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宴會上的實驗
林遠和夏洛克的交談本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眾人都想看看這兩個本來毫不相干的人為什麼會湊在一起，而且還是被國王陛下親自引見。
可是兩人的交談卻出乎眾人的意料，兩分鐘沒到就告結束，而且夏洛克離開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好看，看來他和林遠的交談並不愉快。
這一點落入偷偷遠觀的人們眼中，頓時引起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法斯帝公國的眾人自然是幸災樂禍，這個姓林的這次藉著被抓狠狠敲詐了法斯帝公國一把，還讓布萊爾大人的兒子親自跑去道歉，在法斯帝的貴族們來看，無疑是大大地削了他們法斯帝貴族的顏面。
而對於大部分貴族來說，顏面這種東西，在很多時候甚至比性命更加重要。
得罪了法斯帝公國的貴族，幾乎也就等於得罪了法斯帝公國。
當然，法斯帝公國惹不起庫斯帝國，這事國王陛下也做了決定，就只能作罷。但想不到這小子現在還敢得罪夏洛克大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馬奇諾帝國可是和庫斯帝國差不多的大帝國，遠非法斯帝公國能比。夏洛克大人更是在馬奇諾帝國中擁有實權的大人物，得罪了他，真要追究起來，庫斯帝國肯定不可能像這一次一樣為這個姓林的這樣撐腰，到時候就有他好受的了。
另一旁本來正在和幾個其他國家的時節交談的諾佩斯看到這一點，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個林老師到底在搞什麼？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代表了庫斯帝國麼？這樣到處樹敵，對庫斯帝國可沒什麼好處。
再說了，對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有了菲爾納斯大魔導師做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
就算菲爾納斯大魔導師真的會為他撐腰，可他自己終究不是大魔導師，菲爾納斯大魔導師能保得了他一時，可保不了他一世。
宴會上其它各個國家的人看到這幅情形，自然也有各自屬於自己的想法，只不過這些人有什麼反應，林遠卻根本沒注意。
當然，注意到了也未必會在乎。
在夏洛克離去後，他隨手捧起一杯香蘭，退後兩步，躲進了宴會大廳的陰影中，就是不想再引起眾人的注意，當然，也明確表達了沒有和其他人交談的興趣。
背靠著牆面，低頭喝一口香蘭，林遠沉吟起來。
和夏洛克的交談雖然短暫，且看起來並不愉快，但林遠早就從雷德的性格和他們父子倆的關係預料到這一點，所以並不意外。
反而，從夏洛克的隻言片語和最後離開時的那個動作，林遠看出夏洛克其實對雷德還是關心的。
只不過這個做父親的明顯不善言辭，性格更是古板嚴肅，再加上雷德這個外表冰冷其實內心異常敏感的傢伙，父子關係不太融洽也算是正常情況了。
林遠並沒有打算在短短一次交談裡就改變這一點，他們父子兩人十餘年積累下形成的這個關係，絕不可能憑借他區區幾句話就真的有所改變，他只不過是想正面接觸雷德的父親，尋找突破口罷了。
想要改變雷德，他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所以他現在並不擔心這個。
而真正讓他皺眉起來的問題，恰恰是和諾佩斯心中想的有些異曲同工。
他林遠，終究不是大魔導師。
剛才的交談裡，夏洛克表現出的態度，可以說完全符合了兩人之間的身份實力對比。
而認真說起來，假如林遠不是有著和霍克老頭這層關係在，就算他是菲諾爾學院的老師，法斯帝公國這次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迪亞國王更不可能親自上門賠償損失，更加不可能因為他說了一句話，就讓他來到這個宴會，並親自把夏洛克引來和他見面。
至於夏洛克？以他表現出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是看在林遠是雷德的老師面子上，恐怕更沒興趣和他多做交談吧。
假如林遠是大魔導師呢？
那麼就算是夏洛克，恐怕也不可能就這樣拂袖而去，還得恭恭敬敬地聽從林遠教誨吧？
當然，假如林遠是大魔導師，那只要他一句話，弗萊家族肯定就會迫於他的壓力而放棄和布萊爾家族的聯姻。
他和莎蘿以及學生們也就根本不需要千里迢迢地跑來，還費了這麼大勁，擔了這麼多天的心才得到一個不錯的結果。
更有甚者，像潔普莉爾那樣擁有強大到根本可以無視其他人的實力，直接去滅了布萊爾家族，那就真是一了百了，哪裡還需要考慮這考慮那。
