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九陽功!」
看到這五個大字,殷揚的心裡瞬間一定。
作為去年初,才剛出道的天鷹教新任紫市堂主,他一向認為跳崖是件很庸俗、很狗血、很**份、很不體面、很沒品位的事情。而且,對於自己堅挺的人品,殷揚也頗有些自我懷疑。
如今,武當派的九陽功終於到手,可說了了他的一樁心事。
「你幹得不錯!」
殷揚只略掃一眼,便重新收緊捲軸,用線繫上。順口讚了祁沙一句,又道:「之前,宋遠橋不是說過,要再等幾年,才傳你這《武當九陽功》的麼?怎麼現在就……」
聽出話中的疑問,早被殷揚叫起來的祁沙,恭謹地稟道:「此事,應該是跟無忌小師弟的內傷有些關聯。」
殷揚微微一楞,隨即臉色一變,問道:「怎麼?無忌的寒毒,不是被俞老二壓制住了麼?」
據殷揚所知,張三豐出關的第二天,就已親自出手,幫小無忌一勞永逸地清除寒毒。而在之前,未回武當山的路途上,也有俞蓮舟等人的接力護持……照理說,不可能像原著那樣,搞得毒氣侵入五臟六腑,以至無法醫治那麼矬啊?
只聽祁沙回道:「無忌小少爺的自身內力,遠不及公子深厚。因此,無法自己調息排毒。在回來的路上,雖有眾位師叔替他抑制,而使寒氣未有肆虐。但對其正經諸脈,確是有所損害……」
聽祁沙說到這裡,殷揚已經有些明白了。自己利用寒毒磨練體內內力,也只敢把這些寒毒,從正經轉移至奇經八脈之中。而張無忌雖得俞蓮舟幾人的幫助,算是暫時無恙,可他自己的內力修為,確實太過淺薄,從而無法自行療傷,把寒氣徹底驅除。
這樣一來,留在他體內十二正經裡的寒氣,雖然並不致命,但也對他的經脈造成了一定的損傷。這對張無忌今後的練武生涯來說,可是一個極為不佳的惡劣影響。
祁沙看了眼正自沉吟的殷揚,開口勸解道:「公子,其實您無須太過擔心。現下,無忌小少爺已正式習練九陽功,這區區小恙,應該無甚大礙。」
聽他說得輕巧,殷揚自己卻並不這麼認為。
無忌的天資極高,自小便屬於神童級別。更難得,幼年身處海外的桃源奇地,心性比之成人都要強上不少。原著中,後來變得「牛」化的那個優柔寡斷智障男,分明是受他前半生的不幸遭遇和經歷所造成。
有時候,殷揚甚至認為,那個「曾二牛」,其實就是張無忌處於自我保護狀態下的第二人格!
如今,張無忌成了他的小表弟,所謂的「主角」肯定是當不成了。可殷揚卻有信心,還他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以及一個愉快成長的環境!如果,張無忌的武道旅途,僅因這「區區」的經脈受創,而遭受到正常武人以外的打擊……以殷揚的性格來說,是鐵定會很不爽的。
「對此,張真人有什麼話說?」殷揚歎了口氣,問道。
祁沙答道「聽師傅轉述的意思說,本派的武當九陽功就能治療此傷。不過……」
殷揚聽到這個「不過」,眉頭一挑,看著祁沙沒有說話。
祁沙略一猶豫,終道:「不過,若想痊癒,達到未受傷前的樣子,卻是遠遠不夠的。畢竟,那股寒氣太過歹毒,就算被外力壓制,仍是能造成相當程度的嚴重破壞。」
殷揚沉默了一下,又問:「如果把三功合一,再給他練呢?」
這次,祁沙立刻道:「此傷雖重,但也不至於……」
殷揚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擺了擺手,打斷道:「無忌是我弟弟,做兄長的給他點好處又如何了?再說,等到明天,少林三僧回去少林,老破那裡也必有建樹。到那時候,我們的計劃便可完成三分之二!」
「什麼!破軍也得手了?」聽到殷揚的話,祁沙很有些楞然的失聲問道。
殷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失態感到很有意思:「呵,就准你老七得手?我說,你是不是有點瞧不起老破啊?再怎麼說,人家也為了差使,剃了光頭當了回和尚呢。付出的辛勞可不比你祁大公子少。」
今夜出現之後,便一直保持著冷酷面色的祁沙,此時只得苦笑連連。心中暗道,包破軍那傢伙本就是個光頭來著,哪裡又有什麼付出了?這貨就算是進了少林,也必是個花和尚的德行。只是沒想到,這個破人竟也能辦成實事……
心下腹誹不已,祁沙在表面上,卻是一幅與同僚相親相愛的架勢,看到殷揚心情轉好,也不禁湊趣道:「只要咱們的圓破大師一得手,這三分的神功,便已集齊了兩門!只是,那個峨嵋派,卻也不好對付……」
殷揚不屑一笑,說道:「本座早已發信,約那滅絕老尼一晤。到時候,只需探囊取物即可。」
祁沙雖不知他為何有這般信心,但猜想主上的行事手段,必然已有佈置。當下,便不再多言,只是簡單地交代了幾句,殷揚之前囑咐他監察的宋師弟的相關情報,便就告退。
殷揚單人只影,佇立院中,看似沉靜。心裡面,卻是在想:
沒有九陽功的張無忌,倒不像真正的張無忌了……
忙碌的一夜過後,第二天,一眾武林豪傑,江湖草莽,一大早便各自下山。少林、峨嵋、崑崙三派,雖是架子大點,多叨打擾了一會兒,在近中午時,也被武當七俠客氣地送往山下。
本有心向天鷹教靠攏的拳梅二人,各拿了殷揚的一塊銅牌,屁顛顛地下山,朝天鷹教總堂去了。
而重任在身的殷揚,則是仍舊住在武當山上。
這天,早鍛煉結束以後,殷揚又跟殷梨亭、莫聲谷兩人,打了兩架活絡筋骨。中午吃完飯後,便跟著這兩個被他以徒手切磋為名,蹂躪了整整一上午的不幸傢伙,來到了俞岱巖所住的院子裡。
殷揚一進院子,發現老宋、老俞、兩張,甚至張老爺子都在,連忙一改神色,上前一一招呼。
一通見禮過後,張老爺子最先發話:「呵呵,前番大禮,尚未正式謝過。今日,又要勞煩殷公子你妙手施為,替老朽的三弟子治療傷勢,可真是失禮啦。」
說著作勢一輯,可把這位「殷公子」嚇得不輕,趕緊施展輕功,閃到一側,嘴上連忙說道:「晚輩可當不起您老行禮。再說天鷹武當,如今已是一家。治療無忌的三叔,本就是在下分內之事,張真人您太客氣了。」
張老神仙聽了,又是洒然的呵呵一笑。對殷揚口中「天鷹武當是一家」的硬拉關係之語,也未有反駁之意。只是誇讚了幾句「年少有為」、「殷兄佳孫」之類的,倒把某囂張男弄得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