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歸德
片刻後孫可望就趕到許平這裡。
「啊,原來是陸老闆,久仰大名。」聽到這個名字後孫可望頓時滿面笑容,親熱地走到陸昱帆身邊,還拱手行禮:「陸老闆義薄雲天,知者無不感佩萬分,我早就想向陸老闆當面致謝,可歎一直不得機會。」
「不敢當。」陸昱帆受寵若驚,連忙遜謝道:「小人只是求財罷了,當不得孫將軍如此稱讚。」
孫可望不以為然地說道:「求財乃是商家本份,可闖營數萬將士、河南億萬百姓,都受陸老闆大德,我早想給陸老闆立碑,可是又擔心這會對陸老闆不利。」
「不敢當,不敢當。」陸昱帆自然是謙謝一番。
身邊的軍隊還在滾滾而過,許平生怕兩人說起來既沒完,他知道孫可望還想進口工具和工匠,便連忙打斷道:「這位陸老闆運火槍去許州,沿途關卡……」許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孫可望,陸昱帆在邊上解釋說他想求一個憑證,運送藏銀糧食出境時可以不繳稅銀。
聽陸昱帆說起來意後,孫可望皺眉思索片刻,搖頭道:「此事恐怕不妥,首先,陸老闆若是暢通無阻恐怕會招人耳目;其次,各關卡的小兵怎麼能分清到底是不是我的手書?再者,若是今天我給陸老闆這個方便,日後說不定會有奸商偽造我的手書魚目混珠。」
許平覺得孫可望這番話非常有道理,陸昱帆頓時悵然若失。只是孫可望還有後文,他掉頭對許平說道:「大將軍,末將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陸老闆吃虧,以陸老闆的意思,運糧出境自是上策,這一路大概又要花七、八百兩銀子,末將以為不如多批給陸老闆一千兩好了。」
陸昱帆聽得不好意思起來:「五百兩便足矣。」
孫可望笑道:「路上難免會有損耗,陸老闆不必客氣。」
於是許平就批給陸昱帆四千兩銀子,等千恩萬謝的陸昱帆離去後,孫可望臉上的笑容也隨著他的身影消失而消失:「哼,黑心的商人。」
許平寬慰道:「總歸是於我軍有利。」
「若非如此,我豈能容他?」孫可望臉上的怒容中夾雜著鄙夷:「此人唯利是視、全無廉恥,既無愛民之心,又不能忠於君父,一桿火銃竟然賣四十兩銀子!」
許平拉著孫可望繼續和軍隊一起前行,兩側的士兵們看到兩位將領後紛紛向他們致敬,許平一面忙著回禮,一面對身旁的人說道:「剛才我還擔心你會和陸老闆談起生意就沒完,會急著向他買工匠和器具,耽誤了行軍就不好了。」
「這個是許兄弟多慮了,我怎麼會讓一個商人掐住我們闖營的全部命脈,還洞悉我們的需求?」這幾天為了鼓舞疲勞的部下,許平跟著軍隊一走就是一天,孫可望和他總是這樣邊走邊說:「這次拿下歸德,大將軍就該把教導隊給我了吧?」
「孫兄說了多少次了?」許平苦笑道:「自是如此。」
寧陵失守的消息傳來,歸德頓時一片大亂,知府任伯統接到的報告是只有千多闖軍抵達,不過城內守軍毫無鬥志,見到闖軍旗號後就一哄而散,還有人乾脆開門投降。不過不管任伯統在邸報上怎麼辯解,他知道城內明日一定會謠言滿天:不是說闖賊來了五十萬,就是來了一百萬。
「快請郁帥。」不等那個報信人說完任伯統就急忙叫起來,因為擔心郁董騷擾地方所以不敢讓他的手下進城,不過既然是被河南巡撫倚為干城、聲名赫赫的大帥,歸德知府當然也極為重視,讓這支部隊靠著歸德駐紮。眼下事急,知府就打算從權放郁董的部隊進城共同守禦,同時他還抱著一絲希望追問道:「這消息可否確認過了?」
「老爺,千真萬確啊。」趕來稟告緊急軍情的歸德府兵丁哀聲歎氣,剛才只說了個開頭就被任伯統那句去找郁董的命令打斷,後面的還沒來得及說:「老爺有所不知,郁帥已經跑了,早在寧陵的消息傳來前他就逃走了,當時我們還奇怪大白天的郁帥怎麼突然拔營,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郁帥……」任伯統覺得自己腦仁開始發疼,他記得清清楚楚,就在前兩天,郁董還信誓旦旦地告訴他什麼冬天不會有戰事,等開春了新軍的增援就會抵達河南:「郁帥名震河南,怎麼可能臨陣脫逃?一定是去拉練部隊了吧?」
報信的歸德是士兵只剩苦笑連連,郁董走得無影無蹤以後,寧陵那邊的消息才傳到,這時一頭霧水的守城官兵才恍然大悟:「大人啊,郁帥這些天每天都要往開封府那邊派出三、四波探馬,不分晝夜時刻有人緊盯著闖賊的動靜。是不是許賊一進歸德府郁帥就知道了?這個小的們不敢說,但寧陵那邊失守,郁帥不可能不早早知道啊。」
