蜜。女人似乎天生就該依靠男人,小青雖是妖怪,但變化了女人,在人世處得久了,也被這人類的大環境有所影響。她雖然依舊要強,從不想依靠男人,畢生的追求也不是大部分俗世女子所求地姻與愛情,但此刻依著方慕南,心中感覺卻也不錯,有著種特別的舒適與安全感。還有著真正放下一切的寧靜,似乎在他身邊,便不用為任何的事情去煩惱與擔憂,什麼都可以推給他。
雖然他很懶,但這麼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小青知道,如果是為了她的事,那麼方慕南也是願意付出勤勞與努力地。把事情推給他,那自己就可以多些時間去懶了。想到這裡,小青不禁有些竊竊與壞壞的笑。但笑容中,卻也不禁地有那麼些甜蜜。
「這或許就是被人疼愛與寵溺的感覺吧?」小青心中忽然升起這樣的明悟,笑容微微凝住,但隨便即又接著笑了下去,身子還往方慕南身上又緊靠了靠。這樣的感覺,其實不錯。這一刻,她心中有升起想要一輩子都賴在方慕南身邊的想法。
兩人相依的身影連成一道美麗和諧的筆墨,鑲印在窗外雨景的這一副畫卷中。微斜的雨,清輕地風,戀人相依著一起在窗口看雨,這是一副寧靜而淡雅的畫,透露著淡淡的溫馨與浪溫、幸福與甜蜜。
「叮叮咚咚………」
忽然一鋼琴曲地樂聲在安靜地房中響起。儘管這曲子優雅、舒緩、美妙。音質也很優美與悠揚。但還是打破了房中寧靜地氛圍。打破了方慕南與小青一起看雨地淡淡浪漫溫馨。還有這一副寧靜而淡雅地「畫」。
方慕南身子動了下。卻並沒有回頭。只是一抬手展掌。沙旁矮櫃上地那部無繩電話便離座而起。有如被一隻無形地手控制著般。自動飛落入他手中。
「喂!」方慕南語氣懶懶地接聽。
「喂。方慕南。你回來了!」電話那邊傳來唐詩語驚喜地聲音。她著實喜出望外。本擬今天打去又是方慕南那讓人無語地「冬眠」留言錄音。沒想到卻是方慕南本人接聽。
「我哪兒也沒去。談什麼回不回地?只是睡了一長覺而已。春天到了。也該醒了!」方慕南仍是懶懶地回話。只是話中多了些笑意。嘴角也勾起絲微笑。說罷打了個哈欠。然後又伸了個懶腰。接著伸手摟住小青纖腰。往後輕輕一躍。便帶著小青倒躍到沙上。懶地以一個舒服地姿勢躺坐下。
「你不是跟小青一起去旅遊了嗎?」唐詩語在電話那端有些莫名地奇道。
「我那是給我爸媽說的借口,騙他們地。我跟小青其實是在冬眠,整個冬天哪兒也沒去。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呀,而且電話錄音留言裡也說了!」方慕南很老實地道,對這從小一起長大地好朋友,他總是實話實說。
只是很可惜的,唐詩語總
,這次也依舊一樣。她沒好氣地暗惱道:「你現在吧!」說罷稍頓,又忍不住怒氣地道:「還總是這麼明目張膽地騙,明明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還來騙,而且每次還都是拿這麼荒誕不經地借口,你以為騙鬼呀?」
方慕南很受傷地歎道:「詩語,我總是跟你實話實說的,為什麼你總是不信………」
唐詩語更加沒好氣地打斷道:「行了,你少跟我鬼扯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有意思嗎?」稍頓,接著問道:「你跟小青到底去哪兒旅遊了,打你們手機老是不在服務區,網也不上,電話也不往回打一個報下平安?兩個多月半點音信沒有,尤其過年也不聯繫下,好像人間蒸了似地。要不是你提前有跟你媽說去旅遊,她早就急的報警了!」又問:「你回來給家裡去電話了嗎?要是沒有,一會兒趕快去一個報下平安!雅姨可正在懷孕呢,你別害她因為擔心你出個什麼好歹?」
