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為我自己
林遠緩緩別過臉去，看了來人半晌，微微一笑：「都可以。我既是一年級三班的老師，也是一年級三班傭兵團的團長。怎麼稱呼都隨你喜歡，卡曼閣下。」
卡曼.布萊爾點點頭：「看來林老師是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談話，可以省不少力氣。」
林遠盯著卡曼，笑了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對於卡曼的突然出現，他倒也不算意外。如果說傑隆和法斯帝城的布萊爾家族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並不稀奇。畢竟他以前都沒有在法斯帝公國出現過，現在也就僅僅在這場大賽上露了幾面而已，並不會引起布萊爾家族的注意。
但是卡曼就不同了，作為和他一起從庫斯帝國而來，並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更親眼見過學生們出手的人，他現在再看到林遠以及莎蘿在大賽上的表現，當然會有懷疑。
而林遠也並沒有刻意隱藏過自己的身份，有心人要查的話，當然也容易查得出來。
「從我上一次在這塊場地中看到你就開始懷疑了。」卡曼抽了抽嘴角，冷笑一聲：「而我卡曼.布萊爾想要在法斯帝城裡查一個人的來歷，那又有什麼困難。」
「這一點我絕不懷疑。」林遠微笑道。「不過卡曼閣下，您來找我是做什麼呢？如果沒有重要事情的話，我要和學生們吃飯去了。」說罷指了指在場地入口朝這邊眺望的學生們。
「我只是不明白你帶著學生們來到法斯帝公國的目的而已。」卡曼道。他這可不是假話，當第一次在比賽場地中看到林遠和那群學生時，他就起了疑心。派人去追查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他一直覺得古古怪怪的傢伙，居然就是最近在庫斯帝國，甚至在整個法裡諾斯大陸的魔法師圈子裡都名聲大起的菲諾爾學院老師林遠。
「如果我說我只是帶著學生們出來轉轉，你信不信？」
「你說我信不信？」卡曼等等地道。「還是不要繞圈子了，說吧，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我說我來轉轉而已，你不信，那麼……」林遠收起笑容。「我說我是為了破壞你們家族和弗萊家族的聯姻，你信不信？」
卡曼皺了皺眉頭，很想說我相信，因為這個答案完全可以解釋林遠帶著這麼多學生來到這裡，並且做了這些事情的原因。
可是這個問題他想了兩天，還是想不出林遠有什麼理由來做這種事情。
在他這個從小在布萊爾家族長大的人看來，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獲得利益，林遠做這些事情能獲得什麼利益？他可是庫斯帝國菲諾爾學院的老師！
如果被兩大家族知道他想從中搗亂的話，那顯然會遭到兩大家族的仇視。
雖然這個林老師據說有兩位大魔導師撐腰，但這樣做無疑仍然是不明智的。
「卡曼閣下，如果你是代替布萊爾家族來問的話，我只能回答你無可奉告。」林遠攤攤手，隨即笑道：「不過我想你也不是，如果是的話，現在來問的恐怕不是你，而是你們家族其他的人了。如果你只是代表個人來問的話……那我想告訴你，我對損害你的利益沒有半點兒興趣。你看，我甚至都不知道斯隆.帕特裡克是你的手下。」
卡曼眼角一跳，原本雖然冷淡但還算正常的表情立即變得冷厲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忘了。」林遠聳聳肩。「其實你完全沒必要對我採取這種態度，我想做的事情雖然對布萊爾家族有點兒損害，但對你應該是好事。」
卡曼的表情越來越冷，就那麼盯著林遠看了半天，突然哼了一聲。
「我警告你，這裡是法斯帝城，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
說完這句後，竟然就這麼轉身離開。
看著卡曼的身影消失在比賽場地轉角位置，林遠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來到法斯帝城後，林遠通過法斯諾和文斯瞭解了不少關於布萊爾家族的情況，除了傑隆的以外，最受人注意的，就是這個有著布萊爾家族一百年一個天才之稱的卡曼.布萊爾。
據說在卡曼.布萊爾二十七歲便成為九級魔法師的時候，卡萊爾家族現任族長鮑比.布萊爾本來有意把族長之位傳給他。
這個舉動在當時可是讓不少人為之震驚，畢竟卡曼.布萊爾並不是鮑比的親生兒子，而是他哥哥的第二個兒子。如果鮑比這麼做的話，那簡直是打破了法斯帝公國，甚至是整個法裡諾斯大陸上貴族的傳統。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的話，林遠都忍不住要讚歎一句，這個傢伙實在是目光長遠，知道一個家族的延續最終靠的還是通過競爭來保持活力。
很可惜，在卡曼二十八歲的時候，鮑比卻打消了這個念頭，依然把下一任族長的位置準備傳給自己的幾個兒子。
當然，直到這兩年才輪到傑隆那小子頭上。
而鮑比這次的念頭更改，在卡曼看來，根本就是耍了他一道，自然是滿肚子怨氣。
