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特別的會晤（下）
林子森單槍匹馬的就跟著這個素不相識的北京來的大亨走了，去了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茶館。
楊子橋請來的五個人被林子森打倒了三個，現在都送醫院去了。對林子森帶著莫大好奇來到嶺南的楊子橋沒有輕視這樣一個剛剛崛起的年輕人，這個世界有太多讓人驚艷的年輕人了，沒有什麼是不合理的。
而林子森展示出的身手也的確讓楊子橋開眼了，至少在這個年代裡面已經很少能有如此果決的年輕人了。若是時間倒退二十年，能打敢拚的虎人多了去了，因為那個年代裡面的信仰不一樣。
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崇尚力量，所有人一出生就開始被娘化了，不敢打不敢拚，最擅長的是勾心鬥角所謂的鬥志。動手打架那是野蠻人才幹的事情，但是當一切爭鬥化為最簡單的較量的時候，還是要看誰的名硬，誰的拳頭能打。
一個大富翁可以輕而易舉的收買打手去幫他整一個人，一個高官可以很隨意的整得一個普通人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如果那些生來就像只被***的螞蟻的人拋開了一切，他們拿著刀子跟在你身後報復的時候，靠的不再你是的手腕和所謂的智慧。
你的命，或者已經不是你的了。
林子森坐在楊子橋對面，在楊子橋表明了自己身份之後林子森就沒有必要顯得大驚小怪的，這個老人來找自己在情理之中。而剛才楊子橋請來幾個打手和自己練練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不過這更加證實了林子森對這個老人很多方面的猜測。
楊子橋生在建國初期，人生中前三十年都過著艱苦的日子。第一任妻子死了之後，他才走出鄉土白手起家。一個靠著買水餃混到如今地步的人在新中國歷史上也許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凡是能做到這一步的人絕不是靠天上掉餡餅的運氣。
「年紀輕輕的竟然懂茶？」楊子橋看著林子森很熟練的洗茶，蕩茶，泡茶，不由感慨。
林子森端起小茶盅放在鼻子下面輕輕的嗅了一下，那種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輕輕呷上一口，口中絲滑柔潤，很是舒坦。
很多老人喜歡茶要要超過煙酒和女人，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些東西當你真正的喜歡上之後才能明白它的內涵和精髓。
「小時候看著一個老頭喝的津津有味，跟在後面學了點。我可沒有在您面前班門弄斧的意思！」林子森放下茶盅，神情泰然。他抽煙喝酒都很隨便，但是唯獨喝茶很認真，這是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小時候那個老傢伙就嚴格的要求自己，喝茶是一件高雅講究的事情，要像對待情人一樣認真溫柔，要麼不碰，生活粗糙，喝茶不能粗糙。
「我一把年紀了恐怕也未必有你這等上層的泡茶手法，真後悔沒有帶點大紅袍過來讓你泡上一壺！」
大紅袍，市場上流通的一年也就那麼幾公斤，不是有錢可以買到的。
「以後會有機會的！」
楊子橋點了點頭，很顯然他對眼前的林子森已經沒有太大的敵意，相反好像的發現了一塊璞玉一樣，非常的驚喜。
這兩年林子森的成長那些老一輩或者老兩倍的人都看在眼裡，很多骨子裡面的東西他一點沒丟，而難能可貴的是他比之前那個血氣方剛的年輕氣盛的自己多了幾分沉穩，雖然林子森一直都是個內斂的人，但是現在的他不那麼隨便的爆發，看事情也通透了很多。
就像在楊子橋的兒子楊康綁架了陳怡的事情上，如果是一年前的林子森，肯定會當場殺了他。
這就是一種成長，需要很多血和死亡洗禮出來的成長。
「你拿下了藍騰幾個散戶的股份，現在把持的股份已經超過我了，有什麼打算？」楊子橋終於把話題轉到了他見林子森的真實意圖上來，只是沒有本該有的那份壓迫和質問。
林子森搖了搖頭：「還沒打算！」
這個回答讓楊子橋有點哭笑不得，那幾十個億的資金開玩笑的事情就是他也不敢這麼輕易。而他也清楚，林子森不是沒打算，只是在不表現出對自己敵意的同時也不願意暴露太多，要林子森輕醒一個人不容易，尤其是他這種已經在各種層面莫打滾爬多年，城府極深的老人。
「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腿上被打了一槍，雖然他沒有告訴我，但是我想這應該和你有關吧！？」
這個問題林子森毫不避諱，因為他知道不能隨便給自己招惹麻煩，但是他已經手下留情了，關鍵在有些問題上他不怕任何人：「我親手打的，在膝蓋骨上面十三公分左右，沒有傷筋動骨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呵呵，你不怕我怪你？」楊子橋的老臉上浮起一層神秘的笑容，凝視著林子森問道。
「你要是怪我我也沒有辦法，他是你兒子但是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沒有那麼好的心去包容一個傷害我朋友的人！」
楊子橋微微點頭，林子森身上表現出的氣質讓他震驚。回想自己在他這個時候好像剛剛在村裡討了個胳膊村上的老婆隨隨便便的就結婚了，渾渾噩噩的還什麼都不懂，即使現在的自己也很難有林子森身上這種王者之氣。
「這孩子從小就叛逆，我從大山裡面走出來就發誓一輩子不會再回去過那種豬狗不如的生活。所以在我第二次婚姻之後，我所有的經歷就是在外面打拼，我要不顧一切的莫打滾爬，抓住一切機會不折手段的往上爬，楊康現在這副脾性和我當初對他們母子的不聞不問有很大關係。我一直感覺虧欠他們很多，而我上位了之後如果不用我的手護著他們，那麼我的財勢有什麼意義。」
「可惜的是你開始拋棄了的然後之能偷偷見上幾面的女兒比這個像太子一樣拱著的兒子要出息的多！」
楊子橋苦笑了一下，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林子森好像不是一個年齡比自己小了進四十歲的年輕人，更像一個和自己一樣有閱歷有故事的老者。
而事實上林子森的這二十年要遠比一些人的一生更加傳奇，林子森的輝煌也是無數的苦痛堆積出來的。別人只看到他見神殺神見鬼殺鬼的不可一世，沒有人看到當初偷偷蹲在路燈下抽著煙等著開黑車父親回來的孤獨身影，沒有誰知道他要故意躲開自己深深喜歡的女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母親被上天奪走的時候失魂落魄的痛哭。
人生，大起大落也許精彩，但是往往在你夢中一次次重演的不是你輝煌的戰績，而是你永遠都不願意向第二個人提起的一些痛苦回憶。最後跟著一個人下棺材的也不是什麼傳奇。
傳奇是留給別人的，未有記憶是留給自己的。
「我知道你不是要幫玉蘭那麼簡單，我見你也不是要興師問罪。說實話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我想你也清楚我最後還是會把我的股份給玉蘭，但是楊康這孩子我同樣放不下，他再不上進再敗類也是我兒子，而且很大程度上還是我一手造成的。」
「這個我知道！」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請我幫忙？什麼事情您做不了而我做的了的？」林子森聳了聳肩膀。
「幫我打磨打磨楊康這孩子，他還年輕，讓他跟著你，以後興許還能走到正道上來！」
林子森擺了擺手：「可是我找的就不是什麼正道！」
「你是無法接受他綁架了你心上人的事實吧？我知道你這樣的年輕人不會那麼容易滿足，嶺南這片天空對你來說還太小。要到北京立足，有我的話你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林子森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這可能很膚淺。換作另外一個成熟的人肯定放下這點私仇，抓住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我懂，但是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