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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北上 文 / 猛太奇

.    趙敏自信滿滿而來,灰灰溜溜而走,殷揚只不過用了三刻鐘的時間。

    不一會兒的功夫,山腰又有人上殿來報,進犯的敵人已然盡數離開。本還有些警戒的武當、明教兩方,這才完全的放鬆下來。

    張三豐拉著張無忌的手,低聲詢問事情的經過。宋遠橋不在,現今負責執事的三代大弟子祁沙,則帶領知客道人安排夜宵素席,宴請明教方的一眾高手。

    筵席之上,張無忌向他太師傅稟告別來情由。

    張三豐沉吟半晌,最終沒對張無忌加入明教一事多說什麼。這一世上,他的五弟子張翠山既然未死,張三豐自然不會莫名其妙的對他們明教懷有多少惡感。更何況,如今西域明教的實際掌權者,還是他的老親家呢。

    再加上,殷揚以其一貫熱血沸騰,滿嘴跑車的凜然台詞,就著有關正義、道義的嚴肅問題,一通真假參雜的慷慨激昂以後……本就站在抗蒙戰線上的武當宗師,信念霎時變得更為堅定。滿腦子都是殷揚所說的「同心協力,共抗胡虜。」云云。

    席間殷揚得知,宋青書這小子竟敢趁著師弟張無忌偷跑西域的空當,獨自一個又跑到江南去獻慇勤了,這也是此戰未見到他這位武當大俠大公子蹤影的緣故……

    眾人餐飲談笑之間,楊逍又曾說道:「那姓趙的少女不知是何來歷,就連玄冥二老如此高手,竟也甘心供她驅使。」

    他與鹿杖客對過一掌,知曉對頭的厲害之處,是以才有這麼一問。

    眾人紛紛猜測,始終難有定論,再瞧旁邊那位,剛將老人家忽悠完畢的殷大旗使,則又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確然一言不……

    第二天早晨,張三豐要求張無忌留在武當。據殷揚猜測,應是想傳他《太極拳》的武林絕學。當下,原本六人眾裡的其餘五人,辭別大小張,下得武當山來。殷俊與那十二太保昨夜大殺四方的天鷹教人馬,早已按照預定的計劃,分批撤回江南。

    五人商量行程,韋一笑直覺提出,六大派失蹤事件,恐怕還要落在頗為神秘的趙敏身上。

    楊逍等人亦是大以為然。

    殷揚便也笑著應和:「這位趙姑娘前呼後擁,派頭極大,此次沉沙折戟,想必不會單身而行。要查出她的蹤跡並不為難。以我天鷹教的勢力分佈,等到我們到達谷城時,必有訊息傳來。」

    果然如他所言,五人縱馬趕至武當以東的谷城,天鷹教的消息網絡,便即傳來一乘黃緞軟轎,早些時候大張旗鼓經過的消息。

    經由殷揚仔細問詢,趙敏果真走了東遊北漂的道路。

    除此之外,殷揚還得到訊息,峨嵋、華山、崆峒、崑崙等派遠征光明頂的人眾,俱無一個回轉本派。江湖之上,也已傳得沸沸揚揚,講什麼的都有。有些地方,更是傳出魔教勢大,將六大正派前赴西域的各位高手一鼓聚殲,然後再調轉矛頭,分別攻陷各派的誇張假消息。

    概因少林寺的許多僧眾突然失蹤一事,已在武林當中引起了空前未有的巨濤大波。

    殷揚不知此事是否也屬趙敏佈置,一時倒也不敢大意,忙派出輕功不錯的布袋和尚說不得趕回武當,請持張三豐付予的武當信符,再去各大門派說明此事。

    說不得教內資格既老,嘴皮子又自不弱,這個活交給他幹,當然再好不過。

    殷揚為保謹慎,再令其他紫市堂下屬,紛赴各家門派、當地幫會、以及鏢行、山寨、船幫、碼頭等江湖勢力告知詳情。

    於是,原本從西域出的六人「專案組」,目前只剩下了殷揚、楊逍、韋一笑、周顛四個。

    除了周顛外冷內熱,死也不肯口頭認輸。楊逍、韋一笑這兩個昔日的明教高層,經過種種事件,早已承認本教的某些偏激行為大屬不智。更加清楚,單憑明教一脈之力,實難撼動當今元朝將近百年的統治基業。