「郁董這廝……」任伯統頓時變色,呵斥道:「為何不早早稟告?」
「大人,這個多派探馬監視闖賊,也是郁帥職責所在啊,當時小的們佩服還不及,哪裡會想到郁帥是為了趁早逃跑啊。」
任伯統也知道錯不在這些守城兵丁身上,既然最大的依靠郁董不在了,任知府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他委任的歸德四壁指揮楊將一找來緊急議事。
聽說許平連整編都不做,不顧連戰辛苦殺奔歸德來以後,楊將一也是大驚失色,不過看到提拔重用他的知府大人那焦急的眼神後,楊將一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大人放心,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歸德上下萬眾一心,定能虎口震牙!」楊將一想了想,又補充道:「馬上就要到冬季了,我們堅壁不出,料想那許賊也無法長圍,再說開封巡撫大人那裡還有數萬雄師,許賊首尾難顧,定要讓他鎩羽而歸。」
雖然郁董跑了,不過他說過的話任伯統還是記得的,見心腹大將的說法和巡撫大人口中的擎天玉柱不謀而合,任伯統稍微安心了一些:「可現在城中兵力不足,又如何是好?」
現在歸德城內只有數千地方官兵,剩下的就只有衙役、民團了。楊將一略微思索,便再次進言道:「大人,就是末將方纔說的:強龍不壓地頭蛇。大人來歸德後善待父老、人思效報,末將保舉咱們歸德城的唐守忠唐大俠。唐大俠一身十三太保橫練,刀槍不入;手下弟子三百,個個有飛簷走壁之能,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末將以為不妨給唐大俠一個參將、游擊的加銜,讓唐大俠出來為國效力,為大人分憂吧。」
歸德大俠唐守忠綽號中原仁義,這兩年來風頭正勁,在河南綠林的名氣直追開封城的中原大俠,顧不得等匆匆趕到的唐守忠叩首完畢,任伯統就急忙喚他起來,接著就把眼下的危機形勢如實相告。
和剛才楊將一的反應一樣,中原仁義臉色蒼白:「小人聽說,那許賊乃是黃候的得意弟子,當世虎將,有萬夫不當之勇……」
楊將一將唐守忠生生打斷:「唐大俠,知府大人待你如何?」
任伯統到歸德上任並不久,河南匪患嚴重,人人視為險途,千方百計不到這裡上任,崇禎天子也不知道到底誰有治才、誰有帥才,就在朱元璋的畫像前抽籤,抽到誰那誰就是朱元璋替當今天子選拔的英才。作為被太祖皇帝在天之靈選中的良臣,任伯統只好硬著頭皮來歸德上任,到這裡後他對綠林好漢很是優容,尤其是唐守忠這種與朝廷合作的好漢,對他經營的各種生意任伯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守忠長歎一聲,站起身向著任伯統又一次大禮跪倒:「與黃候的得意弟子為敵,小人自知凶多吉少,不過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小人還是懂的,知府大人放心,小人但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許賊踏上歸德城牆一步。只是……只是若是小人還有小人的弟子們有所損傷的話,還請知府大人厚待他們的家人。」
任伯統連忙站起身,伸手去扶:「唐大俠放寬心,只要抱得歸德平安,捐軀的義士一定後顧無憂,本府發誓、發誓!」
唐守忠又有一聲長歎,連謝字都沒有一個,就告辭離去:「小人本是個無賴漢,別的話也不會說,這便去召集子弟了。」
「大節大義,多托於市井之輩。」唐守忠走後,任伯統感慨不已,他看看邊上的楊將一:「兄弟記得楊老弟有三個兒子吧?」
「知府大人明見,」楊將一錯會了意,又是一通拍胸脯:「末將父子齊上陣,誓與歸德共存亡。」
「楊將一,有你守城,我心安矣~許平小兒不足為懼!」任伯統頓了一頓,正色說道:「楊老弟的老三還未婚配,兄弟有個小女也到了該出閣的年歲了,若楊老弟不棄,兄弟倒是有意和楊老弟攀個親家。」
楊將一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連忙跪下謝罪:「折殺小人了,折殺小人了。」