所以這幾年來，卡曼就很少待在法斯帝城，大半時間都在外面完成家族交代下來的任務，當然，林遠知道他還做著別的事情。
雖然是這樣，但卡曼當然不願意放棄布萊爾家族族長的位置，畢竟布萊爾家族在法斯帝公國的權勢實在太誘人。
他這幾年雖然表面上看並不在意的樣子，但林遠當然不相信他這麼驕傲的人會就此罷手。而從那天晚上偷聽的情況來看，只怕他暗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阻礙鮑比幾個兒子的事情。
本來林遠這次來到法斯帝城就想找他談談，看看有沒有希望兩人合作，破壞掉這次聯姻。
可是剛才卡曼主動跑出來後，幾句話就讓林遠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人雖然魔法天賦很高，也有城府，但實在太過驕傲，和他合作只怕未見其利，先見其弊。
所以林遠只不過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場，別的也就懶得多說了。
反正現在在傑隆這邊的工作都差不多很完美地完成了，接下來主要要進行的，都是娜塔莎那邊的，而這些工作，有沒有卡曼幫忙根本沒任何區別。
更何況，即便林遠不找他，難道卡曼就不會搞破壞麼？
傑隆第一場比賽的對手，可不是憑空掉下來的。
「林老師，那個傢伙跟你說什麼？」見林遠和卡曼說完話，低頭沉思著走了過來，法斯諾問道。
「嗯？」林遠抬起頭，看到莎蘿和學生們都是一臉關心，頓時笑了起來。「沒什麼，這個傢伙還以為我們是來害他的，然後我告訴他其實我們是來幫他的，他知道後就走了。」
「什麼害他幫他……」修妮嘟囔道。「林老師你說得不清不楚的。不過算了，林老師你不讓我們知道，那我們也就不問，還是吃飯要緊。」
「對對，吃飯要緊。今天可是莎蘿請客，很難得的，我一定要大吃一頓。」林遠一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的樣子。
「喂……」莎蘿白他一眼。「你這個樣子好像我從來沒請過客似地。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第二次見面我就請你吃過一頓飯了麼？」
「什麼？林老師你和莎蘿姐姐第二次見面，她就請你吃飯了？」幾名女生的八卦之魂頓時燃燒起來。「林老師你真厲害，快，給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請我吃了一頓炒飯而已……」
……
「篤篤——」
「進來。」娜塔莎頭也不抬，應了一聲後，繼續皺緊眉頭看著桌面上的紙稿。
「餓了吧？先吃點兒東西。」伴隨著一個溫和的聲音，一盤精緻的小點心放在桌面上。
「啊，母親大人，您怎麼來了？」娜塔莎一怔，才發現進來的原來不是一直服侍她的女僕，而是她的母親——弗萊大公爵夫人。
「我就不能來麼？」公爵夫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紙稿，輕輕搖頭，道：「你還是放不下麼？」
身為弗萊大公爵夫人，雖然本身並不是魔法師，但平時接觸的魔法師也不在少數，她當然看得出來，這個畫滿各種奇奇怪怪符號以及一些她看不懂的語言的紙稿，應該是和魔法有關。
「我應該放下麼？」娜塔莎放下筆墨，轉向公爵夫人笑道。
看到娜塔莎臉上的笑容，公爵夫人微微一愕。
自從娜塔莎從學校回來後，就很少能看到她笑了。更何況，這個笑容明顯是發自內心，而不是像前幾天那樣硬撐出來。
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紙稿，公爵夫人還以為娜塔莎是因為又研究起魔法才會這麼開心，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娜塔莎，再過半個月，你就要嫁人了。」公爵夫人皺了皺眉，續道：「在你父親面前，我不好明說，但是現在和你單獨在一起，我還是直說了吧，畢竟，你待在這個家裡的時間也不長了。」
頓了頓，又道：「你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我和你父親說過的話，你從來都會聽。就連這一次讓你嫁到布萊爾家族去，你也沒有半點兒怨言。只是……」公爵夫人咬了咬牙，還是堅持說了下去。「只是傑隆的名聲實在不怎麼好，你嫁給他的話，只怕以後會受不少委屈。」
娜塔莎的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容，反問道：「母親大人，我可是在法斯帝城長大的，傑隆的名聲怎麼樣，我也不是沒聽說過。而且我很清楚，你們讓我嫁給他，和他是什麼人沒關係，只要他是布萊爾家族的就行了，難道不是麼？」
公爵夫人一怔，重新看了娜塔莎兩眼，忽然發現今天的娜塔莎不僅僅是臉上多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好像還多了一些其它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以前從未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過。
不知道怎麼回事，公爵夫人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慌。