被唐詩語這麼一說,方慕南才覺這次的事情確實有些嚴重,自己也確實有些太不顧及了父母的感受,過於任性了些。當下不禁心中有愧,一時無言,也便沒有回唐詩語的話。
「喂,你還在嗎?」唐詩語聽他不說話,忙確認地問了一聲。
「在!」方慕南應了一聲,道:「那我不跟你說了,我先給家裡去個電話,有空兒再跟你聊!」說罷也不等唐詩語答應回話,單方面說了聲「再見」後便逕自掛斷了電話。
「喂!」唐詩語不滿地叫了一聲,等來的卻只是電話忙音,這聲「喂」方慕南也未有聽見。不由更是氣惱,恨恨地掛了電話,直氣得氣呼呼直喘氣,半晌方才平靜下來。
掛了電話,方慕南立即便給上海的家中去了電話。沒一會兒,母親慕清雅接聽,聽到他的聲音,自然極是歡欣,差點兒都要喜極而泣。不過眼淚雖未流下來,剛開始的時候聲音還是不免有些哽咽,說到後來才漸平靜下來,絮絮地不斷問著兒子近況,又埋怨他旅遊也該挑個時候,什麼時候不行非要游到過年也不回來,還有無論怎樣也要隔幾日給家中報個平安等等,叨叨地說了有大半個鐘頭。這還是方慕南答應了明天就回上海去看她,到時再與她細說,不然不知還要說到幾時。
方慕南心中有愧,聽聞母親剛開始的那聲哽咽,更是心中愧極,所以也便耐著性子地細細回話,聽著她的埋怨與嘮叨,保證以後一定不再這樣。
「呼——」掛了電話,方慕南不禁長舒一口氣。緩了片刻後,他順便查聽下電話留言錄音。
小青早已不依在了他身旁,他跟唐詩語通話還沒完時,她就已離他而去,拿了手機去充電。兩人進福壽洞天時,手機也是一併隨身帶了進去的。那裡面接收不到信號,所以無論怎麼打,自然都是不在服務區。兩個多月下來,手機當然是早已沒電。充上自己的後,小青也主動要了方慕南手機給他一併充上。然後便開了電視,躺在另一節沙上看電視。一邊看也一邊一心二用兩不誤地聽方慕南講電話,這時也陪方慕南一起聽著電話留言錄音。
留言很多,差不多有上百條,尤其集中在春節前後。最多的是方慕南母親慕清雅的,其次是唐詩語的,排第三的是喬依的,剩下的便是些雜七雜八的,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其中還有兩條是歐陽雲飛的,都是年後的,最近的一條便是在昨天,內容都無意外地是問方慕南給張蘭露畫的畫好了沒有。還有一條是沈醉的,罵方慕南冬眠也不提前給他知會一聲。
一一聽罷後,方慕南將這些留言全部清洗刪除,然後又重新設了自己的留言錄音。現在冬眠醒來了,那條冬眠的自然已經不再適應。做完這一切,方慕南也便歪躺著身子跟小青一起看電視。
今日是公歷二零零九年三月六日,農曆二月初十,已是驚蟄的第二日,此刻正是下午的時光。
電視上剛出過整點的時間,已是過了下午三時。
兩人在出福壽洞天時,各吃過了洞天福地中的一顆千年靈桃裹腹,此刻都是不餓。看了一會兒電視,小青忽然轉頭道:「我們晚上不如一起請小小吃晚飯吧?」
小小自是蘇小小,也便是現在的喬依。小青以前叫慣了,到現在也是依然改不過口。
「好呀!」方慕南想也未想地便即答應,兩個多月未見,他其實也很想一見喬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