「患難於共,便是生死之交,豈能再拘泥文武之別。」任伯統不容楊將一推辭,立刻動手把婚書寫就:「你的三兒既是我的女婿,那便不可上陣了,我的愛女豈能做望門寡?等守住歸德後,便讓他們成親。」
把摩拳擦掌去整頓防務的楊將一送出大門口,任伯統臉色一沉,又把歸德捕頭史文西喚來:「秘密準備乾柴、菜油,夜裡趁無人時送來我的府上。」
史文西大驚,連聲叫道:「大人,何必如此啊?」
「那許平乃是黃候的得意弟子,連河南聞名遐邇的郁帥都為之膽寒,這些市井之徒,便是有一腔熱血又濟得什麼事?我乃朝廷命官,不能受辱賊手,城破之日便是我報效君父之時!」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任伯統心裡難免還存著一絲僥倖之想,便再次仔細叮囑道:「一定要趁無人時運來,以免寒了守城軍民的心,切切。」
史文西含淚領命而去後,任伯統在太師椅上枯坐半天,實在想不出還能做什麼,便提筆向朝廷寫奏章,最後還不忘加上一些關於他火線提拔的大俠唐守忠的介紹,稱此人忠義無雙、見善若驚、嫉惡如仇,云云。
歸德城內外此時已經是一片大亂,士兵忙著關閉城門,將市面上的行人驅散回家,彷彿許平的軍隊已經在城外一般。
一個方纔還在護城河邊釣魚鱉的老者,匆匆趕進城門時,連裝魚鱉的簍子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這個老頭一臉喪氣地慢慢走回住所,小心地關好大門,把斗笠扔到一邊,走到床邊掀開被褥,露出下面的一個深洞。一張人臉從洞裡探出來,他從老頭手中接過一根漁線,比了比上面的濕跡,點頭道:「沒有變化,很好。」
這個人已經奉命在歸德潛伏多日,據他觀察歸德府的護城河年久失修,早已經淤塞得厲害,其中有幾段甚至可以徒涉。這些位置之前已經向同樣潛伏在城內的上司密報過,這些天來這兩個細作繼續負責監視官兵是否有疏通行為。官兵趁夜進行此項工作並不為人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他們還是時常檢查,確保沒有出現任何情況變動。
聽說全城戒嚴後,幾天前親自混入歸德統一指揮全城細作的陳哲判斷道:「估計再有個兩天大人就會到達,那時,就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陳哲估計兩天內闖軍還到不了歸德,不過他失算了,轉天下午第一支闖軍就抵擋歸德城下。
領軍的是闖營歸德大元帥張獻寶,這個人和名聲赫赫的西營張大王並無任何血緣關係,只是湊巧而已。多年前張獻寶因為抗糧而聚眾作亂,現在已經是歸德名聲赫赫的人物。張獻寶和闖營當然有聯繫,不過這個歸德大元帥則是他自封的,而且闖營對此也毫不計較。
本來張獻寶對付歸德府的地方官兵的圍剿還是綽綽有餘,任知府還給他頭上開過驚人的一千兩花紅,但仍無濟於事,不過這段好日子隨著郁董帶著他的野戰部隊逃入歸德府而結束。郁董在歸德府治軍演武,平常就靠圍剿歸德府的草寇來鍛煉部隊,作為歸德府最大的一股抗糧勢力,這段日子裡張獻寶一直倍受郁董鐵拳的無情打擊。短短幾個月,張獻寶就損失了小一半的弟兄這是幾年加起來都不曾有過的慘重損失,如果不是實在故土難離,他這股人幾次都想逃出歸德府了。
郁董最關心的事情是許平的動靜,而張獻寶最關心的是郁董的動靜,郁董帶著野戰部隊逃離的消息張獻寶幾乎是立刻知道。大喜過望的張獻寶立刻誓師出發,趕往歸德府以助闖營大將軍許平一臂之力。在這一路上不少人已經在哄傳歸德府失守,闖營正在開倉放糧。大批半信半疑的饑民紛紛向歸德周邊趕來,見到張獻寶的旗幟後,這些人更是深信不疑,紛紛要求加入闖營,張獻寶則來者不拒,盡數納入旗下,等他抵達歸德城下後,已經有了兩、三千部下。
當天入夜前,歸德城周圍已經來了六位闖營大元帥、八位翼元帥、十幾位總兵、都督,大家湊在一起後無不破口大罵郁董,在座的諸位最近一段時間無不被這支野戰部隊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損失雖然不如張獻寶那麼大,但也絕對不在小數。因為風聞闖營將在歸德開倉而來的流民不計其數,這幾十位闖軍大將的軍力一夜之間都暴漲數倍、十數倍,天明後數萬義軍公推歸德大元帥張獻寶為義軍都元帥,在許平抵達前代為協調指揮。