「娜塔莎……」公爵夫人遲疑了一下，續道：「我知道，如果讓你自己選擇的話，你肯定不願意嫁到布萊爾家族去，可是……」
「我剛才就說了，我的意願不重要不是麼？」娜塔莎在此打斷了她的話。「反正你們也只是想讓我們弗萊家族和布萊爾家族通過聯姻結合在一起，這一點我很清楚，母親大人，你也不用再多說了。」
公爵夫人皺眉看著娜塔莎，這個女兒今天的表現的確和以前太不一樣了。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家族的情況你這些年都看在眼裡，你父親這樣做，也是為了家族的將來著想，不得已罷了。只是我還是想說，這次太委屈你了，我和你父親……都覺得對你很愧疚。」
娜塔莎歪頭看了公爵夫人一會兒，忽然笑著搖搖頭：「母親大人，其實你用不著愧疚。我如果不是明白這一點，我當初又怎麼會答應呢？」
「是啊，你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公爵夫人摸了摸娜塔莎的頭，歎息道：「除了去菲諾爾學院學習這一件事情以外，你從來沒有違背過我們的意思。對了，說到菲諾爾學院，我還一直沒有問你，你在學院這一年過得怎麼樣？開心麼？」
「開心麼？」想到和林老師以及同學們一起學習的日子，娜塔莎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毫無掩飾的笑容。「當然開心，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比得上在學院的時候開心。」
「那……為了讓你嫁到布萊爾家族，而強迫終止了你在菲諾爾學院的學習，你有沒有怨過我們？」
「怨過。」出乎公爵夫人的意料，娜塔莎竟然肯定地點了點頭。「長這麼大，我好不容易才在另一個國家的魔法學院中找到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世界，結果卻被你們硬生生地打斷了，我當然會埋怨。」旋即又聳聳肩，輕鬆地笑了笑：「可誰讓你們是我的父母呢，再說這終究是我自己也接受了的事情，所以要怨的話，也只能怨我自己。」
林老師說得沒錯，自己都不肯為自己爭取的話，那又有什麼資格去埋怨別人。
聽完娜塔莎的這番話，公爵夫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本來她這次之所以會突然來看娜塔莎，是因為聽到僕人們說娜塔莎這幾天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僅臉上重新見到了笑容，還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折騰些什麼。
當然，折騰的這些東西公爵夫人剛才看到了，沒看錯的話，好像是在寫一些關於魔法的東西。至於娜塔莎為什麼心情突然變好，公爵夫人自己來看過，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說僅僅是因為開始研究魔法，她的心情就能轉變這麼大，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娜塔莎有魔法師的天賦，但是她從小就不是很喜歡學習魔法，去菲諾爾學院的時候能成為一級魔法師，還是因為小時候被強制送到法斯帝皇家學院裡學習的結果。
去菲諾爾學院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能讓她迷戀上魔法，以至於一研究魔法就心情愉快？說什麼公爵夫人也不會相信。
那麼是因為她已經回來這麼長時間，真的開始接受自己將要嫁人的命運，所以想開了，心情就轉好了？
在來之前，公爵夫人的確是這麼認為的。當初她在嫁給弗萊大公爵之前，也是心情低落，雖然弗萊大公爵不像那個傑隆.布萊爾一樣沒什麼好名聲，但被家族強制安排自己的婚姻，本來就是一件讓人絕不可能高興起來的事情。只不過像她們這些出身在貴族家庭的小姐，就算年輕的時候同時擁有十個八個男朋友，但是婚姻卻依然只能順從家族的安排。
也因為這樣，公爵夫人對於娜塔莎前段時間的低沉，要比任何人都理解得多。
可是在親眼看到娜塔莎，並和她交談了一會兒後，公爵夫人卻覺得事實與自己猜想的很不吻合。
娜塔莎的心情變好了的確沒錯，但公爵夫人可以肯定，她之所以心情變好，並不是自己想開了。對於這個女兒，她即便從小並沒有怎麼太關心，但對於她的性格自問還是非常瞭解的。她給予娜塔莎「懂事聽話」的評語可不是隨便說說，娜塔莎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得遠比同齡小孩成熟，很多時候都能提前理解父母的想法，很少讓父母為難。
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還是以前在法斯帝皇家學院的時候，因為一點兒小事，娜塔莎惹得現在的大王子殿下非常不快，而這件事情卻不是娜塔莎的錯，分明是大王子殿下自己挑起來的。如果是別的孩子的話，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勢必要和大王子殿下爭一爭，但娜塔莎卻沒有，她竟然主動向大王子殿下道歉，自己平息了這場小風波。