可是林遠是大魔導師麼？不是，所以他只能兜了這麼大圈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說穿了，法裡諾斯大陸上實力至上。只要你有實力，或者更通俗點兒說，你的拳頭夠大，那任何事情都要容易得多。
「林，你太弱了。」
想起潔普莉爾臨走前丟下的這句話，林遠禁不住苦笑起來。
再怎麼說，他畢竟只來到這片大陸不到一年，學習魔法也就不到一年。
一年的時間裡從對魔法一無所知到現在擁有五級魔法師的實力，還同時掌握了四級元素魔法以及混合魔法，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可以稱得上天賦驚人了。
可是他現在的實力畢竟還處於比較弱小的階段，雖然讓他和一名九級魔法師決鬥，他都有一定的信心獲得勝利，但是九級魔法師又算得了什麼？比起初級魔導師、中級魔導師、高級魔導師都差得很遠。
至於比起大魔導師……哪有得比麼？
不過換個方向想的話，既然他能夠在一年內就讓自己的實力提高到這種地步，那他完全有希望再花一些時間把自己的實力提高到更強大的地步。雖然不可能搖身一變成為大魔導師，但至少可以讓他憑借自身的實力都能讓眾人無法忽視。
當然，這一年內他的實力之所以提高這麼快，最重要的原因恰恰是因為他以前對魔法一無所知，任何一點兒對魔法的新認識都能讓他的實力邁上一個新台階。而現在他對於魔法的瞭解已經算是較為透徹了，想要再出現這種階梯性的實力增長，可能性實在太小。
林遠左手一翻，一個小小的黑球出現在手心。
這個四系混合魔法能夠讓潔普莉爾這樣的人都讚歎不已，那麼除了能夠幫助潔普莉爾完成她的實驗之外，理應還有更強大的效果才對。
如果從這個魔法上尋找突破口，能不能讓自己的實力得到進一步的提高呢？
可惜現在這裡是宴會，沒有什麼小白鼠讓他做實驗，不然林遠真打算立即扔出去看看效果如何。
心中一動，左手的小黑球消失，林遠重新調動體內魔力。
這一次，他並不像是以前一樣直接利用混合好的四系魔力來調動魔法元素，反而刻意讓四系魔力完全分開，同時控制調動四種魔法元素，然後控制著它們匯聚在手心，組成一個球形的樣子。
可是剛一動作，林遠立即後悔起來。
按照以前的樣子直接形成黑球的話，因為體內魔力已經融合好，所以調動的四系魔法元素會自動融合，不需要他畫什麼心思控制。但現在因為他刻意而為，就要同時控制著四系魔法元素進行如此精密的排列。
控制著四系魔法元素在不起任何衝突的同時還要讓它們排列成一個球形，這比起當初實驗冰火球時同時控制水火兩系魔法元素的難度而言，根本是成立方的提高。
消耗了幾乎全部精力後，林遠才勉強控制著這些魔法元素在手心形成一個球形。
但是這個魔法一看就距離完美差了十萬八千里，不僅形體左凸右凹，表面上還坑坑窪窪，一會鼓起一塊，一會兒又陷進去一個坑，倒像是個不斷冒泡的怪球。
而且這個球形的表面顏色也不是像以前的黑球般黑漆漆的似乎連光線也吞噬進去了一般，而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不停的變幻，倒是和彩光燈有一拼，甚至更為絢麗，看起來煞是美觀。
只是這幅情形落在林遠眼裡，卻只讓他膽戰心驚。
他當然明白，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那是因為他對這個魔法裡的魔法元素控制不夠好導致的。
他本來以為以他現在對魔法元素的超強控制力，完成這個魔法應該不會吃力才對。可他卻忘了，同時控制四系魔法元素，幾乎和分心四用差不多，這可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他現在還能堅持著完成這個魔法，就已經算是奇跡了。
感受到手心這個怪異的魔法球內四系魔法元素越來越不穩定，都快要脫離自己的控制後，林遠不敢再繼續試驗下去。
這裡畢竟是法斯帝公國的國宴上，而不是菲諾爾學院旁邊那條無人的小河邊，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殺了他也沒辦法挽救。
「啊，小心！」
可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準備撤去魔力，消去這個魔法的時候，身旁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女孩叫聲，隨即便感到一個人撞上了右肩。
被這一撞，林遠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左倒去，條件反射下，左手順勢向身後的牆面一撐。
「不好！」
來不及做出其它動作，林遠瞬間積聚起體內剩餘所有魔力，在牆面和自己身前形成一個魔法盾。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