隔著護城河,得意洋洋的張獻寶向城頭上的楊將一喊話:「楊將軍,許大將軍親提大軍五十八萬來取這小小歸德……」本來城外義軍商議用五十萬這個數字,但張獻寶覺得五十萬太過整齊聽著不像是真的,所以靈機一動給加上了個八:「楊將軍縱是三頭六臂,又怎能抵擋?還是快快獻城吧,不要再給任狗官這個江西蠻子賣命了,我們本鄉本土的,為一個外人流血叫啥事啊?只要楊將軍棄暗投明,我張獻寶會在許大將軍面前拿這條命擔保楊將軍無事,今天歸德這裡的弟兄們都是見證!」
下面打著闖營旗號的將領們一片喝彩之聲,異口同聲地勸楊將一投降,而楊將一沉吟不語,他雖然有心罵回去,但又擔心萬一城破,激怒這些人的後果就是讓家鄉父老遭殃。而楊將一集結的上萬守城兵丁,看到城外這許多赫赫有名的大盜後,不少人都腿肚子直打哆嗦。見守將楊將一在城外的喊話時啞口無言,這些守兵更是膽戰心驚,面對著城外黑壓壓的人頭,不少膽小的士兵都快要癱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彪人馬衝上城頭,為首的是昨天才被提拔為游擊的中原仁義、歸德大俠唐守忠,現在滿城的地痞無賴都被唐守忠編組成軍協助城防,而現在身邊幾十個膀大腰圓的好漢全是他的親信弟子。衝到楊將一身邊後,唐守忠伸臂一指,罵道:「張小蟊賊,你大白天做什麼夢啊,還是快擦擦狗嘴吧,都流哈喇子了。」
見到唐守忠後,張獻寶先是一愣,接著就拱手道:「原來是中原仁義唐大俠……」
不過張獻寶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身邊其他的元帥、總兵們已經是群情激憤,紛紛跳出來指著城上破口大罵:
「唐送終你這個狗賊。」
「唐送終你這個武林敗類!」
本來唐守忠和歸德綠林好漢還有有香火情的,逢年過節,各處山寨的賀儀他無論大小都不曾少過,而江湖兄弟們也都從來不動唐大俠的鏢車或是紅貨。可幾年前唐守忠攀上歸德任知府這根高枝後,就翻臉不認人,一點兒也不講江湖道義,把各路好漢在府城、縣城裡的暗點統統出賣給了官府,還誣陷他們是闖營的死黨。
因為和歸德府的關係,唐守忠的商隊有了官兵的保護,別說動他的鏢車,他不打上門來就謝天謝地,各路綠林好漢在城內經營的買賣也都被官府抄了,無論是賭場還是窯子,全變成了唐守忠一家的買賣。
今天在歸德城下的人裡,有不少本來不是打著闖營旗號也從來沒想過要去落草為寇,這些也曾是城裡的大俠們,最後全被唐守忠栽贓陷害逼去到山溝裡、真的成為了草寇,一想起被唐守忠奪去的家業地產,還有被唐守忠師徒霸佔的妻女,這些人就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最近這些日子,唐守忠還讓弟子們給郁董的野戰軍做嚮導來圍剿這些死敵,好多人都被唐守忠活活地逼死了,就是僥倖逃生的人,他們多年辛苦聚集起來的一點財物,也都被郁董攻破山寨時統統搶走了。新仇舊恨,這些人最想看到的就是活剝了唐守忠的皮,點他的天燈,然後把他全家男丁斬盡殺絕。
周圍響起這一片大罵之聲後,張獻寶頓時也沒法說話了,其實他這種抗糧的隊伍,和唐守忠還真沒有什麼仇,甚至私下裡張獻寶還向唐守忠買過救急的活命糧。郁董攻打他的山寨時,唐守忠也從來沒有摻和過,甚至另外一個饑民頭子還偷偷告訴過張獻寶:唐守忠買下了郁董抓走的幾百婦孺,還偷偷送還給了他。
見下面幾十個破口大罵,唐守忠也懶得舌戰群儒,揮手召來身後的大弟子:「去,把我們的姑娘帶一百個來。」
下面的人還沒罵到盡興,就看到歸德城樓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女子,這些人被帶上城樓後,紛紛單手叉腰,另一支手臂指城下的眾人,與他們放聲對罵起來。
雙方才一交鋒,城下義軍這面便是一敗塗地,這些女人嗓音尖銳、語速流暢、咬字清晰,眨眼之間就把義軍將領們罵得抬不起頭來。大首領張獻寶自然承擔了極重的火力,只氣得他面皮紫黑,幾乎一口血吐將出去,最後張獻寶恨恨地大叫一聲:「唐守忠,等許大將軍到了就是你的末日!」
城下義軍鎩羽而去,唐守忠仰天長笑:「無能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