時候當公爵夫人問起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她卻只是回答「不想給父母添麻煩」。
這樣的一個孩子，大公爵夫婦兩人對她當然非常放心，也肯定她會接受讓她嫁給布萊爾家族的安排。
而她既然是這種性格，並且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就算因為從學院回來後心情低落，現在又轉好，卻也不應該一下子轉變得這麼激烈才對。
她臉上那種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笑容，讓公爵夫人覺得她的確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卻很明顯不是她接受事實的想通，而是別的一些什麼東西。
「你要埋怨就埋怨吧，這件事情我和你父親也是沒有辦法。」公爵夫人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已經說過了很多遍的說辭再強調一遍。「弗萊家族現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前幾天國王陛下還曾經暗示過你父親，想讓他從現在的位置退下來，讓給其他人。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弗萊家族，現在除了你父親外，也只有你二哥擔任著法斯帝城城衛將軍的職位，其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假如你父親真的退了下來，只怕……只怕我們弗萊家族今後在法斯帝公國將再也沒有任何權勢可言。」
說到這裡，公爵夫人又歎了一口氣，這段話她向娜塔莎說過很多遍了，但是每一次說起來，卻仍然是一樣的憂心忡忡。
弗萊家族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大家都看在眼裡，現在弗萊大公爵還在的時候還好說，等到弗萊大公爵失去了權勢，那麼整個弗萊家族必將一落千丈，到時候公國內不管明的還是暗的敵人，必然不會有任何情面可留，只怕到時候家族眾人的命運將不堪設想。
身為大公爵夫人這麼多年，她見過太多家族失勢後的慘狀，絕不像弗萊家族也落到這樣的下場。
布萊爾家族的名聲如何，她和大公爵也不是不清楚，但是除了布萊爾家族以外，別的有權有勢的家族，又有哪一個肯和正在走下坡路的弗萊家族聯姻呢。
「所以為了家族著想，我這次嫁給傑隆.布萊爾是必須的？」娜塔莎輕笑道。
公爵夫人一愣，剛想搖頭，旋即想起來不對，又想點頭，發現還是不妥，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看到母親大人的拙劣表現，娜塔莎的心裡卻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悲哀感覺，只覺得有些好笑。
「母親大人，我剛才就說過了，你們不需要愧疚，因為……」娜塔莎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決定不嫁了。」
「不嫁？」公爵夫人頓時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還在她嘴裡是多麼聽話懂事的孩子，現在竟然在自己重申了一遍聯姻的意義後，居然要說自己不嫁！「娜塔莎，你在開玩笑麼？」
「這個不是開玩笑。」娜塔莎搖搖頭。「我只是想明白了，我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好。為了家族犧牲，也要我自己真的願意才行。更何況……」娜塔莎的腦海裡轉過那天晚上林遠給她看的資料，苦笑著低聲道：「這個犧牲，也不見得有意義不是麼？」
「為什麼沒有意義？」看到娜塔莎臉上的表情真的不像是開玩笑，公爵夫人有些急切地道：「你剛才明明說自己很清楚這件事情對我們家族的意義，為什麼現在又……」
「對我自己的意義呢？」娜塔莎反問道。「還是林老師說得對，我是一個人，並不是商品。不要說這次交易對家族未必有好處，就算有，我也不能就這麼簡單地認同了。」
娜塔莎左手一樣，一個魔法陣出現在腳底，光芒一閃，小白突然出現在她的腳下。
「你幹什麼？」陡然看到面前憑空出現一頭巨大的風狼，就算是公爵夫人早就知道有小白的存在，還是嚇了一跳。
娜塔莎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空，微微一笑，答道：「我只是想為自己努力一次罷了。」
說罷也不管公爵夫人的反應，拿起桌面上的書稿，翻身坐在小白背上。
「嗷嗚——」
小白仰頭長吼一聲，四足下升起幾個小小的旋風，然後身子一弓一彈，便已經帶著娜塔莎穿出窗戶，瞬息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爵夫人呆了好一會兒，這才面色大變，轉身向樓下奔去。
還好公爵夫人畢竟經歷過種種大事，並沒有像一般的女子那樣大喊大叫，但在下樓的時候，卻也差點兒腳步一絆摔了下去。
她的心裡只在想著一件事。
「糟了，娜塔莎不聽話了。」