    殷揚又趁機朝兩者灌輸「聯絡天下英雄豪傑,群策群力!」的思路想法,高傲如楊逍、韋一笑者,雖然嘴傻瓜仍不明說,但也瞭解此事的重要。本來尚不如何熱心的心態大有轉變,對於調查六派失蹤一案真正的開始盡心盡力起來。

    四人一邊接收天鷹教的最新消息,一邊往東行路。

    一路上,殷揚向楊逍借了一本由其親自便攜的完本書來,名為——《明教流傳中土記》。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差點就要跟楊逍開口,買下收藏於自己天鷹山後的書房之內。

    此書所述,皆用小楷恭錄,事事旁徵博引,極富觀賞性質。

    書中記載明白,明教起源波斯,本名摩尼教,於唐武後延載元年傳入中土。其時,波斯人拂多誕持明教《三宗經》來朝,中國人始習此教經典。

    唐大歷三年六月二十九日,長安洛陽建明教寺院「大雲光明寺」。此後太原、荊州、揚州、洪州、越州等重鎮,均建有光明寺院。至會昌三年,朝廷下令格殺明教教徒,使得當年的明教勢力大衰。

    自此以後,明教便成為犯禁的秘密教會,歷朝均受官府摧殘。

    明教為圖生存,行事不免顯得詭秘,終讓外人將摩尼教這個「摩」字,篡改成了「魔」字。又因那時教規吃齋,世人遂稱之為魔教……

    殷揚讀到此處,倒覺得明教當初的教旨,原是簡單直接的去惡行善,本和釋道之類無甚大異。不想自唐代以來,歷朝均受慘酷屠戮,實因這教意過分簡單之故。

    釋家雖說普渡眾生,但僧眾出家,各持清修,不理世務,對朝廷的執政影響有限。而道家更是清淨自然,誰都不惹。偏偏明教教則,旨在聚集鄉民,不論是誰,有甚危難困苦,諸餘教眾一齊出力相助。

    而官府欺壓良民,什麼時候能夠少了?

    因此一遇到有人被官府勢力冤屈欺壓,或者土豪惡霸橫行無法,明教勢必要與這些強勢團體進行對抗,又哪有好果子吃?

    之後,所謂的官逼民反,逼得像宋朝的教主方臘浙東起事,震動天下,再有以後明朝的白蓮、彌勒教等,愚民造反,無不是以底層人民,勞苦大眾為根基。起事雖快,敗得更快,所以難有成就。

    若非朱元璋生得逢時,又恰遇元朝無德,民皆反之的大好時機,怎有可能以弱勝強,以小擊大,成為中原歷史上第一個從南打到北去的開國帝王?

    當然,殷揚既然「來」了,也就沒這兼職乞丐、和尚、無賴、放牛娃的朱重八什麼事兒了。當今天下,漢人門閥被滅的被滅,蟄伏的蟄伏,只須把蒙古人趕回草原,那真是一片令人為所欲為的花花江山……

    不過,這明教歷代遭禁,卻也出奇的堅挺,始終都可屹立不倒,亦算得上一大本事!

    明教四人且行且探,有書觀看的殷揚也不覺著乏味。偶爾,聽著周顛與楊逍二人,此次之間明嘲暗諷,更覺氣氛活躍。

    這一日,青龍壇下,山東菏澤分舵的天鷹教弟子,有眼線渠道稟報:看見有幾十個樣貌凶狠,又掄刀使槍的元人,趕車經過此地。更是瞥到幾名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的光頭和尚。

    待得初窺清楚,這伙凶人各個精明幹練、武功了得,殷揚已知此為目標無疑。

    而這群元人所走的方向,正是殷揚「不出所料」的元朝京城——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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